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二合一)
[這世界上長相相似的人不多]
有了這個信息點后,從公安的數據庫里調出怪盜基德的背景資料並不是件難事。
不過這似乎是搜查二課的工作,安室透隱約在新聞上看到過幾次,對於那位追着怪盜基德到處跑的中森警官也有所耳聞。
想到這裏,安室透稍稍側過了臉。
黑羽快斗順勢後退一步。
不妙。大不妙。
從外表來看,至少那個金色頭髮的傢伙身上是帶着槍的。
警察嗎?
總之先……
“話可不要亂說啊,小妹妹。”黑羽快斗乾笑了幾聲,頂着周圍偵探們探究的目光,在引起更多注意前走了過去,“我是因為接到委託才到這裏來的。”
“……”歐洛絲落在牆上的視線移開了。
她並未立即回答這句話,只是對於那句“小妹妹”的稱呼略微感到不滿。
“我看起來比他小嗎?”
松田陣平垂下眼。
歐洛絲在同齡人里長得不算高。這可能與她上一任監管人不願意讓她出門有關,也可能與她那微乎其微的運動量有關。事實上按照她這個對什麼也不在乎的態度,松田陣平覺得對方能安然無恙地活到十六歲都是個奇迹。
所以說和小孩子相處真麻煩。
“啊。”松田陣平說,“算是吧。”
他散漫地抬手揉了一把他那本就凌亂的捲毛后,含糊不清地給出了個答案,別來眼時又將手插回了口袋裏。
歐洛絲若有所思。
可說是思考也並不准確,她只停頓了兩秒,很快就對對方腦袋裏想到了什麼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喪失了興趣。
“隨你怎麼說。”她的眼球動了動,無所謂地對着黑羽快斗回道,“畢竟要尋找證據,也只有把你身上的道具全都倒出來一種方法。”
向來喜歡扒人衣服的黑羽快斗陷入沉默,莫名其妙有了種危機感。
……開玩笑的吧。
小孩子而已。
不過如果是普通的小孩子的話,需要三位警官一起陪同嗎?
少年此時因震驚而短暫死機的大腦恢復了平靜,正準備說點什麼來挽回自己怪盜的尊嚴,就聽見對方又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
“不過很遺憾。”歐洛絲擦掉手指上的粉末,開始熟練地一心二用,“我的檔案上寫着我就讀於帝丹高中二年級B班,所以正巧是你扮演的這位偵探的同學。”
黑羽快斗:……
黑羽快斗:還有這種設定的嗎?
“是、是嗎。”他心虛地颳了刮臉頰,“不好意思,我可能沒注意。”
“不必道歉。”歐洛絲回道,她向後仰了仰,計謀得逞的感覺使她心情愉快,“畢竟我和工藤君也沒見過。”
“……”
黑羽快斗陷入沉默。
黑羽快斗開始思考。
黑羽快斗思考失敗。
雖說在警察的眼皮底下逃出去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但他還有一些東西沒有調查完。
“你之所以來到這裏,是因為你曾經對那枚[人魚的眼淚]發出過預告函。”歐洛絲從腦中翻出了些有用的信息,她微眯着眼,頑劣的惡意隔着口罩從嗓音中溢了出來,“想必急着破案的國際刑警們已經將注意力轉移到了你的身上。令人感到矛盾的是,將抓捕你作為最高目標的中森警官卻一反常態地為你正名,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種行為將會給他帶來不小的麻煩,也就是說,他的那位女兒此時應該……”
“喂。”黑羽快斗露出了認真的神色,他抿了下唇,顯然是不希望歐洛絲
繼續說下去,“別把她扯進來。”
博物館裏的氣氛針鋒相對,歐洛絲卻輕鬆地笑了聲。
“要合作嗎?”
