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無限紅藻》

第83章 《無限紅藻》

正當席餘燼想動筆擬大綱時,太空藻已經來到潮平號附近,用詭異的波動喊着“賣孩子”。

“我們潮平號應該不需要。”席餘燼說。但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太空藻,於是看向伽諾。伽諾瞭然,裝載盔甲飛出艙外,把太空藻驅逐了。

在席餘燼看來,伽諾只是揮了幾下武器,那綿延整個恆星系的太空藻就快速遁走了。他好奇地詢問是如何辦到的。

“在戰爭中,蟲族曾經驅使太空藻。”伽諾調出戰爭資料。

在宇宙中,大質量行星如果具備液態金屬氫產生的電流與快速自轉的特徵,則會產生一個磁場,從而產生充滿高能粒子的“輻射帶”。智械族的前進路線一定與磁場相關。為了快速觀測,蟲族培育當時弱小的太空藍藻,形成生命力頑強的太空綠藻。密密麻麻的太空藻在瞬間被拋出,自動繪製出行星的磁場,宛若一片片綠色污染物。

服從蟲族,已經刻在太空綠藻的基因里。

如今戰爭已經結束,而太空綠藻還飄蕩在遺迹中,藉著飛船如蒲公英般傳播。

席餘燼只聽過那場戰爭的幾場描述,都已經能想像到那時的激烈戰況。偌大的宇宙淪為無處可逃的地獄,弱小的宇宙種族甚至沒有站隊的資格,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毀滅。

他晃神了一會,不由得慶幸戰爭已經結束了。

他對着新大綱刪刪改改,最終成稿的名字是,《無限紅藻》。

宇宙生物版本的無限恐怖!

席餘燼想寫點有趣的,於是想到了地球網文里這個經久不衰的題材。無限恐怖的原始內涵是,不斷穿越到不同的恐怖傳說中,遇見令人腎上腺素飆升的恐怖場景,用武力與智力的緊張比拼,讓主角活到最後。

但席餘燼又不想寫地球恐怖流,家應該挖掘點新內容,於是他把目光放在宇宙生物的傳說上。在許多太空民俗里,都有提及紅藻這個概念,猶如地球總是提到一場大洪水。席餘燼一開始還疑惑過這是什麼,現在想來或許是生物們對戰爭的害怕而形成的象徵物。

因而生物們一看《無限紅藻》,就立刻知道這是個恐怖型。

在旅途中,他遇見過形形色色的種族,挑選了一些生物作為主角團隊,沒有人類,儘可能隱藏自己的藍星家身份。

至於讓哪個馬甲來寫這個題材……

席餘燼看了一圈現在還有空的馬甲,決定讓飛鳥來寫。

飛鳥原本寫魔法少女,現在寫無限流,正好可以體現一w,w.52g.g,d..位家閱歷的成長。這種題材上的反差,更能讓宇宙生物相信飛鳥是個新人天才。不然飛鳥怎麼有資本回嗆荀命?

那飛鳥的新筆名,就叫做“垂天之翼”好了!

席餘燼奮筆疾書。

伽諾在旁邊同樣認真寫作。

席餘燼遇到一些設定上的問題,某個種族的害怕意象居然是蟲族的初生期。他隨意問道:

“伽諾,蟲族是卵生種族嗎?”

誰知伽諾給出意外的回答:“抱歉,我不知道……我沒有學過生育相關知識。我向知識庫查詢‘情熱期’,但我權限不足。”

“不、不知道?”席餘燼試圖掩飾震驚,“一點都不知道嗎?”

伽諾果斷搖頭。

連寶寶是怎麼來的也不知道嗎?

席餘燼冒出一個大問號,他猜到伽諾可能不了解蟲族深層知識,但不知道伽諾連生育常識都不知道!蟲族基礎學科堪憂啊……

該不會伽諾還停留在兩個生物睡一起就會懷寶寶的地步,這樣想想有點可怕。不、不對,這個宇宙是多元性別論,所以不知道也情有可原。他不能以人類常識猜測蟲族的生育,正如他也不知道海星是怎麼生孩子的……

那蟲族到底是胎生,還是卵生?

