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畫中人
“這小孩身高超過1米4了,要買全票。”
在檢票員掃過手機上的電子票後秦墨拿到了兩個手環,這手環代表的是套票用戶,在遊樂園內可以免費暢玩。
喜念秦墨蹲下身子給林麒戴上了手環。
帶着林麒開始在遊樂園內玩了起來。
李四平靜靜待在一旁觀察着不對勁的秦墨,難道和我動了他時鐘上的能量有關?
李四平心中猜測着不對勁的原因,自己和秦墨一直算的上是形影不離,這些天沒有發生過什麼異常,那麼就只有和自己這些天做的事有關了。不得不說李四平的被動依然穩定發揮。、
事實也確實和他有關,秦墨用天命將自己的情緒分離開來試圖慢慢接收。可惜的是李四平在完成了所有心愿后自身產生了變化,這變化讓他不得不將秦墨時鐘里屬於自己的能量做一些改變。
時鐘的變化被惡念察覺到了,於是他乘着李四平再次行動的時候將秦墨拉入了關押情緒的房間。
李四平雙臂放在圍起旋轉木馬的格擋上看着在玩的秦墨和男孩,暗地裏卻在觀察着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站在遊樂園外林麒之前畫畫的位置,眼睛一直注視着帶着林麒的秦墨。
“好累啊,”喜念秦墨和林麒坐在長椅上一人一個拿着個糖葫蘆。
喜念秦墨看着坐在長椅上低頭畫畫的林麒,好奇的想看看他在畫什麼。
林麒卻神神秘秘的不讓他看,只要秦墨將視線移過來他就將畫本蓋起來吃起糖葫蘆。
沒有辦法喜念不再看他,讓林麒專心的畫畫。剛好他自己也有點累了,第一次能掌控身體玩了半天喜念也覺得自己累了。
喜念秦墨看了眼身後的李四平,想了想起身走了過去。
“是不是很好奇我是誰?”喜念秦墨微笑着。
李四平目光中的警惕看着笑嘻嘻的秦墨,發現這個笑臉似乎從來沒有消失過,不管是什麼時候這個笑臉一直掛在臉上,即使是秦墨說出自己從小失去母親這種悲傷的事也沒有消失。
喜念秦墨看李四平沒有搭話也沒生氣,反而看着畫畫的林麒開始了自言自語。
“我最後被秦墨扔掉的地方就是在遊樂園,那個遊樂園不大沒有臨海市這個大但是好在進去不用門票,裏面的項目收費。那時候的秦墨連小學都沒上,帶秦墨去遊樂園的是他的姥姥,老人家身體不好想要陪着秦墨玩個旋轉木馬都不行,但是她知道秦墨想去遊樂園,她還是帶着秦墨去了,雖然到最後什麼都沒玩成。
但是那時候秦墨其實很開心,因為他覺得還有人願意想着他,願意帶着他體驗這些美好的東西。後來沒過兩年老人家走了,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會在乎他,沒人在乎他想要的,在乎他所想的。”
李四平眼生複雜的看着笑着自言自語'秦墨',喜念秦墨伸了伸腰他有些累了,原來在外面即使是玩也會這莫累啊,緩了緩接著說道。
“我是秦墨的喜悅,但是你知道秦墨是怎麼丟掉我的嗎?他向賣黃紙的商販乞討了幾張黃紙,一個人拿着黃紙走到了遊樂園,找了個沒人角落燒了,祭奠那個唯一在乎他的老人,一同燒掉的還有我,他的喜悅。”
喜念秦墨看向李四平苦笑的問道;“你說他是不是個混蛋?哪有人燒紙用自己的喜悅助興的。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李四平不了解喜念的意圖,就像他也從來不了解秦墨的過去一樣,秦墨從來不說自己的過去,
就好像那些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真正讓喜念感到難過的是他回來了以後發現秦墨一直想坐的過山車的心愿還只是心愿。
秦墨扔掉了自己,自己代替他回到遊樂園充滿儀式感的接自己回來,還準備替他完成做過山車的心愿,秦墨真該給自己磕一個。
“平老闆,我們去坐過山車吧!”
