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墨龍堂
秦不悔術后恢復了三天，已經從重新學會控制嘴開始，慢慢的開始有個人樣了。
剛做完復蘇那會，秦不悔只能淌着哈唎子靠維生素和葡萄糖生存。
從夢境出來之後，他才知道他已經昏迷了一整天，期間，全身上下各種生理指標下降，腦部卻是越來越活躍，甚至讓人感覺是不是要過熱了，後來因為心臟功能漸漸下降，腦部供血減少，腦子的活躍程度才降下來。
也正是因為秦不悔心臟出了問題，小命不保，鹿靈芝才十萬火急的把秦不悔送進ICU。
這三天可謂是秦不悔最痛苦的三天，生活不能自理，不能自如的控制自己的身體。感知和身體的實際情況是亂的，這種感覺很令人崩潰，看着自己的完好手抬不起來，但自己明明想讓手抬起來，一急，腿居然踢了出去。
太令人痛苦了。
鹿靈芝給秦不悔發消息解釋了他的情況。鹿靈芝查了很早以前的資料后發現秦不悔這是走火入魔的後遺症，還是走火入魔中非常少見的情況。舊時代有些過於魂質極大又過於自信的人長時間通過靈魂感受夢境世界之後身體的感覺可能會出現一定程度的錯亂。後來這種方法修練方法被完全禁止。按理說，秦不悔的靈魂就算是脫離了“眾形態”，也只能勉強很模糊的感覺到夢境世界。可秦不悔的這種癥狀卻像是用靈魂在夢境中生活了很久，現在已經完全不記得怎麼掌控自己身體了。
這段時間白天晚上一直是小蘿莉蘇小雅陪在秦不悔身邊，鹿靈芝居然沒露過面。
可有一天，秦不悔白天睡了太多，大晚上睡不着。三更半夜他偶然發現窗邊的牆角好像多了個人影，仔細一看，正是鹿靈芝。他無言的站在那，沒有打招呼，沒有任何動作。也許每天鹿靈芝只在蘇小雅睡着時才會輕手輕腳走進來，往角落一站，整個上半身完全隱匿在影子裏。有時蘇小雅趴在床邊睡著了，早上發現有人為她蓋上了毯子，秦不悔還以為是好心的輪班護士，現在看來大概是鹿靈芝吧。
鹿靈芝這幾天像是愧疚，也像是有心事，不過秦不悔肯定的是他在躲着蘇小雅。
第三天下午，秦不悔靠吸管狠嘬一口汽水。
“哎——，欸？”
就這樣，秦不悔莫名其妙的基本恢復了說話的能力。
“老大？”
蘇小雅的今天臉色有點差，頭髮亂糟糟的，這三天裏她沒睡過好覺，吃的也很少，特別讓不悔心疼。
“李——你臉色不太好吧。你這樣真不行的。”
蘇小雅眼睛飄忽的說：“我沒事。”
“還有鹿靈芝呢。”
小雅的眼眶一紅，雙手死死的扣住平板電腦。
“就是他害你成了這個樣子。”
“啊？”
這是什麼邏輯啊？不對吧，又不是鹿靈芝捅的我？
“你誤會了，肯定不是他。鹿靈芝照顧我不會有問題的。”
蘇小雅緩緩的鬆開手，一言不發的輕輕離開了。
看着關上的自動門，秦不悔心裏百味雜陳。
她怎麼好像受了委屈，我特么居然讓這麼可愛的女孩子當著我的面難過，我真是十惡不赦的混蛋吶。不過，我好像也沒有說錯什麼呀？
秦不悔心裏好像有螞蟻在爬。
鹿靈芝來的很快，他坐下第一句話。
“秦不悔，你這樣就不對了，蘇小雅照顧你這麼久，你應該感謝她嘛。”
啊？你在說什麼？
秦不悔連忙否認道：“沒有沒有，
她這兩天這麼辛苦，我都覺得無以為報了。”
“那你不用，女兒照顧父親本就情理之中。”
秦不悔瞳孔地震。
納尼？女兒？
鹿靈芝從口袋裏拿出一瓶秦不悔沒見過的汽水，擺在了床頭柜上那瓶剛剛沒喝完的汽水邊上。
“是啊，以前有個小夥子。原本是白虎堂斬鬼組的，後來喜歡上蘇小雅了，他之後就想法設法調到我手底下了么，還真讓他調過來了。”鹿靈芝從床頭柜上拿了一根吸管，然後打開那罐秦不悔沒見過的汽水，插好吸管，遞給了秦不悔。“新口味，你試試。”
“謝了。”
秦不悔嘬了一口，酸的他五官變形。
“嘿。”鹿靈芝笑了一下。“後來那個小子想和蘇小雅表白，不是還跑來問你可不可以嗎？從那之後，不少人背地裏都叫你‘岳父大人’。”
“他後來表白成功了嗎？”
“你同意了。但他隔天就死了。”
秦不悔沒想都居然是這麼一個結局。
“很正常的事，我手底下的可不是斬鬼組，這幾年斬鬼組的死亡率好像不超過3%吧。我們的死亡率最少33%了。”
“有什麼比鬼還危險嗎？難不成是那些叫彌達斯的外星人？”
鹿靈芝點點頭，擺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差不多，有一個受彌達斯幫助的組織，叫‘焚族’。而我正是墨龍堂斬焚組組長，鹿靈芝。”
開始恢復說話能力之後，秦不悔的恢復神速不知道的還以為吃了伸腿瞪眼丸，當天下午就在主治醫生驚訝的注視下辦理了出院手續。
“Allmyfriendsaretoxic，all”
“Sorudeandalwaysnegative”
“Ineednewfriends，butit'snotthatquickandeasy”
........