算了,不寫這段好了……

席餘燼果斷刪掉草稿。

伽諾接著說,似乎想給席餘燼真誠的建議:“我只知道,在蟲族的語言裏,‘生育’與‘食慾’是同一個讀音。”

席餘燼碼字的動作頓住了。

伽諾的目光無意識地掃過席餘燼的指尖、摸上去會很冷的手臂皮膚、精緻的下頜線和流光溢彩的眼睛。他有種想更靠近的衝動。許久沒有出現的骨翅在發燙,想要振翅而出。無論他如何否定,他始終留着蟲族的血,承載着蟲族的可怕基因。家鄉會以另一種形式提醒他的來處。

忽然伽諾想到自己還沒有完成的作品,理智回籠,藍星翻譯家的道德感壓過了蟲族的本能。這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回到了清新曖昧的純愛關係。

席餘燼繼續猶豫地打字。

但內心的想法已經飛到了九霄雲外。

——幸好他是個防禦力點滿的鑽石精!

蟲族應該、啃不動吧?

……

垂天之翼的《無限紅藻》很快發佈在漁夫杯上。

出於搞事心態,席餘燼將《無限紅藻》和《超能偵探學院》擺在一塊。畢竟荀命和飛鳥,是真的會互懟的關係。

此時,一位名為塞恩的讀者看見了這片新文章。它作為一個藍星迷,每天都泡在漁夫杯里追讀那幾位藍星家的篇目。在它看來,藍星家還挺好認的,只要看家是否有詳細又自然地描述人類,那就能猜個**不離十。

唯有狂野霸王龍的《龍巫密語》難猜了點,但塞恩還是從文中里對“野人”的自然描述窺探出幾分真相。

畢竟它最喜歡的作家是永夜,學會點推理技巧也很正常!

它不介意欣賞其他種族的佳作,看到這篇文章的留言量這麼高,它懷着期待的心情點進去。

“《無限紅藻》肯定是恐怖類。這個家還挺禮貌,事先預告給讀者。”它碎碎念道,“大部分恐怖一向靠驚奇感,被預告過後,又能有多恐怖呢?”

……

《無限紅藻》裏,一個航行的商船遇見罕見的太空紅藻大爆發,被紅藻瞬間吞沒了。紅藻的擬合意識歡迎它們進入無限世界。這艘商船將是它們唯一的安全點,但如果踏出商船,將隨機傳送至無限副世界內,完成某個任務,才可以回來。如果能出色地完成任務,它們還將擁有想像不到的財富與能力。

“那我們要怎麼樣才能徹底離開呢?”主角問。

“只要獲得……一億積分。”紅藻擬合意識回答,“具體規則,留有你們自己探索……”

主角是一隻克圖爾特,名為小克。它的觸手緊緊抱住自己,看向身邊的同伴們,一位會吐絲的廚師泰泰安、一隻多眼泡泡黏液怪,和一個音樂家長笛人。

在一番爭吵后,它們進入第一個副本,無限地宮傳說。據說這裏的地宮能一直通往地心,但是要去到下一層,需要過羽毛秤。如果秤是平衡的,可以安全無虞地進入下一層。如果秤是傾向羽毛那邊,則會被當場抹殺。如果秤傾向通行者,則會被扔去上一層。玩家可以通過攜帶礦石改變身上的重量。

地底世界傳聲迅速,幾乎不能講悄悄話。主角團很快發現還有其他飛船的生物在闖關。它們十分和善,說如果要增重,最好去找石頭傳聲多的地方,那裏的石頭容易敲。

小克詢問長笛人的意見,長笛人用超聲波感覺石頭后藏着一些東西。於是小克決定按兵不動,在迴音較少的地方挖石頭。突然,某處石壁的迴音達到最大聲響,彷彿有一百個生物在跳舞,剎那山崩地裂,紅藻從縫隙里冒出,一口吞掉了在附近挖石頭的生物。

原來,之前給出指引的老玩家是在故意坑新手,因為未來有些副本存在對抗性,它們要早早把可能的敵人扼殺在搖籃里。

“這裏每一個副本都源自於宇宙生物的恐怖傳說。”

“這裏的紅藻防不勝防,時不時就會出現吞掉玩家,它們就是恐懼的化身。”

“玩家能做的,只有遵守規則……然後活下去!”

塞恩讀到這段話時徹底屏住呼吸。

紅藻之於宇宙生物,就像鬼之於地球人一樣,是虛無縹緲的、但又根治於心的傳說。

塞恩讀起來有無與倫比的代入感,感覺自己在飛船里也不安全了,隨時隨地會有太空紅藻爆發危機,吞沒這架飛船。

“幸好小克看起來很靠譜的樣子……”

說到這裏,塞恩又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忍不住誇讚主角。

“這些副本都太刺激了,如果是我真的想不到怎麼破解。小克和它的隊友卻總是能想到新操作,每個隊友都非常有用。它們一定能全員活到結局的!”

