第十二章,出逃
第二更,有讀者問我喜歡看誰的書,或者覺得誰的架空歷史寫的好,小飛說我最喜歡的是酒徒的架空,大氣嚴謹,其次就是高月,和賊道三痴。以上,全是小飛學習、努力的目標,希望各位也能支持我,繼續完成這段血色又不失溫柔的兩晉之歌。這一章如果覺得寫的好,推薦票拿來,沒票的就留言、簽到,反正要打劫光你們,哇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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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白茫茫一片,月光如水,溫柔的披灑在起伏的雪面上。這冬日的雪可以掩蓋住污濁,卻掩不住王烈心中的仇恨。
王烈向四周一打量,一眼便看見了遠處有着大將軍府標誌的氣死風燈,他果然身處在王浚的宅院內。踏着積雪在附近搜索了一番,王烈沒有發現馬場的蹤跡。
但王烈何等樣人,自幼就騎馬、馴馬,對一切有關馬匹的東西都熟悉無比,只見他使勁抽*動了幾下鼻子,很快鼻翼里就嗅到了一絲草料的清香,而草料必然要堆放在馬棚附近才好方便餵食。
王烈穿屋越牆,很快尋到了位於王浚宅院後院的馬棚。
馬棚里拴着幾十匹戰馬,看起來都很雄健,而且其中有幾匹戰馬的身上明顯用烙鐵牢着的不是幽州軍馬的標記。
王烈一看,卻是晉軍禁軍中軍的標記,心下暗道:“原來是劉佑小兒從朝廷帶來的戰馬,不過這些戰馬也是無辜,殺了也顯示不出我的本事,但用你們協助我逃命卻是應當。”
王烈觀察到這馬棚正在後院,且緊鄰後門,正好可以行使他出逃的計劃。
王烈又向里走去,才看到黑龍那漆黑如山的身影,正不斷在原地發出低沉的嘶鳴。
這麼晚黑龍還沒有卧倒安睡,顯然也是想念自己的主人。
王烈慢慢走來,黑龍彷彿感覺到什麼,一回首正看見他,興奮的剛要揚蹄嘶叫,王烈忙把手指豎在嘴邊。
黑龍通靈,而且王烈平日就對它訓練過這些,見主人的手勢立刻安靜下去,只是更加焦躁的在原地打轉。
王烈上前,解開黑龍的韁繩,看來是黑龍暴烈的原因,那些人竟然連黑龍的馬鞍和馬背上王烈的長矛、箭囊等兵器都不曾卸下,卻正好方便了王烈逃命。
而左右卻並不見紅裳的影子,王烈心下焦急,他這人雖然有些貪生,但無論前世今生都絕對是一個一諾千金的男人。
既然他答應過將來要給那江左來的小娘送一匹黑龍和紅裳交配生下的孩子,就一定要儘力做到。
而且開始他雖然懷疑是這小娘勾結劉佑陷害自己,但畢竟沒有證據,而且看那小娘和護衛的模樣也不會如此下作,所以王烈還是決定儘力去踐行諾言。
可現在想要實現諾言,孩子他媽卻消失不見,這如何是好?
黑龍見王烈着急,一晃腦袋,王烈一看,輕聲笑罵:“黑龍,你知道你婆娘在哪裏,是不?”
