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個世界
開了許久，四人來到市中心。
一輛一看就知道很貴的轎車，停在了海丁諾爾的門口。
海丁諾爾是一家會員制餐廳，對外宣傳比較低調，僅靠人傳人的口碑，所以一般知道這座藝術感爆棚的建築樓頂是家餐廳都不容易。這種高傲海丁諾爾擔得起，因為其服務質量和后廚水準可以說是堪稱全城之最，傲視群雄。
秦不悔曽和服務一個被家人丟到療養院的落魄富豪的護工閑聊時聽說過這個地方。
護工描述的那叫一個神聖，豪華，都快吹到天上去了。
車才剛停下，就有立在海丁諾爾大樓門口的服務生快步走來，秦不悔見此景慌得不行，趕忙低頭仔細整理了下鹿靈芝剛給自己的西服。
“pa”
車門被輕輕打開。
不悔抬頭，原來鹿靈芝為他開的門。
“請。”鹿靈芝還誇張的彎腰做出恭敬的姿態。
陳玥見狀立馬捂着嘴湊到小蘿莉耳邊說了什麼。
秦不悔只一眼就看見了她們倆手掌後面的笑容。
笑得好歡，可以說是遮了個寂寞。
下車了之後，他又捋了捋上衣的衣角。
鹿靈芝看着他拘謹的樣子，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
“彎着腰幹嘛。”
不悔尷尬地笑笑，把背挺直了。
鹿靈芝又一巴掌拍在他胸上。
“你這是挺胸。”
一旁的兩位女士笑噴。
秦不悔耳根一熱，恨不得立馬鑽到地下去。
”抱歉抱歉。“
雖然他嘴上說著“抱歉”但他也不知道他在抱歉什麼。
一行人在侍者的帶領下走到白色大理石門前，秦不悔好奇地四下觀察。
四周採用了舊時代的建築風格，在毀滅日前人們似乎是稱這種風格為”古羅馬風格“。但在毀滅日後舊時代大部分的藝術在世人們的印象中，應該都失傳了，能做出這樣恢宏復古石雕的人一定具有很高的藝術天分，還對舊時代藝術多有考究。
秦不悔看着門口的兩根數十米的豪華浮雕石柱，上面有魁梧的半人半獸的巨人與巨怪的搏鬥，有美輪美奐的天仙坐而織錦，高超雕工下，鏤空而多層的雲錦看上去絲滑柔順，還有擎天巨人手托天腳頂底，怒目猙獰的在撐開世界，等等諸如此類的浮雕，十分誘動人內心的天馬行空幻想。
他不禁問道：”這上面雕的是什麼？“
鹿靈芝回頭一笑。
”你設計的啊，誰知道？“
”啊？“
”對啊，這地方是你開的。“
“我？”
秦不悔震驚地看向自己的手心手背，滿腦子問號。
我設計的出來？秦不悔心想。他們不會認錯人了吧？
走在門內的金色長廊上時，秦不悔慢慢靠近了鹿靈芝。
鹿靈芝發現他神色不對，但沒點破。
“那個...你有我以前的照片么，我想看看我以前的氣質之類的東西，說不定能對我恢復記憶有幫助。”
“嗯？我找下。”說著他掏出手機點了點。“發你了。”
秦不悔點開照片，裏面的男人正在台上演講，拍攝者應該是站在舞台的一側。
黑色的西裝在他身上像是削出來的，高冷尖銳的線條勾勒出他的五官。似乎深深熔鑄在他的血液中的高貴充分表現在這個定格的畫面里，這讓他看起來雍貴得不像話，無須皇室光環加身也貴氣凌人。
等會。
這人和我長得不像啊，這已經不僅僅是胖瘦的問題了。
完全是兩個人啊。
“額，那個...”秦不悔疑惑地問向鹿靈芝。
“長得不像對吧。”鹿靈芝看來這似乎沒什麼值得驚訝的。“你盯着我的眼睛。”
不悔照做了，下一秒，鹿靈芝的瞳孔居然變色了？
他對瞪着眼的不悔解釋道：“這是修鍊靈體的結果，我現在身體有百分之二十多已經靈體化，也就是兩成左右是靈質。兩成靈體不費力的話差不多到這個程度。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長相改變，但我並不驚訝。”
“那你怎麼知道我就是周墨呢？而且，兩成靈體是什麼？”
“你的靈魂破碎后又重新不可思議地凝聚，我認得你重新凝聚后的靈魂。至於靈體是什麼，你暫且可以理解為靈魂和物質結合的身體。”
不悔越發覺得迷惑，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知道你很頭疼，但這東西要從頭講起，要不然不容易明白，那些理論的東西一搞混就完了，對你未來大有害處。我當初也是這麼過來的。”
既然人家這麼說了，秦不悔只能努力按耐住心中的好奇，把一筐筐的問題全憋回肚子裏去。
坐上電梯，鹿靈芝手一伸，懸浮屏便從牆中飛出，一個半身女性虛影同時慢慢凝聚。
“鹿先生，您的預訂在頂層，請問需要為您先準備什麼。”懸浮屏上聲線甜美的半身虛擬人影尊敬地詢問道。
