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結束了上次的任務后,琴酒就好像突然閑下來了一樣,整天的呆在家裏,甚至還像死宅一樣,不到中午絕不起床。
然而這一天,晨練回來的蘇格蘭,看到琴酒居然難得早起坐在餐桌前面,還悠然自得的看着報紙抽着煙,享用着一杯特調的法蘭西咖啡。
這讓蘇格蘭都不禁震驚的反覆確認了一遍時間,才肯定了自己確實沒看錯,琴酒居然真的在沒有任務的中午十一點前起床了?!
太反常了,這其中一定是有問題!說不定還會有什麼大秘密!
蘇格蘭的表情霎時間凝重起來,身為卧底,就要謹慎面對身邊一切不尋常的事物,於是蘇格蘭就準備對這個不知道是什麼但是一定是很嚴重的問題嚴陣以待。
但還沒等他開始行動,就見琴酒看過來,一臉不滿的質問道:“你那是什麼表情?”
“呃…”
雖然在潛伏目標的身邊露出了太過明顯的表情,導致敏銳的目標迅速的察覺到了他的異常,是有些不應當,但蘇格蘭還是憑藉著卧底通用的厚臉皮坦然自若的無視了琴酒的不悅,並順便向他一點也不委婉的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最近應該都沒什麼任務吧?”
但是幸好面前的這個恐怖分子在蘇格蘭的面前一向很好說話,也很放縱他,琴酒只是不爽的抖了抖手中的報紙,就有問必答的回復了。
“啊…有一個很恐怖的女人要來了,我得去接機。”
“很恐怖的…女人?”
蘇格蘭微微加重了聲音,神色嚴肅起來,很難想像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會有讓琴酒都感覺到恐怖的人,而且儘管琴酒他不情願,卻還要去為對方接機?!
又是一名組織的高層?
而且絕不是普通的高層,這一定是一名極高等級的領導者,說不定還會是組織的二把手之類的人物,畢竟這可是一個能勞動像琴酒這樣地位的幹部去服務的人!
看到蘇格蘭臉上越發嚴峻的表情,琴酒大概也能夠猜到他誤會了什麼,於是就帶着惡趣味的補充了一句,“那可是個就連貝爾摩德都恨得不得了,卻干不掉的厲害人物呢。”
連貝爾摩德這位傳聞中那位先生最寵愛的女人,都對那個即將到來的人感到束手無策嗎?!
蘇格蘭已經在想着為了得到對方的情報,就連自己暴露犧牲也在所不惜的時候。
琴酒微微側頭,肩膀聳動了一下,泄露出了一絲氣音。
終於抑制住了自己差點崩人設的衝動,也是因為已經欣賞了夠了蘇格蘭臉上的表情,琴酒腦補了一會兒對方飛速轉動的大腦里因為過熱而燃起的火花后,才慢悠悠的繼續說,“宮野志保,代號雪莉,身份是剛剛從美國被調到日本總部的現任研究組負責人,以及…我的被監護人。”
被過大的信息量沖刷,蘇格蘭只能像CPU過熱被卡住了一樣,獃滯的重複琴酒着最後一句話,“GIN的被監護人?”
“等等?!”
所以剛剛的假想敵只是一個小孩子?!
蘇格蘭猛然發現了華點,他謹慎的向琴酒確認,“那位宮野志保小姐,她現在幾歲?”
琴酒漫不經心的抽完手中拿着的那支煙后,才不在意的說道:“12?13?反正就那麼差不多大唄。”
那你剛剛居然還在那裏坦然自若的傳播恐慌?!
一個大大的井字浮現在蘇格蘭的額角,不過他還能夠繼續保持着平靜的心情。
“好吧,不過…GIN。你現在還不出發嗎?據我所知,今天似乎只有一架從美國飛往日本東京的航班,而且即將在20分鐘后抵達。”
琴酒又慢條斯理的喝下一口咖啡,向著蘇格蘭舉起手中的杯子,“那就讓她等着吧,我的早餐還沒吃完呢。”
從你的行動中,可一點都看不出來對那個小女孩的畏縮啊——
第二個井字緊接着浮現在了蘇格蘭的額頭,讓他只能深深地吸氣——吐氣幾輪后,才能繼續確保自己的心情足夠平穩,讓自己的姿態依舊溫和又從容。
他壓制住自己的暴躁,繼續溫聲詢問,“既然你的被監護人要過來日本了,GIN,你作為監護人以及東道主,有為那位雪莉小姐準備些什麼接風儀式嗎?”
“接風儀式?哈。”
琴酒繼續老神在在的享用他的早餐,滿不在乎的說道:“不需要。”
“直接把她送到實驗室里就行了,反正那女人也只需要能量棒和咖啡作為燃料就可以持續運作。”
第三個井字浮現在額角后,蘇格蘭感覺到自己的血壓已經在向著燃點進發。
難以置信?!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不負責任,態度惡劣又可惡的傢伙!
