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
以警視廳里有組織的卧底作為前提,安室透在徹底調查了蘇格蘭暴露那天所有可能相關的新聞后,很輕易的就找到了某一天裏突兀被整修的停車場,看到還沒有完全被掩蓋的彈痕,男人這才完全相信了赤井秀一所說的話。
這就是Hiro當天陷入險境的地點。
但如果不是親自來到這裏觀察,安室透自己也不敢相信組織裏面的人居然敢這樣猖狂。
畢竟僅僅只是看到這裏的痕迹,組織里聲明赫赫的情報販子就能夠推斷出來當日的情況。
Hiro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堵在這裏的,在…距離警視廳僅僅只有200米的位置上。
手指扶着牆壁從出口走出,安室透面無表情的抬起臉來,還能夠看到在陽光下稜角清晰,正在熠熠的閃着光的那枚櫻花勳章。
捏緊掌心,溫熱的血液從月牙形的傷痕處順着骨節滴落在地面上,宛若在龜裂的土地上孤獨屹立的稻草人一般,即使是無堅不摧的零組負責人此刻的臉上也難得的顯現出來些許的茫然。
這也…未免有點太過可笑了。
像是在冰冷的荒野中漫無目的的朝前跋涉,安室透的心態已經被崩裂的寥寥可危。
這條路上的人流量太少,所以直到此時,即使卧底的精英公安不用刻意留心,還都能看到馬路上面先前所遺留下來的痕迹。
這麼肆無忌憚,是料定了不會有人再來調查嗎?
金髮黑皮的情報販子捂住自己的臉,深呼吸了好幾口,才壓抑住心臟出那股彷彿是要令人窒息一般的痛。
掏出手機來,安室透看也不看的就按出了一串不在通訊錄里的號碼。
“研二。”
“…小降谷?”
聽出了對面是誰,萩原研二把手機用肩膀夾在耳邊,手上還在幫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松田陣平按摩手臂。
“嗯。”安室透打量着面前明顯是新裝的護欄,伸手捏了捏眉心,神情看起來有些疲憊,“大概在半年前左右吧?你知不知道有什麼令人印象深刻,或者是感到奇怪的交通事故嗎?”
聽到這個奇怪的要求,萩原研二立刻就敏銳地了解到了事情不簡單。
把松田陣平的手臂放回進被子裏面,仔仔細細的掖好后,半長發的下垂眼青年站在窗戶旁邊,垂目打量着外面生機勃勃的景色,萩原研二揉了揉額角回憶道:“令人印象深刻的交通事故?我記得由美警官在聯誼會上和我分享過…大概是在12月7日吧?不知道為什麼,那一天我一直在心慌,所以到現在還記得那天的情況。”
萩原研二在手中把玩着打火機,為當天發生的事件做了一個總結,“…總之,事情就是這樣。要說很奇怪的事故,那就只有這一個了。”
“對你有幫助嗎?要是還需要其他的,我現在就可以去打聽,交通科里有不少警官和我的關係不錯。”聽到對面的降谷零想要出聲,萩原研二在對方說話之前就立刻補充道:“當然我的動作會隱蔽一點的。”
為對方和自己的默契稍微勾起了一點唇角,安室透揉了揉自己的金髮,“不用了,今天你已經幫大忙了啊,研二。”
“是嘛?那就好。”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睛,還向著通話對面發出了一個看不見的wink。
“有需要還可以再來找我哦~”
鎖定了Hiro出事時所乘坐的那輛汽車,安室透在上下翻找了幾遍之後,終於挫敗的把頭搭在了方向盤上面。
如果真的有密鑰那種東西的話…在當天那樣緊急的情況下…Hiro究竟會把東西給藏到哪裏了呢?
伸手撥弄着後視鏡上懸挂的毛絨玩偶,安室透的目光飄忽。
…等等
?
目光慢慢的凝聚在了這個和整個車內裝飾都似乎格格不入的布偶貓上,金髮黑皮的情報販子的表情逐漸凝重了起來。
這個玩偶…好像似曾相識?
若有所思的回到家裏,安室透還在猶豫着什麼時候去試探一下琴酒,然後就震驚的發現了目標居然…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
知道zero終於出現在了計劃地點,開始去調查自己的“死因”,諸伏景光眼底閃過了一絲輕微的糾結后,才從行李箱中掏出了做好手腳的藍眼睛布偶貓玩偶。
把貓貓玩偶舉高高,諸伏景光表情有些微妙的想起了,在他徵用琴酒一直擺放在書桌上的這個玩偶時,對方那格外不情願的表情。
摸了摸自己的眼角,諸伏景光神色中不禁帶上了一點奇異的不甘心,明明都已經有我了,還這麼的喜歡這個玩偶…
正想要悄悄的對琴酒的貓貓下黑手,但就在這時,門外萬事得的引擎聲卻吸引到了諸伏景光的注意力。
還是小心眼的在貓貓玩偶的腦門上彈了一下后,藍眼睛的孩童才擺正姿態,動作敏捷的在開門走入的安室透面前裝作不經意的路過。
懷裏抱着和自己有着如出一轍漂亮藍眼睛的布偶貓玩偶,男孩目光清澈,大而幼圓的瞳孔,眼尾處還微微上翹,對着表情凝固在臉上的安室透,諸伏景光笑容燦爛的道:“安室哥哥?”
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安室透感覺到自己的食指都在顫抖,“這個玩偶,景…你是從哪兒來的?”