“你喜歡喝汽水對吧。”鹿靈芝問向秦不悔。
“啊，是的。”
“那就比以前多加一份無糖汽水。”
虛擬女影點頭后便消散和虛擬屏幕一道消散。
但為什麼是無糖的？他沒怎麼喝過無糖。
“看來你口味還沒變啊，真好，又回到以前了。”
好像......變了那麼一丟丟的樣子？不悔心想。
頂層，秦不悔望向落地窗外的風景，琳琅滿目的燈光像是霓虹迪斯科球般光彩奪目，那些高聳入雲的建築正肩並肩地拔地而起，樓底，樓間川流不息的街道，鋼鐵洪流綿延千里，這一切構成了這座剛興起的新城——維爾維多。而他正坐在維爾維多的地標建築頂層，俯瞰着這不可思議的一切。
這讓他有些感覺虛浮，幾小時前他還是個身無分文的失憶diao'si，甚至不被法律承認具有完整自理能力。方才路上，鹿靈芝不聲不響地轉了秦不悔七位數的錢，說是可以“花着玩玩”。
真像做夢。
“不悔？”
秦不悔的思緒被拉了回來。
“怎麼了。”
鹿靈芝道：“還記得嗎？你左手的這位小姑娘，蘇小雅。”
“老大好。”蘇小雅說話前還放下了沒離開過手的平板。
“你好，額，不用叫我老大的。”
“嗯。”說完，她的頭又低了下去。
“小雅可是你的搖錢樹吶，人家手指稍微動兩下，什麼幾百萬幾千萬，輕鬆進賬。所以你就遷就遷就她好了。”陳玥托着腮盯着不悔的眼睛，“說真的，你變了好多。”
“廢話么，你要是失憶了不也一樣？”
鹿靈芝說著拿起了一張餐巾紙。
“老大看這個，我和你稍微講點東西。”
鹿靈芝兩指捏着餐巾紙的一角，拎到他和秦不悔之間。
“為了方便你理解，就用這張餐巾紙做示範。”
“首先我們假設，這是我們能感知得到的世界的全部。”
“然後我...”鹿靈芝把紙從裏面撕開，撕成兩片更薄的紙。“把它分開成兩個部分。”
“這個是物質世界”他舉起右手。
“象徵世界，也可以片面地叫做靈魂和精神世界。”他又舉起左手。
“兩個世界平行存在，重疊一同構成了我們周圍世界。”
“目前的理論是，物質世界是基礎，象徵世界是物質世界的衍生品。類似於造房子，毛坯房和裝修一同構成了你所看到的房子，但是沒有毛坯房沒法裝修...”
這時腦子裏倏然閃過了幾幅看不清的畫面，秦不悔隨即眼前一紅，感覺像是有一股紅霧抓住了自己的眼睛，雖然不疼，但好像在擾亂他的思考。
“怎麼了，你想到什麼了嗎”鹿靈芝察覺了到秦不悔臉色變化。
“沒，沒有。”
“哦，你要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定和我們說。“
“好。”
“那麼我繼續講。在象徵世界，也叫夢世界，‘事物’有兩種象徵形態。”
“一個叫‘個形態’，一個叫‘眾形態’。顧名思義，個形態是單個具體的生物的象徵，只有具備高度智慧，具有高度自我認知的有天賦生物個體才有。人，一般人，是沒有的。一般人在夢世界的象徵通常是眾形態，眾形態下，每個組成個體沒有區別，也無法確定。”
鹿靈芝忽然笑了笑。
“當年這個繞口令似的概念勸退了很多人，這一套說法已經是高度簡練了。”
”一開始的教材都是說什麼，‘眾形態’存在啊又不存在，既有確定的大概位置，有沒有可以確定地精確位置.....那種彷彿就是絞盡腦汁要寫得古怪，難懂的文字。“
雖然他說“高度簡練”然而秦不悔還是一頭霧水。
“剛剛說的概念，我們舉個例子來比喻一下，'眾形態'呢就像一棟大樓，裏面有無數塊磚，磚就是沒有覺醒自我意識的人的象徵。”接着他語氣一轉：“但——是呢，每塊磚都是不能一對一地對應到某個人嘀，因為一般人的階段與夢世界幾乎沒有聯繫，或者說聯繫比較微弱，所以很難定位你是哪一塊，而且這塊磚還是他奶奶的是流動的，你懂嗎。再而且呢，我們有又知道你的靈魂，也就是對應你這人的意識形態就在這棟樓里。啊算了算了，以後慢慢和你講，這個東西有點亂的.......”
“咳，我們，修鍊自己的靈魂，讓自己的靈魂從眾形態脫離，和我們自己建立起強作用力關係，使我們的靈魂轉變為個形態。換言之就是把屬於你的那塊磚從大樓里拿出來。”
“修行有各個階段，每個階段之間有差別，但也分兩個修鍊路徑。路徑呢，等你接觸到了我再和你詳細講講。”
“有靈識全開，聚形，登堂，夢境，鏈魂，超凡這幾個階段。”
“我呢，屬於鏈魂境。而大多數人都在登堂境和鏈魂境之間。”
“那我現在屬於什麼階段？”
“靈魂是和記憶息息相關的，你失去記憶了之後靈魂強度基本歸零，自然是啥階段也沒有。”
“哦。”
又是那句秦不悔聽不懂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