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破烏巢，攻懸瓠
許攸便笑道：“世人皆道孟德奸詐，果然如此。”
曹操也是笑道：“難道不知兵不厭詐？”
曹操又扶於許攸耳邊小聲說道：“萬萬不可泄露，軍中糧草只夠本月支用了。”
許攸聽到這怒而反笑問道：“你休瞞我，軍中糧草已盡！”
曹操頗為震驚，待許攸說出此話，曹操甚至都在想到底是大營中有人當了叛主之人，又或者是許都的士族暗自向袁紹提供情報，看着眼前的頗為自滿的許攸，曹操迅速穩住臉上神情問道：“你又是從何處得知這消息的！”
許攸雖是自滿，但也察覺到曹操神情有異，便自滿道：“孟德你遣人回許都催辦糧草，這信嘛，自然是落入我手中了。”
曹操一聽，便知道此戰打不下去了，又見許攸將信掏出，曹操這下便破了功，額頭冒出了冷汗，曹操急忙將額頭之汗擦去，又頗為謹慎的搓手問道：“子遠既然已經知道我的虛實，我誠心求教破袁之策！”
說罷，便面向許攸跪下行大禮，連拜三下，許攸這才將將曹操攔下，許攸見曹操如此誠心，亦頗為感動，便順勢下台為曹操出謀劃策道：“明公以孤軍而抗大敵，不求急勝之策，豈非去死之道乎？”
曹操急忙問道：“子遠若是有速勝之策，可速速講出！”
許攸這才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拖出道：“我有一策，不出三日，可使他袁本初七十萬大軍不戰自破！不知明公可願聽啊？”
曹操一聽便知道許攸必有破敵之策，且是現下自己最為需要的速勝之策，又怕這許子遠不願講出，便又是三拜大禮奉上。
這才起身問道：“子遠有話請講，孟德自當言聽計從。”
許攸道：“我知道明公善於用兵法，定然當知道破敵之策以何為重！”
“斷了他袁本初的糧草？”
許攸聽到這裏，雖然與自己計策的出發點一樣，當仍不得奧妙，便自傲道：“若斷其糧道，如同扼其咽喉，但破袁紹之策，僅僅斷其糧道，未必就能置其死地而後生吧！”
曹操伸出手掌一把拉住許攸，一邊說道：“嗯！子遠就不要兜圈子了，有策便快快講出！”
許攸見此便道：“他袁本初七十萬大軍的糧草輜重，盡數屯於烏巢，這才是要害！”
“如此重要的所在，本初必派重兵把守，怎能輕易攻取呀？還請子遠快快講出！”
“哈哈哈！”許攸大笑道：“我說三日可破袁本初，便指此而言，烏巢如此重要，袁本初卻視為兒戲，竟然派那淳于瓊領兵防守，那淳于瓊嗜酒無備，這不是將烏巢拱手送於明公嗎？”
曹操聽到這裏，又想了想當初領了右校尉之職的淳于瓊有些拿不定主意，看着許攸便問道：“請問子遠，我軍當如何襲取烏巢呢？”
許攸卻是輕笑道：“不難，可選精兵輕騎，詐稱他袁本初安排的護糧官蔣奇，領兵至烏巢護糧，可乘其不備，燒其糧草輜重，則本初這七十萬大軍不出三日必將自亂！”
曹操思索一二，便下定了決心道：“好！我將親自率領精兵輕騎襲取烏巢！”
待曹操將自己的決定向帳中部下講出，許褚便第一個不同意道：“劫糧多險，司空不必親自前往，且親往烏巢，難料不測，還請主公三思！”
張遼也是站出來反對曹操親自前往烏巢：“許攸之計，真假尚且不知，司空不可輕易相信，烏巢為袁紹屯糧之所，豈能無備？恐許攸有詐，
司空未必需要親自前往，況且五千兵馬，如何敵得過淳于瓊數萬之兵？”
恰在這時，帳外小兵來報精兵輕騎五千，已經集合完畢，隨時聽后待命！