塞恩對主角團抱有很大的信心。而且因為書中的操作驚險刺激,它甚至已經開始對小克它們有好感了。

它翻閱其他讀者的留言,都是在誇讚。

“好看!我從來沒想過能把這麼多種族的恐怖傳說串起來,還改編成適合闖關的樣子。我在裏面了解到我不去過的行星知識,彷彿親身經歷了一樣。作者一定是個閱歷豐富的生物!”

“好刺激,提名作者寫大骨族的篝火恐怖故事會!期待!”

“沒看錯標籤的話,這是新的網文流派!嚯,這個漁夫杯真是卧虎藏龍!”

一提到“網文新流派”,大家都下意識想到那個家,荀命。

於是讀者們又回到熱門話題,這個“垂天之翼”的真身是藍星人嗎?

塞恩拿自己的經驗對比一番,認為很大程度不是,《無限紅藻》裏居然沒有出現一個人類,肯定是因為不了解才不寫。人類可是近期的大熱種族。

“如果‘垂天之翼’是外星家的話,那它可真厲害!打破了藍星家統治的壁壘!”

“是啊,‘伊甸’和‘極晝’都是公認的藍星人,‘狂野霸王龍’也很大程度上是。現在終於有外星家出來和他們打擂台了。寫多點!我愛看!我們外星恐怖傳說也不比藍星的差!”

“不喜歡藍星為什麼來藍星徵文大賽……”

在讀者的熱鬧討論中,這位“垂天之翼”居然主動和別的家交流了。

-垂天之翼:@極晝,我要向你挑戰!

“垂天之翼和極晝有什麼關係?”塞恩迷惑了,它翻閱兩者的文本,推測道,“《無限紅藻》有一些解密環節,而如果極晝是永夜的話,那就是……一個外星偵探愛好者在向永夜挑戰?”

其他外星讀者都是如此猜測。

然而極晝居然回應了。

-極晝:抱歉,我沒有應戰的習慣。

-極晝:我也沒有要稱第一的愛好,如果你想要,那就拿去吧。

塞恩興緻勃勃地看熱鬧。這個極晝說話的調調和永夜一模一樣。看來這個場面真的是外星偵探愛好者挑戰永夜了。

極晝繼續留言。

-極晝:但我認為奪下第一寶座的家,應該另有其人……

-極晝:那就是我的好友,一位專註寫網絡文學的家。

塞恩:?

“啊……永夜的好友……寫網文的……”塞恩倒吸一口涼氣,“那不就是荀命嗎?永夜居然對荀命評價這麼高!藍星第一寶座!難道……他倆可以從錯過的摯友變回並肩同行的摯友?”

“我看到這留言擦了擦眼睛,確認沒看錯。這滿滿的‘極晝’扒開來看,都是‘永夜’啊!”

“什麼?我聽到消息立刻跳過來看,荀命永夜和好了?”

“可是荀命的馬甲是誰?”塞恩提出新的疑問,“伊甸、極晝……狂野霸王龍?難道荀命是垂天之翼?他這麼天才,我相信他能做到這點。可是《無限紅藻》看不出荀命那種輕鬆的筆觸……”

塞恩的目光在寫《機械狂潮》的伊甸和寫《龍巫密語》的狂野霸王龍中徘徊。

忽然,狂野霸王龍也留言了。

-狂野霸王龍:嗷嗚——吼——

-極晝:?

-垂天之翼:?

-伊甸:?

-浮冰:?

-【】:?

塞恩在光腦前哈哈大笑:“這個狂野霸王龍好可愛哦!ta應該是藍星的新晉兒童作家吧,可愛!”

“狂野霸王龍一點都不狂野!我宣佈ta是最有童心、最善良的家!希望我的孩子能讀ta的書長大,每天嗷嗷叫都沒關係。”

“喜歡看霸王龍的童話,霸王龍今晚三更好不好!”

讀者們不知道那些家為什麼這麼大驚小怪,紛紛在狂野霸王龍的的留言下方表達自己的喜愛。

席餘燼在光腦前樂不可支地存稿。

真不好意思,宇宙讀者的猜測是他最大的快樂源泉!