“好奇怪哦~”
綠川景的表情困惑,“明明是安室哥哥陪我一起回家裏拿的行李啊?”
“嗯…啊,好像是呢…嗯。”
安室透跪在綠川景的面前,但是當天他只顧着查看房子的隱蔽處是否有着Hiro所遺留下來的訊息,完全沒有注意綠川景在當時都拿了些什麼東西呢。
神色看起來十分勉強的勾起嘴角,安室透指着玩偶,“景可以把貓貓借給我一晚上嗎?”
“欸?!”
諸伏景光把眼睛睜大,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安室哥哥年紀都這麼大了,還要和貓貓一起睡覺嘛?”
好像被從天而降的重物壓低了脊樑,安室透沒有注意到對面孩子悄悄露出的狡黠笑容,只得雙眼含淚地承認了下來,“因為這兩天晚上睡不好,才需要貓貓到夢裏面趕走壞東西呢。”
“那好叭。”
諸伏景光看起來還有點捨不得的把貓貓遞到了安室透的手上,表情十分認真地看着對方,“既然這樣的話,那安室哥哥可要好好的對待貓貓哦~”
————
終於把玩偶哄騙到了手,安室透跪坐在桌子面前,神色苦惱的左右打量了一番后,還是懷揣着愧疚之心,從背後掏出了剪刀。
把承諾會好好對待的貓貓七零八碎的屍體擺在了桌子上,萬能的警校第一名痛苦的仰躺到了床邊。
難道猜錯了?
和這個玩偶無關?
在榻榻米上翻滾一圈后又爬了起來,安室透嘆了口氣的把針線包從抽屜的角落裏掏了出來。
“不管怎麼說,還是得在還回去之前,把景的玩偶給縫好才行。”
拿出了進行重大手術的態度,安室透猶如知名外科醫生附身一樣十指穿花,動作輕靈而細緻地將玩偶縫合如初。
但是…看着連接玩偶關節處的黑線,組織里大名鼎鼎的情報販子額角還是不禁流下了一滴心虛的冷汗。
雖然它現在看起來變得一副好像是怨靈貓貓一般的模樣,但是,總歸還是…還原了吧?
和怨靈貓貓的雙眼對視,安室透表情認真的叮囑着對方說:“那就約定好了哦~貓貓不可以
告訴景,身體為什麼會變成了現在這樣。”
說完了之後,零組的負責人還肯定的點了點頭。
但停頓了片刻之後,安室透表情挫敗的把臉埋在了貓貓柔軟的肚皮上。
即使是小學生也能猜到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吧…
放棄了自暴自棄的自欺欺人行為。
安室透蹭了蹭貓貓柔順的皮毛,臉頰上透出一絲緋紅,雙眼直直的盯着玩偶那雙和幼馴染長的一模一樣的眼睛咕噥着,“是Hiro的味道…”
Hiro…
思緒飄遠又拉回,成熟的卧底公安發現自己正下意識的拋接着玩偶。
汗了一下后,安室透對準着窗外的月光,舉起了手中的貓貓玩偶,還不服氣的嘀咕道:“可惡的琴酒,居然連景光玩偶都不珍惜。”
?
安室透眯了眯眼睛,把視線重新停頓到了玩偶的身上,他剛剛似乎在怨靈貓貓的眼睛裏察覺到了某些異常?
……
被拆開的藍色眼珠擺在了桌面,安室透迫不及待的把晶片插進了電腦。
打開的文件夾里,除了赤井秀一所說的密鑰以外,還有幾張標註了組織大部分重要基地的地圖。
謹慎的把晶片抽出放好,安室透這才有餘力開始思考起幼馴染為什麼要把如此關鍵的要緊證據藏在了玩偶的眼睛裏,而不是貼身藏匿在身上?
根據赤井秀一所言,Hiro身份的暴露,和晶片的出現,似乎就是前後腳發生的事情,那麼…Hiro的暴露和晶片又有什麼關係?
而且聯繫Hiro沒有把晶片藏在身上的行為,那也就是說,Hiro似乎也對警視廳里有組織的卧底這件事情似有所覺。
重點是以Hiro的身份地位,究竟是從哪裏接觸到這些要緊消息的呢?
說起來…第一次見到這個貓貓玩偶,似乎還是在琴酒的桌子上面。
所以將所有相關聯的消息都結合在一起,難道說…是琴酒察覺到蘇格蘭快要暴露,於是把晶片交給了他,希望對方能帶着證據趕緊撤退回警局,但卻沒有料想到組織在警視廳里的卧底居然會有那麼猖狂…
而這件事情也導致了琴酒被朗姆被抓到了把柄,才會在之後放棄自己的勢力撤離日本。
一陣腦補之下,安室透不禁有點精神恍惚。
琴酒居然會幫助Hiro?
金髮黑皮的情報販子的目光停滯了相當一段時間后,才表情複雜的無力扶額,“Hiro和那個琴酒…居然是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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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事情全部結束之後,琴酒捧着自己出借之前還是乾乾淨淨,十分漂亮的藍眼睛布偶貓貓,現在卻變得宛如怨靈一樣陰氣森森,肢體關節處縫合著黑線,一隻破碎的眼睛似乎還在幽怨的凝視着所有經過的人的貓貓。
銀色長發的男人面無表情,什麼都不說的注視着提出這個計劃的諸伏景光。
“呃…”
諸伏景光半舉起手來,歪了歪頭表情無辜又可愛,“是zero乾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