林麒的畫還差一點完成,所以他拒絕秦墨想留在長椅上畫完最後一點。這是他準備送給這個帶自己玩遊樂園陌生大人的禮物。
秦墨囑咐林麒在這裏注意安全,自己很快回來。
現在不是周末也不是什麼節假日,喜念秦墨來到過山車沒有排隊直接坐上了過山車。
整個過山車只有秦墨一個人坐在最前面,還有一個看不見的李四平坐在秦墨的身邊。
要是秦墨自己來的話他應該會選擇最後的位置吧。喜念這樣想到。
隨着一陣鈴響,過山車緩緩載着唯一的乘車出發了。
“為什麼我感覺自己並不快樂?”以為自己會開心的喜念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快樂,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低落的自語。
明明坐過山車是滿足了秦墨和自己心愿,為什麼現在要實現了卻這番平靜?
李四平看着這個只存在於秦墨幼稚童年的喜悅,他回來了他還是那個純真幼稚的喜悅,可秦墨卻長大了。
完成心愿固然會讓人開心,可存在心底隨着時間沉澱的心愿呢?
李四平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喜念秦墨,這種事只有感受時間流逝的人才能懂。
過山車上升到了頂點,前方就是一個陡然的下坡,進入了這個下坡后才是過山車最有意思的時候。
可是就在火山車的車頭朝下的時刻,喜念大喊了一句“不要再丟掉自己的東西了秦墨,就算是喜悅,被丟掉了也是會難過的啊!”
過山車迅猛的俯衝將秦墨眼角的點點晶瑩甩在了身後。
過山車的時間很短,重新回到起點的秦墨臉色平靜的坐在車上沉默。是的,秦墨回來了,喜念在過山車最有意思的地方將他換了回來,似乎是想由他自己來實現這個幼年時的心愿。
秦墨沉默的坐在過山車上,伸手按着自己心臟所在位置的胸口。惡念告訴了他能關住情緒的地方只有一個,是心。
對着自己的心裏的喜悅,秦墨默念着:對不起,謝謝你,以後不會了。
對不起曾經弄丟你,謝謝你今天幫我完成過去的心愿,以後不會再弄丟你們了。秦墨在心中和自己的情緒保證。
情緒房間裏,喜念湊到惡念的旁邊笑嘻嘻的聽着秦墨真誠的保證。
“我醒過來的時候真的很驚訝,惡念,你居然沒有對秦墨動手。”
“你不是也一樣?還賤兮兮的跑出去幫他完成你記着的心愿,遊樂園,糖葫蘆,過山車。”惡念不耐煩的將湊到自己身邊的喜念推開,好像生怕這個丟人玩意傳染了自己。
喜念被推開了也不生氣,看着惡念用他聽不到聲音嘀咕
“也不知道是誰,丟也丟不掉,賴着身體裏還小心翼翼怕影響到秦墨。”
秦墨和李四平從過山車下來,走向畫完畫正乖乖等秦墨回來的林麒。
林麒看着走過來的秦墨沒有了笑容,不明白他怎麼了,以為他是被過山車嚇着了,那東西他看着都害怕更別說坐了。
“好不好玩,過山車看着好危險但是好吸引人,我也想玩可惜我不敢”林麒好奇的對着秦墨問道,他在外面畫畫的時候最容易吸引他目光就是過山車了。
好多人坐在上面尖叫,看着的人也都是躍躍欲試的神情。
秦墨低下身子讓高度和坐着的林麒平高,認真告訴林麒自己告訴他自己的感受但是他要保證不會告訴別人。
林麒看着秦墨認真的表情似乎被感染了,純真的小臉也一副很認真的樣子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一定保守秘密。
秦墨被林麒這副模樣搞得嘿嘿一笑,貼在他的小耳朵上小聲的說道
“其實,我在過山車下滑的時候就嚇暈過去了,你別告訴別人。”
林麒被這出人意料的回到逗笑了,他覺得這個大人和一個小孩一樣就算了,膽子怎能也這莫小。要是自己上去做過山車一定不會暈過去,可能。。只會嚇哭吧。
秦墨看着抱着畫本笑得快躺倒長椅上的林麒,雙手並用的撓他痒痒,臉上故作嚴肅的提醒他一定不能將這件事說出去。
換回身體的時候發生在下滑的時候,那個時候秦墨也卻是算的上是暈過去,不過時間很短罷了。
