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點奇怪呢,蕭若邊散步邊思考,本來就不快的步伐被刻意放慢成烏龜的速度,叫在前面靜候她的人差點急白了頭髮。
“快點呀,小姐,光陰不是這麼消磨的。電,你說會不會是她發現了我們,才故意用這種速度走路呀?”
“怎麼可能?”不過是個女人罷了。
今天的洛青有點奇怪,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他呢,傷口發炎了嗎,還是流掉太多的血至今沒補回來?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蕭若一點也沒發覺自己正一步步走進暗得看不見五指的巷子。
在暗處的兩條人影對視一眼,同時竄出來,阻擋在蕭若面前。
睜着澄澈的眼,蕭若露出微微失望的神情,這兩個人出現的方式和洛青差不多,也是在暗夜裏突然現身,卻找不到那種夜色濃濃的感覺。黑影A打開手電,照亮了彼此。
不過眼前似乎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她趕緊收回神志,一身黑衣服,不像新聞里的那種罩住頭、頂着張端正的臉放心地讓人看的人,是搶匪嗎?
記得莫莫好像說過這種情況下如果壞人不遮面,她的危險係數會大大升高,因為對方很可能沒打算讓她活着回去,所以才不怕被人看見。
糟糕,她又走神了,試着讓神志再度回籠,她打量着眼前的情況,“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她的聲音奇異地平緩沉靜,連意思意思地假裝害怕都沒有,不覺得恐懼,只是對這種情況很陌生。
黑影A有着一張有點兒玩世不恭的笑臉,“我們想請你跟我們一起散散步,美麗的小姐。”
“為什麼?”很有禮貌的邀請呢,她該不該答應呢?
“因為你跟洛青走得很近,為了引他上鉤,我們只有委屈小姐做餌啦。”黑影A無奈地攤攤手,“他肯帶你一起見安妮,表示很看重你哩。”
安妮?是艾蜜莉嗎?“我可以拒絕嗎?”
“恐怕不行呢。”黑影A沉沉地笑開了,勇敢的女孩,在這種情況下也能神色自若,這大概就是洛青看上她的原因吧。“你是要自動跟我們走呢,還是希望我們用武力?”
“謝謝你告訴我原因,我跟你們走。”如今的綁匪都這麼講道理嗎?不但告訴肉票綁架的原因,還給人選擇的權力?
“可以的話,請走中間。”黑影A,不,該叫綁匪A有禮地請蕭若移步,和一直沒說話的綁匪B一左一右將她夾在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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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告訴我,你發了這麼久的呆,想出了什麼結論?”俱樂部後門,艾蜜莉譏笑地看着快要變成石像的男人。
冷冷地看她一眼,洛青別過頭,忍住想將人當沙包打的衝動。心很亂,拉她下水,他會不忍,遠離她,他會不舍。強迫自己開口,聲音因抑鬱而沙啞:“我需要時間。”整理他紛亂的心。
一個少年跑過來,塞給他一張字條后立即跑開。
展開字條,洛青漆黑的眼更加幽深暗沉,周遭的空氣凝滯得叫人壓抑,怒氣在胸口中盤旋不散,寂靜多時的血液開始緩緩沸騰。
“怎麼了?”看出不對勁的艾蜜莉以極靈巧的手法奪過字條,一看后驚呼:“小妹妹被捉了?!”誰這麼不要命,居然用蕭若來要挾洛青?
“需要幫忙嗎?”她抬抬美眸,“還是需要武器?”
