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
“蟲兄,你醒了”
對於胸口傳來的聲音聶澤並不感到意外,作為異常,對於同為異常的存在無比敏感,自己的體內存在着異常的本體。
“嗯,休眠了相當長的時間,看樣子我是避開了契約的限制得以離開了地下,這件事上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白景澤在地下是發出的聲音如同蟲鳴一般,聶澤吞下蟲子雙方才得以正常交流,而對話的開端也正是蟲災喊自己出來打招呼。
當時吞下的蟲子化為某種異常能力殘留在聶澤體內,現在這份能力重新轉化為了蟲子,並且成為了蟲災的本體。
“恭喜你,得以重見天日。”
通過將自己化作某種能力的方式失去自我意識,然後規避了契約中主動離開地下的條款,儘管現在聶澤處於被寄生的狀態,也不得不說一句做的漂亮。
“抱歉,沒能和你提前商量,畢竟像我這樣的傢伙更習慣在陰影里行動。”
聶澤的喉頭感覺到一陣不適,然後強烈的噁心感傳來,伴隨着一陣嘔吐聲蟲災的本體被聶澤吐了出來。
被吐出來的蟲子快速增殖,很快就重新聚集成了人形,然後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沙發上。
“喂,沙發。”
聶澤不清楚構成蟲災身體的具體是哪種蟲子,但是看起來感覺濕漉漉的,沙發的狀態恐怕很糟糕。
但是蟲災對此卻不在意,看來待會要用修正條款將沙發清理乾淨了。
放棄保持沙發清潔的聶澤換了個話題。
“蟲兄將來有什麼打算嗎?”
“沒什麼特別的打算,我本就是一時興起想試驗一下能否通過這種方式離開地下,反正即使失敗了損失的也不過是一隻本體,沒想到居然真的成功了。”
蟲災像個人類一樣將後背緊靠在沙發上,彷彿正在用眼睛張望着上空思考。
“等到真正成功后反而覺得沒什麼事情可做了,無非就是像以前一樣找個荒郊野外無憂無慮的生存,或者回收位於地下的部分本體,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
“與我不同,你是懷着明確的目的來到地面,並且這份意志非常堅定,你有什麼想做的嗎?”
蟲災發出了提問,聶澤只是覺得他只是單純無聊,想找些參考決定將來做的事情。
聶澤有很多合適的理由糊弄他,同樣也可以找借口搪塞,這讓聶澤一時語塞,不由得思考起為什麼要糊弄或者搪塞。
異常的誕生機制決定了異常之間的關係不會太差,是自己將他當成了人類去應對,儘管失去了作為人類時期的的大部分記憶,但為人處世的方式卻如同本能一樣烙印在了心裏。
看來在我作為人類的某個時期里很擅長虛與委蛇,這也算是我找回過去記憶的一點小線索。
“怎麼了,不方便講嗎?”
蟲災關切的聲音傳來,讓聶澤找回了思緒,反正也不是什麼值得隱瞞的事情。
“我最終的目標是找回過去的自我,目前我只能看到的目標只有這個,先完成這個小目標或許才有動機去想將來的事。”
“無聊,我還以為你打算做什麼有趣的事。”
“哪有什麼有趣的事,相反令人煩悶的事情已經堆滿了我的計劃表。”
第一,關於“我”誕生因素的調查。通過我的誕生因素能夠找到關於過去的一些線索,如果在這背後有什麼看不見的推動力,要麼與我有關,要麼與異常有關,了解這些不是壞事。
第二,在本地站穩腳跟。雖說是異常橫行的時代,但世界依舊在人類的治理之下,為了完成最後的目標,積累人脈,錢財,以及聲望都無比重要,不管將來的調查方向為何,這三樣東西都只會是我的巨大助力。
第三,改變自我認知,將自己提升為淺海級異常。實際上這才是應該排第一的事情,但捨棄關於人類的認知或許會徹底改變現在的自我,因此這件事還是在多方打探情報的狀況下謹慎的去做,因此將其排到了最末尾。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我也出門一趟。”
蟲災站起身來,然後打開了身後的窗子,他額頭的前端生出了一隻蝴蝶,蝴蝶伸展了翅膀,撲棱幾下后就飛出了窗外,窗內由蟲子構成的人形轟然倒塌,最後消失不見。
6月,正是驕陽似火的時候,蝴蝶朝着陽光飛去,聶澤目送他遠去,最終見不到蝴蝶的身影后關上了窗子。
聽他的語氣好像還有打算回來,不知道他打算去幹什麼。
淺海級的異常要麼沒有本體,要麼就是有複數本體,這傢伙應該是後者,他可以同時存在於被封印的地下與充滿陽光的地面。
而且看起來他的本體數量似乎也並不固定,不知道他是如何被契約限制在地下的,但問對方被囚禁的醜事明顯是找不自在。
像這樣的糗事他應該也不願提及,如果有機會的話還是向聶雲朵打聽下吧。
聶澤用手撫摸着被蟲災坐過的沙發。
“修正條款其二,這裏的沙發很乾凈,沒有粘液和臟污。”
清理沙發需要差不多兩個小時的冷卻時間,這個能力用來做些小事倒是很方便,但是涉及到較為麻煩的事情冷卻時間往往要以月來計算。
為了調整氣壓而使用的修正條款五和六還有兩個月才能恢復,這能力用來模仿深淵級的異常還是有些勉強。
有個著名的深淵級異常叫做三相變化,能夠自由控制大範圍內物質的狀態,物理手段對他沒有任何效果,聶澤模仿的就是這個異常的能力。
將固體轉化為氣體大幅增加周圍的氣壓,然後將周圍所有的氣體變為固體,將附近變為真正的真空。
聽說這個能力的本質是控制粒子之間的距離,聶澤不知道這究竟是怎樣做到的,他的知識似乎不支持他理解這能力的本質,不過通過能力模仿相關的效果還是做得到的。
“看來至少我沒上過大學。”
聶澤不清楚這相關的概念是在中學還是大學才能學到,猜測是大學完全是給自己一個面子。
但這對於自己身份的猜測毫無用處,在這個時代上過大學的反而是少數,他們大多數都可以從事些穩定安全的工作。
更多的人則是小學畢業或者中學畢業,這給了他們能夠勝任社會齒輪的機會,至於沒接受過教育的人只能不幸的遊離於社會架構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