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相見歡

第八章:相見歡

公孫大魚開啟了九龍城返航的坐標,潛艇在水底潛行,頭頂上方浮遊着成群結隊的僧帽水母,伸展着它們那天藍色的觸鬚,散亂地飄在水中;還有月形水母,它們那乳白色或是紅色的傘膜,飾以天藍色的花邊,遮擋住了投射向下的光源。

更有那發光的半球形水母,在黑暗之中泛着磷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經過細沙平原后連接着一片粘糊糊的泥沙,僅僅是由矽或者貝殼石灰土構成的,接着經過了一處海藻地,這是未被海水沖走的深海植物,具有極其旺盛的生命力。這種纖維結實的草坪,踩上去很軟,可以跟手工織出的最為柔軟的地毯媲美。

且不光腳下是片翠綠,就連頭頂之上也都滿是綠色。隨着離千機城漸漸遠去,前方的視野開始慢慢又陷入一片黑暗,再次經過一段悠長的時間,潛艇終於到達九龍城的所在。

九龍城對外的航道一直是隱秘而不為人知的,在長達百年的敵襲中,千機城曾數次想從水下進入城裏,但九龍城所在海域外圍亂流湍急,水雷陷阱林立,進入內城入口只有一條狹窄的閘口,僅只能容納一艘船隻進入,九龍衛所轄戰艦另設專屬深港碼頭及閘道。

此刻,公孫大魚便在閘道前,巨大的探照燈投射在浮起的潛艇上,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孩站在船頭,深吸一口氣,大聲喝道:

“老頭子,我回來了!公孫有錢,我回來了!”

要塞內的九龍衛看見公孫大魚,立馬快速行動起來,第一時間將消息向公孫城主稟告:

“稟城主大人,潛龍水下要塞通道口發現九公主大魚,請示城主九龍衛當如何處置!”

同時向在要塞通道口等待的公孫大魚說道:“九公主,歡迎回家,只是我們還需例行檢查方能放行入城,請耐心等待!”

公孫大魚點頭表示明白,從旁邊的閘道出來一列魚雷艇呈半圓形圍住潛艇!從魚雷艇內放下一個單人小艇。

“九公主,請坐在小艇內返城,這艘潛艇我們將另行處置,請登艇!”

“派“獵狗”斥候衛去周邊海域巡查,確保未有千機衛戰艦潛入!”要塞指揮官下達命令說道。

兩個戰列艦隊從閘口魚貫而出,朝外域而去。公孫大魚登上小艇,從半圓的開口處駛向閘口,公孫有錢在大蝦與紫龍衛的護衛下,在閘道上方要塞指揮室透明直落的窗前望着歸來的大魚。戰備時期,大蝦被緊急徵調做為要塞指揮官,並統領十萬九龍衛隨時待命,兵臨千機城!

從公孫大魚被劫掠到現在剛剛過去十個時辰,公孫有錢望着歸來的大魚,恨不能立馬將大魚抱在懷中,這個不省心的孩子,這是生生要了老夫的命啊!

公孫大魚非公孫有錢正室所出,但卻是其與一生所愛之人所育,大魚的母親是大秦帝國皇族郡主羋芊芊,當年公孫有錢潛入皇城時,曾在其府中做帳房先生,公孫有錢在商道一途天賦異人,短短几年幫羋氏做到中洲富首之位!

芊芊從不嫌公孫位卑,人長得猥瑣,帝國名士公子登門求親,皆未入其眼,只終情於公孫有錢一人,其父知其原由后,盛怒之下,將公孫有錢挑斷手足筋脈,沉入水底,並將芊芊圈禁於幽室,從此不可見人!

這羋芊芊與那公孫早已明珠暗投,有了骨肉,這芊芊郡主思君之心漸盛,待到知曉公孫境況,更是萬念俱灰,產下大魚后,鬱鬱而終,歸終前仍不住呼喚公孫名字:“有錢,有錢,從此我生死俱是有錢人!”含笑帶淚而去,手中緊緊握着一枚刻着公孫有錢的四字通寶!

這四字通寶是公孫有錢的本命信物,這中洲做帳房先生幾年本是公孫家家主試煉,誰能在最短時日協助主家成為一域之富首,便可九龍城接家主之位,成為盜門之主,並執掌九龍城及潛龍要塞!

那公孫有錢沉入水底,被九龍衛所救,接回城中被老城主斥責,並圈禁於地牢,直到一年後老城主病故,臨終遺命授公孫有錢為繼任家主及城主,但必須與海龍閣閣主躍千愁之女躍琳兒完婚方可放其出來!

公孫有錢身心早已隨芊芊而去,但為人子嗣以孝道為先,九龍城幾百萬城民也需有人為首,盜門下眾豪傑也需有人統領,於是出地牢,就城主位!

那躍家琳兒也非新婦,與亡夫育有三子,后與公孫成親后產下一子后再無所出,後來將自身親近婢女數人送了公孫做了新婦,陸續便湊其了公孫口中的八個廢物!

其實那躍琳兒所產麟子皆人中俊傑,只是公孫不喜那名士腔調,望着與自己毫無相干的面孔,更是沒有什麼好相與。從小到大,打罵倒是十之有九,以至躍琳兒只得帶着幾個麟子回海龍閣娘家,每年歲末或節日方共聚九龍城!

大魚在羋家四歲,方被羋家送出中洲,交到公孫手中,從小到大無人管束,與放養的野孩子無異!當時恰逢大蝦反出無憂宮,公孫有錢覇氣宣佈“進我門中,我護你三人周全!”

公孫大魚比蝦米稍早到達九龍城,看着年齡相仿的蝦米二人,在幾十萬大軍前,也學着公孫有錢的話語,拍着蝦米,蓋碼飯奶聲奶氣的說道:“從此以後,你二人便是我的人啦,我也定會護你二人周全!”

公孫有錢望着大魚,一把抱在懷裏,說道:“我兒隨我,將來定是那世人聞之色變覇氣無雙的豪傑梟雄!哈哈哈,人生快意,當如此!”

此刻公孫大魚從閘道底部的升降機垂直向上,在進入要塞指揮中心前,還要進入一個密閉的艙內經過潔凈消殺,她將衣物丟進焚化爐中,自己躺入艙內,光從上方投射到她的身上,將背後的影子也拉得有些長,燈慢慢熄滅,周遭一片黑暗,她閉上眼睛,靜靜的等待與父親待會的重逢!臉上恬靜而美好,就像熟睡的嬰童,四周一片寂靜,只有均勻而悠長的呼吸好似大幕開啟前的獨白:

“九龍城,我回來了,親愛的父親大人,你的大魚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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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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