……

潮平號平穩地來到一個年輕的恆星身邊,儲存着下一次跳躍的能量。高溫被船壁阻隔,席餘燼正在想下一個馬甲的內容。他已經給浮靈起好新筆名了,叫做“浮冰”,在之前馬甲的互動有過出場,權當是給讀者們的提示。

偶爾也要有一點送分題給讀者們,讀者才會樂意參加下一次文壇大戲。

而且“浮靈”性格冷酷又單純,應該是不擅長偽裝的,叫“浮冰”也符合她的性格。

關鍵要策劃“浮冰”的新作。

席餘燼有很多靈感,一時半會拿不定主意,就去各個文章的留言區看讀者們的回復。

他發現有一些對藍星不利的流言正在滋生。

“真可怕,藍星能在超時空戰爭中存活,與智械族輕鬆地打交道,有完整的科技進化鏈,聽說和蟲族也有點關係……藍星不會是想掀起第二次戰爭吧……”

“不至於,如果真的有戰爭,我們也逃不掉啦,不如及時行樂。”

“藍星確實很強大,尤其是文學實力方面。”

部分外星生物對藍星產生了畏懼。

“越怕藍星,就代表藍星越安全……”席餘燼喃喃道,“可是戰爭絕對不是藍星的立場。”

他見識過戰爭的殘影,對那些弱小的種族抱有天生的同情。

可是他也不會立刻拿出大喇叭來澄清。他或許可以在文學上潛移默化地表達這一點。

“那浮冰的作品,就是反戰主題的好了。”

席餘燼在恆星的光輝下迅速寫作。

……

塞恩今天仍在刷漁夫杯。它在“舊夢重演”賽道看見了一個眼熟的筆名。

“浮靈?不對,是浮冰。但肯定是浮靈。”塞恩驚喜道,“她出新作了嗎?我一定要告訴論壇的夥伴們!”

但在告知之前,可以先這篇,看起來是一次性發完的,有些長,這也非常“浮靈”。

塞恩專註地讀了下去,不一會兒,它發出驚人的感慨:“浮靈好像……又換了新的文學風格!”

……

《狹窄的冰原》背景不明,僅提及是一場戰爭時期,科技水平還很落後。有些讀者沒留意時代,直接把它代入了星際時期,畢竟小星球上也偶爾有內亂。

卡捷娜生活在車雪林冰原上,這是個小型聚落,無數身材高大、皮膚粉紅的傢伙居住在這裏。他們享受着一種原始而粗糙的開放關係。卡捷娜結婚了,然而不久后她丈夫去外面上了戰場,她就和村裏的帥小伙愉快地滾在一起。她丈夫回來過一次,幾乎拿硬盔帽給帥小伙開了瓢,可在她懇求下,兩人又如膠似漆地忘卻前事,快活地居住在共同的小屋裏。

但是戰爭不久后又打響了,她的丈夫再次上了戰場,那位曾經和她有過甜蜜回憶的帥小伙也去了。卡捷娜幾乎覺得日子變得無聊起來。湛藍的天空總是傳來刺鼻的硝煙味,卡捷娜不知道她很快無法有空仰望這片天空。

一輛裝甲車開進村莊,原來是來雇傭兵的。冰原不遠處,有兩個陣營正在打仗,死了很多人,不夠,還要再送些人上去。卡捷娜看見她丈夫和那位帥小伙的遺體,來徵兵的軍官拍了拍她,說他們的死是正義的,未來會有勳章鑲在他們衣服上,用來提醒這個事實。

卡捷娜上戰場了,也許是為了她所愛之人而復仇,也許是為了維護她本人的榮耀,她扛起武器,走向冰原。然而到了戰場上,她幾乎忘記了自己的一切信仰,戰爭的本質不是正義與非正義的拼搏,而是人在殺人。

她挖戰壕躲避炮彈的碎片,淌過冰冷的暗河,之前還在夜聊的戰友瞬間被炸沒了一半,他們對敵人的殘忍與敵人無異。戰爭來到和談的尾聲。他們迎來短暫的休息期,冰原開始下雪,她可以回家了。

與從前活潑美麗的她相比,卡捷娜最大的變化不是聾了,不是多了傷疤,而是衰老。僅是一年戰爭,她便變得垂垂老矣,踩着殘肢,看見斷壁殘垣上燃着火。遼闊的冰原狹窄得無路可走,但村莊裏還有新生兒的哭聲。卡捷娜知道,那將是她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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