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鬍子文明
嘉芙蓮·維爾是一位英勇強大的騎士,在是一位美麗知性的小姐的同時還是一位公爵家族的夫人。
在進入房間之前沈重想像過自己再一次見到那位英姿颯爽的女騎士會是怎麼一個場景。會是一個全副武裝的女騎士在練武,還是一位雍容華貴的貴婦人在細細的品茶?
但是讓沈重沒有想到的是嘉芙蓮沒有全副武裝的舞劍也沒有雍容的喝茶,而是像是一位優雅的女學生一樣穿着樸素的白色織物長裙,拿着畫筆對着窗外的景色畫油畫。
這是一位有着披肩黑色長發的年輕小姐,即便是在室內還是戴着同她裙子同色的白色軟帽。沈重在之前的相處中了解到這位騎士小姐因為一直以來的作戰習慣的特殊髮髻的原因,年紀輕輕的就已經有些禿頂了。
但是這樣私密的事情一直在天琴騎士團中出現,於是天琴的女騎士們一直會在私下的場合中選擇給自己帶上一頂白色軟帽,於是不知真相的好事者們把天琴女騎士們的這樣普遍的行為認為是一種具有集體象徵意義的行為,並且稱會在私下帶着白帽的天琴女騎士們為‘白帽淑女’。
沈重愣了愣,還是‘白帽淑女’嘉芙蓮先行對他打招呼道:
“先生,斯文頓先生,您終於是來了。”
就像是沈重稱呼嘉芙蓮·維爾是嘉芙蓮一樣,在之前的旅途中其實兩人之間一直是相互稱呼名字的。
但是現在嘉芙蓮主動稱呼他為斯文頓卻是表明了一個態度。
嘉芙蓮現在是一位尊貴的勛爵的未婚妻,一個和他人有了婚約的女性在私人場合稱呼一位男性的名可不是什麼正當的事情。
所以此刻的城堡大廳室內有着五六個侍女侍奉着,但其實就是有着兩個武士舉着大刀在沈重身後等着,沈重也不會太驚訝。
於是沈重也是很識大體的說道:
“維爾小姐,實在是抱歉,之前一直有瑣事脫不開身,今天終於有空就馬不停蹄的前來拜訪了——但是似乎您的未婚夫先生並不在家?”
嘉芙蓮抬起頭來,微笑着看向沈重,明明是一個有力的騎士但是她的身形依舊是如此的優雅美麗,身上也沒有什麼明顯的破壞美感的肌肉稜角。
嘉芙蓮含笑對沈重說道:
“我們之間的這些事情可真是一波三折啊,但是你不用擔心,我剛剛已經派人去叫威廉了。”
沈重也是笑着跟着女僕的指引來到一處沙發坐下,對嘉芙蓮回道:
“雖然我是接到了您的請帖才來拜訪的,但是到底是事出突然,其實按照禮節我是應該再來送上拜帖的。”
嘉芙蓮繼續她沒有完成的油畫,現在的油畫已經是完成了大半了,只剩下窗戶外的景色還沒有畫好,沈重不是一個懂藝術的,但是只是單純的從他樸素的美感來看,嘉芙蓮的畫絕對是很漂亮的。
嘉芙蓮的眸光集中在手中的畫筆上,兩人的關係很不錯倒也是不用在意一些細節上的禮節,說道:
“完全沒有必要,威廉在瑞恩也是沒有什麼大事的,家族的事務現在完全是由他的兄長,目前瑞恩真正的主人控制的,威廉——只是在忙着一些學院上的事情。”
“我也是因為您派來的‘咚咚咚’騎士再三的來到才決定今天就來的,還是有些唐突。——難道亞歷克西斯勛爵是準備開設一所學院嗎?我聽聞瑞恩是沒有學院的,這可真的是一件造福市民的好事啊。”
但是似乎是沈重的彩虹屁拍錯了地方,
嘉芙蓮微微表現出一些不悅來,不知道是不是沈重的錯覺,這似乎不是對沈重的不悅而是對那位勛爵的不悅。她說:
“在瑞恩開設學院當然是造福市民的好事——但是前提是威廉是一位真正的博士——因為只有博士才能開設學院。我說的‘忙學院上的事情’指的是威廉正在城市東邊的一位大師家中學習怎麼寫好他的博士論文,他在國王學院的理博士論文。
這樣的事情已經持續了好幾天了,也沒有討論出什麼結果來,所以之前我就直接派人去通知他了,我也不認為他們今天可以談論出什麼有意義的話題。”
看起來嘉芙蓮對於她的未婚夫一心只想要在學業上得到成就的想法有些不滿,不過也是很好理解的,騎士和學者之間總是會有矛盾的,即便是對從小一起長大並且之後會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的兩人而言這樣的矛盾也是不能避免的。
沈重沒有回話,只是笑着點頭同時仔細的打量起嘉芙蓮的畫作起來。
上面是整體風格偏暗的城堡,有着深色的石頭牆壁和暗淡的燭火的光芒。這裏是應該是嘉芙蓮主動把燭火的光芒調的暗淡了,為的是想要把窗戶以及窗外上午的景色襯托的突出。
似乎見到沈重對自己的畫感興趣,嘉芙蓮突然歪頭看向沈重,而且很是突然的對沈重發出了邀請。她說:
“威廉即便是立刻趕過來也是需要一會時間的,何況他還不一定會那麼的準時,所以再接下來的時間內...您願不願意讓我給您畫一幅油畫?”
