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給袁崇煥提個醒
事關改革的九卿會議結束后，朱由檢緊跟着便將王承恩、曹化淳都叫上，和兩人說起了事關錦衣衛和明鏡司的改革。
都察院的監察權、糾劾權已經移交給錦衣衛，錦衣衛中的情報系統又剝離併入明鏡司，這兩個機構自然要跟着改革。
“錦衣衛南北鎮撫司取消，改設皇城司、監察司。
皇城司負責戍衛、宮禁、儀仗。
監察司接手對天下官員的監察權、緝捕權、審訊權。
皇城司僅在北京設置，監察司則由各省錦衣衛署理衙門改組。
情報系統歸入明鏡司，改稱中央情報局，內設國內國外兩個機構，事關情報局任何檔案、人員、行動等內部資料，皆不可再使用任何國家文字，包括漢字。
你們要儘快創造出一套新的內部語言，可以用數字作為替代，除朕以外，情報局任何事，不可與任何人說，哪怕小到一個官員、人員的進出、死亡，俸祿要開高，懲罰同樣嚴苛，凡泄密之人，不用國法，一律處決。
地方官府不可緝拿情報人員，朕允你法外之權。”
兩人彼此對視，倒是不會有什麼反對意見，叩首領命。
他們當然不會反對，一來兩人依附皇權為生，是天子家奴，二來改制之後，兩人的權力都強化到了一個新高度。
錦衣衛成為了活在陽光下，合法監察官員的監察機構，以後天下官員皆要看錦衣衛臉色。
而明鏡司或者說情報局更是直接超脫國法的約束。
雖然要永遠生活在不見天日的暗處，但這更讓曹化淳感到興奮。
黑暗，更讓人恐懼。
一明一暗，兩套監察機構，兩套從事特殊工作的班子，互相掣肘又相互輔佐，支撐起一個更加牢固的皇權體系。
從權力上來看，新的情報局無疑要比錦衣衛更厲害。
繼承了東廠原本遍佈天下的情報班底，如今又吸納了錦衣衛的情報系統，新的情報局光是人手就數萬不止，如今又脫離了國法的約束，行事可以更加大膽、狠辣。
但從影響力來看，情報局就遠遠不如錦衣衛了。
情報局在暗處，哪怕權力再大，他無法影響這個國家，因為沒人知道他們。
而錦衣衛則不然，擁有監察官員的權力后，錦衣衛就可以昂首挺胸活在陽光下，走到哪裏都能頤指氣使。
所以，算是各有偏重之處。
“具體的事你們做，朕只負責把握大方向，另外準備一下，朕要去一趟山海關。”
“山海關？”王承恩不太明白：“陛下怎麼突然想到去山海關了？”
“朕要去見見袁崇煥，順道振奮一下關寧軍心。”
朱由檢說道：“寧遠錦州太危險，山海關就最合適，準備些酒肉糧食，再備五十萬兩銀子，關寧軍都是一群老兵油子，還是得實打實的好處才能籠絡住。”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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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煥也沒想到朱由檢會在這個時候來山海關犒軍，等他接到消息的時候，朱由檢的聖駕都已經到過了山海關，顧不上想太多，匆匆忙忙帶上十幾名親兵就一路飛馳趕赴山海關見駕。
“臣，袁崇煥參見吾皇，聖躬金安。”
山海關總兵衙門內，袁崇煥見君立拜，施行大禮。
“崇煥，快請起，快請起。”
朱由檢上前去將之扶起，雙手拍打着後者的上臂，滿臉笑意：“瘦了些，但精神很多。”
袁崇煥咧嘴一笑：“這一年，有太師親自坐鎮登萊幫臣，建奴不敢再來犯我邊疆，臣自然是心情愉悅。”
“一次都沒來過？”朱由檢先是詫異，而後皺起眉頭。
先不說皇太極亡大明之心不死，就單說如今這惡劣的環境，皇太極不靠搶拿什麼維繫住自己的統治。
事出反常必有妖。
“皇太極突然變老實，只能是兩種可能。”
朱由檢說出自己的猜測：“要麼，他內部統治不穩，要麼，他想給咱們攢個大的。”
“攢個大的？”袁崇煥跟着朱由檢往堂內走，滿臉的不信：“現在寧錦防線固若金湯，將士們的軍心鬥志前所未有的高亢，加上袁太師親自坐鎮登萊，指揮襲擾，他皇太極這種情況下還敢和咱們打一場大仗？”
朱由檢看了一眼袁崇煥：“人被逼急的時候，做出什麼事都不奇怪，尤其是當一個人快要餓死的時候。”
“既然如此，臣有一個想法。”袁崇煥言道：“與其被動受敵，不如主動出擊，如今建奴缺糧，其國內災民遍野，而我大明如今已不再受缺糧之影響，民心安定、軍心可用，是故臣請戰。”
這個袁崇煥，又犯自以為是的老毛病了！
朱由檢對袁崇煥的觀感就是如此，後者忠於朝廷，但就是喜歡自以為是，而且過於樂觀。
經常性喜歡說的一句話就是‘如果怎麼怎麼樣，就能怎麼怎麼樣。’
就比如歷史上那道著名的平遼疏。
說的好像只要朱由檢按照他的想法來辦，就能平定后金，幹掉皇太極一般。
朱由檢不想過分打擊袁崇煥的積極性，因此只能換一種比較委婉的說法。
“狗急尚且跳牆，何況此時之建奴，此刻皇太極比咱們更想着打仗，越是這樣咱們越是要堅守不出。”
“陛下，戰機稍縱即......”
“行了！”朱由檢上了情緒，直接揮手打斷：“朕此番來，一為犒軍，二便是為了和你交代一件事。”
袁崇煥垂首抱拳：“臣，恭聆聖訓。”
“朕已經決意於明年推行改革，此一番改革關聯巨大，非有穩定之時局不可成功，因此遼東決不可生任何動蕩，改革能不能成功，遼東時局至關重要，因此朕親來山海關見卿，就是希望卿以國家大局為重。
整頓三軍，守住寧錦，無論皇太極鬧出什麼樣的么蛾子，哪怕他全國上下餓死光，你都要管住軍隊，不能輕易離開寧錦防線，一句話，不要被收復失地的功績所誘惑，而需謹防被奸計所矇騙。”
袁崇煥覺得朱由檢實在是有些太過於怯戰懦弱，但皇命臨頭不得不接，因而躬身。
“臣，謹遵聖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