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英雄會3
江湖門派多的數不過來,來的人亦是形形色色。
各派所坐之位各不相同,但這些位置皆是花揚風精心佈置的,唐槐閣作為東道主,觀景位置極佳,處於二樓,而他所對之處,正是半留人軒之坐。
雖明白,白不染此次前來是與莫別辭一同。柳知人先前也說過,白不染是七弦音廊的貴客,理應與莫別辭一道才對。
但花揚風還是有私心的,難得半留人軒這次就派了白不染一人前來,此次絕佳之事,怎能留有人來打擾。
兩人只要微微抬頭便能與之對視。
白不染礙於兩派表面上的紛爭,不能像私下那般,只好沖花揚風微微點頭。
而半留人軒之坐下面便是七弦音廊之坐。
白不染比莫別辭出發的更早些,自然能從門處看的急忙趕來的莫別辭。
莫別辭一早沒看到白不染一時間慌亂不已,急匆匆拉着柳知人趕來,至於七弦音廊其他人的都是薛雪帶來的。
莫別辭抬眼一看就看見了高處的白不染,一時間抿着嘴無語的說不出話來,倒是有些氣急敗壞的抬手指着他,氣沖沖的坐到對應的位置。反倒是白不染一臉無事的樣子衝著後來的薛雪抱拳行禮,薛雪倒是受寵若驚的急忙回了一禮,隨後兩三步跟上了自家主子的步子。
然後對面的花揚風也給莫別辭抱拳行了一禮,這次莫別辭倒是好好回禮了,只不過正眼不瞧一眼,花揚風也不介意似的看向一旁的花辭樹,待到對方允許后,這才命人宣佈此次英雄會的正式開始。
第一場自然是作為東道主的唐槐閣率先上場打頭陣,至於派誰上場,又有誰敢應戰,這第一場早就已經被唐槐閣給定下了。
倒是那些小門派的嘴一個比一個雜碎。
“聽說半留人軒噱頭大的很,誰都不對付,沒想到這次居然來了!!”
“可不是嘛!!不過我看那就一人坐着,怕不是半留人軒瞧不起咱們吧!”
又有人道:“瞧不起咱們?!哈?想什麼呢你!!咱們這種小門派別說人家能不能瞧得上,說不定人家連聽都沒聽過。這江湖上不是老傳半留人軒和唐槐閣不對頭嗎?我看這次來是瞧不起花辭樹還差不多!”
“你小聲點,可別被花辭樹給聽了去,畢竟人家才是東道主!”
話說完,幾人悄咪咪的往唐槐閣之坐看去,卻沒想到正好花辭樹的眼神也往他們這裏飄來,正巧對上。幾人連忙坐好不再出聲作祟。
反觀白不染抬手喝酒掩面,正眼瞧着花辭樹的一舉一動,偶爾會與花揚風對視上,繼而轉眼看這場沒有任何精彩勁的比試。
至於幕都樓的幾位是後來才到場的,眼看着穀雨往莫別辭哪小跑,許緣忙抬手想要按住穀雨,就被一旁的公西三辰止住了,他看向對方。
“你攔我幹什麼!!”
“看不見咱小師妹對人家有意思嗎?有情人的事你就別上去摻和一腳了!”
許緣小聲嘀咕道:這都什麼跟什麼!
穀雨一掌拍到莫別辭肩頭上說道:“好你個莫別辭!!我都來鷹城這麼久了你都不來看我!!!說是不是有人了!”
實在想不到這句話嗆到了莫別辭,他拍着胸口舒緩,眼睛瞪大的看着穀雨道:“哈?我說穀雨!分明是你一句話不吭就自己來鷹城的吧!那再說了你家大師兄也沒告訴我,你們幕都樓的人在哪歇着啊!”
“不染不也沒去找你嗎?你怎麼不說他!!”
突然莫別辭感到頭上有股東西砸來的感覺,直愣愣的看着上方的樑柱。穀雨也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抬手扭着他的耳朵,力度不大,但能讓他回過視線。
“本小姐在和你說話,你看哪兒呢?!”
“不是,我說穀雨,你剛才是真的沒看到不染嗎?”
“什麼?”
這下倒是穀雨有些摸不着頭腦了,她剛來就直奔着莫別辭來了,到還真沒往其他地方看,至於這兩人的談話,別人可能聽不到,但處於上方的白不染早就聽的一清二楚了。
嘴角一時間有點掛不住,隨即手上一使勁,那隨身帶着的小石頭就在不經意間扔到了莫別辭的頭上。
心裏道:你們兩位有情人談話還是不要扯到我了。
莫別辭抬手指了指上方“諾,他就在上面。”
穀雨又往上方看去“天啊,唐槐閣這也太給面子了,不染就一個人吧,這還要單獨給安排就座之位嗎?!!”
各派之間都有固定的距離,因此各派之間單獨談話其他人是聽不見的。
穀雨笑道:“那正好,好久不見不染了!!我去把他拉下來!!”