鹿靈芝的心情似乎不錯，一邊開車一邊打開伴奏唱着歌。
歌詞似乎還是舊時代的英文，節奏也挺帶感。
“你唱的是什麼？”秦不悔好奇的問道。“舊時代的歌嗎？”
鹿靈芝笑着撇了秦不悔一眼后開口道：“這是你以前很喜歡的歌，《Toxic》，Toxic的意思是‘有毒’。我想你大概是想表達你周圍的人都不能讓你滿意的意思吧。”
“你的要求有時候過高了。”鹿靈芝撓了撓了頭。“說實話，在你失憶的三年裏，我感覺我們墨龍堂的氛圍輕鬆多了。你就像所有的大家長，見到你都得低下頭來小心說話，大氣不敢喘一個。”
“秦不悔，我也就現在才敢和你提這個事，等你到時候恢復記憶了，可別像之前一樣嚴格了。”
記憶恢復嗎？恢復成那個令所有人畏懼的人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
秦不悔在療養院學會了一個很重要的技能——無視自己的擔憂。這招能夠顯著緩解秦不悔時而出現的因為自己未來而焦慮的問題。
“欸，對了鹿靈芝，墨龍堂是什麼。”秦不悔換了一個話題。
“絕嶺你還記得吧，絕嶺是現實與夢境世界的屏障的名字，這道屏障就像一道高聳的山峰，隔絕了兩個世界。毀滅日後幾年內有大概七十億的人類和數千億的各種各樣動物死亡，如此數量龐大的靈破開屏障來到夢境世界，這對於絕嶺的傷害幾乎是毀滅性的。絕嶺有一定的自愈能力，就像我們的大氣層，但是毀滅日之後的破壞太過於巨大，這種傷害是不可逆的。”
鹿靈芝感嘆道：“哎呀，現在的絕嶺只有舊世界的六分之一厚，也就是說，夢境和現實的界限模糊了四倍多，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也就都跑出來了。”
“然後人們就不得不成立一個組織，組織民間高手一起抓鬼，那就是......”
“絕嶺？”這段歷史倒是簡單，秦不悔這回聽懂了。
“可以啊，都會搶答了。”鹿靈芝覺得現在的老大有點違和的可愛，自己似乎成了某種鄰家大哥哥。“絕嶺之下有七個分堂，分別負責管理不同的地方。”
“那七個分別是，南邊的朱雀堂，東邊也就是維爾維多和周圍幾個城市這一塊則是我們墨龍堂的地盤，西北那邊是白虎堂，最後，北方的京都是絕嶺本部直屬，京都周圍的一圈則由梅，蘭，竹，菊這四個小一些的堂口管理。”
“梅蘭竹菊？”秦不悔問。“我記得好像是舊時代清高的象徵。”
“是嗎？我見過竹子。”鹿靈芝遇到知識盲區了。“這幾個堂口是後來被我們絕嶺的老大，陳顥重組出來的。”
車前慢慢出現一條隊伍，鹿靈芝也踩下了剎車。
“請出示通行證。”巡警敲了敲車窗。
秦不悔這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維爾維多城區邊緣的檢查站了，再往繼續開就是郊區了。
車裏兩個連死亡證明都有的“死人”哪來通行證。
鹿靈芝只得放下車窗和巡警交涉，禮貌的問了巡警的執法隊編號。
一聽要編號，這巡警臉色就變了。
“這位先生，我告訴你，不要以為......”
鹿靈芝又把車窗升起來了，任憑巡警敲窗敲門都不為所動。
看鹿靈芝這熟練的反應，秦不悔估計這不是鹿靈芝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了。
在前面的車輛起步后，鹿靈芝也跟那輛車一腳油門開了出去。
幾下變道，把巡警留在後面張牙舞爪的蹦躂。
“這種事你要是遇到了，直接無視就行了，我是認識了一些人才想和那位巡警正常交涉的。你直接無視就行。”
“那我直接被抓怎麼辦？被銬住我也跑不了吧。”
鹿靈芝語氣自然的說道：“沒事，馬上教你飛。”
鹿靈芝輕描淡寫的就把“教你飛”說了出來，彷彿他們是要去郊區的駕校一般。這樣自然而然的口氣很難讓人不覺得鹿靈芝會飛。
“啊你會飛嗎？”
“不會。”
原來你不會嗎，可為什麼你的口氣彷彿是舊時代電影裏的霸天虎一樣。只要想，幾秒酷酷卡卡keykey的炫酷變身就能變成一架飛機，然後帥氣的原地升天。
秦不悔有點失望。
“但沒區別。”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