黑龍昂頭垂首,連連點着自己的大腦袋,表示知道,帶着王烈就向馬棚最裏邊走去,在一幢小木屋前停住腳步。
王烈見木屋門上拴着鐵鏈,抽出腰間的環首刀,狠狠斬向那鐵鏈。
鐵鏈斷裂,王烈拉開屋門,屋內是一個小型馬圈,紅裳正瞪着大眼睛看着屋外的一人一馬。
紅裳一見黑龍,興奮的打着響鼻,兩顆碩大的馬腦袋緊緊貼在一起。
都說患難見真情,這患難之中,兩匹良駒,對對方、對主人都不舍不棄,實在更勝常人。
王烈見天邊已經出現亮色,而月亮也正慢慢向西落去,先解開了馬棚內所有馬匹的韁繩,又用繩子將這些馬匹串聯在一起,接着跑去打開了王府的後門。
安排好一切,王烈掏出懷中火石,點燃身旁的茅草,然後開始在馬棚內四處放火,一邊放火一邊念叨:“王大將軍,我知道在這件事情你沒對不起我,但是我為了活命,為了留下屬於我的戰馬,我也只能這麼做了,只希望你的家別被燒光就成。”
接着,王烈將紅裳的韁繩拴在黑龍的鞍橋上,自己翻身躍上黑龍,手中則牽扯着那一長溜戰馬,順後門出了王府。
不出幾分鐘,火藉著北風呼嘯的威勢,迅速在府內蔓延起來,而王烈這小子也不客氣,在離開府院后,還往周邊的幾個院落和路邊的雜物堆扔了若火引。
很快,四周火光滔天,叫喊聲、奔走聲,一片大亂。
此刻已經將近四更天,不出一刻薊城的城門就要開放,城外的商旅和百姓就要進城了。
王烈不敢耽擱,縱馬走出後門所在的小巷,對面的街上急沖沖行來一隊人馬,卻是巡街的幽州兵。
王烈一見,帶過手中牽扯着的一串戰馬,狠狠的在領頭的那匹馬的屁股上插了一矛。
那戰馬吃不住痛,嘶叫一聲,帶着身後的幾十匹戰馬向對面的巡邏兵衝去。
對面的巡邏兵一見馬群驚走,忙四散躲避,卻還是被撞翻幾個。
王浚趁機縱馬染過他們,直接向城門處奔去。
不出一刻,王烈就道了薊城的西門,門旁的軍卒正扳着門口的鹿柴和柵欄,準備打開城門。
這邊見王烈一人雙馬奔來,卻是一驚。
王烈未到城門,先大聲喊道:“快開城門,緊急軍情。”
那晉軍士兵一看王烈的穿着,是個隊主,看樣子不像作假,最主要的是現在里開城也不過還有幾分鐘而已,所以快速將城門打開,放這小子出城。
王烈大喜,縱馬就竄出了城門。
城門等候開門的百姓、商旅卻嚇了一跳,急忙向兩邊閃開。
王烈一口氣向西跑出了十來里,這才停了下來。
此刻,天已經大亮,但雪卻越來越大,王烈來時的痕迹已經完全被掩埋,王烈想了想,調轉馬頭向東南而去。
又走出十幾里,遠遠的繞過薊城,正準備從大路拐向小路,路邊卻也猛然傳來一聲暴喝:“王烈,你哪裏走!”
王烈一嘞黑龍的韁繩,看清來人後,立刻在馬背上敬了個軍禮:“王烈見過將軍,請恕卑職不能下馬行禮。”
來人正是幽州軍治下軍主段末坯,見王烈如此,冷笑一聲:“小子,你還知道我是你長官?”
段末坯能追蹤到自己,王烈一點都不奇怪,要知道遼西的段氏鮮卑可是常年生活在山野之中,而且那裏一年中能有半年都是這種積雪嚴寒的氣候,他們在密林中都能追尋到獵物的蛛絲馬跡,何況是這平原之上追尋自己。
見段末坯發問,王烈卻不害怕,坦然應對:“將軍對我有知遇之恩,一日為將,終身念之。烈非無義之輩,但是被小人陷害,不得不離開幽州軍,只盼將來還有機會在將軍麾下征戰。”
段末坯見王烈情真意切,卻是不為所動:“王烈,你不用巧舌如簧,你可知道你已經闖下大禍?你走就走了,還放火焚燒大將軍府院,逃兵加縱火,哪一樣都是死罪。”
段末坯聲色俱厲,但王烈能從他的目光里看出那一份殷切的關心,他也是怕自己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但王烈有苦自知,從被劉氏陷害的開始,他就做出了自己的選擇,至少在幽州有劇變之前,他不可能有回頭路。
他留在幽州只能有兩個結果,要麼,甘心被士族欺壓,最後慘遭暗算;要麼,不堪忍耐奮起反抗,最後魚死網破。
可這些都不是王烈想要的,雖然他這一刻還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走到哪裏,但至少明白,若想在這個亂世活下去,活的更好,至少要有自己的勢力、實力,沒有這些,他就隨時會被如一隻蟻蟲般被碾死。
但這些,段末坯能理解么?王烈望向段末坯。
一陣北風吹過,捲起洋洋洒洒的雪花,讓兩人間的空氣瞬間冰冷下來,視線相對間,這呼嘯的風雪宛若一曲臨戰前的殤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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