林麒覺得自己笑得快要受不了,趕緊將抱着的畫本舉到身前擋着秦墨撓他痒痒的雙手,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求饒,保證自己一定不會說出去。秦墨這才作罷,將他扶正的坐在長椅上,將打鬧掉下的小圓帽子重新戴在他的頭上。
李四平看着秦墨和林麒打鬧,心思卻是在林麒破舊的衣服和那個一直注視着這裏的男人之間來回遊盪。
秦墨和林麒都餓了,兩個人之前就玩了好一會這會打鬧完快到中午吃飯的時間,秦墨就和林麒吃了個飯。吃完飯秦墨問林麒住在哪裏,一個小孩在大城市單獨亂跑還是很危險的。
林麒沒有說自己住在哪裏,只是說出了一個醫院的名字,秦墨以為他是要去看媽媽就將他送去了醫院。兩人分別的時候林麒從自己畫本上撕下來了一頁遞給秦墨就朝他揮了揮手跑進了醫院裏。
秦墨站在醫院大門外揮着手,等到看不見林麒的身影后將手上的畫紙放到面前觀賞了起來。
畫上的視角是林麒根據自己的視角畫的,滿臉笑容的秦墨左手牽着一隻小手,另一隻手在從什麼人那接過兩串糖葫蘆。
林麒站在賣糖葫蘆的櫃枱前,他看不到櫃枱上面和裏面的景象,所以這張畫秦墨一個人幾乎就佔了全部。
李四平看着畫上幾乎一比一復刻了當時場景的畫,甚至連糖葫蘆上的糖絲這種細節都能復原出來,他現在覺得林麒這小孩畫畫的天賦先不說就這記憶力可以算是過目不忘了。
一個面容憔悴,身形消瘦的男人走秦墨的旁邊開口問道:“我可以看看這個畫嗎?”語氣甚至帶着一絲祈求。
秦墨見是不認識的男人沒打算理他,林麒似乎很寶貴他的畫本,這個畫紙能撕下來送給自己應該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這種禮物秦墨可不打算隨便給一個陌生人看。秦墨轉身準備離開這裏,男人情緒激動的又說話了,這次說的很急說完還咳嗽了起來。
“我是林麒的爸爸,我只看一眼,就一眼,你拿着給我看就行。咳。。咳咳”
秦墨被這句話叫停了,他轉過身帶着些許懷疑的目光看向這個自稱林麒爸爸的男人。
李四平似乎也有些驚訝,但是這個男人從早上到現在一直在暗中看着秦墨和林麒,現在看來應該只是在看林麒。
秦墨看着男人眉目之間和林麒有着幾分相似,有些疑惑的問他為什莫要看林麒的畫,他是林麒的父親直接進去看林麒的畫本不就行了?
男人用手捂着嘴,咳嗽到此時還沒有緩過來,只是看向秦墨的眼神中滿是祈求。
秦墨看向李四平他有些拿不準注意,李四平看着這個虛弱的男人朝着秦墨點了點頭。
秦墨在男人驚喜的眼光中將手上的畫紙遞了過來,男人如獲珍寶辦一般將雙手在身上的衣服上擦了擦后才接了過來。
看着畫中的場景,雙眼落淚滿是痛苦,這本來應該是他該帶林麒做的事,這畫中的男子本該是自己。男人泣不成聲卻還是一直的看着畫,用左手的衣袖擦自己的淚,右手舉得很直很怕自己的淚水會弄髒這幅畫。
秦墨看着周圍的視線,這裏是醫院大門,醫院不分休息日永遠的是很多人的。只好趕緊出聲安慰起了這個自稱林麒父親的男人,邊安慰着邊提醒他這裏是醫院,在這哭不吉利。
聽到秦墨說到不吉利,男人才勉強控制住自己,將畫還給了秦墨後走到一旁一個人安靜的恢復情緒。
“這個男人在遊樂園看了你們一早上了。從你和林麒一起進去后就開始注視着你們。林麒那小孩和你一起的時候一直沒提過他的父親,還有我注意道林麒身上的衣服應該是自己洗的,上面髒的嚴重的地方沒洗掉因該是他洗衣服的力氣不夠。”
李四平的話沒有接著說下去,但意思很明顯了,就算這個男人是林麒的父親,從林麒這孩子的身上卻體現不到有父親的痕迹,這就很耐人尋味了,是什麼讓一個自稱是父親的人只會躲着自己的孩子呢?
秦墨也很疑惑,看着這個蹲在路邊的男人,這個本該在畫中的人,到底發生了什麼要這麼做?原因是什麼或許也只有這個男人才能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