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僕從
克萊爾回到家時,一位戴着圓框眼鏡的男子正在門前等待。
“等很久了吧?”克萊爾上前與之打招呼。男子名為丹·福勒,從小與克萊爾和布萊恩兄弟二人一同長大,情同手足;然而丹與布萊恩同為太陽教會成員的這一身份在當前這種情況下卻讓克萊爾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你今天來是……”話語間,克萊爾請對方進入屋內,然後按其口味端上一杯咖啡。
“我覺得你已經猜到了。”丹惋惜地笑笑,“關於你哥哥的事;因為他也是太陽教會的人,所以除了警察,教會也在調查此事,由於我們之間的關係,所以這個任務就到了我的手裏。”
“我已經聽警方說過了。”克萊爾在猶豫是否要把從查爾斯那聽到的消息說給對方。
“布萊恩的死光靠警察是查不出來的,這裏涉及到了隱秘。”
果然!克萊爾並不感到意外。
“但為了你的安危,我不會說的。”
“你這是在吊我的胃口啊!”克萊爾打趣道。
丹露出一絲歉意與無奈:“我覺得你應該知道真相,但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
“其實我已經了解過了。”克萊爾語氣平靜。
“什麼?!你聽誰說的?!”丹幾乎要從沙發上跳起。
“一個叫查爾斯的人,自稱是警方特別行動隊的隊長。”
“原來是‘守夜人’……”丹若有所思地低聲嘟囔着。
“什麼?”
“沒什麼!”丹猛地回過神來,“他都和你說什麼了?”
“深淵之神。”
話音未落,丹的臉上已經露出絕望與憤怒:“他這是在害你!”
“不,是我主動要聽的!”
“但是你有足夠的準備嗎?!”丹怒吼。
“頂多就是一死,但我不想讓布萊恩死得不明不白!”
“布萊恩的研究就像是一縷微光,在絕對的黑暗裏異常明亮,於是黑暗中的存在抓住了他,企圖從他身上尋找擺脫束縛的方法,然而他卻沒能承受住黑暗的力量——這就是布萊恩死亡的原因!”丹盯着克萊爾的眼睛,“無論結果如何,他的研究都已經在黑暗中打開了縫隙,深淵的僕從已經通過縫隙來到了我們的世界!如今布萊恩已經死亡,它們會追尋他的氣息與血液,克萊爾,你們有相同的血脈,你就是下一個!”
克萊爾似懂非懂,但從大體的意思中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
“選擇一個信仰,在它們找到你前尋求庇護,這是唯一的辦法!”說罷,丹頭也不回地走出房子,留下克萊爾一人在沙發里發獃。
如今發生的事情和已經了解到的信息讓克萊爾心亂如麻,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傍晚。
緋紅的夕陽遠遠的掛在天邊,街道上變得熱鬧起來——人們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在閑暇時間裏出來放鬆,更多的小攤也漸漸擁上街道兩側。
克萊爾向窗外望去,從這裏可以看見中央廣場的浮空燈——浮空燈分為上下兩部分;下面是一塊半圓型的巨大電燈,上面則是類似熱氣球的裝置;廣場正中心處有一個基座,電燈的中心有一根結實的鐵鏈與之相連。浮空燈在白天時就被固定在基座上面,日落以後裝置就會啟動,氣球帶着電燈飛往空中,強烈的光芒就會照亮整個廣場。
不僅如此,機械院的“大聰明”們還對浮空燈做出改進,使電燈可以反覆在幾種顏色之間自動切換。
在克萊爾看來,
若要評選機械院最具貢獻的發明,彩色浮空燈絕對可以排進前三。
機械學院今天將要舉辦活動並向所有市民開放,旨在讓更多人感受到機械的震撼。望着早已提前裝飾好的廣場,克萊爾也起了興趣。
總不能一直琢磨這些能把人逼瘋的事,還是要找機會放鬆放鬆的。
浮空燈緩緩飄上天空,克萊爾欣然前往。
在去往廣場的路上,旁邊的小巷裏走出一人。
“布萊恩?!”克萊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下一秒,布萊恩的皮膚迅速漲破,血肉從傷口中爬出,幾根觸手撕裂胸口向克萊爾伸來。
僅一個眨眼的時間,怪物便來到了克萊爾面前用觸手把他緊緊纏住,隨後張開血盆大口咬了下來。
克萊爾猛然睜開雙眼從沙發上坐起,驚魂未定的他四下張望,原來是不知不覺間睡著了。他擦掉額頭的冷汗,看向人聲鼎沸的廣場,確實該為自己的大腦放鬆一下了。
克萊爾走到衣帽架前,視線瞥到窗戶上細小的雨滴,又下雨了。
“看來氣象院的人比機械院的也好不到哪去。”克萊爾自語道,“明明說是晴天,但已經下兩次雨了。”
望着窗外的細雨,克萊爾有些動搖,但當他再次看向燈光閃耀的廣場后便不再猶豫,一把抓起雨傘打開大門。
門外站着一名黑衣人,他的面容隱藏在風帽之下。
“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克萊爾以為對方是特別行動隊的某個人,畢竟他們在外執行任務時都會穿一身黑。
“克、克萊爾……克萊爾·卡歐斯……”沙啞的聲音從斗篷下傳出,克萊爾心裏泛起一絲怪異。
“成為使徒……解放我們……”黑衣人雙手合十,向前走來。
“你要幹什麼?!”克萊爾一步步後退,然而對方並沒有停下的意思。
“成為神的使徒……帶領我們回歸!”黑衣人突然抓住克萊爾的雙臂,慌亂之中他向黑衣人膝蓋踢去,對方腳步不穩踉蹌退開,而就在這時,克萊爾看見了對方長袍下的觸手!
一瞬間,克萊爾只覺得頭皮發麻,他沒想到所謂的僕從會這麼快找上門來;黑衣人似乎並未察覺到自身暴露,穩住身形后又重新雙手合十向克萊爾走來。
克萊爾也注意到了這點,為了不打草驚蛇,他也像剛才一樣保持後退的同時在房間內尋找能夠用來防身的物體。
“不要再逃避命運了!”黑衣人加快速度,與此同時,克萊爾一把抓起桌上的餐叉扎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