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協議
接下來的“淬火”步驟,江楊失敗了十多次,才最終成功。
這很正常,因為“加熱”考驗對火焰的操控,“淬火”則考驗對溫度的掌控。
江楊入門只訓練了火焰操控,沒有訓練溫度操控,再加上神火狂躁,失敗幾次是必然的。
即使如此,“淬火”階段平均失敗率在100次左右,江楊也表現得極好,這也與他之前瘋狂訓練,對神火有更深的理解有關。
花了一下午時間,江楊煉製出了三塊煉金玻璃,每一塊都屬於上等品。
煉金玻璃的製造過程不繁瑣,但很考驗耐心,江楊計算了一下,他要煉製出兩千多塊玻璃,起碼要花一個多月的時間!
任重而道遠啊!
晚上吃了點飯後,江楊繞着基地周圍散步,自從他成為神侍后,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放鬆的休息了,他貪婪的享受着難得的休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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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
吃過早飯後,江楊坐上越野車,白雲冰在駕駛位,江楊在副駕駛。
按照安排,今天白雲冰會抽出一天時間,帶江楊去逛逛六城聯盟,順便帶他認識新的世界。
綿延了三四天的大雪早已結束,春雪消融,路邊偶爾還能看到沒融化的雪塊。白雲冰在路上買了兩杯奶茶,兩人一邊喝着,一邊駛上高速公路。
“說一說你對神侍和死侍的感覺吧。”路上,白雲冰打開了話題。
“神侍和死侍……”
“他們之間的力量對比,就是你覺得誰強誰弱。”
“神侍應該更強一點,佔據上風。每個城市都駐紮有神侍,一旦出現新的死侍,都會被立刻清除。偶爾會有漏網之魚,只要它們敢出現,也會同樣被神侍清除。”
江楊根據這些天他的感受,給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如果現在是十年前,甚至是五年前,你的結論都是對的。”白雲冰說道:“其實和你的直覺相反,現在的形勢,是敵強我弱。死侍的力量佔據上風。
其實在很早以前,差不多一百多年前,那時候死侍極少,當然,神侍也極少,甚至還沒有ODA這個組織,各國都沒有自己的ODA.
不過隨着神明活動加劇,死侍開始逐漸增多,死侍傷人的事件逐年累增,單靠着零散的神侍,已經無力應對。
在這種情況下,各國紛紛開始着手,組建自己的神侍組織,也就是現在熟知的ODA.
ODA出現后,神侍有了統一的指揮,成熟的培養體系。國家機器開始介入,大批的神侍被培養出來。
在這一階段,是神侍的黃金期,也是ODA大放異彩的時候,他們將死侍牢牢的壓制在黑暗的角落,讓死侍從公眾視角徹底消失。
在那個時候,只要檢測到了神墮病患者,要麼由疾控中心出面,要麼由城市安全部出面,會在病人發病之前,將他們帶入收容點,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任由患者在市區內發病。”
江楊好像明白了些什麼,他一開始就覺得,ODA對神墮病的處理是有問題的——
明明都知道病人患病了,為什麼不去主動出擊,在還未發病的時候,將病人帶離市區,設立專門的收容點?
雖然神侍小隊行動迅速,能及時處理危機,但是讓病人在市區內發病,萬一出現了失誤,肯定會造成死傷,後果難以控制。
太反邏輯了!
現在聽白雲冰這麼一說,很早的時候,
ODA就是按照正常邏輯處理的,變成現在這樣,似乎另有隱情。
白雲冰繼續說道:“後來隨着神明復蘇的加劇,帶來的一個最直接結果是,死侍的出現也開始增多。
不止神墮病患者增多,憑空出現的死侍也在增多。
這些死侍大多出現於神域附近。所謂神域,就是復蘇的神明出現、停留的地方。
在死侍增多的背景下,神侍的數量開始捉襟見肘,ODA的優勢正在逐漸消失。
過去的10-5年間,雙方達到了平衡的臨界點,最終隨着死侍數量增多,平衡被打破,在這場神侍與死侍的戰爭中,死侍開始佔據上風。
ODA無法應對龐大的死侍,為了避免死侍進攻城市,擾亂社會秩序,於是ODA不得不和死侍展開談判。
談判的過程無從得知,最終,ODA和死侍達成協議,死侍不得大規模進攻城市,不得對普通人進行大規模屠殺。
作為代價,ODA將不得對神墮病患者,採取提前帶走的措施,在神墮病發病之前,必須保證患者不受打擾。
從那時候開始,也就是五年之前,所有城市的小隊,包括之前南洋市的小隊,都不得不改變策略,變成現在這樣。”
江楊終於明白了,原來反邏輯的背後,是神侍的無奈妥協!
“不過你別以為死侍是什麼好東西,它們之所以同意這樣的協議,究其原因,無非是因為那時候,雙方實力還比較接近,就算死侍想大規模屠殺,ODA也能提前阻止,無非是付出更大的代價。
而且死侍依靠着這個協議,能提前埋伏神侍!
因為這個協議規定,只有在病患發病之後,神侍才能出手。為了避免傷及他人,神侍肯定要第一時間出手。
因此,只要知道病患位置,就能知道神侍的出現地點,乃至具體時間,就能在病患附近設下埋伏圈。
上一任南洋市的小隊,就是因此遭受埋伏,全軍覆沒,然後江洪成隊長從外地回來,組建了審判者小隊。
而且,隨着死侍力量的增強,近兩年來,它們越來越不老實,這個協議已經搖搖欲墜,還能維持多久,已然成為一個未知數。”
白雲冰的一番話,刷新了江楊的世界觀,他原本以為神明是最大的威脅,ODA正在全力應對神明。
但是江楊沒有想到,局勢已經變得這麼糟糕,別說神明了,單單是死侍這一種危脅,就已經讓ODA疲於應對,乃至搖搖欲墜。
透過車窗,江楊看着高速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他不由得在心中問了自己一句:這樣的安寧,究竟還能持續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