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夢遊天姥吟留別、才子白馬笑夕風

這一天，是胡資質升任學生會主席的一天。9月1日，這一天，在一個中型都市，確切說在大蘇省兗州。

市屬灃南一中的足球場上，安靜的讓人感到奇怪。

“張局長到！”隨着一聲清脆的口號，一位瘦局長在校長楚天碧和教導處主任舒玉等人的簇擁下,走進操場的司令台。

學生們起立。

張局長上身穿西服,在校長的指引下,坐在司令台中央。

一位特殊的美女，上來給台上各位領導倒茶，她叫華春丹，是一5班的學生，只見她一頭黑色的長發，隨意的披在肩上，斜斜的拎着一個水壺，倒茶的角度剛好在領導們的前胸劃過，看來真是得到過訓練，不太長也不太短的睫毛眨巴着，眼睛黑白分明大小適中。一件粉紅色的牛仔裙，除了幾個叮噹的銅片，再沒有任何的修飾，長發微卷着披瀉下來，顯得個子更加挺拔俏麗，稍微有些慵倦和叛逆，似雪的臉上還架着一副阿瑪尼眼鏡，顯出幾分儒生氣質。

教導處主任舒玉說：“各位同學，下面，讓我們聽張局長講話！”

張局長欠了欠身，說：“各位學生朋友，我是教育局長張濤，今日喜逢灃南一中五十周年大慶，特鑄一個匾為校慶助興，請校長親自揭彩！”

校長走上前，將蒙在匾上的紅布揭開，只見：這匾三尺多高，二尺多寬，外邊又鎦了一層銀水，上寫“百年樹人”四個大字。

學生們一陣驚嘆。

教導處主任舒玉接著說：“張局長，百忙中，想考考大家，誰能仿照大詩人李白的做首詩！免今年學費”。

這個懸賞比較有誘惑力，台下一陣騷動。

一個叫胡資治的學生站起來說：“我叫胡資質，讓我試試”，然後，他沉吟片刻。幾分鐘后，他慢慢說道：“上學難，難在上青天。問曰：難在何處？答曰：難在學費太貴，無錢可用。蠶蟲及魚鳧，開國何茫然；當年不用功，現在來借讀；爾來四萬八千歲，讓你費力不討好；突然平地一聲雷——教育全免費；我欲登高振臂呼——教育政策真是好。觀今日之形勢大好，清華苗子已經造就。雛鳥出山欲高飛，振翅鵬程志千里；遇高考，登龍門。走出象牙塔外望，一片狼藉一片爹。嗚呼，生不願封萬戶侯，只因沒有人民幣；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只要我能上北大。累不累？不累，累也白搭。再苦復再累，面朝黃土背朝天，伐薪燒炭南山中；一飛衝天終是夢，夢裏不知身是客。嗚呼，且書青雲志，讓我上高台；高處不勝寒，愛拼才會贏；偶然雛鳥升，不過運氣好；遇到局長來，讓出梧桐巢；局長累不累？很累，趕緊回去把覺睡。再苦復再累，都為本縣升學率！！"

張局長被這無厘頭的詩逗笑了，他笑着說：“我看你是很有才，我建議你－－－－胡資治擔任學生會主席！”

胡資質說：“我擔不擔任學生會主席，並不重要，希望張局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要求？”

“什麼要求？”張局問。

“我要在夕陽西下時，騎着白馬在校園上課”

張局不愧是老油條，說：“我答應你可以，但是要求你騎得白馬必須是純白，不能有任何雜色”。

台下是一片如雷的掌聲。

大會結束后，被喜悅沖昏頭腦的胡資質，夜裏，跳牆去校外，準備慶祝一番，順便尋找那種沒有任何雜色的純白馬。

可是樂極生悲的是，被守候在牆外的一中的校警－－－韓夢和李子濤，抓個正着。因為一中是封閉式寄宿學校、省重點中學，跳牆屬於違規行為。校警的一把手、保衛部長－－－韓夢，和值班的校警李子濤，他們二人把胡資質帶到一中外邊的存車處的彩鋼房。

