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測試
陳南忽然笑了。
劉三虎暗中嘀咕:都被針對了還笑?莫不是被嚇傻了?
可見陳南笑容滿面,不似作假,又被勾起了好奇心:“陳兄弟何故發笑?”
陳南從容道:“小弟笑那朱執事張牙舞爪,竟是只紙老虎,可笑至極。”
劉三虎一臉不解的看着他:“可他都指使人換了你的葯啊。”
陳南揚了揚手中的秘葯,故輕笑一聲:“正因為如此,我還以為會遇到什麼大麻煩,結果只是在秘葯的品質上做手腳,連讓我買不到秘葯都做不到。”
“若他只有這點本事,小弟難道不該偷笑嗎?”
原本打算今日過後,與陳南徹底劃清界限的劉三虎,不禁一愣,好像是有那麼一點道理。
陳南在劉三虎心裏埋下一顆種子后,並未給他足夠的時間思考,招呼道:“總堂給小弟分派職位,內事堂辦理腰牌,少說也要好幾天,虎哥要是沒別的事,我們回去吧。”
說完拉着暈頭轉向的劉三虎就走。
陳南如今一窮二白,口袋裏那幾個銅板,不足以支撐他在短時間內通過食補積攢精元。
而財力雄厚的劉家,是離他最近的一隻肥羊,茂密的羊毛,就等着他去薅。
奈何劉三虎慫慣了,因為朱執事的緣故,恨不得和他割袍斷義。
為了穩住這頭肥羊,陳南唯有借鑒阿瞞之策,故意點出朱執事沒那麼可怕。
見自己將劉三虎拉出總堂,對方依然暈乎乎的,陳南知道暫時忽悠住了他。
但這不是什麼長久之策。
等朱執事再次出手使壞,劉三虎必然會像烏龜一樣,再次將頭縮回去。
當然,陳南沒指望能一直忽悠下去,打的就是時間差。
此時的劉三虎正在天人交戰,眼看陳南欠自己的人情越來越多,要不要因為一個非實權堂口的執事放棄?
不放棄吧,又怕被連累。
放棄吧,父親和姐夫一直交代自己交好幫中武者,平日裏那些人嫌棄他是個沒文化的屠夫,愛理不理的。
這好不容易結交一個,放棄是不是太可惜了?
稀里糊塗跟着陳南出了內城,直到上了馬車,才反應過來。
見陳南依然一副輕鬆自在的模樣,暗中咬牙:“不管了,先把人帶回劉家,回頭問父親和姐夫該怎麼處理。”
再次走進劉家,陳南亦暗地鬆了口氣。
肥羊沒跑!
在路上,陳南已經向劉三虎請教了活絡膏怎麼用。
與劉三虎告別後,他快步回到劉家廂房,打發妹妹在門口守着,褪去上衣,將黑乎乎的藥膏均勻塗在前胸後背。
沒錯,活絡膏不是內服,而是外用。
據說九品武者為了將藥性滲透到每一處經絡,增加突破易筋境的幾率,要將全身毛髮都剃乾淨。
陳南與尋常武者不同,他只是想弄清楚秘葯能不能給他帶來大量的精元點。
就沒必要弄條人工小青龍。
冰冰涼涼的藥膏塗上不久,很快產生灼熱的感覺。
彷彿在四十度的鐵板上做鐵板燒。
陳南照着劉三虎的指導,在屋裏練起了拳,加快對藥力的吸收。
直到灼熱感徹底散去,在緩緩停下,打開面板,結果卻是讓他大失所望。
精元只增長了0.1。
雖然他只用了三分之一分量,折算下來,一份藥膏等同於0.3。
而他昨天晚上大吃大喝一頓,
卻有0.2。
他不確定昨天晚上那一頓,劉三虎花了多少銅板,但敢保證不會超過一兩銀子。
不是說那些菜不值這個價,而是魚龍幫吃喝,外城哪家酒樓敢不打折扣?
也就是說,他把藥膏賣個高價,拿着銀子大吃大喝,獲取的精元點起碼是服用秘葯的十倍。
傻子都知道該怎麼取捨。
望着剩下的三分之二藥膏,陳南不由陷入深思:“如何高價把它賣給劉三虎?”