說著就要跑上去,一下子被莫別辭抓了回來,道:“我說!你就不能看下現在的形式嗎?咱倆在這串座談話就已經破了英雄會的規矩了,而且這台上的兩人打的這麼激烈,你用輕功上去,這不是正好讓花辭樹有文可做了嗎”
“嗯……你說得對,是我沒考慮好!”她思考了這話,覺得莫別辭的話很對,反正等英雄會結束還能見,不急於一時。
如此,兩人的視線才終於轉向了台上的比試中。
台上兩人的激烈比試中,刀劍硬是擦出了火花,兩把劍對持,竟是無人站下風,突然間一人猛的抬劍,後撤幾步,對方也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亂了方寸,隨機也後撤幾步轉了一圈后定力。
再抬眼,那人就一抬劍而來,這架勢一看就是要取人性命,不過他面對的是花揚風的人,自然不會這麼輕鬆就能下死手。
死士在人即將觸碰之時,腰身撤力向下傾側,腳下定力,在人再想回身之時又猛的抽身在空中翻轉,最後將人直勾勾踩在腳下。
花辭樹當機命人宣佈第一場的勝者。
死士絲毫不顧及這人的傷勢,輕功一越,便落到了花揚風的身旁,行禮道:“公子。”
花揚風對這個結果早就心知明了,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去休息了。
而那台上的敗者早就被抬下去了,路過七弦音廊之坐時,穀雨剛好看到對方的慘狀樣,那人大吐着血,咳個不停,渾身上下沒一塊看得過去的地方,似乎下一刻就會被奪了命。
穀雨心下泛嘔,嘴上說道:“他都成這幅樣子了,不去找大夫嗎?”
知道穀雨是第一次來參加英雄會,還不了解這其中的形式。
莫別辭眼下隱晦道:“這是英雄會的規矩,一向如此。”
“只要是參加了英雄會,不到結束,是沒有大夫敢來的!也不會有人來時自帶大夫,哪怕是參戰的人瀕臨死亡,也不會有人願意拿命擔著,去救一個毫不相干的人,這是英雄會一貫的規矩,誰來辦都一樣。”
“什麼?這算什麼英雄會啊!不拿人命當回事嗎?!”穀雨氣急敗壞的發話。
英雄會一旦開始便不允許到場之人在還未結束時擅自離去,這也就是為什麼一到英雄會開始前幾天,大家都開始戒備的原因,因為一旦參加,就意味着會有數不盡的人死在這裏。
雖說不許人離去,但卻沒說不許人進來,因此有些小門派真的撐不住的時候就會提前幾個時辰飛鴿傳書,從外場搬救兵來,只要在英雄會還未結束時之前,門派中還有人在,就不算自動棄權。
但英雄會開始一旦開始便只允許舉辦三日,三日已到,勝負分曉,屆時舉辦方便會宣佈此屆英雄會的排行。
穀雨有些慌亂道:“那,那萬一你和不染也……那也不能請大夫嗎?你可是七弦音廊的的二少主,和那些人是不一樣的!”
“呵,在英雄會上,在勝負已定的那一刻,是不會有人在乎你身份的,我們和那些人沒什麼不同。”隨機看向她,咂嘴道:“還有啊……我和不染什麼實力你還不清楚嗎?!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倒是你,你一個姑娘……”
“說什麼呢!瞧不起我!!?我可告訴你,雖然我確實不怎麼會武功,但是我輕功好,我師兄說了,只要速度夠快,那些等閑之輩不在話下,更何況——”
穀雨從腰側的暗封中掏出幾枚金葉子,金閃閃的,在手中搖晃道:“我還有這個呢!”
如果說英雄會的第一場的對戰是主辦方指定的,那麼第二場剛上場的一人依舊是指定的,只不過此人要對戰的,就不再是主辦方指定的了,而是上場之人指定,一半情況下,不會有人選比自己強的人上場,但這次來的人,顯然不了解在座各位的實力。
他將劍指向上方的半留人軒之坐,四下皆往那處看去,只見白不染依舊掩面喝酒,眼神直勾勾盯着那把劍。
似乎在哪裏見過這把劍。
而另一旁的花揚風也是皺了皺眉頭,很顯然,他們都覺得這把劍眼熟。
莫別辭自然也心下一驚,但他沒見過這把劍,也無法了解此時的氣氛,令他心下一驚的不是那把劍,而是沒想到第二場就有人指定白不染。
花揚風隨即看向白不染,與他對視,心下瞭然。
再看向花辭樹,道:“義父,此人不在名單上。”
花辭樹眼裏滿是戲謔:“哼,不在名單上?不請自來嗎?倒是又出好戲可看了。”
再回神看向白不染,那眼神隱晦,分明是在告訴他。
抱歉,我沒想到花辭樹會對這人感興趣。
白不染一下子便看懂了花揚風的眼神,心裏嘆氣,眼神卻依舊凌厲。
因為英雄會的緣故,莫別辭和白不染暫時把劍換了回來,物歸原主。
別辭骨劍白不染,江湖上誰人不知這號人呢?
白不染隨即放下手中酒杯,撐着桌面緩緩站起,抄起桌上的別辭骨劍,腳下一越,便落在了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