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祭本初,征烏桓
曹操看着從容赴死的審配感嘆道:“河北義士,何其如此之多,可惜袁氏不能善用,若能用,則我安敢正眼覷此地哉。”
“眾將隨我。”曹操正欲發令,卻看見又有人被押上來,曹操定睛一看,正是寫檄文痛斥自己的陳琳陳孔璋,“這不是陳琳,陳孔璋嗎?袁紹大起七軍伐我之時,你曾為他作檄文聲討於我,列舉我之罪狀,為何辱及我祖、我父!”
陳琳不禁後退一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耳。”
“司空,宰了他。”
“主公,宰了他。”
主辱臣死,曹操身後眾將也叫嚷起來,讓曹操斬殺陳琳,曹操伸手示意眾人安靜道:“好一個箭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明日帶上檄文,隨我同到袁紹墓前祭奠本初。”
隨後曹操虛指鄴城,“進城。”
待曹操趕到袁府時,卻看見府門大開,曹操疑惑問向左右道:“何人大膽,違我將令,擅入袁府?”
“啟稟司空,是公子在內。”
曹操一聽頗有些疑惑,隨即又進入袁府,曹操一進府,便看見自己次子曹丕正在堂內,便用手中馬鞭指了指曹丕道:“大膽逆子,還不下來。”
曹丕本在堂內等候,卻未曾想聽見自家父親話語,回頭一看,正是自己父親拿着馬鞭指着自己,曹丕隨即出了大堂,拜倒在曹操面前,“父親。”
曹操也不看曹丕而是左右張望,又向堂內走去,“知我禁令否?”
“孩兒知道。”
曹操一聽,停下腳步看向曹丕,臉上瞧不出半點神色道:“為何如此大膽?”
曹丕一聽,便直起身看了一下曹操又彎腰道:“孩兒知錯,但請父親見過一人。”
“何人?”
曹丕一聽,便站起身來,向堂內一指,但見袁紹之妻劉氏扶着一妙齡女子從堂內走出,袁紹之妻劉氏和這女子分別向曹操見禮。
曹操也不說話,稍微一看,便知道曹丕口中說請自己見的人是誰,若是別人之妻,曹操或許還會認錯,但是袁紹之後妻劉氏,曹操是絕對不會做出如昔日宛城一般之事,所以目標確定,曹操問道:“此乃何人?”
曹丕又看了看那女子道:“此乃袁熙之妻甄氏。”
曹操一聽,又看了幾眼袁熙之妻,又看自家兒子那快挪不開眼神便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無非就是想納入自己房中,曹操本能上有些不舍,但此女是袁熙之妻,袁熙是袁紹之子,雖然自己和本初刀兵相向,但終究是昔日好友,而且還是袁紹之兒媳,就算是袁紹之妻,自己也不能動,要不然會有士人戳自己脊梁骨,不過子桓與與袁熙又無私交,被其納入房中既可以照顧到河北大族的臉面,又可以賞子桓隨自己出征河北的苦勞,也罷:“好生照料,勿使再受驚嚇。”
隨即又給了曹丕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便帶着親衛又出了袁府,而曹丕一聽自家父親如此一說,又看到那意味深長的眼神,便知道自家父親這是答應自己的請求了,“是,孩兒定會好生照料,必不會讓其再受驚嚇。”
袁紹之妻劉氏一聽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原來是曹丕想要納袁熙之妻入府,靈機一動見曹操急忙出聲道;“司空,非公子不能保全妾家,願獻甄氏與公子為妻。”
“嗯?”曹操詫異轉身看過來,“非公子不能保全你家?”
“是。”
“你乃本初之妻妾?”曹操問道,曹操只知道袁紹來河北之後又娶了新妻,
卻不曾見過,所以摸不準眼前之人到底是袁紹正妻還是袁紹的妾室。
“妾乃袁紹之後妻劉氏。”
曹操一聽,這才明白此人所說的非公子不能保全你家是什麼意思了,曹操看了看劉氏道:“為何如此打扮?”
劉氏正欲說話,卻被曹操打斷道:“既是袁本初之妻室,贈予金帛糧米。”
曹操說完便準備出府,去城外營寨準備明日祭奠袁本初之禮儀卻又被喚住。
“司空。”
曹操無奈又停下腳步說道:“還有何事,速速說來。”
卻見那袁熙之妻甄氏上前道拜道:“妾有一事相求。”
“嗯?”曹操好奇的回頭看向甄氏道:“說來。”
“請賜妾一死。”
曹操聽完,先是打量了一下甄氏,又把自己兒子曹丕看了幾眼,心裏暗道:“難道是看不上子桓?”