“……哈?”黑羽快斗難以置信。
“你應該可以讓這裏的照明設備失靈吧?”歐洛絲禮貌地提出了條件,“我只需要三秒。”
“話是這麼說沒錯。”黑羽快斗疑惑地打量着對方,他對於眼前這傢伙的身份一無所知,也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對自己這麼了解。
和完全無法掌握的人交易……
“東方向兩個,對吧?”安室透垂了下眼,突然毫無鋪墊地插了一句。
他笑了下,視線還落在歐洛絲身上,手卻已經揪住了黑羽快斗的制服后領。
黑羽快斗這才發現之前待在這裏的兩個警察中的一個已經散步似的逛到另一邊去了。
“那麼,這位小偷先生。”安室透邊走邊說,動作甚至還有幾分優雅,“麻煩你待會配合我一下,這裏無辜的群眾有點太多了。”
黑羽快斗怔愣一瞬,朝着安室透說的方向看去,思考幾秒后似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案件是三天前發生的,在警方對現場初步調查后,博物館的館長決定將館內損壞的設施恢復。
照常舉辦展覽,拒絕一切媒體的採訪——這近似於否認犯人行為的方式似乎給犯人造成了不小的打擊。
在這種情況下,犯人必須採取另一種更極端的方式來提醒對方自己的存在。
但不管怎麼說,製造了這麼多起事件卻沒被抓住,犯在這種罪行的人也不是送上門的蠢貨。
修補用的油漆還沒幹。
歐洛絲垂眼看着自己擦不幹凈的指尖,猜測牆裏大概埋了什麼東西。
既能出名,又能阻止偵探發現線索——讓歐洛絲來選,她也會雇傭一群蠢貨,在這偵探和警察齊聚的日子動手。
[3]
黑羽快斗裝模作樣地咳嗽一聲,握住口袋裏的遙控器。
[2]
“麥考夫和我說,傷害別人是不好的行為,不管想達到什麼目的,都不應該因為方便而選擇最簡潔的一條路。”
松田陣平聽見歐洛絲的聲音,他側過臉去看她,發現她正悠閑地倚在一旁的展示櫃邊。
[1]
頭頂的燈突兀地滅去,伴隨着沉悶的撞擊聲,黑暗正片正片地降臨。
歐洛絲輕快地笑了聲。
“不過,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就是了。”
-
察覺到入侵的痕迹,博物館的備用電源很快啟用。
當目暮警部帶着人趕到時,看到的就是安室透和萩原研二站在三個打包起來的人前的一幕。
好久沒露面的工藤新一接替了警方的搜查工作,他戴着手套,無情地從他們的身上搜出證件和槍支。
被塞住嘴的犯人扭來扭去,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姿態。
“那個。”目暮警部的頭上滑下一滴汗,“這是什麼情況?”
“那那那邊!”眼尖的高木警官瞥見一道身影,下意識地提高音調,“是上次那個當著佐藤警官的面殺掉嫌犯的小姑娘!”
聽到疑似自己的稱呼,歐洛絲和松田陣平的鬥爭短暫地結束。
[高木涉]
[警視廳刑事部搜查一課強行犯搜查三系巡查部長]
[造成威脅的可能性……]
[0%]
得出結論后,歐洛絲分出去的注意力又收了回來。
“鬆手。”
“不可能。”
“你在浪費時間。”
“浪不浪費是我決定的。”松田陣平臭着臉說,他瞥了眼手中提着的歐洛絲
,語氣裏帶了點危險的意味,“比起救人,倒不如說你的目的一開始就是為了把這堵牆炸了吧?”
“我算過劑量。”歐洛絲置若罔聞,“你頂多在醫院裏躺一個月。”
“是嗎。”松田陣平似乎冷笑了一下,“那你呢?”
歐洛絲抬起眼。
她雖然什麼也沒說,但松田陣平已經從她的臉上看到那句“你以為我為什麼往你那邊扔”了。
“……”有點氣人。
松田陣平磨了磨牙。
“牆裏有什麼東西嗎?”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再三確認了被捆住的犯人已經沒有反抗的能力后,安室透走了過來。
“不知道。”歐洛絲回答得很乾脆。
暖黃色的燈光釀在她的眼瞳中,為那抹湛藍添了幾抹橙紅色的色彩。
“但你不覺得奇怪嗎?”歐洛絲第二次看向頭頂上的攝像頭,“這裏是監控的死角。”
“一個人消失是巧合,十幾個人消失那就是有預謀的犯罪了。”
——就好像是在刻意掩飾着什麼一樣。
安室透回憶了一下之前類似的幾起案件。
的確,發生在杯戶中央博物館的這起犯罪和國外的那幾起不同。除了犯人的作案手法愈發熟練外,警方至今還無法完全掌握那一夜之間消失的十幾個安保人員的蹤跡。
在排除內部作案的可能前,他們會一直追蹤下去。
犯人很明顯是在利用這點拖延時間,為下一次更盛大的作案做準備。
那也許是他的收官之作了。
安室透看向歐洛絲身後的那堵牆。
話說回來,風見今天似乎也在附近。
“X線?”他側過臉去,詢問歐洛絲的意見。
歐洛絲盯着他看了幾秒。
“所以說直接打開不就好了?”
