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pr 7
Chapter7
等到目送着兩個女生從食堂離開后，葉凱迪忍不住道：“漂亮，真的漂亮。”
果然美女都是扎堆的。
童紹元這會兒也反應過來，知道之前讓於喬喬去找鴨子玩玩的人就是單萱。
他摸着下巴，感慨道：“小姐姐看着斯斯文文漂漂亮亮的，還是中考狀元，沒想到私底下玩這麼大啊。”
霍舟扯了扯唇角，沒說話。
葉凱迪看向霍舟，試探道：“舟爺，高旻之前放了話，說是要把這妹子追到手。”
高旻，一個被家裏用關係塞進省實驗的紈絝，平日裏處處和霍舟別苗頭。
霍舟本來沒將這人放在眼裏，可對方三番五次地挑釁，大少爺也不是能忍的人，於是兩人的梁子就結下了。
高旻放話要追單萱，自然也不是因為多喜歡。
只是因為先前霍舟的女朋友是於喬喬，全年級最漂亮的女生。
高旻自覺自己在這件事上被霍舟壓了一頭，所以現在自然要靠着更漂亮的妹子來找補。
漂亮妹子對於高旻來說，只是一個用來炫耀的戰利品。
霍舟看葉凱迪一眼，面無表情，“少把我當槍使。”
誰有功夫天天和高旻那種傻逼別苗頭。
葉凱迪趕緊道：“不是，舟爺，我有那膽子么？我的意思是——”
他小心翼翼地覷着霍舟的臉色，“舟爺你要是對這妹子沒意思，那……我就追了？”
真的漂亮。
葉凱迪也是真的喜歡，一見鍾情的那種。
霍舟聽完，面無表情，半晌，突地扯着嘴角笑了笑。
他抬頭看向葉凱迪，涼涼道：“怎麼？要是我對她有意思，還得先麻煩你讓給我？”
葉凱迪：“？”
童紹元：“？”
直到霍舟端着餐盤走了，被留下的兩個人還兩臉懵逼不知所措。
“卧槽舟爺剛才是生氣了？”
“不是，我問這個不是對老大表示尊重嗎？”
他哪兒敢和霍大少爺比魅力啊？
“我記得之前也有人這麼問過，舟爺也沒發脾氣啊？”
“到底怎麼了這是？”
***
夏令營每天的課程到下午四點就結束了。
離吃晚飯還有一段時間，杭雲將單萱叫出來打羽毛球。
羽毛球館的預約一周前就滿了，所以兩個人便找了塊籃球場旁的陰涼空地打球。
單萱平時不愛運動，羽毛球算是她會的少數幾樣運動之一。
這會兒不過和杭雲打了三個來回，單萱便微微出了汗，白凈的臉頰飛上了兩抹紅。
杭雲一個扣球殺過來，單萱意料之中的沒接住。
連杭雲都忍不住搖頭，不忍直視，“太菜了太菜了，到底會不會打。”
單萱拽着運動衫的領口扇了扇風，臉頰因為劇烈運動而微紅，“不行，真打不過你。”
杭雲是羽毛球校隊的，簡直打得她這隻菜鳥毫無還手之力。
旁邊正好有圍觀的女生躍躍欲試，單萱索性將秋拍遞給對方，“要不你來？”
女生從善如流地接過拍子。
單萱走到一旁，在籃球架旁坐下，擰開一瓶水，一邊小口喝着一邊觀察杭雲的打法。
杭雲的個頭很高，目測超過一米七，每一下發球都帶着十足十的力道，扣球的時候又快又狠，姿勢行雲流水般漂亮，絕不手下留情放水，對面沒兩把刷子很難招架。
單萱看得正入神時，頭頂突然傳來一個不耐煩的男聲——
“讓讓。”
經過了之前幾遭教訓，如今這
聲音化成灰單萱都認得。
她抬頭。
霍舟穿一身黑色的籃球服，膝蓋上套了一副黑色護膝，身材挺拔，跟腱肌肉修長流暢。
此刻少年正垂着眼睛，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坐在籃球架下的單萱。
單萱回過神來。
籃球架底座上疊着一大堆衣物和背包，都是球場上那些男生的，他大概是要拿東西，所以嫌自己擋了道。
儘管四面八方有無數個方向可以供他拿東西，但單萱還是立刻站起身來，讓出自己的位置。
這位是霍家大少爺。
這不能忘。
只是下一秒，霍大少爺便十分不客氣地坐在了單萱剛才坐的那個位置上，並沒有要拿東西的意思。
單萱：“……”
原來大少爺字典里的“讓”，是“讓座位”的“讓”。
單萱一臉忍耐地翻了個白眼。
這位是霍家大少爺。
這很重要，她要刻煙吸肺。
下一秒，身後就傳來年輕男生冷冰冰的聲音：“你翻什麼白眼？”
霍舟看着面前的女孩。
和中午時見到的不一樣，她這會兒穿一身白T恤和黑色運動短褲，最簡單的款式。
露出來的膝蓋圓潤潔白，小腿修長纖細，腳踝細得他拇指和食指一圈就能攏住，一身細白皮膚，白得晃人的眼。
霍舟將視線從女孩的腳踝上收回，慢條斯理道：“別裝了，解釋一下吧。”
單萱思索兩秒，很利索地道歉：“對不起。”
她也懶得裝傻了。
兩人都心知肚明，說的就是鴨子那件事。
霍舟挑了挑眉，“沒聽清。”
單萱：“……對不起。”
“站那麼遠聽不見。”霍舟伸手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空地，“過來。”
單萱走了過去，正站在他對面，兩人隔了幾步的距離。
離得近了，霍舟這才發現，那雙瑩白纖細的小腿上，布着好幾個大小不一的蚊子包，看着怪癢的。
霍舟扯扯嘴角，笑了。
他突然有點好奇，蚊子專挑什麼人咬？
血最甜的？還是肉最嫩的？
頭頂傳來女孩的聲音，語氣有些勉強，聽起來像是還沒編通順：