曹操聽到這裏，便讓帳內部下安靜下來，這才道：“烏巢於袁紹，乃是他的要害的所在！劫糧之舉於我，則是勝敗關係的所在，許攸此來，乃是天意助我破袁。我軍糧草不濟，難以與袁紹在這裏久持，若是不用許攸之計，無異於坐以待斃，況且，劫糧之舉，我也已經思謀日久，諸位勿要相疑！”
張遼這時便有提出：“司空如今親往烏巢，恐袁紹趁機襲取我軍大營。”
曹操此時也顧不上那麼多了便當機立斷道：“我籌劃已定！”
帳內諸將只得俯首聽命：“請主公吩咐！”
“待到黃昏時分，齊往烏巢進發！”
“是！”
待到黃昏，曹操令曹洪、荀攸防守大營，便帶着諸將並五千精兵輕騎，冒用袁軍旗號，人銜枚馬縛口，各帶柴草一束，利用暗夜走小道出營襲取烏巢。
待到了烏巢，曹操見烏巢留守士卒外不多，便下令道：“傳我將令，四周舉火，眾將士一齊殺出！”
於是曹操帶領諸將舉火殺出，一時之間烏巢守軍竟然難以抵擋紛紛退入烏巢大營之內防守，但隨着最外圍逃跑的士兵返回大營時，原本用來防守的陣列頓時成了一片散沙，待留守步兵曲重新整頓防線，烏巢大營外圍早已落於曹擦之手，而原本醉酒的淳于瓊此時晃晃悠悠走出了營帳，待看見營內無數火光，登時酒醒，自知大事不妙，急忙整頓兵馬，以待曹軍。
待從後方押運糧草過來的袁軍將領眭元進、趙叡看見烏巢火光衝天，便急忙道：“烏巢有變，后軍看守糧草，你等快隨我去救援！”說完便帶前軍沖向烏巢。
曹操一面令人圍殺剩餘守軍，一面又令人盡燒烏巢存糧，卻有小卒急馬來報：“啟稟司空，眭元進、趙叡領兵馬從我軍后發殺進來了！”
聽得軍報，曹操拔出漢劍道：“眾將只管奮力向前，待其援兵至背後，方可回寨！”
於是中軍丟下手中火把，轉而加入前軍，前軍、中軍兩軍將士強行圍殺剩餘烏巢守軍，曹操又聞敵軍已到背後，便下令道：“后軍聽令！回身死戰，奪我生路！”
待到夜半三更，袁紹在官渡大營才接到後方士卒的報信：“曹軍殺至烏巢，烏巢此時已經起火！”
袁紹並營中文武，一出大帳這才發現烏巢火光衝天，高覽急忙道：“主公，高覽願同張郃前往烏巢救援！”
郭圖急忙阻攔道：“主公不可，曹軍前來劫糧，曹操必然親自前往，既然曹操已經出了大營，大營必然空虛，可縱兵先擊曹軍營寨，曹操聽聞必然領軍速回曹營，我軍可以乘其軍馬疲憊之時攻擊，必能大敗曹軍，此乃孫斌圍魏救趙之計呀！”
張郃出言道：“不可！曹操多謀，若是出營，營中必是已經安排妥當，我軍若是攻曹軍營寨而不能攻下的話，一旦曹操領兵從烏巢返回，便成了夾擊之勢了，使我軍處境更加不利！”
郭圖又道：“曹操只顧着劫取糧草，怎會留兵馬於營寨之中，請主公速下決心，派軍攻取曹軍營寨！”
“主公，救烏巢要緊啊！”
袁紹本來就因為自己元從派系與河北派系這些時日爭權而心煩，再加上出兵前自家兒子還卧病在床，又此時自己元從和河北派系又開始爭吵只得從中平衡道：“二人所言，你們二人所言，各有各的道理，既然如此，張郃、高覽你二人引兵馬五千，前往官渡，襲取曹軍大營，再令蔣奇引兵一萬，速回烏巢救援！”
待拂曉，曹操領軍破了眭元進、趙叡二人所帶領的援軍，又將烏巢大營的守軍圍殺殆盡，只留下亂戰中被割去鼻子的淳于瓊，曹操看着往日自己的老同事西園八校尉之一的右校尉淳于瓊笑道：“校尉，昨夜的酒醒了沒？”
又上前捏住淳于瓊的下巴居高而臨下道：“若校尉酒醒，可抬眼看看，着便是右校尉你領重兵防守的烏巢！果真如子遠所言，本初派校尉你領重兵防守烏巢，豈能有不失陷的道理啊！”
又向淳于瓊問道：“校尉啊，你今天弄成這樣，你說是因為什麼緣故啊？”
淳于瓊半醉半醒間道：“這勝負乃是受蒼天所控的，問我又能幹什麼？”