安室透低頭編輯短訊:“這畢竟是別人的財產,歐洛絲。你至少得先確認自己的推理沒有錯誤。”
聽上去很有道理。
可惜歐洛絲不講道理。
她開始懷念起自己的上一任監管人。雖然她不記得對方叫什麼名字,也沒注意過對方長什麼樣,但那和[夏利]一樣好操控。
“十分鐘?”歐洛絲問。
“……半小時。”安室透神色複雜地回答,“你不會想和你哥哥一樣跑去解剖室吧?”
“這似乎是建立在你認為我的推理是正確的基礎上的行為。”抓住機會,歐洛絲拍開松田陣平的手,她沒什麼猶豫,邊說邊往外走,“看起來麥考夫給你的信息比我想像得還要多。”
安室透看了眼扭了扭手腕的松田陣平,跟上歐洛絲腳步時壓低聲音:“你又有什麼主意?”
“琴酒快要查到他了。”歐洛絲沒有直接說出[蘇格蘭]三個字,她回憶着組織最近的據點,隔着口罩悶笑一聲,“這比我想像得快的多。”
安室透微愣,背後冒出一陣寒意。
“你最好自己想個辦法把自己敲暈,安室警官。”
歐洛絲輕聲道。
“這樣一來你還能解釋自己沒及時彙報我的動向的原因。”
馬路上的出租車隨着少女抬起的手停下,在歐洛絲打開車門時,安室透似乎預見了組織的那群人崩潰的畫面。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安室透非常清醒地認識到。
可能是有了之前的組織成員被歐洛絲洗腦的先例,朗姆同樣地對他隱瞞了一些信息。
她怎麼知道他們不會猜到她的舉動而一早設下陷阱?
退一萬步講,打擊那個組織本來就是他們公安的事。
“我有幫手。”
緊閉的車門被徹底
打開,江戶川柯南的臉暴露在安室透面前。
他的身上還背着剛放學的書包,看見安室透本想打招呼,餘光卻又瞄見不遠處的安室警官。
江戶川柯南就這麼熟練地收了聲,揚起一個天真可愛的笑容。
“安室哥哥,歐洛絲姐姐。”
安室透:“……”
歐洛絲:“……”
“這世上奇妙的事情真多。”歐洛絲面無表情地關上門,“雖然我不介意多一個弟弟,但那樣你就要代替夏利成為我們家最蠢的那個了。”
江戶川柯南:“……”
“嘛。”江戶川柯南回過頭,“那也不錯。”
歐洛絲對於他這釋然的回答有些意外。
少年的臉上完全沒有即將身陷險境的恐懼,反而揚着自信的微笑。
【“Redbeard。”】
【“歐洛絲,我是黃鬍子,維克托是紅鬍子。”】
【“你要和我們一起玩嗎?”】
柔軟的海灘上,夏洛克的臉上戴着滑稽的眼罩,朝她伸出了手。
這是歐洛絲無數次幻想過的畫面。
可眨眼之間,這樣的畫面就從歐洛絲的眼前消失了。
她很清楚幻想和現實的區別,就像她很清楚腦子裏那個聲音的來源一樣。
在英國的童話故事裏,除了紅鬍子和黃鬍子外,還有第三個藍鬍子。
最開始在謝林福特的時候,她只有一個人。
慢慢地,開始有人和她講話。
麥考夫說她生病了。
可那個人確實存在於她的腦子裏,是她最好的朋友,是屬於她的藍鬍子。
“它”只有六歲。
是那個站在沙灘上,看着夏洛克玩耍的小女孩。
少女的睫毛顫了顫。
“隨便你吧。”她又一次這樣說道,“你討厭誰?”
江戶川柯南有些愣神:“什麼?”
可他轉過頭去的時候,歐洛絲並沒有看他。
她只是說:“我知道他們在日本每一個基地的具體位置。”
“你討厭誰,我就帶你去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