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周末的小區
周末,是上天賜予眾生的休息ri,周末的清晨,更是凡人用來犒勞自己辛勤勞作的時段。
六點半,小區頭頂的這片天空邊際剛剛出現泛紅的跡象,小區內卻仍然很安靜。圍繞着小區的石板路上來來往往的,除了早起鍛煉的居民,便是行sè匆匆的上班族。已近晚秋,空氣中的凜冽驟然深了一層,此刻,這座寂靜的小區也因這層晚秋的凜冽憑添了一抹肅穆的氣氛。
過了半小時,小區大門口,一個頭髮略略有些金黃,留着齊劉海的女生坐在用於裝飾的大石頭上,托着腮踢着腿,嘴裏時不時還嘀咕着一些聽不清的話。過了會兒女生似乎有點無聊,從石頭上跳了下來,來回踱步,時不時地看向小區深處,彷彿在等什麼人。
又過了半小時,只見由小區深處狂奔過來一個男生,頭髮亂糟糟的,胳膊上還帶了一個血紅sè的護腕。見來人狼狽的樣子,女生的眼角浮上了一絲嗤笑的痕迹,而後眼珠一轉,裝出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走向男生。
寒秋草看着眼前的田書萱繃著臉向自己走來,不由得升起一絲慚愧,他昨晚已經睡得夠早的了,但還是很挫逼地起晚了,起床的時候看到手機上顯示時間是七點一刻時他差點就嚇尿了,以彈shè的速度從床上飛起,慌慌忙忙洗漱穿衣,跟媽媽說了一聲后連忙出門,之後又折返回去拎上赤凰,把這貨放在家他可不放心,來歷不明的一隻雞,還是自己看着點比較好。
用手隨意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儘管天已經轉涼很久但跑得那麼匆忙還是出了一些汗的,因為跑得太急寒秋草的臉上浮起了一層cháo紅,用手捂住臉揉了揉,以便一次xing擦乾汗珠,手指碰觸到臉龐的瞬間,寒秋草感覺到了嬌嫩的觸感,頓時心裏一震,昨天赤凰布惑陣的時候沒說是永久xing的還是暫時xing的,已經多次在田書萱面前換身高了,這次再被發現的話就不好含糊過去了。
輕咳了一聲,寒秋草向後退了幾步,說:“你吃飯了沒啊我知道你沒吃對不對,餓了對不對,我去幫你買包子好嗎?好的~我去了啊~乖乖等着我。”
“喂……不用……”田書萱“買”字還沒說出口寒秋草就風一般地從她身側跑了過去,帶起了她幾縷柔長微黃的秀髮。“我吃了早飯出來的……”田書萱小聲嘀咕道,然後恨恨地跺了一下腳說:“二筆!笨蛋就是笨蛋!”
寒秋草跑出老遠后在腦域裏猛喊:“赤凰!老妖怪快出來!”“幹什麼啊……”赤凰慵懶地聲音在腦域中回蕩,尾音還拖長成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你夠了啊!明明是老妖怪了還需要睡覺?”寒秋草覺得丫就是在浪費時間,雖然這老妖怪的時間夠多的了……
赤凰很委屈:“不睡覺還能幹什麼嘛,人家又不能出去逛,你睡覺的時候我待在這個小破腦域裏除了睡覺沒有別的事可干啊。”說得很有道理但是“人家”這個自稱讓寒秋草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好了好了別說了……我問你,你這個惑陣有沒有時間限制?”寒秋草扶額回到正題。
赤凰很迷糊:“哈欠~啊?那個啊,沒有啊,只要我不收回它,它會一直開着,怎麼,有問題嗎?”
“意思就是只要你活着就會一直開着?”寒秋草鬆了一口氣。
“其實就算我掛了它還會在的。好啦沒什麼我接着睡……哈欠~”這老妖怪還真嗜睡啊……寒秋草這樣想着,他記起來,昨天剛見到赤凰時這老妖怪好像也是在睡覺來着,越老越困是要死的節奏么……
拍了拍腦袋,寒秋草甩去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田書萱還在小區門口等着他,他要趕快去包子鋪一趟。
拎着包子跑回了小區,看到田書萱背對着他坐在大石頭上來回晃悠着小腿。笑了笑,寒秋草走上前去,拍了拍田書萱,揚了揚手中的包子道:“買回來了快吃吧~”言罷咽了咽口水,他也沒吃早飯呢,剛才只想着田書萱結果忘了買自己那份。
只見田書萱扶住了額頭,十分無奈地說道:“我吃過早飯了,剛才你跑得太快我都來不及說,你自己吃吧,起得那麼急沒吃早飯呢吧。”寒秋草聞言有些尷尬,拎着包子的手縮了回來,又用另一隻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剛才跑得太快,再加上之前從家跑到小區門口時的那段路程,搞得自己滿頭大汗的。
“喂,給你紙,擦擦吧。”田書萱遞過一張紙巾,寒秋草接過來胡亂地在臉上抹了抹,接着轉身,一邊走向小區外面一邊對着田書萱說話,聲音因為嘴裏塞着包子顯得含糊不清:“唔……快……唔走呀,過……唔一會兒太陽升起來天氣就變熱了。”
田書萱的眉毛抽動了一下,說道:“邊走路邊吃飯對胃不好。”語氣十分罕見地關心,撩得寒秋草老臉一紅,腳步頓了頓,寒秋草咽下嘴裏的包子后說道:“沒事沒事的,趁着涼快進山吧。”
田書萱撇了撇嘴,跟上男生的步伐,嘴裏嘀咕道:“也不知道是誰上一次爬山到一半肚子疼來着。”寒秋草嘴角顫了顫,微紅着臉使勁乾咳了幾聲,看了看已經追上來與自己並肩而行笑靨如花的少女,頗為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
抬腳間二人已經出了小區的大門,如往常一般右拐,沿着從小到大熟悉入髓的路線走向小區後方盤卧如睡美人般的太yin山。小區門口的早市一如往常般的熱鬧,各個攤位前人來人往,將這被早起的清潔工打掃得不染落葉的街道烘托得人聲鼎沸,與小區內的靜謐和諧形成鮮明的對比,彷彿以小區圍牆為界,一邊是空靈的家園,一邊是混亂的域外。
路上很吵,將寒秋草的最後一絲睡意連同涼意一起拂去。拿起一個其上淺白sè熱氣裊裊飄散的包子,一邊將其塞進嘴裏,一邊晃悠着另一隻手上裝着剩餘包子的膠袋,包子在其中翻滾,偶爾蹭到膠袋發出“簌簌”的聲音,寒秋草就這麼一步一口包子,順帶着跟田書萱扯扯淡,很快地,當手中的包子吃完時,太yin山如同一位老友般,靜靜地矗在百年來不變的位置,彷彿帶着微笑敞開懷抱,歡迎着面前的兩個自幼與它親密的少女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