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阿麗婭大悲傷
又被打劫了。
阿麗婭熟練地舉起雙手,豎起楓丹經典的白色旗幟。
“稍安勿躁,各位大哥,我不會反抗的,我身上已經沒有摩拉了——”
等等。
這次她遭遇的好像是……
是丘丘人啊!!!
丘丘人和她之前遇到的盜寶團可不一樣,丘丘人聽不懂人類的語言,而且也不存在對同類的最微薄的憐憫心。
這也就意味着,她不僅可能失去自己的行李,還有可能被暴打一頓。
阿麗婭想起上次去野外,被蕈獸圍着暴揍到被迫抱頭蹲防瑟瑟發抖(只差一個路過的黃毛旅行者前來發現她腦袋上冒出來的藍色感嘆號),皮膚上的青紫瘀腫足足過了好幾天才散開。
超疼啊!
阿麗婭當即下定決心:絕對不能被丘丘人圍着暴打!
然而,手提粗糙木棍的打手丘丘人在巡邏過程中已經發現了她這個“不速之客”,立即揚起木棍朝着她疾速沖了過來。
阿麗婭扔下行李箱,朝着路邊一撲,躲過了丘丘人的第一次衝鋒,咬咬牙,抬手瞄準打手丘丘人。
一道亮紫色的雷光朝着丘丘人撲去,在靠近它身體的時候張開成一張細緻的元素網,將它兜在其中。
丘丘人被絆住了腳步,胡亂撕扯着身上的網,但卻沒能掙脫。
阿麗婭鬆了一口氣——還好這隻丘丘人是單獨出來巡邏的,否則她的雷網的強度不一定能困住兩隻丘丘人。
她撿起自己的行李箱,想着要怎麼繞開這一片丘丘人安營紮寨的地區,從地上拿起行李箱的那一刻眼前驀然出現一道紅光。
她下意識追着那道紅光看去,發現那是一支附着了火元素的箭矢。
雷元素凝結的網在丘丘人身體表面附着,細小的雷弧跳躍,造成低微的傷害——如果僅靠阿麗婭一個人,不知道要用多少發雷網才能解決一隻丘丘人。
但現在火光射來,和雷元素產生超載反應,丘丘人瞬間被彈飛,身上的雷網也被火焰點燃,噼里啪啦地炸成了絢爛的煙花。
打手丘丘人掉回地面上的時候,面具后蓬鬆的鬃毛都被炸了個焦黑。
“嘿,謝謝你的雷元素呀!”
*
從須彌坐船到蒙德的荊夫港后就一直流年不利,接連遭遇了三波盜寶團打劫,身上一摩拉都沒剩下的阿麗婭總算走了點好運。
她遇到了在城外執勤的偵查騎士安柏。
站在安柏的身後,她只需要向著一個又一個的敵人扔出沒啥傷害但是可以持續附着元素的雷網,然後等安柏一箭一超載,一箭一個小丘丘就好。
在她們的配合下,這裏的丘丘人營地清理得頗為輕鬆。
安柏在趕跑了最後一個丘丘薩滿后,將弓背在身後,伸了個懶腰,隨即元氣滿滿地對阿麗婭伸手:
“你好呀,我是西風騎士團偵查騎士安柏,有什麼是我可以幫到你的嗎?”
