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枚刺(身體與骨血(*▽*))
浮南法力耗盡,身子也軟了下去,原本變大的蒼耳種子也在慢慢變小。
從頭至尾,追殺浮南的人都不知她到底帶了什麼人一起走。
但是,當那可怕的能量從縮小的蒼耳種子裏散發而出的時候,就算是一貫悍勇的魔族首領眸中而已充滿了驚懼之色。
它蘊含著死寂的氣息,彷彿一個充斥着死水的旋渦,將人牢牢扯了進去。
魔族首領想要拔刀回來,但已然無濟於事,有無數黑色的細線纏繞上那精鋼打造的大刀,頃刻之間便將這飲血無數的寶刀腐蝕乾淨。
阿凇鬆開手,他的掌心之下,大刀的碎屑散落,浮南身體化作的蒼耳種子已經消失,她面色蒼白,在耗盡法力之後,暈了過去。
他輕鬆將她攬在懷中,浮南個子小,身子也輕,阿凇覺得自己彷彿接了一片羽毛下來。
魔族首領不知從何處出現一名如此可怕的男子,他屏退身後的魔族,正待撤退,重整陣型,但阿凇抱着浮南,一人便衝進了這群魔族之中。
彷彿是惡狼進了羊群,這些平時無惡不作的魔族終於遇到了真正的煞神,歷經一次輪迴之後的幽冥之體已擁有在瞬息之間奪人性命的能力。
熟悉的黑色細線從大地里探出,與浮南召喚出的尖刺不同,這黑線會不斷吸收生命力,觸之即死。
一朵朵腐朽的血花綻開,那些前來追殺的魔族們胸口處鮮血湧出,下一瞬間,黑線便將這些鮮血全部吸收,彷彿是乾花被水潤澤,這些黑線的行動愈發迅疾,最後,它纏上魔族首領的軀體,黑線將他的脖頸死死綁縛。
下一瞬間,黑線收緊,未瞑目的頭顱落地。
這片乾枯的密林里,站着的人只剩下阿凇,他懷裏落着昏迷過去的浮南。
阿凇低眸看了她一眼,眸中露出莫名的神色。
方才浮南帶着他逃命的時候,出了一點小意外。
但現在並不是理會這些的時候,因為還有一人尚未解決。
躲在另一處密林里的魔族大人正操控着自己的千里鏡,看着前方的情況,方才一馬當先的魔族首領是效忠他多年的忠誠手下,修為已是金丹後期,距元嬰只有一步之遙,他對首領很有信心。
但不久之後,異變陡生,前面也不知發生了什麼,派去追殺那妖怪女子的魔族紛紛倒下,最後,只剩下一人站立……
大人發覺不妙,收下黃銅千里鏡,拉緊身下惡獸的韁繩,準備撤離。
分明那身影還在數百丈之外,但瞬息之間,他已然欺近,感受到那股令人驚懼的邪惡能量彷彿海浪般襲來,大人很快將身後恭敬站着的店老闆給扯了出去,擋在身前。
模樣醜陋的蟾蜍發出凄慘的叫聲,被黑線擊穿的腹部落下紅白相間的內臟,但這隻能擋住阿凇的一擊。
黑線纏繞惡獸坐騎的四蹄,這隻原本耀武揚威的兇惡坐騎很快跪倒在地,大人從坐騎上跌落,他身上很快揚起血色的光芒,將他身體籠罩。
他閉關出來之後,修為已至元嬰,面對阿凇尚有抵擋之力。
“你——”他身上的血光瘋狂涌動,包裹着他,像一個巨大的繭,彷彿在醞釀著什麼奪人性命的招式。
阿凇的眼眸微垂,他漫不經心地伸出一手——另一隻手抱着浮南,這隻手沒有絲毫阻礙地穿透這層血光屏障。
他用一個很簡單的方式殺死了他,不論這位大人如何掙扎,如何放出法術抵抗,他的手指依舊牢牢掐住他的脖頸。
這隻完美得宛如藝術品的手慢慢收緊,姿態輕鬆寫意,脊骨被折斷,發出“咔”的一聲,喉管被扯斷,聲帶無法傳遞聲音,在湧上的鮮血里,這位大人只能發出無力沉悶的“嗬嗬”聲,最後,他的頭顱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彎折下來,黑白色的眼球因為巨大的壓力從眼眶裏露出一半,瀰漫著猙獰的血絲。
阿凇略抬了下頜,靜靜看着他,並未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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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模糊的浮南吸了吸鼻子,她嗅到了粘膩的血腥氣,很不好聞,她每一次呼吸都是煎熬。
她落在阿凇懷裏,咳了好幾聲,聲音沙啞,她想要離開這裏,離開這片瀰漫著血氣的空間。
浮南眼眸半睜,她看到了一絲亮光,但下一瞬間,這點亮光被遮擋,似乎是有誰的大掌落了下來,帶着淡淡的血氣。
阿凇擦凈的手直接捂住了她的眼睛,失去他另一隻手的支撐,被活生生掐死的魔族大人頹然倒在地上。
阿凇往前走了一步,腳剛好踩在他的脊背上,他的脊骨斷裂,沒入土地之中,沒有發出聲響。
他將他踩進了土裏,而後,若無其事地抱着浮南往前走去。
浮南又咳了幾聲,吐了幾口濁血,她的意識清醒過來,阿凇卻還遮着她的眼睛。
他已經離開了方才殺人的地方,濃郁的血腥氣淡去,浮南的呼吸順暢了許多。
她抬手,搭上了阿凇的手腕,想要將他的手拉下來:“阿凇,我醒了,你沒事嗎?”
