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不讓自己繼續做不可能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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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我便知曉,Y少年不屬於這裏,就像北地飛來的雲雀,不屬於夏天。」
——雪莉酒實驗室《經過夢的第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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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漓的生日。
父母說好了周五晚上回來,周六陪她過生日,結果當晚下暴雨,石膏廠里做防汛工作,兩人一晚沒能脫身。
生日當天早上,夏媽媽姜虹打來電話,問能不能給他們送一套新的床單被罩。
夏漓和同學約好了下午去唱歌,要送東西只能趁着上午。
打開衣櫃,樟腦丸混合一股霉味衝進腦仁里。
夏漓揀了床單被罩,拿一個膠袋子套上。
黑色的垃圾袋不紮實,一下破了個口。
她猛地把所有東西往床上一摜,一陣深呼吸,半刻,找來一個紙袋,重新收拾。
心裏多少覺得委屈。
石膏廠在聚樹鎮上,從楚城開發區坐公交車過去,顛顛簸簸要一個半小時。廠子附近沒設站點,得她自己盯着,到了以後喊司機停車。
今天又逢楚城中考,全城交通管制,幾條線路封了,公交要繞路,花了兩小時才到達聚樹鎮。
石膏廠一旁原是備用土地的地方,正在建二期工程,藍色鐵皮圍起圍牆,工地上豎著巨大龍門吊。大卡車進出拋撒下泥沙,被車輪碾得坑坑窪窪,泥濘不堪。
父親夏建陽在石膏廠保衛科工作,母親姜虹在後勤部做燒飯阿姨。工廠有宿舍,兩人申請了一間,一般沒事都會住在廠里。
夏漓沒進宿舍門,把東西遞給姜虹,自己站在門口的台階上刮鞋底的泥,姜虹在屋裏和她說話。
母女兩人體己話很少,說來說去都是姜虹叮囑她一個人在家要注意安全,少看書早點睡,關好水電。
夏漓嗯了一聲,想到什麼,“煤氣罐里好像沒氣了。”
“你給送氣的打個電話。”
姜虹翻手機通訊錄,撕下煙盒紙殼一角,抄了個電話號碼遞給她,“我做飯去了,你等會兒自己去食堂找我,吃飯了再回去吧。”
“不吃了,我下午要跟徐寧她們去唱歌。”
姜虹就說,“那不要玩到太晚啊。”
“嗯。”
父母對夏漓管得少,因為她一向乖巧懂事,讓人省心,留宿在朋友家裏都會跟家長報備,不會無故夜不歸宿。
姜虹走到門口,腳步一頓,又折回來,打開衣櫃,從提包里拿出五十塊錢,想了想,又換了張一百的遞給夏漓,“那你自己去買點好吃的。生日想要什麼禮物自己買。”
“不用,我有錢。”
“你自己存的是你的。拿着吧。”
夏漓不說什麼了,接了紙幣,裝進書包的內袋裏。
出大門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奔馳小轎車駛進來。
夏漓往旁邊退讓,哪知道那車就在她面前停下。
車窗落下,裏頭坐着的人,夏漓認識,趕緊打招呼:“羅叔叔好。”
羅衛國笑說:“本來中午要跟你爸爸吃飯,臨時有點事。等下回我請你們吃飯。”
夏漓露出乖巧禮貌的笑容:“羅叔叔你先忙你自己的事,不用着急。”
羅衛國點頭,“行,那我先進去了。”
車窗升起,一晃而過,夏漓留意到,後座上似乎還坐了一個人。
夏漓走出大門,給父親夏建陽發了條短訊,說自己來過了。
夏建陽給她打了個電話,問她缺不缺錢用,她說不缺,媽媽給過,夏建陽就讓她自己買點好吃的。
回開發區的公交車發車時間不定,快的時候十分鐘,慢的時候,四十分鐘都不一定有一趟。
夏漓今天運氣不好,等了快半小時,也不見車的影子。
她有些着急,給好朋友發了短訊打預防針,自己可能會晚到一些。
在樹蔭下站得累了,夏漓換成蹲姿,好在昨天下過雨,天氣還算涼爽。
她耳朵里塞着耳機,用MP3聽歌。
那時候雜牌的MP3很便宜,質量也不差。
但她做夢也想要一台OPPO的MP4,藍色機身,背面是拉絲工藝,觸屏菜單,沒有多餘按鍵,顯示界面是漂亮的紫色,歌詞的字體都纖細優雅。
好朋友徐寧有一部,她有時候借來聽歌,愛不釋手,覺得它的工業設計完美極了。
忽聽一聲鳴笛。
夏漓抬眼看去,又是從大門開出來的羅衛國的車。
羅衛國落窗笑問:“在等公交?”
夏漓一把摘下耳機,點頭。
她看見羅衛國回頭,跟坐在後座的不知道誰說了句話,然後對她說:“上車一塊兒走吧。”
“謝謝羅叔叔,不過公交應該一會兒就來了……”
“上來吧。”
夏漓不想顯得自己不識抬舉,羅衛國對他們一家人一貫特別熱心照拂。
夏家和羅家是同鄉,羅衛國的老婆也姓夏,跟夏家往上數幾代還是同宗。夏建陽拖家帶口來楚城發展,都是仰仗羅衛國安排,才在石膏廠里謀得一份差事。夏漓當時讀初中轉戶口過來,也是羅衛國幫忙找的關係。
一個陌生男生,即便是坐着也能看出個子很高。
男生將兩隻耳機塞進耳朵里,身體往後靠,轉頭,看向窗外。
那一種心情很奇怪,從未有過。
“你在聽歌?”