曹操思考片刻,又見甄氏不似作偽,便道:“真我兒婦也。”
當天下午,曹操便領大軍北上渤海郡,駐紮於郡治南皮,第二日便率大軍前往袁紹目前祭奠袁紹。
三軍擺開陣型,曹操帶着此次隨自己北上的謀臣武將,看着眼前的袁紹墓道:“昔日我與本初共同起兵時,本初曾問我:‘若事不濟,方面何所可據?’我問之曰:‘足下意欲何為?’本初曰:‘我南據河,北阻燕、代,兼沙漠之眾,南向以爭天下,庶可以濟乎?’我答曰:‘我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無所不可。’”
曹操半跪於地,又看向與袁紹之墓道:“此言如昨,而今本初已亡,我不能不流涕也!”
“河北居民遭兵革之難,盡免去今年租賦。”曹操說完又喚來許褚道:“將沮授、審配、辛評及河北義士的靈牌擺上。”
囑咐完許褚,曹操又看向袁紹的墓道:“袁譚、袁尚、袁熙只顧兄弟相殘,實屬不肖子孫,雖能殘喘於世,死期已近,曹洪將他們的靈牌也一一擺上,祭奠其父。”
“是。”
“陳琳,把你當年寫的檄文拿出來。”曹操如是說道,但陳琳彷彿聞到了死亡的氣息,看向了曹操,又不敢違抗曹操的命令,只得將當年的檄文送到曹操面前,只不過曹操並未接過,而是指着袁紹的墓道:“念!”
“這?”陳琳欲言又止,又唯恐曹操殺自己,只得一步一步走到墓前,又看了幾眼曹操,見曹操仍然沒有改變主意,心一橫,便念道:“司空曹操:‘其祖父中常侍騰,與左悺、徐璜並作妖孽,饕餮放橫,傷化虐民;父嵩,乞匄攜養,因贓假位,輿金輦璧,輸貨權門,竊盜鼎司,傾覆重器。操贅閹遺丑,本無懿德,更兼狡詐,好亂樂禍…………’”
曹操身後眾將瞬間變了臉色,曹洪急忙跪下道:“司空,別讓他念了!”
其餘諸將也是紛紛跪下道:“司空。”
陳琳見終於有人出來阻止,自己小命終於能保下了,曹操卻是轉過身來看着自己麾下的謀臣武將以及自己麾下的士卒:“念,為何不念?”
曹操又用馬鞭指着袁紹陵墓說道:“當年此文傳至許都,我方患頭風,卧病在床。此文讀過,毛骨悚然,一身冷汗,不覺頭風頓愈,才能自引大軍進黎陽、拒袁紹,與其決一死戰。”
“哈哈哈哈,真乃檄文如箭!……此箭一發,卻又引得多少壯士屍陳沙場,魂歸西天。我曹操不受此箭,壯士安能招魂入土,夜枕青山!星光殷殷,其燦如言,不念此文,操安能以血補天哉!”
曹操說完,又看向陳琳,陳琳見曹操看向自己,總覺得自己不念可能會死在這裏,便繼續念道:“幕府董統鷹揚,掃除凶逆;續遇董卓,侵官暴國。於是提劍揮鼓,發命東夏,收羅英雄,棄瑕取用;故遂與操同諮合謀,授以裨師,謂其鷹犬之才,爪牙可任。至乃愚佻短略,輕進易退,傷夷折衄,數喪師徒;幕府輒復分兵命銳,修完補輯,錶行東郡,領兗州刺史,被以虎文,獎戚威柄,冀獲秦師一克之報。而操遂承資跋扈,恣行兇忒,割剝元元,殘賢害善。故九江太守邊讓,英才俊偉,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論不阿諂;身首被梟懸之誅,妻孥受灰滅之咎…………………幕府奉漢威靈,折衝宇宙;長戟百萬,胡騎千群;奮中黃育獲之士,騁良弓勁弩之勢;并州越太行,青州涉濟漯;大軍泛黃河而角其前,荊州下宛葉而掎其後………………………其得操首者,封五千戶侯,賞錢五千萬。部曲偏裨將校諸吏降者,勿有所問。廣宜恩信,班揚符賞,佈告天下,咸使知聖朝有拘迫之難。如律令!”