阿凇走出密林,他的腳踩在雪地上,沙沙作響,他將手放了下來,對着浮南搖了搖頭。
浮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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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她不知,因為這次的意外,她註定被拉扯進他的漩渦之中,從此與他糾纏不休,再沒有脫身的餘地。
阿凇將浮南抱了起來,他快步走着,帶她回了家。
浮南的小院裏一片狼藉,刀痕遍佈,土地上是被浮南本體翻出的痕迹,好在屋子沒有損壞。
阿凇聽到幽冥經三字,鳳眼眯起,他還記得他修鍊到最後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她這個問題很愚蠢,阿凇看着她,甚至沒有回答,他的眼瞳里是一片平靜。
他修鍊幽冥經的第一個輪迴,便出了這樣的意外,浮南的血融入他身體,成為第一次輪迴重塑軀體的基礎之一,這意味着——
浮南還不知發生了什麼,她撐起自己的身子,凝眸看着阿凇,面上露出柔柔的笑。
“都死了?”浮南震驚,“誰殺的。”
浮南輕輕嘆了口氣,她側過頭,看着遠處枯槁的黑色樹枝與遠處的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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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自己的腦袋埋在柔軟的被子裏,咬着牙,等待這股痛楚過去。
阿凇很聽話,馬上把浮南放了下來,浮南一站直,便感覺支撐不住自己,方才她被阿凇抱着沒有察覺,但身上受了力,她便知道自己受了傷。
阿凇單手給她比手語:“都死了。”
幽冥經的下一次輪迴,他重塑軀體需要的能量更多,而他也需要浮南更多的鮮血來為他塑造軀體。
浮南扯起嘴角,勉強笑了一聲,她反應過來:“阿凇,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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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凇將她低着的面頰抬起來,對她比了一下手語:“傷口要處理。”
她忍着疼,冷汗從額上落了下來,阿凇低眸看着她,他伸出手,將她落下的汗水拭去了。
阿凇看到了那位大人腰間掛着的血晶腰帶,他也記得那位店老闆,他給浮南比手語:“血晶腰帶。”
浮南勉強笑了一下,她安慰阿凇:“沒事的,只是被砍了幾刀,死不了,應該不及你修鍊幽冥經萬分之一的痛苦。”
“柜子裏有葯,你按我說的方子調配一下。”浮南的聲音很輕。
浮南覺得自己一直被人抱着好像不太好,於是她小聲對阿凇說:“我下來自己走。”
阿凇轉過身去,他沒有看她的眼睛,他將柜子裏的藥草拿了出來,瓶罐碰撞的叮噹響聲表示他在配藥。
是的,魔族就是這麼不講道理的一個種族,浮南尋到了血晶腰帶,他們好奇浮南的能力,抓不到她就要殺了她,或許魔域上層的魔族會更有點腦子,但魔域下層的魔族一定會選擇得不到就毀去。
那時他的軀體正處於重塑階段,幽冥經的功法作用會自動尋覓周圍的骨血,重新凝成身體。
但不久之前,浮南抱着他逃跑的時候,為他擋下傷害,她自己也吐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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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凇不知該如何救治浮南,便將她放在了床上,她的脊背一觸碰到有些硬的床面,便扯着傷口。
浮南受傷了,方才她的本體為了護住阿凇,生生扛了魔族首領好幾刀,連蒼耳上的尖刺都被削落,浮南自己相當於被削了層皮下來。
若是阿凇一人修鍊,他只會捕捉到他自己的骨血。
背上劇痛傳來,她的腳一軟,又跌落下去,阿凇將他扶住了。
浮南很快在床上翻了個身,讓自己好好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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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便是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直到四十九次輪迴結束。
他扶着浮南,低眸去看自己的袖子與胸口處的衣物,他穿的是黑衣,不甚顯眼,此時他才發現自己衣上有濕漉漉的暗紅痕迹。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來。”浮南小聲說,“但你還沒有修鍊好,我只能帶着你一起跑。”
阿凇站立在原地,愣住了,他沒有言語,只是許久沒有動。
這點血落在他的身上,融入了他的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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