這樣總好過一直白嫖劉家。
倒不是說白嫖不道德,而是白嫖不長久。
……
劉家後院。
劉三虎像個兩百斤的孩子蹲在地上,看着坐在搖椅上晃晃悠悠的劉老爺子,將今日之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事情就是這樣,孩兒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更為合適,請父親指點。”
老爺子並未急着回應,繼續晃着搖椅,片刻之後,再右足點地停下。
“你啊,被那姓陳的小子騙了,那朱執事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消息傳遞給內堂熟人,足以見其人脈廣。”
“什麼紙老虎,不過是為了讓你寬心罷了。”
劉三虎聞言眼一瞪,咬牙切齒道:“這個混賬陳南,竟敢欺騙孩兒,我這就將他趕出府……”
話未說完,就被老爺子打斷:“愚蠢,你趕他出府,除了結個仇家,還能落到什麼好處?那朱執事會感謝你嗎?”
劉三虎委屈道:“那就任由孩兒被他誆騙嗎?”
原本氣定神閑的老爺子,被這話氣的額頭青筋膨脹。
這混賬玩意,真是自己親生的嗎?
看着與自己年輕時有七八分相像的面容,暗自嘆了口氣:“這腦子怎麼就沒繼承下去?”
“虎兒,做什麼事,一定要想清楚,自己能從中獲得什麼,又會失去什麼?”
“老夫問你,你覺得陳南與朱執事,都能給劉家帶來什麼好處?”
劉三虎歪頭想了想:“陳南一個新晉武者,能有什麼好處?倒是朱執事人脈廣,可以幫襯到劉家。”
老爺子頓時徹底打消了考究親兒子的念頭。
直接了當道:“如你所言,朱執事一個非實權堂口的執事,武道止步於八品,能幫襯劉家什麼?”
“是影響劉家殺豬的生意,還是幫你和你大姐夫在幫里獲得高位?那點人脈,你大姐夫在魚龍幫混跡多年,難道沒有嗎?”
“得罪他,是會有些麻煩,但有你大姐夫在,完全算不得什麼。”
劉三虎問道:“那陳南呢?”
老爺子喝了口茶,繼續說道:“你自己都說了,一個新晉入品武者,給不了劉家像樣的好處。”
劉三虎頓時迷惑了:“那孩兒到底該怎麼做?”
老爺子瞪了他一眼:“目光看遠點,陳南最大的優勢是什麼?是年輕。”
“別看現在陳南被朱執事壓的喘不過氣來,等他成長起來,在幫中混上十年八年,到頭來難受的只會是朱執事。”
“關鍵在於,他在朱執事的打壓下,能不能活着成長起來。”
劉三虎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說到此處,老爺子眼中閃過一縷精芒:“錦上添花,永遠比不過雪中送炭,老夫直接告訴你怎麼做,先不要急着施恩。”
“等陳南被朱執事逼到處境極為艱難,屆時老夫再教你怎麼讓他欠劉家天大的恩情。”
劉三虎嘀咕道:“萬一他忘恩負義怎麼辦?”
老爺子噎了一下,忍不住給了他一個爆炒栗子。
“他不是有個妹妹嗎?若他真有本事,回頭讓琦兒娶了她做你的兒媳婦。”
“再不行,把玉兒嫁給他,你當他的老丈人。”
啊!
劉三虎張大嘴巴,怎麼又是這一套?
他一兒一女,兒子才八歲,女兒才六歲,這就許出去了?
老爺子一看獨子這樣,便知他心裏在想些什麼。
自己當年逼着如花似玉的大女兒嫁給足以當她爹的楊偉做妾,確實對年輕的兒子影響很大。
但不這麼做,劉家積攢的這份家業,早就被囫圇吞了。
他有些疲憊道:“你雖然在你大姐夫的幫助下,勉強武道入品,但這些年一直看不到晉陞八品的希望。”
“你大姐夫今年四十有五,隨着年紀越來越大,晉陞七品希望渺茫。”
“等他老了退了,難免會有人看上劉家的產業。”
“陳南還年輕,他要是爭氣的話,起碼能多保劉家四十年安穩。”
“爹也老了,能力有限,能為了劉家做的,也就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