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
還沒過幾天,赤井秀一就收到了銀髮殺人魔在橫濱港附近出沒的消息,為這過分粗暴直接的手段挑了挑眉,像一條孤狼一樣冷峻的男人知道這是該自己去做出選擇的時候了。
把跟着他一起過來日本的同事們都隨便找了個理由安排到附近的碼頭,去尋找銀髮殺人魔的蹤跡,赤井秀一十分坦然的獨自一人走進了那個為了他而單獨準備好的陷阱里。
隨着在黑暗當中的一步步走近,赤井秀一逐漸的興奮起來,男人慢慢的拉開保險,將陪伴已久的夥伴緊握在掌心,空洞的腳步聲在耳邊回蕩。
然後…
咸澀的海風帶着潮濕的水霧撲在了赤井秀一的臉上,漆黑的長發盪起一抹優雅的弧度,頭上戴着一頂針織帽的長發男人面無表情的打了一個噴嚏后,慢吞吞的把之前為了行動方便而解開的衣扣重新扣好。
認認真真按照要求過來赴約的赤井秀一感覺到自己被給冷落了。
說真的,新港碼頭附近一個人都沒有,是不是也有點太過敷衍了?就這麼肯定我會單獨一個人過來嗎?
雖然是很不爽,但在這一點上,確實是被幕後黑手給預料到了,他確實獨自過來了,而現在這種被對手給算計的明明白白的情況,赤井秀一在欽佩的同時,也不禁為對方的傲慢而感到不爽。
被瞄準的位置傳來了刺痛感,赤井秀一彷彿若有所覺一般在子彈來臨之前側過頭,以離毫之差一顆子彈從男人的臉頰邊射過。
赤井秀一伸出手,皮膚被子彈所衝擊過來的氣浪給擦了一下,打量着手指上的血絲,黑色長發的男人知道這是他的對手終於出現。
還真是相當有魄力的打招呼方式啊!
赤井秀一看向子彈被射過來的方向。
氣氛逐漸被拉滿,但在這絕對的劣勢當中,針織帽男人卻還在毫不畏懼地在分析着,以在他過來之前就觀察好的狙擊點情況來看,居然是有800碼的距離嗎?
在這種距離下,還能夠有這種精準度的人…
輕巧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赤井秀一轉過身來,沒有任何躲避的把自己完全暴露在遠方的槍口下。
諸伏景光則是笑眯眯的對他打了個招呼,“晚上好呀,沖矢老師~”
赤井秀一微微睜大了眼睛。
原來如此!
今天晚上過來的是琴酒的人,看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綠川景,赤井秀一在電光火石之間就將之前一切所有的線索都連接在了一起,男人捂住臉來低低的笑了一聲,他已經完全清楚明白了現在的情況。
雖然十分遺憾沒有見到嚮往已久的,在棋盤上與自己對弈的那個人,但是能夠和琴酒這樣厲害的人物合作,赤井秀一也並不挑剔,畢竟作為對手來說,無論哪個都讓他已經期待良久。
不管是作為對手亦或是合作者,琴酒對於赤井秀一來說都是一頓美味。
“可真是被你們給耍的團團轉呢。”
嘴上明明在說著這樣的話,但赤井秀一的臉上卻好像並沒有不高興的模樣。
看似毫無防備地舉起雙手,赤井秀一感興趣的挑挑眉,“這麼大費周章的把我邀請過來,你們又是有什麼想要讓我去做的?”
萊伊果然還是那個在組織里狡猾又敏銳的男人,作為同盟來說,諸伏景光真的很難不去欣賞他,但是在還沒有完全達成合作關係時的現在,為了防備被面前的這個難纏的對手給抓到破綻,藍眼睛的孩童只是很果斷的說出自己的要求。
“很簡單,這次失禮的邀約,也只是想要讓你把這段時間裏調查到的東西都交給波本。”
赤井秀一感興趣的揚起眉,很驚訝於對方居然直接挑明,“所以波本的身份的確是有問題沒錯了?”
並不等待諸伏景光肯定或否定的回答,赤井秀一盯着對方臉上的神情變化,男人的語速迅速加快,“讓我來猜猜看,法國,德國,英國還是意大利?意大利應該不可能,他們的人手幾個月前突然全面收縮,好像已經從組織裏面全部都給撤出了。”
大腦迅速運轉,赤井秀一嘴裏在說著亂七八糟的推測,但是心裏卻在不停的思索着,聯繫到他被特意透露出來的金髮黑皮人員竊取情報的這個消息,果然朗姆也已經開始懷疑上波本了…所以朗姆就是那個幕後黑手,要藉助它來對付波本?
如果琴酒當初的作為是為了避免滅口清水光,那也就是說,在暴露發生前,琴酒並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雖然相信這個男人也在為正義而戰,但是卧底的節操可不是那麼容易就值得相信的東西。
現在知道了——至少自己的暴露與琴酒無關,赤井秀一終於勉強相信自己不會被中途賣掉,也能夠和對方進一步的加深合作。
突然,赤井秀一想到了那個情報人員的膚色問題,還略帶調侃的朝着對面道:“總該不會是被非洲的某個部落給派過來的吧?”