阿麗婭沉默片刻,然後道:“有,你可以請我吃頓飯。”
*
被搶劫了身上所有摩拉的阿麗婭租不起代步的交通工具,被迫靠着她那很宅很柔弱的雙腿一步一步從荊夫港走到了蒙德城。
這還罷了,盜寶團甚至連去路邊村莊中的小飯店裏買頓熱飯的錢都沒給她留。
要不是她事先未雨綢繆,給自己在行李箱中塞了足量的乾糧,只怕就要創業未半而中道餓死。
所以,艱難跋涉了半個月的同時,阿麗婭也吃了整整半個月的乾糧。
她這個人都快變成乾糧的形狀了。
安柏請她在獵鹿人餐館吃了一頓蒙德經典美食蜜醬胡蘿蔔煎肉。
阿麗婭總算遇到了一頓
熱乎菜,當即放下了全部的矜持,吃得狼吞虎咽,嘴角上沾滿了醬汁。
安柏看得心驚肉跳:“你吃慢點呀,小心噎着,這一整份都是你的。”
阿麗婭胡亂點頭,啃肉的架勢卻一點都沒緩下來,一直到一整份煎肉都進來她的肚子,撐得她癱坐在椅子上打了個蜜醬味的嗝,這才算是恢復了正常。
她朝着安柏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我就是……我就是太餓了,半個月沒吃上肉了。”
安柏瞳孔地震——可能是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窮的人。
阿麗婭:“想多了,我就是被三波盜寶團打劫了而已。”
她簡明扼要地將自己是如何被搶走了全部的摩拉,但是被歸還了那個多莉友情贈送的錢包的故事對安柏說了一遍。
隨後還不忘加上一句感嘆:
“你們蒙德的盜寶團還是有點良心的,但不多。”
至少沒把錢包一起搶走。
而且因為不識貨,那三個納西妲贈送的虛空裝置,他們也沒動。
所以,計算整體損失,除了摩拉丟得着實多了些之外,其他倒都還在承受範圍之內。
安柏很是奇怪:
“你不是有神之眼嗎?為什麼還會被區區盜寶團打劫成功啊?”
她記得,就算是能力為治療的芭芭拉小姐,靠着神之眼都能和丘丘人僵持上好久吧?
面前這位神之眼持有者……
安柏是有禮貌的偵查騎士,所以安柏用力咽下了那句冒到嗓子眼的“你也太弱了吧”。
阿麗婭對自己戰鬥力不行這一點的認識倒是非常準確。
“因為我只是個文弱的遊戲少女。”
她擦掉嘴角的醬漬。
“如你所見,我的技能是對敵人投出雷元素編織成的網,這些網可以控制住敵人,但隨着控制的數量增多,網的強度也會逐級遞減,如果面對一整個盜寶團的話,大概也就只能困住他們兩秒鐘吧。”
兩秒鐘的時間,對於阿麗婭這種體力不太行的人來說,根本跑不出多遠。
“換言之,我只適合打輔助。”
而她在路途中遭遇盜寶團就屬於輔助落單。
超級兵都能把她這個小脆皮錘爆。
安柏:“……”
有理有據,無法反駁。
“我會向騎士團報告你的遭遇,如果我們能遇上打劫了你的那些盜寶團,之後會盡量追回你的摩拉。”安柏拍了拍阿麗婭的肩膀,安慰她道,“往好的方面想嘛,說不定能全款追回呢。”
阿麗婭不出聲,只盯着安柏看。
安柏:“……”
好嘛好嘛!她承認騎士團的辦事效率不太行,短時間估計追不回阿麗婭的摩拉,而到那時候,花天酒地從來都不攢錢的盜寶團肯定已經把打劫來的錢揮霍一空了。
安柏:“……那、那要不我借你點摩拉?”
她平時也沒什麼花錢的地方,騎士團給的工資也不低,這幾年來攢的數額也不算少了。
“這倒不用。”阿麗婭擺手,“我能弄到錢的。”
只要她找到了旅行者,加入她的隊伍,就不需要自己掏摩拉了!
不,這才不是吃旅行者的軟飯呢。
她好歹也是個神之眼的擁有者,方才卡池裏面不得起碼十抽才能保底出一個?
現在她主動來找旅行者,等於白送了一個她自己,四捨五入就等於幫旅行者省下了十抽也就是一千六百原石。
旅行者不得把她當大寶貝供起來啊!
*
安柏還有巡邏的任務,於是請阿麗婭吃完了這頓飯就和她分開了,阿麗婭吃飽喝足,摸着微微鼓起的小腹在城
里轉了轉,然後就朝着天使的饋贈走去。
二次元冒險家定理第一條:酒館永遠都是消息集散中心。
更何況天使的饋贈還是迪盧克的產業,偶爾還能刷新到風神在酒館裏賣唱。
在這裏一定可以獲取到旅行者的消息。
雖然現在還是下午,艷陽高照萬里無雲,但天使的饋贈已經開門,而喜歡喝酒的蒙德人也早早從工作崗位上溜到了酒館的卡座上。
查爾斯站在櫃枱後頭,調製着客人新點的酒水,六指喬瑟則慢悠悠地調整着手中的琴弦。
阿麗婭厚着臉皮,湊上去,一杯飲料都沒點,直接找查爾斯打聽旅行者的情況。
查爾斯倒是沒計較她進酒館卻不消費的行為,搖晃着手中的雪克瓶:
“旅行者啊?旅行者已經去璃月港了啊,你在這裏找不到她的。”
已經去璃月港了。
在這裏找不到她的。
這兩句話彷彿被大喇叭喊出來,在山谷中來去回蕩似的,重疊地鳴響在瞬間石化了的阿麗婭的耳朵里。
振聾發聵。
查爾斯這會兒都工作並不怎麼忙,因此還有閑工夫反問一句:“怎麼了?”