被畫油畫無一是一種新奇的體驗,沈重有些遲疑說道:
“您是想要為我畫一幅肖像嗎?”
“不是的。只是想要您到那邊去,我來把您加入我的這幅油畫中,正好窗外的風景正是少了一些生氣,您來的正好呢!”
沈重聞言也不拒絕,於是在熟知自己主人心思的女僕的指引下來到嘉芙蓮所指的那處地方,讓自己背靠着窗戶坐在一張椅子上。
窗外的天光打在沈重的后脖頸上,暖洋洋的。
“斯文頓,其實你可以放鬆一些...對對,可以把手放在把手上,還請您做一個翹腿的動作..對對對。”
沈重聽從的翹着二郎腿靠着椅背,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嘉芙蓮的側臉以及晃動的畫筆尾端,他還是第一此被人邀請來畫油畫,並不是很了解畫油畫的注意事項,於是問到:
“我需要一動不動嗎?”
嘉芙蓮輕笑起來。說道:
“呵呵呵,我已經不是小學生了,您可以放鬆一些,可以動,但是大體的形態還請要保持住。”
“好的。”
於是嘉芙蓮在城堡大廳內龐大的燭台光芒以及窗外照射進來的自然光的共同幫助下開始將沈重添加進油畫中。
或許是第一次這麼仔細的觀察沈重的相貌,她在一段時間的仔細觀察之後突然開口打斷了沉默。
“斯文頓先生,您是在剃鬚嗎?”
沈重其實是一個大鬍子,絡腮鬍,所以在高三開始他就已經是剃鬍子的大戶了,昨天住在潘德也就沒有工具來剃鬍子,此刻臉上的鬍子雖然還不是很明顯,但是在嘉芙蓮這樣的仔細觀察之下還是被看出了一些端倪。
一些青澀的胡茬從沈重的鬢角的一邊一直延伸到另一邊,甚至在下巴到脖子中間還有一些連結。
嘉芙蓮又說:
“我看您的胡形是很好的鬍子形狀呢!您怎麼會選擇剃鬍子的——恕我冒昧——我是說在我們北方,又其實是整個潘德所有男人都會對一臉的茂密的鬍子引以為傲的。而只有僕從下人和閹人才會選擇剃去自己鬍子。
就像是我的威廉,他對他鼻子下面的那一縷鬍子可是寶貴的很呢。潘德的男人們花在鬍子上的保養就像是女人對們自己的頭髮的保養一樣。男人的鬍子和女人的頭髮一樣是一種的象徵,我們普遍認為一個打理完善形象美麗的鬍子象徵著力量和主人的社會地位。”
沈重沒想到嘉芙蓮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就是鬍子也可以是一種象徵嗎?他說:
“其實按照我的家鄉的習慣,男人們已經是很少會蓄鬍子了,而且大家普遍會認為——我同樣也是無意冒犯——大家會普遍認為蓄鬍子是一種落後的習慣了。”
這下輪到嘉芙蓮驚訝了,她甚至停下了手中搖動的畫筆,帶着不少的驚異的說道:
“竟然會有社會以不蓄鬍子為文明標準...這真是聞所未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