經過討價還價，胡資質決定給李子濤買一條煙，而韓夢太馬列了，不好答兌，李子濤建議胡資質給韓夢買件衣服。韓夢笑了，說，我怎麼會讓你買衣服呢？畢竟她這個保衛部長也不過20多歲，又說聲下不為例，就跟着胡資質上了夜市。整個兗州城，是個中型城市，這個都市每一條路都閃爍着異彩，幾個服裝店外流行樂曲混雜着，分辨不清，跳廣場舞的人群擁擠着。路邊賣麻辣燙的小攤，雜亂的擺放着，並不寬闊的路顯得更加狹窄。胡資質、韓夢被小販的吸引，走過去，韓夢是素食，吃了一串烤饅頭干，刷了醬。廣場北有旋轉木馬，閃爍着燈光，胡資質用童真的眼光捕捉到韓夢喜歡一些小物件，隨後，他便給韓夢手中塞了一個彩色的棒棒糖，韓夢很開心，像個充氣玩具似的晃動着，蹦蹦跳跳。

次日，住在一中招待所，還沒有回教育局的張局長，繼續在一中調研。上午，他聽取了學校中層領導的教學質量彙報，然後聽了幾節現場課，感覺都是提前準備好的，連學生的配合都那麼天衣無縫，完全是在演一場排練很久的節目、充滿了機械，沒有什麼新意，所以他感到有些失望和沉悶，於是回到一中招待所，馬上安排教導處主任舒玉，去找那個叫胡資質的學生來，開開心。

接到通知的舒玉，趕緊把胡資質出來，並告訴他，見了張局長不要亂說，太信口開河了，顯得不穩重。

胡資質沖她扮了個鬼臉，笑着說：“放心吧。”

到了招待所，張局長住在2樓。

胡資質走上樓梯，推開204的門，很有禮貌地喊了聲，局長好！

張局長滿臉堆笑的把他迎進屋裏，說：“你真是我在一中的開心果啊！”

張局長笑了笑，又說：“我看你是很有才，下面我給你再出幾個小題，如果你能都答上來了，不但今年學雜費全免，你還可以在校辦工廠勤工儉學。”

胡資質調皮地說：“有這好事？你隨便出題”

張局長掏出一張很長的紙，說：“我的問題很多，你可要有些耐心。”

胡資質說：“沒問題，最好你能提問1千道。”

張局長提問：“康熙字典”有多少個字？

胡資治答：四個.

張局長提問：客人送來一籃草莓，貝貝吵着要吃草莓。可媽媽偏說家裏沒有草莓為什麼？

胡資治答：客人送來的只是一幅畫！

張局長提問：什麼東西，沒吃的時候是綠的，吃的時候是紅的，吐出來的是黑的？

胡資治答：西瓜！

張局長提問：為什麼太陽天天都比學生起的早？

胡資治答：因為：學生比太陽睡的晚！

張局長提問：山坡上有一群羊，又來了一群羊，一共有幾群羊？

胡資治答：還是一群呀！

張局長提問：想把夢變成現實，第一步應該幹什麼？

胡資治答：起床。

張局長提問：大熊貓一生中的最大遺憾是什麼？

胡資治答：沒有彩色照片！

張局長提問：什麼東西掉進水裏不會濕？

胡資治答：影子。

張局長提問：小王是個司機，有一天開車出了車禍，當警察趕到時，發現車上有一個死人，小王卻說不關他的事，為什麼？

胡資治答：小王開的是靈車！

張局長激動地站了起來，拍手說：“好個一中，果然是卧虎藏龍之地，我馬上告訴你們舒主任，對你好好培養！”

下午，教導處主任舒玉看胡資治很有前途，想把自己的遠方表侄女，也就是昨天在主席台給領導們斟茶的華春丹，介紹給他。

舒玉的老婆把胡資治和這個舒玉的表侄女安排到學校咖啡廳，讓他們單獨談話。

坐在咖啡廳里的胡資質，看見華春丹走來了，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襲女士旗袍，精緻的鎖邊工藝襯出白皙的雙腿修長，玲瓏的曲線完完全全的勾勒了出來。不經意間，她走過的地方還殘留着淡淡的余香。她的目光清幽，可謂明眸皓齒，渾身沒有額外的裝飾，比如耳環、項鏈，全都沒有，她的披肩發，已經收了，大氣的用一個韓國發卡一挽，清秀典雅，剩餘髮絲自然的垂落下來，劃過耳際。手裏的小包，真是不錯，大概是印度布做的，幾個小鈴鐺掛在包的左邊，鈴聲響過，她的臉龐卻始終帶着一種淡淡的微笑。