阿麗婭:“……”
她吸了吸鼻子,抹了把臉,堅強道:“沒什麼。”
但再怎麼堅強,她的聲音裏面都難免附着上了一絲哭音。
“我可能、我可能要在後廚洗幾個月的杯子了……”
查爾斯將調製好的一杯飲料推給客人,手指在吧枱上點了點。
“別那麼確定嘛。”
阿麗婭抬起頭。
“難道旅行者近期還會回來?”
查爾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后廚不收洗杯子的。”
阿麗婭:“……”
淚如雨下。
*
雖然說室內不會下雨,但此時此刻坐在天使的饋贈吧枱邊上的阿麗婭卻感覺到她彷彿在雨里拉蕭邦。
她真的好悲傷。
抽卡八十多抽歪七七都沒那麼悲傷。
於是,她反手打開自己的虛空裝置,在面前投射了一個虛擬屏幕,點開小遊戲flappyPain。
——該小遊戲原名flappybird,之所以鳥會被派蒙替代,還要追溯到2021年。
拜年祭開篇的加載動畫,就是將flappybird改成了flappyPain,然後讓觀眾一直看着派蒙飛了四分多鐘,血壓升高。
阿麗婭穿越到提瓦特之後,這款遊戲也跟着一起變種了。
背後的原因目前尚且不清楚。
遊戲本身的原理相當簡單,玩家只需要通過不斷地點擊屏幕,操控着畫面中央的像素派蒙一直飛行,不要撞牆,不要撞天花板,也不要摔在地上就行。
如果不投屏的話,這款遊戲玩起來其實沒什麼意思,因為意識世界裏的手柄操控什麼的,完全都是按照阿麗婭的意志來運行的。
因此,她在自己腦中的電腦上玩這款遊戲,能避免百分之九十九的手滑。
這種血壓升高的遊戲玩的就是手滑!
於是阿麗婭就着自己面前那投影出來的虛空屏幕,手指開始一上一下。
半分鐘,第一隻派蒙撞上了風史萊姆。
又半分鐘,第二隻派蒙撞上了立柱。
下一個一分鐘,第三隻派蒙撞到了天花板。
……
半個小時之後,阿麗婭成功達成“派蒙殺手”成就。
正當她打算再開一把,繼續在遊戲中麻醉自己時,背後伸出了一隻手。
那隻手戳了戳她的背。
阿麗婭回頭,就看見在酒館昏暗的燈光下,一個皮膚很好的少年站在她身後,彎下腰來,看着她手中的虛擬屏幕。
少年指了指虛擬屏幕:“看上去很有意思的樣子,可以讓我來一局試試嗎?”
本來阿麗婭離開須彌,也抱着要在尋找旅行者的同時推廣遊戲的想法,這會兒遇到這個要求當然不會拒絕。
她掏出備用不能連虛空系統的裝置,遞給少年:“戴上就行。”
然後將這個虛空設備連接上自己得腦內電腦,給對方也開了一局flappyPain。
少年在她身邊坐下,搓了搓手,點擊上“遊戲開始”。
嘴裏低聲碎碎念:“看你打得血壓都高了,這遊戲有那麼難嗎?”
阿麗婭:“……?”
嫌我菜?
她猛回頭,卻突然注意到,少年耳邊垂下的漸變綠麻花辮。
還有綠色的帽子,綠色的披風。
草。
溫迪。
準備找茬的阿麗婭放下了握緊了拳頭。
她的目光逐漸往下,一直滑到對方隱在桌下的纖細雙腿,以及外面包裹着的——
白絲上。
嘶哈嘶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