“謝了,我一個人去。”話音剛落,人影已經消失。他們最好別動蕭若,若她有個什麼意外,他會叫他們拿命來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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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遠公園。
“雷,你確定紙條送到洛青的手上了?”綁匪C問綁匪D。
“沒錯呀。”被稱做雷的男子用力地點點頭。
“可能他不會來了吧?”被綁匪A、B一左一右鉗制住雙臂的蕭若忍不住提出自己的意見。
“不可能。”綁匪C斷然否決,洛青跟安妮有交情這件事根本沒幾個人知道,他們也是極偶然才得知的,推斷出洛青一定會來找安妮,守了好幾天才等來這隻“兔”。
“或許他迷路了。”蕭若又不怕死地開口,這裏黑沉沉的,不太好找呢。
“這裏是公園中心,又是園內最大的空地,找不到才怪。”綁匪B一邊打量四周一邊開口,“女人,少開口,這裏沒你說話的餘地。”
“哦。可不可以請你手輕一點兒,我的袖子皺了。”她美美的衣神經不起這麼大的手勁。
“小姐,你少說兩句吧,我們家電最沒耐性了。”綁匪A揚着笑臉,和顏悅色地勸她。
“哦。我說最後一句,可不可以請你幫我趕走一直在我頸后飛的那隻蚊子?”嗡嗡的聲音好嚇人呀,她可不想讓自己無瑕的肌膚遭殃。
“好。”綁匪A空着的手體貼地一揚,一記手刀砍昏了不識相的蚊子。
隨後,一片寂靜,空氣中某人氣到了極點。
又過了一會兒,綁匪B忍不住地開口:“北雨,我看洛青是不會來了,乾脆把這女人幹掉算了。”
“不。”被稱做北雨的綁匪C警覺地抽出槍,抵在蕭若的額角,高聲放話:“洛青,我知道你已經來了,快出來,不然我就開槍了。”
四個人都在小心地戒備着周圍的響動,忽略了蕭若眼中一閃而過的怒氣。
“不愧是北雨,腦子比其他人好用一些。”輕柔低啞卻帶着十足脅迫性的聲音響起,洛青自他們左側的一叢樹陰中走出。
四人皆一駭,他何時到來的,甚至接近到離他們這麼短的距離,而他們竟絲毫不知,如果他想殺誰,只要在黑暗中扣動扳機就行了。
“我沒帶武器。”洛青攤開雙手讓他們看自己身上沒有可以藏槍的地方,雙眼卻緊緊地盯着正同樣凝視着自己的蕭若。
他終究是把她拉下水了,讓她身陷在危險之中,是他的錯。所幸今天出現的是這四個人,如果換上殘忍嗜殺成性的仇家,他不敢想像自己會帶着怎樣的悔恨和心痛走完下半生。
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怒氣,她該生氣的,被人這麼用槍抵着,這在她的世界裏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她一直被盡心地保護着。她有理由氣他的,是他將她拖累至此。
不自覺地,他將愧疚化作嘆息,俊眉不由地交折,幽深的眼中有抹黯然:是該接受事實了,她就像一朵空谷幽蘭,自成一格地幽幽綻放,不奪目不張揚,卻叫人移不開目光。他確實是為她的空靈純凈所傾倒,不羈的心眷眷戀戀地有了牽挂,可他不該妄想摘下這朵空谷幽蘭,將她移植到草莽中,讓她受傷。
他應該放棄的,卻又萬分不舍,第一次動心來得如此突然,他尚未準備好愛人,就被突如其來的愛意侵佔了思緒,想要硬生生地將之拔除,是何等的困難。
拔不了也得拔。洛青苦澀地微微揚唇,等這件事一過,他會立即派人送她到國外去,阻斷所有的危險,也阻絕自己的思戀。
就在洛青沉沉嘆氣的時候,蕭若也在輕輕嘆息,一抹淡淡的弧線揚至唇上,勾畫出若有若無的無奈。
不是錯覺,她初見他時看見的濃濃夜色不是錯覺,是真的存在,就在他身上,在他的……眼中。在他走出陰影時,隨之閃入眼中的,是最美的濃深夜色。
她畫不出的色彩,她的技巧……不,應該說是她的心達不到的世界,父親說過畫是要用心畫的,她畫不出:她的心看不懂夜色。
真是糟糕。
蕭若不由地擰起秀眉,若不讓她看見這麼漂亮的夜色也就算了,偏偏她看見了,讚歎之餘觸碰不到卻又捨不得,心態不免有點微微失衡。
咦,他怎麼也在皺眉,好像很痛苦的樣子,不會是傷口裂開了吧。呀,早知如此她不該跟綁匪走的,看他的樣子,一定忍得很辛苦吧。
兩人靜靜地對望,視線交纏,各懷心思地誰也不肯先開口,空氣中蕩漾着一種詭異的氣氛。
最後還是洛青打破沉默:“東雷、南風、西電、北雨,好大的本事,拿女人來要挾,嘿?”眯起的眸掩去不想讓她看見的狠戾,冷厲勾起的唇載着滿滿的嘲諷,“各位,好英雄呀!”
