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無人走過的路
江楊要做一個小測試，來驗證他的一個猜想。
他掏出鑰匙，在門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划痕。
沒過多久，划痕消失了，門又變的光潔如新。
之前江楊踢過辦公室的門，踢出了一個小凹陷。
等下次再來時，房門的凹陷消失了。
敏銳的他察覺到了這一細節，當時他就猜想——動物園裏的建築，是不是有自我修復功能。
現在，猜想被證實，江楊能放手練習，不用擔心把房子燒了。
深吸一口氣，江楊沉下心來。
他攤開手心，神火躍起。
跳躍的神火沒有一絲規律，在無風的房間內跳動。
江楊閉上眼睛，試圖感知神火的躍動。
然而，毫無疑問，他失敗了。
不過江楊怎麼可能放棄，按照手冊上的講解，煉金師先要感受到火焰的躍動，將火焰當作自己的第五條肢體。
這一過程需要靠精神力，只有先感受到火焰，從身體內部建立控制火焰的通路，才能繼續接下來的訓練。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江楊什麼都沒幹，就在園長辦公室里閉眼感受。
可是，五個小時過後，已經是凌晨了，江楊仍然沒有任何進展。
他真的沒有感受到火焰，準確點來說，他能從眼睛、觸覺上感受神火，但是他沒有從內部感受到火焰的存在。
神火，好像不屬於他一樣，他無法從內部建立通路。
江楊的眉頭緊鎖，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
園長辦公室里能量充盈，自己的精神力得到了充分的滋養，比在現實世界強得多。
按理來說，自己應該更容易感受到神火，根據手冊的記錄，正常煉金師完成這一步驟，只需要兩到三個小時。
江楊已經耗了五個小時。
不對，肯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江楊收回神火，重新理清思路。
“煉金師能自己產生煉金火焰，然後從內部建立精神通路，用精神力控制煉金火焰，使其成為自己的第五條肢體……”
忽然間，江楊腦海中靈光一閃！
果然有問題！
問題就出在第一步！
煉金師的火焰，是他們自己產生的；
而江楊沒有產生火焰的能力，他手裏的神火更強是沒錯，可是是燭龍的！
這就是為什麼，江楊沒辦法建立內部精神通路！
江楊被卡在了這一步，他的情況太特殊了，從來沒有哪個煉金師能像他一樣，從神的手中借來火焰。
特殊，意味着這條路無人走過！
江楊可以參考手冊，但是遇到問題，他需要自己摸索，他甚至沒法找人求教。
這是一條孤獨的路。
知道哪裏出問題后，江楊開始思索解決辦法。
透過現象看本質！
什麼是表象？
什麼又是本質？
煉金師的這一步，表面上看，是要從內部，建立控制火焰的精神通路。
究其本質，最終目的，是要煉金師能從體內控制火焰，然後才能繼續接下來的訓練。
內部精神通路是表象！
從體內控制火焰才是本質！
想清了這點，江楊眼前豁然開朗。
雖然自己沒法建立內部精神通路，但這並不意味着，自己無法從體內控制火焰。
能量流！
自己體內有能量流！
既然無法用精神力控制，那為什麼不用能量流控制呢？
自己的大腦控制能量流，
讓能量流接通神火，使得大腦和神火建立內部通路，進而讓大腦通過這條通路控制神火，這也是從體內控制的方式！
只不過，這種方法，沒有人用過。
至少根據手冊上寫的，沒有煉金師這樣用。
江楊武者已經入門，意味着他能驅趕能量流，進入上半身。
當下，江楊重新閉上眼睛，驅動着體內的能量流，讓它緩緩集中於上半身。
溫暖的感覺充斥上半身，能量流像潮水般湧入，包裹他的臟器，又灌入他的手臂，進入他的五指。
很快，能量流進入了右手食指。
食指指尖，神火依舊跳躍。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當能量流接觸到食指指尖時，江楊腦海中像是電流涌過，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多了一條肢體，這條肢體連接在食指指尖，正等待着自己去操控。
成功了！
自己通過能量流，建立了和神火的連接通路！
這一大膽的嘗試成功后，江楊臉上不由得露出喜悅的表情。
五個半小時！
經過大半夜的努力，自己終於解決了這一問題。
要是能公之於眾的話，江楊已經準備寫篇論文了，全世界煉金師里，估計自己是首創這一方法的，多少能發篇頂刊。
壓下心中的喜悅后，江楊迫不及待地開始了下一步。
初步建立通路，下一步就是嘗試操控。
理論上來說，這是江楊第一次操控神火。之前殺死侍的那次，江楊是直接把手指貼上去的，那不是操控神火，那是操控食指。
“向右傾斜。”
江楊腦海中閃過這一念頭，緊接着，躍動的神火緩緩停了下來，開始微微向右傾斜。
由於剛剛建立通路，因此江楊的控制很生疏。
還沒傾斜一點，神火又失去了控制，繼續在指尖跳舞。
不過江楊反倒很高興，這意味着他真的能操控神火了。剩下的，只需要不斷得聯繫。
時間還早，距離天亮還有兩個多小時，江楊準備在天亮之前，能讓神火達到靜止的狀態。
一次嘗試，
失敗……
繼續嘗試，
繼續失敗……
時間無聲無息的流逝，黑暗的辦公室里，悄無聲息，橘紅色的神火像燭光一樣，照亮着青年堅毅認真的臉龐。
……
近千次的嘗試后，
終於
辦公室內，橘紅色的光芒不再閃爍，猶如黑夜中靜靜燃燒的蠟燭，筆直的立在指尖。
此時，江楊的大腦已經快麻木了。
即使在能量充足、不斷滋養精神的辦公室里，江楊都已經接近極限。
不得不說，神火的操控難度，要比一般的火焰高上很多。
當江楊看到靜止的神火時，臉上的表情獃滯了片刻，才露出了如釋重負的微笑。
成功了。
煉金師的路，自己邁出了艱難的第一步。
他長出一口氣，緩緩的退出動物園。
床上的江楊睜開眼睛，窗外，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