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家，老人，老房
姜明生想了想將紙片揉成一團，丟進路邊的田野里。
自己可是未來的花朵，三好的有志青年，豈會被這種美色的誘惑所影響。
姜明生抖了抖身後的背包，一身正氣的走向村子。
村子變化不大，就是零零散散的幾棟老房子被推平重新建了兩層小洋樓。想來是在外打工的兒孫有了出息，回來給造的吧！
姜家村地處大青山山腳，偏僻的很，出去打工的年輕人鮮有願意回來的。
所以村裡大部分都是老人，路上也見不到幾個人。
姜明生記得村中心有顆大槐樹，以前老人們時常在那裏聊天，也是為數不多的聚集地。
以前爺爺在的時候也老往那跑，腳往那樹根那一靠，抖着煙桿就是聊，一聊就是一下午，一直到天昏昏暗，才拍拍屁股，回家做飯。
順着水泥澆築的道路往裏走，遠遠的就看見那枝繁茂密的大槐樹，真懷念啊！小時候經常在樹下淘土玩。
隨着越走越近，錯過牆角，槐樹下只有一個老人坐着，渾濁的眼睛看着頭頂沙沙作響的樹葉。那是微風拂過的清涼。
姜明生認出了老人，是村東頭的老戴頭，全名叫姜戴雲。是位老木匠，後來年紀大了，就閑下來了，沒事就會幫村裡修修傢具，人很好。
以前和爺爺關係不錯，家裏的桌椅都是戴爺爺幫忙做的。
“戴爺爺！”
姜明生走近，小聲的打着招呼。
老戴頭聞聲轉頭看向姜明生，渾濁的眼睛裏看着青年的身影，陌生又熟悉。
“你是？”
老人的口齒基能已經弱化，說話的聲音很沉很緩，需要湊近些才聽的仔細。
姜明生湊近些；“我是明生啊！姜會寧的孫子！”
“哦哦，明生啊！一年沒回來了，都不一樣了，長高了！”老戴頭滿是皺紋的臉上浮現燦爛的笑容，露出僅剩的幾顆牙齒。
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向姜明生打着招呼。
姜明生上前把手抓住，“是啊！戴爺爺，要過年啦回來看看！”
老戴頭點了點頭：“要得，要得。你爺爺要是知道你每年都回來一定很開心！”
說著說著，老戴頭眼神一暗，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姜明生知道戴爺爺在想什麼，戴爺爺有個兒子，後來出去打工了。聽說是發了財，在外地定了居，就再也沒回來看過戴爺爺。
姜明生沒有說話，輕輕拍了拍老戴頭的手背，開心的說著：“戴爺爺過年來我家過唄，今年得過個熱熱鬧鬧的。”
老戴頭想了想，搖了搖頭。
姜明生知道老戴頭是怕麻煩自己。不過不打緊，到時候直接上門拉人就是了。
“王老伯秦老伯他們人呢？戴爺爺今個咋一個人坐在這裏啊！”姜明生疑惑的問道。
以前這樹下可是不少老人，自己說的這兩老人便是常客。
戴老頭扭頭看着被風吹的到處亂飄的樹葉，眼眶有些濕潤，被風迷了眼。
“你王老伯秦老伯啊都走了，一個七月份走的，一個九月份走的。不過都是笑着走的，沒病沒痛的，還挺好。”
“呼~呼呼~~”風變大了，溫度也變低了些。
姜明生沉默了，看着飄落在眼前的落葉，溫和的說道：“戴爺爺，天涼了，我扶你回屋吧！”
老戴頭搖了搖頭。
“明生啊！你先回去吧！屋子還要收拾嘞，我想再坐一會。”
對上老戴頭渾濁的雙目，
姜明生知道自己是勸不動的，只能作罷。
“戴爺爺那你也早點回屋，天冷了。”
“嗯，快回去吧！”
姜明生離開槐樹，向自家方向走去。
回頭看去，老戴頭獨自一人坐在老槐樹下，呼嘯的風蜷曲着落葉打在地上又飛起，如此循環着。
戴爺爺一定很想念那些老友吧！槐樹不僅僅是老人閑聊度日的聚集地，也是驅逐孤獨，不再讓人那麼渾渾噩噩的地方。
老戴頭看着是那麼的孤單，卻又彷彿不是~~
姜明生回過頭繼續往家的方向走去。
天色變的不好起來，太陽被厚厚的雲層擋住，吹在身上的風越來越尖銳，刺的姜明生臉生疼。
海邊城市就是這樣，冬天的時候掛的風都是帶着冰冷的水汽，冷的刺骨。
很快一幢小平房就出現在姜明生的眼前，那就是爺爺的小屋，也是自己的家。
姜明生的臉上露出笑容，掏出銅鑰匙，打開大門。
進了屋打開燈，看着滿房間的熟悉物件擺放。
姜明生輕輕的把背包放到一旁，整個房間都落了一層灰，一時半會是沒法住人的。
不過姜明生有經驗，前幾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房間裏其實也沒什麼東西，但凡是木架構的棉被之類的早就被姜明生賣掉了，因為這種東西一年不保養收拾，早就發霉斑壞掉了。
現在屋子裏只有一張鐵架子床，一張小桌子和一些陶瓷擺件。
姜明生從背包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毛巾，擼起袖子一陣忙活。
還好房子不大，只有一個卧室，一個洗手間，一個廚房。
忙活了近四個小時，姜明生看着煥然一新的房間，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原先還有些寒冷的身體也因為運動熱了起來。
看着窗外，天已經黑了。
姜明生從背包里掏出一套被褥鋪在鐵架子床上，啃着之前裝進背包的麵包和水，心裏想着今時不同往日，現在自己有錢了，是不是爭取在過年前把房子在好好佈置佈置。
看了看手機上的日曆，離大年三十還有二十多天，時間還算寬裕。
明天進城去看看，買點傢具，電器，生活用品還有過年要的年貨，瓜子水果也是必不可少的。
姜明生一件一件的數着，心裏的開心的很。以前自己都得緊巴巴的過日子，時常還要出去兼職工作賺學費。
哪裏能像現在一樣，好好佈置房間。
都是錢啊！有句話說的好，錢不是好東西，但人人都離不開它！
姜明生鑽進被窩，帶着對過年的期望進入了夢鄉。
·······
陽光偷偷從窗戶溜了進來，將熟睡的青年給搖醒。姜明生揉着眼睛，從床上爬了起來。
刷牙洗臉，換好衣服。站在門外，看着整個村子的樣貌，伸開雙手，閉上眼睛，享受着晨間的清新。
今天要去城裏，可惜的是姜家村太偏了，沒有出租車，滴滴也打不到。只能走到站牌，等着姍姍來遲的公交車一路顛簸的進城。
【陽光綜合商城】
姜明生抬頭看着這個大型綜合類商城的名字，玻璃一片片鑲嵌在鋼結構支撐柱上，整體看上去像是一個玻璃盒。在陽光的折射下散發著彩虹般的微光，非常的迷幻。
看的姜明生嘖嘖稱奇。
“記得去年來的時候還在建呢！那麼快就造好了呦，老家發展的真不錯啊！”
抱着這樣的感慨姜明生走進了商城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