“該死的——”按捺不住火氣的西電就要上前跟洛青拚命,卻被人及時出聲阻止。
“冷靜,別中計。”北雨鬆開扣着扳機的手指,抬起的手緩緩落下,一張沉着的臉看不見情緒的波動,“不管怎麼說,能牽制你的人在我們手上,跟我們走。”
“哦?”洛青挑高眉,暗暗估量着形勢。以一對四,他穩佔下風,何況他們手上還有一個蕭若。
“你知不知道自己很值錢?”東雷伸出兩個手指表示價錢,“以千萬計。”
兩千萬?他只值這個數?他不屑地揚揚眉,誰這麼小氣?
“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們是要殺你,否則我不會跟他們走。”輕斂長睫,蓋住輕微的怒氣,蕭若柔聲道歉,她沒想到他們竟是這樣的人,看上去人模人樣,卻要干出以人命換取金錢的事,他們怎麼可以如此……如此漠視生命?真應了璃璃的七字真言:知人知面不知心。
“沒關係,這又不是你能左右的。”洛青望着她,換上溫和的面容。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他不怪她,這更讓她自責,苦惱的輕喃聲柔柔地送人風中,“我根本就沒有反抗地跟他們走,我本來可以逃脫的。”
她不怪他,反而在自責,叫他如何不愛上如此善良的她。
“小姐,你以為反抗就能逃掉嗎?”南風輕輕地笑出聲,笑她的天真。
西電報以更鄙夷的目光,這女人竟蠢得以為能逃走?
“當然呀,”抬起眼,蕭若的聲音輕輕的,卻又帶着幾分生硬的冷,輕煙迷霧般的眼眸變得清澈澄亮,摻雜於其中的些微怒意讓她看上去……很美麗,很生動,很真實。
“當然……”清清柔柔的嗓音混進了些許寒冷,“可以呀。”
極快地,她的雙臂靈活地翻轉,手腕一扭,伸出食指中指在南風西電鉗住她的手臂上重重地一劃,趁兩人吃痛的同時快速收回雙臂,身子略微前傾,虛晃一下后騰空向後翻躍,在身子反轉在半空中時,重獲自由的雙手在還來不及反應的兩人後頸背上各拍一下,借力使力地在空中阻住向後的去勢,改向前方翻躍。
聽見同伴驚呼聲的北雨剛轉過身來,蕭若已如一隻輕靈的鳥兒一般落在他的身側,白色的優美身影絲毫沒有停滯地向前移動,掠過他手邊的縴手化作手刀重重地向他的手腕砍下,在離去的前一刻輕鬆地奪走他不再緊握的槍。整套動作就在她壓低身形與他擦身而過的同時完成,不見半絲的遲緩與停滯,身形交錯后白色的纖美身影扭身直立起,幾個媲美芭蕾舞的旋身後,蕭灑地站立在洛青的身邊,手上提着戰利品:北雨的手槍。
流利快速的動作,完美優雅得找不到缺憾,沒有一個人來得及反應過來,不敢相信她竟以舞蹈般的動作輕易脫身。
“該死的!”滔天巨浪不足以形容西電此刻的怒意,他居然栽在他向來瞧不起的女人手上,他甚至來不及有所反應,那女人就逃離了他的控制。
不甘心受挫,他伸手向後腰欲拔槍射擊,卻意外地發現腰上已空空如也。
“抱歉。”蕭若邊把槍遞給洛青一邊朝他點頭,“我的手在脫離你的控制后順手往你的腰間帶了一下,抽出槍后我把它丟到了後面的花叢里。”他的驚呼聲正好掩住了槍落的聲音。
“南風向來不帶槍,東雷的槍射出的子彈根本無法傷人,只能隨附在目標身上進行追蹤。”洛青開心地道出四人臉色立即變得很差的原因,“所以說,他們現在沒有槍,而我們有一支槍。”
輕輕呼吸微涼的空氣,蕭若晶亮的眸再度籠上迷霧,掩去了真實的情緒,“這就是說,我們可以走了吧?”