她就是舒玉的表侄女，華春丹。

他們二人坐定后，開始談話。

華春丹：你原先有女朋友？

胡資治：沒有，我每逢佳節倍思親。

華春丹：噢，那這些年你是怎麼過來的？

胡資治：自己乾熬着唄！

華春丹：哎，不容易。那麼你看見我的第一感覺是什麼？

胡資治：回眸一笑百媚生，三宮黛無顏色。又好比，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華春丹：（紅着臉）俺有那麼好？

胡資治：天生麗質難自棄。

華春丹：你有理想嗎？

胡資治：天生我才必有用，我能考上清華；

華春丹：你……對愛情的看法呢？

胡資治：隨緣。

華春丹：聽你在學校有名氣？

胡資治：我是課代表，卷卷有爺名！

華春丹：這牛吹大了吧？

胡資治：呵呵！

華春丹：（笑）假如，我是說假如，我答應嫁給你，你打算怎樣待我？

胡資治：每天給你燉蓮子羹，另外對你實行舉案齊眉的政策，一定讓你感覺到我，一片冰心在玉壺！

華春丹：你保證不會對別的女的動心？

胡資治：你是我的心上人。

華春丹：暫且信你一回。不過，我正打算去馬來西亞讀書，你能等我嗎？

胡資治：何必讀書去外邊，等你回來，這裏是－－－－此去經年，應是良辰美景虛設。

華春丹：不過……

胡資治：不過什麼，不要讓我獨自憑欄，仰天長嘯，空悲切。

華春丹：但是……

胡資治：但是什麼！天若有情天亦老，我看你是沒誠意！

華春丹：好了好了，我挺喜歡你，我給你留個電話，我叫華春丹，怕了你了……再會！

華春丹笑着，跑出咖啡廳。

灃南一中是離大蘇省教育廳比較近的單位，校長楚天碧是下午4點半接到他的表叔鄧才邦的電話的，然後，下午5點就趕過來。

電話中鄧才邦再三給他交待，他們碰面的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直接到省政府的柏樓賓館的套房等他。

柏樓賓館外邊是普通保安，裏面是武警把守，這也不稀奇，誰都知道這個賓館是大蘇省的特殊單位。

見面以後，鄧才邦正在套房裏看報紙，示意楚天碧坐在沙發上。楚天碧沒敢坐，只是扶着沙發站在一邊，儘管是自己表叔，但是鄧才邦，畢竟是大蘇省教育廳廳長，這官，可不是鬧着玩的。

“表叔您今天這麼急着把我叫來，究竟是什麼事呀？”楚天碧輕聲問。

鄧才邦放下報紙，給楚天碧到了一杯茶。楚天碧有些受寵若驚，連忙說，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鄧才邦笑了：“天碧，呀，別緊張，我只是想跟你隨意聊聊”

鄧才邦看楚天碧很緊張，示意他不要這麼拘謹，然後看了看門，走過去，又重新關了一下，說“我讓你來，就是要讓你幫忙。”

楚天碧有些迷茫，不會吧，這麼大官，需要我幹什麼？

鄧才邦瞅着楚天碧臉上困惑的表情，突然笑了，說：“其實也沒什麼，最近省里分管組織的主要領導同志，為了保密，咱們不提是誰了，找我談話了，說是上邊對我的考察結果比較滿意，下一步準備提拔我，具體安排可能是分管省統戰部的副書記，你知道，從教育廳直接提省的副書記，這在我們省，可是少有的，過去大都是從公安廳、財政廳、省委辦公廳、以及各市的市委書記中產生，因此這次提拔一定會成為一個不小的新聞，聽到這個消息，我的壓力實在很大。與其說是喜悅，還不如說是忐忑不安！因為我儘管和上邊領導都走的很近，但政績這塊－－－－－－－，我還是沒有把握”

聽完這些，楚天碧驚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磕磕巴巴的說：“這－－－－這是好事啊，我能幫您做什麼？”

“你們學校有個叫華春丹的學生，對吧”鄧才邦這才幽幽的說出自己的目的，“這個信息是我的秘書江宜燕，從分管全省學籍的檔案室的張泗主任那，找到的，華春丹她是華旗國際總裁查斯特的外甥女，而華旗國際是個大型跨國金融公司，在世界上是500強，在我國只有安溪省、唐門省、綏遠省、遼江省得到了這個公司的投資，因此如果用好，這層關係，把華旗國際引進來我們大蘇省，你想我這政績，還用說么？”

“明－－－－－明白了，表叔，我－－－－－－我，試試看”楚天碧有些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