怪不得zero一直看不順眼萊伊。
諸伏景光的面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這些與你無關。”
涉及到幼馴染的問題,藍眼睛的貓貓就沒那麼好說話起來。
雖然知道赤井秀一是他們這邊紅方的人沒錯了,但是想到之前組織裏面那麼多浩浩蕩蕩的傳言,諸伏景光是真的沒法把這全部都當成是對方的偽裝。
畢竟無風不起浪,誰又能保證這不是赤井秀一在黑暗當中情不自禁暴露出來的秉性呢?
“好吧好吧。”
赤井秀一攤了攤手,既然都已經看出對方不想要自己再追究下去,他也就適可而止。
但根據這幾天觀察的成果,針織帽男人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出了自己最後一個問題。
“那麼Boy你究竟是誰?應該不單純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吧。”
赤井秀一保證自己全無惡意,他只是真的很想要知道對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是看到諸伏景光瞬間陰沉下來的臉色,針織帽男人的血流逐漸加速,他知道自己打出了一張好牌。
諸伏景光眼神突然晦暗無比,深藍色的瞳孔深深地看了一眼對面的赤井秀一。
“蘇格蘭,這個名字你應該聽說過吧?”
看到赤井秀一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諸伏景光死死的咬緊牙關,努力抑制住自己想要撕爛劇本的衝動。
“我是…那個人的替身。”
聽了諸伏景光的話語之後,頭戴針織帽的男人恍然大悟,看到對方臉上毫不掩飾的憎恨表情,赤井秀一通過自己已知的情報,就能夠推斷出來事件的基本發生情況。
蘇格蘭去世離開以後,琴酒在某一天偶然注意到了清水光,在被對方與蘇格蘭過於相似的外貌情不自禁的吸引之後,出於卧底的職業操守,琴酒立刻就想要遠離清水光,但是郎姆卻也在這時候注意到了他,所以才會有了在米花遊樂園進行試探的行為。
作為多年來一直鬥智斗勇的對手,琴酒早有所準備…
但是看到對方現在的軀體,赤井秀一也不禁嘆惋,組織的罪惡讓多少家庭的幸福都毀於一旦,操縱政治、惡性競爭、破壞經濟,維持人類社會最基本的秩序都被他們給損害。
看着那雙宛若晴空一樣透徹的藍色眼睛,赤井秀一心下暗忖,大空的構成可是相當複雜的啊。
清水光可是有着某種連我也無法去看清的心思,琴酒真的能夠不被感情所影響的駕馭住面前的這個孩子嗎?
這樣堂而皇之的給自己蓋上了另外一個人的姓氏,真的很難讓赤井秀一不去懷疑面前這個甜蜜可
愛的孩子可能會擁有的更大的圖謀。
就連像琴酒那樣在沼澤中也同樣堅持信仰的男人,居然也會被感情給影響,在無意當中,好像把這個不得了的傢伙給喚醒了啊。
雖然赤井秀一併不贊同這種行為,但是在某種程度上卻也可以隱隱理解對方的這種心態。
就像雪莉從來都不給他好臉色,但是他卻依舊堅持不懈討好對方,即使被指着鼻子罵煉銅癖,即使周圍人都傳來異樣的眼神也一樣,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愛屋及烏吧!
在黑暗之中一直苦苦堅守着等待黎明的,即使是那個男人也需要心靈的支撐。
赤井秀一不禁想念起自己已經許久不見的女友,不知道明美最近如何了?
話題到了最後,他們也準備要分開,但是赤井秀一卻有些遺憾,僅僅只是通過這一次見面,他就已經得到了許多情報,可惜沒能真正和琴酒再見上一面。
不過琴酒也不會像面前的這個孩子一樣,把情緒都寫在了臉上,這也就是所謂的有得必有失吧。
才剛把預訂好的台詞說出口了一句,對面的赤井秀一卻好像已經完全明白了一樣,臉上的情緒變化十分變幻莫測。
諸伏景光只能眼睜睜的看到對方目光複雜的看向他,好像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但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用一種琴酒看了就想揍人的眼神,在遙遙的望了一眼銀髮男人所在的位置后,就雙手插兜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有點猶豫,雖然不知道赤井秀一在想些什麼,但是好像計劃確實在順利進行了?
在赤井秀一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滿意足的回去酒店之後,FBI的人員卻還在港口裏狂躁地尋找着銀髮殺人魔。
直到天色將明,FBI們的眼中全部都溢滿了紅色的血絲。
人呢?銀髮殺人魔究竟去哪裏了?
總之,最後這次事件以銀髮殺人魔又逃竄到了他國作為結束,而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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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之前,蘇格蘭還在着詢問琴酒該如何對付赤井秀一。
“沒辦法。”
琴酒懶洋洋的趴在諸伏景光買回來的懶人沙發上,插了一塊貓眼孩童剛剛做好端過來的乳酪蛋糕放進嘴裏,在砸了砸嘴之後,才慢悠悠的回答,“那個傢伙在某種程度上,可是有着連我都自愧不如的敏銳觸覺。”
在一旁笑眯眯的坐着,注視着銀髮男人的諸伏景光捧着茶杯怔了一下,藍眼睛的孩童皺起眉毛,“難不成就這樣放任他嗎?”
“當然不是”,琴酒表情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諸伏景光,“像赤井秀一這種聰明人,只要把線索全部都擺到他面前就可以了。”
“然後,他就會自己得出一個…令他自己都感到深信不疑的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