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0萬條,小命就1條
「這第二條嘛,那件事,我也算是為數不多的知情人。」
「我保證!知無不言。」
小綠人有模有樣的摸了摸自己沒有被畫出來的鬍鬚,一副故弄玄虛的語調。
約瑟夫在一邊看着。
面對妮娜那眼睛裏都快擦出火星子來了的神情,一時間竟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看來她的選擇已經很明了了,不過約瑟夫一心只想逃出去,對這個小綠人一點好感也沒有,更別說跟他去什麼地方了。
接着妮娜拿着油紙在前方帶路,約瑟夫則遠遠跟在後面。
一路上穿過了十幾個彎彎繞繞,還真就沒有遇到什麼阻礙。
約瑟夫默不作聲,心裏嘀咕。
“我倒要想看看,這小綠人是哪般厚顏無恥之徒。”
沒想到這條伸手不見五指的通道里,周圍的牆壁竟漸漸透起了亮,視線一步步清晰了起來。
四周很寂靜,迴響着兩人的腳步聲,通道也逐漸向上傾斜着。
約瑟夫突然感覺撞上了什麼,抬頭一看,是駐足原地的妮娜。
後退一步,視野變得開闊起來——
一個廢棄的地下大廳。
小綠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走吧走吧,勝利就在眼前咯。」
模樣嘛,大抵是仿照中世紀歐洲的那種城堡大廳建造的,不過沒那麼壯觀就是了。
周遭牆壁上的燭台還在搖曳明亮的黃光,雖然滅了幾盞,卻不滅此處豪華氣派的威風。走近前才看仔細,整個大廳的陳列都散落各處,一些名貴的瓷器和石雕也被掀翻在地,摔得支離破碎,彷彿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地震和混戰似的。
不仔細看的話,透過這些支離破碎的殘次品下面,還有一個十幾人手拉手抱圈那麼大的已經乾涸了血跡畫出來的圈。
約瑟夫被這大廳穹頂上的浮雕震驚了,等回過神來時,剛才的小綠人和妮娜早就不見了影。只剩那小綠人滄桑卻充滿了慾望的聲音回蕩在大廳——年輕人,尊老愛幼是傳統美德,你既以下犯上....哼,剩下的這兩條路,選錯了的話,就留在這裏給我當甜點吧。
“又來了!我怎麼老遇到這種倒霉事情。”
約瑟夫惴惴不安的皺起了眉頭,一副非苟在大廳里找出什麼線索才肯罷休的樣子。他總像是有一個預感——
這裏不久之前發生過什麼,而且之後還有人來過。
最終還是因為地上巨大的石塊和四處遍佈的瓷器碎片放棄了搜索。畢竟,再厚的皮鞋也經不起刀子割太多次啊——
喜提服飾「洞洞皮鞋」
翻開最後幾塊大石頭,總算是露出了唯一的一條通道入口,不過那裏面透出一股刺骨的寒氣,常年苟里逃生,經驗豐富的約瑟夫自然是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不過沒別的法子,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道路千萬條,小命就一條。
這鬼地方可不興原地返回啊。
走着走着,路突然變得泥濘起來,明顯不像是剛才那被人為修整過的平坦大道了。
“難道,我已經出去了?”
約瑟夫埋頭沉思着,沒料撞上了一塊大石頭。
“好傢夥,又是一條岔路口。”
不過這次的岔路有些古怪,不再是平地二選一通過,而是一條向上,一條向下的...
老規矩,先在邊緣試探一下。
約瑟夫走近左邊那條通往地下更深處的通道——
那裏漆黑一片,
正往外散發出陣陣幽幽的寒氣。趴在入口處仔細觀察,似乎能聽到不遠處有什麼生物在扭動,和地面摩擦起來而發出的沙沙的聲響。另一邊則是一條更為泥濘,粗糙乾燥的通往上方的通道。入口處的泥巴有些潮濕,不過能看到不遠處泛着昏暗的紅光,還有若有若無的女人凄涼的陣陣哭聲從裏面幽幽地傳來。
“嘶——”
這要怎麼選?
總感覺兩邊都是死路一條啊。
約瑟夫還想倒回剛才那個大廳碰碰運氣,畢竟道路千萬條,命可就這麼一條。回去萬一遇到什麼神秘機關、神仙架橋、仙人指路之類的,總算是多一點勝算嘛。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上帝關了他的門,還輕輕的,焊死了他的窗子——
手電筒沒徵兆的就發出了電流的呲呲聲,本就不大的希望瞬間又黯淡了許多。
約瑟夫頭皮一緊。
這下好了,手裏提着一個鐵砣方皮磚,腿上掛着一條破洞西褲,蹬着一雙漏風洞洞皮鞋,乾涸凝固了血污的襯衫又和汗水混合在一起,粘的前胸貼後背......
更要命的是,唯一能提高生存率的——手電筒,還快沒電了。
正在約瑟夫焦灼的在原地來回踱步,準備等萬能的大腦急中生智的時候,通道上方突然掉下來些小石子,腳下踩着的泥巴地好像晃動了起來。
地震了?
約瑟夫慌忙按開手電筒,打算隨便挑一條道路就開始跑路,沒料剛把手電從屁股兜里抽出來...
「啪嗒——」
手電筒摔成了幾段鐵皮碎片...
“啊這...”約瑟夫呆楞在原地,“這...這不合理。”
通道里的晃動越來越劇烈,約瑟夫幾近放棄的,意欲鑽進那條下行通道。道路千萬條,眼前就死路一條,不如坐滑梯地獄直通車吧,省的我辛辛苦苦爬一半,那女鬼伸頭出來嚇我一跳。
我約瑟夫,死也要死的有尊嚴!
看着腳下的泥濘逐漸裂開,露出了地表下埋藏不深的線圈,遲到的靈感終於閃過了約瑟夫的腦子——
“有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