“對不起，那天我是隨口一說……如果我知道是你，我肯定就不那樣說了。”
籃球場上有人在叫他：“舟爺，趕緊上場別磨嘰呀！”
霍舟從旁邊拎過來一個黑色運動背包，從裏面拿出來一雙鞋，一邊換鞋一邊懶洋洋道：“那你打算怎麼說？”
單萱：“……”
男人的勝負心真是強得可怕。
單萱誠懇道：“那你肯定比鴨子強。”
頓兩秒，單萱很貼心地補充道：“強多了。”
霍舟挑眉，反問道：“你試過？”
單萱終於失去所有耐心，不想再和他磨嘴皮子，“那你說，我怎麼道歉你滿意。”
霍舟掀起眼皮看她，喉結上下滾動幾下，然後道：“你剛才那句‘對不起’是對樹說的還是對草說的？”
他要笑不笑的模樣，“站這兒，認真給我道個歉。”
單萱從善如流，當下便直視着對方的眼睛，誠懇道：“對不起，霍舟同學。”
“還知道我名字？”霍舟又笑了，“這麼關注我啊。”
單萱：“……”
霍舟已經系好鞋帶，這會兒突然抬手，在她的腿側輕拍了一下。
“行，還挺有誠意，這事兒過去了。”
說完他便站起身來，大步朝籃球場走，聲音是懶洋洋的：“催什麼催，來了。”
單萱沒反應過來，直到已經走到籃球場中央的霍舟從同伴手中接過了籃球，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
他……剛才摸了她大腿？
隔了薄薄一層運動褲的布料，單萱依舊能感受到少年乾燥滾燙的手掌傳來的溫度。
確切來說，是隔着褲子拍了一下。
好像是摸了，但又沒完全摸。
單萱都拿不準自己要不要生氣。
下一秒，單萱低頭，然後發現自己運動褲上、剛剛被霍舟手掌拍過的地方，被貼上了一個青蛙頭圖案的圓形貼紙。
他剛才……給她貼了個驅蚊貼？
***
當天晚上，剛甩掉於喬喬的霍少爺又看上了那個漂亮新生的事，就傳遍了大半個新生夏令營。
於喬喬在男生宿舍下面等了整整一晚，直到十點鐘，才終於等到從外面看完球賽回來的霍舟。
“霍舟！”
一見於喬喬，其他幾個哥們兒立刻很識趣地跑進了宿舍。
一星期下來，霍舟的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這會兒看見於喬喬就剩下單純的煩。
他擰眉，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老子說了，不吃回頭草。”
想到今晚的流言，於喬喬眼圈紅了，“你跟我分手果然是因為她！”
那天霍舟在訓練場試車，於喬喬也纏着要一起去。
她還記掛着之前霍舟盯着單萱照片發獃的事情，於是旁敲側擊了一番。
霍舟最煩這樣的試探，“你有完沒完。”
車子開完一圈回到起點，霍舟摘下手套，推開車門直接下去，懶得搭理於喬喬發神經。
他不慣這臭毛病。
於喬喬心裏委屈，追下車來，在後面大喊他的名字。
結果霍舟的後腦勺都沒動一下。
在大少爺這兒，從來沒有哄女朋友的規矩。
於喬喬氣壞了，抬腳便往車門上狠踹了一腳。
踹完於喬喬就知道完了。
霍舟不會同人計較瑣碎小事，可他最忌諱的就是別人動他的車子。
果然，當場霍舟便告訴她，兩人玩完了。
過後於喬喬冷靜下來，閨蜜們也勸她——
“喬喬，我們說句實話啊，就霍舟那性子，他要真移情別戀了……也不用跟你遮遮掩掩的。你自己說，是不是？”
於喬喬這才意識到，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她悔不當初，更後悔自己踹霍舟的車子犯了大忌諱，於是拚命挽回想複合。
誰知道今天半個學校都傳遍了，說是霍舟和單萱好上了，兩人下午時在籃球場有說有笑。
於喬喬紅着眼圈質問他：“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她特別好？比我好一萬倍，是不是？”
霍舟冷眼看她，“於喬喬，你跟我來勁是不是？”
於喬喬卻不管不顧就要說下去：“那我告訴你，你喜歡的那個單萱，就是個虛榮拜金女！人家來省城前就甩了在老家的男朋友，專門來我們學校釣金龜婿的！”
於喬喬冷笑着道：“就昨天，還有人看見她老家的男朋友找過來，她躲着不見人家呢，不信你去問！”
她氣得口不擇言：“霍舟，我看你就是個凱子！被那種拜金女迷得暈頭轉向的凱子！”
說完這些，於喬喬抬頭望他，哭得一抽一抽的。
霍舟的個頭很高，一旁路燈散發出的微黃燈光照在他半邊臉上，另外半邊臉隱沒在黑暗之中。
他的眉骨很高，越發顯得眼窩深邃，臉上沒表情，利落的下頜線條緊繃著。
英俊得令人心悸。
他看着面前的女孩，冷聲道：“我耳朵里不進閑話。”
他不是傻逼，耳根子也不軟。
所以霍舟最煩有人在他面前搬弄是非。
不管是誰的是非。
於喬喬一怔，瞬間眼淚掉得更凶。
“你覺得我在嚼舌根是嗎？”
霍舟哂笑道：“於喬喬，你那群小姐妹在我面前也沒少說你的閑話。我要是愛聽閑話，早八百年就把你甩了。”
說完便轉身，頭也不回地進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