曹操看向圍在自己身邊諸將道：“既然校尉如此答，我便只將校尉綁縛於馬上，帶你回我曹軍大營。”
又命令前、中、后三軍假做淳于瓊敗兵急速回兵官渡，但逢有前來救援烏巢者，於路上殺之！
此時張遼看着被綁縛於馬上的淳于瓊，向曹操進言道：“主公，你看淳于瓊於戰中失去鼻子，若主公留下他的命，日後若是他照鏡子，不會忘記今天的恥辱和仇恨的，不如直接殺之！”
曹操聽完又看了看半醉半醒的淳于瓊，想想也是，便領人將淳于瓊直接殺之，懸於烏巢大營門上。
……………
待曹操領兵破烏巢之時，劉備領軍馬七千，已經趕到了懸瓠城外，只見懸瓠城城上綁縛黃旗，上書劉字，旁邊又各有兩旗，分別為何、黃，但劉備領軍至城下，城門不開，城牆之上皆是士卒。
不久，便見懸瓠城城門大開，城中數人出城，劉備見此情形只覺詫異，剛欲要上前問話，一人領數十軍士逕自前來，不等劉備問話，來人便道：“我乃義軍前軍校尉何儀，奉大將軍將令專在此城待左將軍前來！”
劉備疑惑問道：“哦？大將軍為何令你在此等我劉備？劉辟何在？”
何儀傲然道：“大將軍知左將軍你要棄大將軍而去，特此專門令我何儀專門在此等候，大將軍特言左將軍你與那惡徒關羽並麾下一併死於此懸瓠城下！”
說完不等劉備回話，便騎馬返回懸瓠城，劉備見此也無可奈何，只能領兵暫退汝水以北紮營。
待到黃昏，營帳便已紮好，劉備領麾下文武於自己中軍大帳中安坐，左邊依次安坐關羽、張飛、衛平、趙雲、陳到數人，右手邊安坐孫乾、糜竺、簡雍、麋芳三人。
“都想想吧。”劉備準備集思廣益一下，到底是攻殺這所謂的義軍，還是不管不顧直奔荊州投劉表而去。
“懸瓠城，初時只為一座道觀，叫懸瓠觀，這汝河水量夠大能行大船，南北陸路古道也從這裏經過，至此這懸瓠觀便聚集成城了。”
“這懸瓠城雖有汝河經過，但自身也是在水泊之中，要攻城，怕是只能用船才行了。”
“若是從陸地攻城，進城只有兩條路，一南一北。”
劉備沉聲問道：“今也且去調集船隻來。”
衛平看着汝河對面的懸瓠城，“用船攻城，黃巾賊人便能各個擊破，傷亡必然慘重，而且我軍皆是北人，不善水戰。”
一艘艘船隻靠近懸瓠城，黃巾賊不用出城，便能以逸待勞的用弓箭射殺船隻上的兵士，若是從南北兩方進攻，又兵馬不足，難以成氣候。
劉備神色平靜下來道：“既然無法分兵，從水路進軍，我軍有不善，那便合兵一處猛攻！”
趙雲見帳內主意已定，剛要起身向劉備請命突擊，便被關羽攔住，關羽待攔住趙雲，又用眼睛逼退張飛，這才起身道：“兄長，雲長我自去年與兄長分離，前些日子兄長雖在袁紹軍中見我斬殺顏良，可畢竟沙場殺敵哪有遠觀的好，還請兄長令我領兵突擊！”
率先突擊的將會傷亡慘重，這一點沒有疑問，這也是關羽攔住趙雲，又瞪着眼睛讓張飛坐下的緣故之一，還有一個便如同關羽剛才所講，與兄長分離，自身有所精進，卻不能讓兄長詳觀，且差點害得兄長殞命與袁營，所以關羽這才主動請纓。
劉備見衛平前面說完，便只是靜靜的看着眾人爭搶誰先突擊，就問道：“衛兄可是有話說？”
衛平便開口道：“既然我軍要自一路猛攻，不如取巧，擇一人領五百軍士，待此城北門戰起，便領這五百軍士攜帶長梯自南靠近懸瓠城，一旦近城便登城而上，席捲城內。”
“說完，衛平便停了下來，劉備看了看帳內部下便道：“衛兄且繼續。”
衛平便繼續說道：“我意北門留兵馬三千五百人，另有三千人作后軍，前後輪換，每時每刻攻城不能停，再由一猛將領這五百人從東牆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