但譴責的眼神並沒有影響到琴酒分毫,他勾起嘴角看着蘇格蘭,“怎麼,對於幼崽的保護欲,讓你無法忍受了?”
沒錯,但是請有點自覺吧!
最難搞的那個人,難道不是你嗎?!
蘇格蘭踹了一腳空氣,用之前自己難以想像的放縱對着琴酒提高聲音,就好像可以肯定對方絕不會傷害到自己,“GIN!”
蘇格蘭的情緒有些憤憤。
GIN,你這個萬惡之源,先不說從初遇起就不停歇的對待自己的惡劣行為,就算是對小孩子都可以這麼不留情!
琴酒,果然你就是在長大后,成為了那種傳聞中仗着一張漂亮的臉,就到處為所欲為的糟糕大人吧!
似乎是被蘇格蘭的舉動給取悅到了,琴酒懶洋洋的出聲,“12歲在組織里已經不小了,我在九歲時就可以獨自去出任務,而且訓練基地裏面比我當時年紀更小的孩子也不是沒有。”
蘇格蘭怔了一下,之前宛如撒嬌般抱怨的心情已經像沙漏中的水滴一樣流逝,想要出聲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乾澀的說不出話來,他忍不住攥緊了拳頭,卻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做些什麼。
琴酒察覺到了對方有些難過的心緒,但從小就生活在這種環境中,讓他無法對蘇格蘭的情緒感同身受。
“別想那麼多,如果沒有組織,那些小鬼搞不好早就已經死在了世界的哪個角落。”
察覺到蘇格蘭依然低落的情緒,琴酒煩躁的在桌面上點點手指,沉寂的空氣帶着不明的壓抑。
琴酒最後還是妥協了,“行吧,我現在就出發。”
考慮到蘇格蘭那有時候婆婆媽媽的性格,琴酒還是嘖了一聲,在大步向外走去的同時出聲,“接風儀式的話,你就隨便做一桌菜好了。反正那個小鬼也喜歡…”
蘇格蘭詫異的看向琴酒的背影,歪頭微微的笑了。
居然是在安慰我嗎?
真的…好彆扭啊。
————
看着大爺似的安然坐在保時捷里的琴酒,宮野志保熟練地擺出了和對方同款的嫌棄臉,絲毫不懼琴酒的冷氣,兇巴巴的說道:“還以為你起碼要再遲到個30分鐘呢,我都已經做好直接打車去實驗室附近的準備了。”
琴酒冷哼一聲,並不在意對方的挑釁,只是冷漠的注視着對方用瘦小的身體,獨自一人的把她自己超大型號的行李箱費勁兒地搬進了後備箱。
早就已經在美國深刻的體會到了自己監護人秉性的宮野志保,雖然早就沒有了期待這個垃圾大人會幫自己搬動行李,但是真的看到對方就那樣坦然的坐在車裏一動不動時。
宮野志保還是忍不住的唾棄了一聲,“你的紳士風度呢?”
琴酒冷笑,誰還不是個寶寶了?
兩個人面對面,彼此之間都是對於對方滿滿的嫌棄,半晌冷哼了一聲,互相轉過頭去,汽車開始發動。
然後汽車行駛了一會兒,宮野志保眯起了眼睛。
不對勁。
不管是今天接機居然沒遲到,還是剛剛挑釁了對方后,琴酒居然都沒有錘自己,以面前這個人往常的性格而言,都非常的·不·對·勁。
宮野志保狐疑的打量着對方,越看越覺得這不是去實驗室的路,終究還是忍不住質疑出聲,“你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整個人都怪怪的。”
琴酒哼了一聲,嘲諷的說道:“大概是因為在一個很啰嗦的傢伙的觀念里,12歲的小孩子還是個需要家裏人關心的寶貝的原因吧。”
話一說出口,兩人都有些神色微妙,宮野志保更是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露出了被噁心到的表情。
居然從你的嘴裏說出這種話來。
緊接着就是一道幾乎同步的,“我要吐了。”
宮野志保不禁吐槽,“你的新搭檔,難道是什麼老母親嗎?”
琴酒勾起嘴角,不客氣的說道:“嘛,誰知道呢?”
宮野志保手撐着臉看向窗外,大人似的嘆了口氣,“所以呢,我們現在的目的地是哪?”
琴酒伸向懷中摸了摸煙盒,還是沒有抽出一支來,卻並沒有正面回答她,“感恩吧,有個迫不及待想要展示自己愛心的傢伙,現在說不定都已經做好一桌子菜在等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