“對。”看她恢復了先前的飄逸,他不是很愉快地點點頭。原來她在露出真實情緒時會比較漂亮,也比較容易讓他覺得自己不會離她太遠。盯着她漂亮但不是很有人煙味的眸子,他在心底里盤算着誘出她真實情緒的法子。
“那就走吧。”刻意壓下心底隱隱的不安,她別過眼不去看他那張有點像獵人的臉及那雙似乎在算計她的眼。
“我們似乎還沒答應過放走你。”北雨沉下臉,不再心平氣和,聲音中摻入了憤怒,“好不容易才逮着你,你以為我們會輕易地放過你嗎?”
“即使我有槍?”輕輕地嘆氣,洛青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他都已經躲了他們一年了,怎麼這四個死心眼的傢伙還不死心?“即使你們勝算不大?”
“不。”較其他三人最快壓抑住情緒的南風露出招牌的玩世笑容。“你會傷害我們嗎?我們可是洛幫的‘四方’,你傷了我們中的任何一人,其他人就會找你拚命,不死不休,結果就成了你死或洛幫卸下一條臂膀。”
好一個蠻不講理。蕭若低下頭,納悶自己為什麼要在這裏忍受這些人,無心再去聽他們的對話,也不想再深究他們的目的究竟是賞金還是不管怎樣都要取洛青的命,她只想早些離開這四個因偏執蠻橫而變得有些猙獰的男人。
“對不起,很討厭是吧,因為我讓你不得不遇上這種事。”沒看見她臉上的神色,可洛青知道她的厭煩與疲倦,“再忍一會兒,再過一陣就行了。”
蕭若詫異地抬起頭,溫暖的氣息忽然包住她的身子,緊緊籠罩住她,讓微涼的心重新注入了熱氣。
“對不起,請再忍耐一下,對不起,請忍耐一下……”溫熱的氣息輕輕地吐在耳邊,濕熱的水氣沾上耳畔,被風一吹變得微涼,但又馬上被緊接而來的熱氣所溫暖,沙啞的輕喃在耳邊縈繞不休,熏熏然地好醉人。
僵硬的身軀隨着耳邊醉人的聲息漸漸放鬆,蕭若側首轉眸,去尋找溫熱的來源,卻意外地對上一雙黑如子夜般的眸子,濃濃深深的夜色彷彿無窮無盡,探不着底摸不着邊。呼吸交錯間,空氣緩緩地傳遞着彼此的熱量,交織出醉人的迷思。
不甘心只看見表面,蕭若又緩緩靠近些,想探索夜色之下的事情,卻被一聲嗤笑驚回到現實中。
驚覺自己竟倚在洛青的懷裏,她驚呼一聲,狼狽地推開他,倒退幾步,乍然失去的溫暖讓她不由地輕顫一下,抱緊雙臂,心仍不受控制地如擂鼓般“咚咚”急跳着,白皙的雙頰飛起窘迫的紅暈,“對不起,我失態了。”
失落於懷中的空蕩,洛青惱怒地瞪着破壞氣氛的東雷,“你們不放棄?”他邊說邊取出槍中的子彈,將子彈和槍分別放在身上。
“不放棄。”北雨開始盤算着重新捉回蕭若當籌碼,雖然她的身手令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但從她砍他的那一記手刀來看,她的力氣並不大,只勝在動作靈巧而已。
“拜託,你們要報恩也要有個限度吧,雖然海老頭是救了你們,養育你們,可你們也沒必要用一輩子來還吧?況且海老頭已經早早超生了,海老頭的兒子又是個不學無術、自以為是,狼心狗肺的笨蛋,自古以來我只聽過父債子償沒聽過父恩子承,你們何苦為那個傢伙拚命?”不爽他一副為報恩視死如歸的模樣,洛青終於忍不住抱怨出聲,“虧你們一個個看上去都挺聰明,怎麼這麼死腦筋?”
真是傷腦筋,早知道這四個人這麼死腦筋,他當初滅海滔幫的時候就應該把他們四個也一起算進去,將他們丟進監獄吃一輩子免費牢飯。一時愛惜人才的後果就是帶給自己一年的麻煩。
真是……食古不化。他忍不住又瞪他們幾眼。
“受人點滴當湧泉相報。”一直不發言的西電冷冷地瞪了回去。
“不懂。”他連知恩圖報都不會,還期望他以“湧泉”相報?