夏漓並沒有睡着,倒是男生抱着手臂,腦袋朝左側一偏,不一會兒便閉上了眼睛。
理應將MP3也遞過去,但是夏漓怕露怯,只拿在自己手裏,問他:“需要聽什麼歌?”
夏漓下意識攥緊,不想叫他看見那山寨的品牌。
轉頭,看見他目光微垂,看的是她手裏,耳機線絞纏的MP3。
夏漓不由自已地看得愣了一下,就那麼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蘇軾的詩:
二十分鐘后,車開到了天星街的路口,羅衛國將車靠邊停下。
羅衛國對男生的態度十分諂媚,這讓夏漓有些尷尬,好像無意間窺探到了一個人的另一面——通常情況,只有她父親夏建陽對羅衛國小心翼翼討好諂媚的份。
男生的目光落在她手上,頓了頓。
“都可以。”
“可以借我聽嗎?我的沒電了。”
“……那我隨機播放了。”
“副總,副總。”羅衛國笑着糾正。
明章中學其實不乏帥氣的男生,但夏漓覺得他們的帥氣是一種可想像的具體,看久了就覺得也就那樣。
後方有車鳴笛催促,她不能多想,還是彎腰上了車。
羅衛國笑說:“我經常幫您外公辦事,對楚城都熟悉,您要有什麼需要,也只管吩咐,我一定盡心儘力,保管叫您來這兒住得順心……”
她不讓自己繼續做不可能的夢。
男生接過,“謝謝。”
夏漓按了播放暫停鍵,將耳機線纏在MP3上。
他是懶得再應付羅衛國。
她解釋:“你聽吧,我正好要睡一下。”
男生補充,“借我一隻就行。”
夏漓意識到,男生不是真的要聽歌。
羅衛國說:“我們也往市中心去,正好順路。”
可這介紹讓夏漓依然無從稱呼,想了想最終只說:“……你好。”
陽光投進來,曬得朝陽的那一側皮膚漸漸升溫,心臟里也似有微熱的潮水灌入,她不動聲色地往少年那兒看去一眼,那明翳駁雜的光斑落在他身上,也似她的心情。
夏漓時不時瞥一眼MP3顯示屏左上角的電量,有些擔心它沒電關機。
羅衛國的電話響了。
羅衛國倒是及時:“這位是霍董的外孫。”
“我要去天星街——羅叔叔你在前面把我放下來就行,我自己坐車過去。”
氣質乾淨得不真實,似乎理應只存在於抽象的概念之中。
夏漓忽聽見身邊男生輕聲問。
白衣黑褲,骨架清薄,氣質又冷又出塵,簡直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人。
安靜不到半分鐘,羅衛國又笑問男生:“您熱不熱?要不要空調開低點兒?”
但不得不說山寨貨也有優點,有一塊比什麼品牌機都耐用的電池。
她頓生局促,不知該不該上車,往副駕駛座上看,那上面被一隻手提公文包佔了位置。
他不一樣。
男生點頭。
像什麼時候被人點亮了一隻蠟燭,微小的火苗在風裏倒伏,明明滅滅。
夏漓呼吸都輕了,摘下了耳機,兩隻都遞過去。
男生還是那副沒有波瀾的神情:“不用。”
車開出去沒一會兒,羅衛國回頭看了一眼坐在夏漓旁邊的男生,滿臉堆笑:“您要是累了就先休息一會兒,餐廳已經訂好了,到了就能吃飯。”
夏漓作為旁人,都已為這過度的熱情感到臉酸,男生卻只是微微地蹙了一下眉頭,依舊教養很好地說“謝謝”。
少年的皮膚有種薄霜的白,睫毛長而薄,垂眼時淺灰色陰影落下,不知怎的就讓她想到棲息在樹梢的冬日灰雀的羽毛。
似乎應該打聲招呼,但不知道如何稱呼。
男生聲音平淡地說:“好。謝謝羅總。”
臨江一見,謫仙風采,無言心許。
他趕緊接起來,對那頭笑說:“已經在路上了……對,對……霍董您放心,保證毫髮無損……昨晚防汛工作也沒什麼閃失,今天正常開工……您不是身體不好嗎,這些小事讓我們操勞就行……”
夏漓低頭撥弄菜單欄,調出來一首她常聽又沒那麼爛大街的。
落座,將卸下的書包抱在自己膝頭。餘光瞥向男生的臉。
返程那麼快,一定不單單是坐的是小轎車的緣故。
男生看過來,微冷的一雙眼,聲音有點兒像風吹過積雪的樹梢,“你好。”
羅衛國打完電話,準備繼續對男生噓寒問暖,他回頭看了一眼,這才終於住聲。
她拉開車門,對羅衛國道謝,下車前看了男生一眼,猶豫以後還是沒有開口問他的名字。
MP3顯示屏幕沾了微薄的汗,來自她的手指。
往裏看一眼,才發現左邊座位有人。
夏漓轉頭看向男生,不待她開口,男生已經睜開眼睛,摘下兩隻耳機遞給她,拿那樣清冷乾淨的聲線對她說:“謝謝。”
他們應該不會再有機會見面了。
夏漓回神的時候,車已開到了開發區附近,羅衛國轉頭來問夏漓是不是要回家。
夏漓走過去,拉開了後方的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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