建安九年十二月,曹操以背約為名,向袁譚發動進攻。袁譚退至涿郡曹操進軍河間,復譚所佔據的屬縣。次年正月,曹操進軍涿郡,袁譚出戰,曹軍士卒死傷累累,曹操意欲暫緩進攻。議郎曹純勸曹操說,大軍深入,難以持久,必須有進無退。於是曹操親自擂鼓,指揮將士衝擊,遂大敗袁譚,攻佔涿郡。袁譚出逃,被曹軍追兵殺死。
建安十年二月,袁熙部下焦觸、張南叛變,焦觸自立為幽州刺史,袁熙和袁尚兄弟兩人脅迫冀、幽二州軍民十餘萬戶北逃至烏桓王帳。
烏桓,亦作“烏丸”、“古丸”、“烏延”,其語與鮮卑同,為東胡語言的分支,無文字,刻木為信。東胡盛時,與鮮卑同為其重要成員。秦漢之際,活動於饒樂水)一帶。東鄰挹婁、夫余、高句麗等,西連匈奴,南與幽州刺史所部相接,鮮卑居北,烏桓居南。
自匈奴擊破東胡后,烏桓勢孤力單,故役屬於匈奴。匈奴單于每歲向烏桓徵收牲畜、皮革,若逾時不交,便沒收其妻子為奴婢,世宗孝武皇帝元狩四年時,漢軍大破匈奴,將匈奴逐出漠南,烏桓臣屬大漢,被南遷至上谷、漁陽、右北平、遼西、遼東五郡塞外駐牧,代漢北御匈奴。始置護烏桓校尉,持節監護烏桓各部不得與匈奴通。
王莽執政,令烏桓不再向匈奴繳納皮布稅,匈奴遂劫掠烏桓人畜。王莽又驅烏桓攻匈奴,以烏桓妻子為質,以殺戮為威,烏桓遂降匈奴,常與匈奴聯兵擾亂代郡以東各地。建武二十一年,漢將馬援率軍往討,不勝。次年,匈奴內亂,且遭旱災蝗禍,烏桓又乘機攻擊之,匈奴轉徙漠北。世祖光武皇帝乃以金、帛賄賂烏桓大人。建武二十五年,遼西烏桓大人郝旦等九百二十二人降漢,貢奴婢、牛馬及虎豹、貂皮等。漢乃封其渠帥、大人共八十一人為王侯、君長,許其內遷,使駐牧於遼東屬國、遼西、右北平、漁陽、廣陽、上谷、代、雁門、太原、朔方十郡鄣塞之內,並置烏桓校尉於上谷寧城,掌賞賜、質子、關市諸事。經漢明帝、漢章帝、漢和帝三世,漢與烏桓相安無事。
中平二年,令張溫為車騎將軍,發幽州烏桓三千騎至關內鎮壓涼州義軍。烏桓因數被徵發,死亡略盡,人心浮動,軍無鬥志,皆臨陣不戰,逃歸幽州各部。中平四年,泰山太守張舉、中山相張純等反,就利用幽州烏桓,寇掠青州、徐州、幽州、冀州四州,張純自號彌天安定王,為諸郡烏桓元帥。中平六年,張純死,烏桓軍亦隨之瓦解。公孫瓚在河北時常與烏桓作戰,被稱為白馬將軍。待其殺劉虞,舊部鮮於輔、齊周、鮮於銀推舉閻柔為烏桓司馬,與公孫瓚部將鄒丹戰於潞河之北,斬殺鄒丹等四千餘人。待袁紹滅公孫瓚,烏桓出兵相助,出力頗大。袁紹矯制賜蹋頓、峭王、汗魯王印綬,皆以為單于。
建安十年夏,曹操本來打算班師回許,以防備劉備北上許都,而郭嘉卻道:“明公你儘管放心地去遠征,留下一個空空蕩蕩的許都也無妨,我料定劉備無法給你添麻煩。不是劉備不想添,而是有人會代替您來阻止他,這人就是劉表,劉表雖貴為荊州牧,但州中權柄如今大多都在南郡蔡氏等豪族手中,他們定然不會安然讓劉備北上許都,昔日袁紹對烏桓等部有恩,如果袁尚還活着,他們一定幫忙,遲早是隱患,不如大軍進剿,解決日後我軍南下之隱患。”
“且兵貴神速,我軍要北上柳城,千里遠征,輜重太多,行進緩慢,被對方有所覺察必然就要做防備。不如留下輜重,輕兵速進,攻其不備。”
曹操聽從郭嘉的建議,率領大軍依靠田疇為嚮導從事徐無山,出盧龍塞,直搗烏桓王庭柳城。曹軍進至距柳城不足二百里時,烏桓方才發現。蹋頓與袁尚、袁熙等率數萬騎迎擊。八月,曹操率大軍與烏桓部蹋頓和袁尚、袁熙所率兵馬大戰與白狼山,曹操大勝,蹋頓被殺死於陣中,袁尚等人投奔平州公孫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