看來是說不通了。洛青扯過蕭若,神秘地咬了一陣耳朵,兩顆頭分開,他嚴肅地望着她,眼底寫滿了詢問。
“好,照你說的辦。我選東北方。”蕭若轉身,與他背靠背。
“西南。”漆黑的眸已恢復平靜,叫人看不出心思,話音剛落,修長犀利的身形已沖向南風西電。與此同時,纖細的白影已衝到了北雨面前,正要迎戰的北雨露出自得的笑容,他早就料到他們的作戰計劃了,所以預先在這個方向守着,這邊只有一條逃跑的路徑而已,而以她愛整潔的性子應該不可能往花叢樹枝中跑才對。
蕭若在快撞上北雨時深吸一口氣,陡然後退,折身旋向東雷的方向。
在另一邊跟南風西電打得正激烈的洛青不經意看到此景,差點被南風的鐵拳打到。老天,她想跟擁有“飛毛腿”之稱的東雷賽跑嗎?
東雷快速地伸手想捉住蕭若,卻看見一隻纖細的手掌以不可能的角度靈巧地繞過他的手掌,手腕被人擒住的同時一道白色身影旋進他的手臂內側,接着上臂被人一托,膝關節一痛,接下來,視野內的景物瞬間翻轉。
一個高大的身軀被人重重地甩入花叢中,背部在砸碎了禁止攀折的告示牌后痛苦不堪地着地,美麗的玫瑰花刺深深地扎進他的肉里。
更慘的是,他的身體被當做跳板,使用者以不亞於體操選手的優美動作躍過花叢。
落地后,蕭若抱歉地回望一眼,極快地說了一句“對不起”后匆匆跑開。
這邊看着她安全脫身的洛青心情一振,一邊後退一邊將身上的槍和子彈一把擲出,趁兩人伸手阻隔時飛快從西電的身側突圍。
空出一隻手的西電伸出手想攔住他,待看到他眼底十足的把握后心一驚,想縮回手卻被他一把握住;手一沉差點脫臼,接着眼睜睜地看着他逃離。
“東雷,你沒事吧。”讓蕭若以不按牌理出牌的方式逃跑,北雨呆愣了片刻,回過神來的頭一件事是察看夥伴的傷勢。
“沒……痛!”東雷吃力地坐起來,苦笑連連,“那小美人下手真狠,完全不把我當人地亂摔。”痛……他的背一定淤血了。
“唉!讓他給逃了。”不甘心地抹抹臉,南風扯着捂着手腕的西電走過來,“雷,沒事吧。”
“還好,沒死。”該死的,怎麼身上的花刺這麼多,拔也拔不完。
確定東雷的傷並無大礙后,北雨轉身,“風,你有沒有看出那女人的路數?”
擰緊濃眉,南風為難地想了一會兒,“除了看出撂倒雷的招術是柔道外,其他的我什麼也看不出來。”
甩着發痛的手腕,西電將洛青在握住他的手時遞給他的東西交給北雨,竟是一張磁片。
“打開看看吧。”視線交錯的剎那,他看見洛青臉上一抹憐憫的笑容,似乎是和磁片有關。
“好。”北雨從暗處拉出從不遠離的筆記本電腦,插人磁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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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若。”在約定的地點,洛青汗水淋漓地看見熟悉的白色身影,“太好了,你沒有事。”雖然是看着她先離開,但仍不放心,直到此刻看到她,一顆心才奇異地安定下來。
“你選了較遠的路。”看着他一身汗水而自己只是微微喘息,蕭若指出顯而易見的事實,“你怎麼可以騙我說北雨那個方向比較遠?”那個滿臉奸詐相的男人應該叫北雨沒錯吧。
“因為……”突如其來的安心讓強撐着的意識漸漸潰散,傷口在打鬥中裂開了,汗水滲進傷口中很痛。隨着黑暗的降臨,傷痛漸漸消失,最後兩字卡在喉間尚未吐出便失去了意識——不舍。
蕭若急忙接住他倒下的身子,扶住他肩膀的手再度沾滿了一手粘膩。再一次地,她擔起救護的職責,幸好這裏離家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