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沐言是被管家安排司機送回來的,略顯華貴的車停到了樓下。
下車之前,他對着車裏的鏡子,把羽絨服的毛領豎了起來,將帶着指印的臉頰和磨紅的下巴遮了起來。
不然這副樣子陸雎看到了,說不定以為自己被打了。
作為要欺壓主角受的惡毒男配,自然要保障好自己欺壓他人的威嚴!
然後,他站在門前,把自己的鑰匙一個一個地試過了,怎麼都打不開門;
難道他走錯了?
沐言站在門口,一手拿着鑰匙,有些懵;
他記得就是這裏沒錯呀!
但是中午那會兒是陸雎開的門;
難道他帶錯了鑰匙?
過道的窗戶開着,刺骨的寒風從窗戶猛烈地往過道灌,導致過道的溫度,甚至比樓下還要低一些;
沐言本來在盛弘家因為緊張出了一身的汗,身上有些黏膩,被冷風一吹,彷彿和冰一樣,攜着冷意往骨頭裏面鑽。
眼眸再次染上水意;
這才是任務的第一天啊,怎麼這麼難!
沐言傷感得都要流眼淚時,門突然從裏面打開。
對着陸雎的臉,沐言硬生生憋回了傷感,瞪着泛紅的眼睛,快速的找回了自己的人設;
“你怎麼現在才開門!”
陸雎看着沐言手上的鑰匙;
他是在聽到門口的聲音,才來看的,從貓眼看到門口的人獃獃站着,看着手裏的鑰匙,像要哭了一樣;
手快過腦子裏準備當沒看到的想法,開了門。
桌上是陸雎做好的飯菜;
但是他現在連手指都是冰的,準備先去洗個澡。
屋裏有空調,他穿了件軟糯的白色毛衣出來,沒有毛領遮擋,他又去房間翻了個口罩戴上,才上了飯桌。
陸雎的廚藝很好,單是看着桌上的飯菜,就覺得餓了。
但是他還沒忘記自己現在的情況。
穿的這件毛衣是高領的,把脖子整個都遮住了,但即便如此,沐言還是有些羞恥地把頸肩微微縮着;
夾了菜,他才發現還有口罩擋着。
小心地抬眼看了一眼陸雎;
陸雎感應到他的目光,幾乎是同一時間,略顯深沉的視線掃了過來。
沐言的眉毛皺起來,語氣輕矜而傲慢,“吃飯的時候不許看我!”
但剛從浴室出來不久,眼睛還蘊着水汽,沒有什麼威嚴,反倒有些讓人心癢的可愛。。
陸雎聽話地收回目光之前,視線從沐言的領口滑過;
雖然是高領,但因為此時抬頭說話,纖白的脖頸露出來一小塊皮膚,上面覆蓋著斑駁的紅印。
僅僅是那一小塊,陸雎也瞬間知道了那是什麼;
男人的指痕。
陸雎機械般地往嘴裏送了一口飯,腦海里想的卻是——
這麼深的指痕,男人得多用力?
口罩下面遮着的又是什麼?
看着陸雎乖乖低頭,沐言總算安下了心,夾了一個他最喜歡的茄汁蝦,掀開口罩下的一角,咬了一口。
還是他喜歡的味道,陸雎應該是去買了菜,這次的蝦明顯更加新鮮。
但還沒等他細細品味,舌尖就傳來刺痛……
“唔……”
沐言捂着嘴哼叫了一聲,眼眶迅速泛紅,水意涌動。
他的舌頭被盛弘磨了很久,也許是受傷了;
沐言有些后怕的放下咬了一小口的蝦,看了桌上其他的菜。
都是有複雜調味的,除了一盤清炒的小白菜。
沐言眼淚汪汪,退而求其次,夾了小白菜;
但也沒有好多
少。
好好的一頓飯,沐言沒吃幾口,就懨懨地放下了筷子;
去洗手間照了鏡子,舌尖那塊,有點異常的紅,像是破了皮,甚至還有點腫。
陸雎收拾完,就看到沐言蹲在冰箱旁邊,似乎已經蹲了好久,在翻動着什麼。
“有冰袋嗎?”
沐言對冰箱裏的陳設並不熟悉。
陸雎意味不明地看看了沐言臉上的口罩;
“沒有,要現在去買嗎?”
“算了。”
沐言有些氣餒地拿了一隻雪糕回房。
吃個雪糕,也許效果差不多?
陸雎去到浴室的時候,裏面的熱氣已經散得差不多了,但沐言身上那股甜香,卻依舊濃得驚人;
他的目光掃視了一圈沐言放在浴室的用品,卻沒發現沐言身上這個香味的東西。
是他身上的體香?
怎麼會有男人身上帶着這種香味?
好像他的皮膚也和其他男人不一樣;
白得晃眼,隔着衣服也綿軟得不像話,比他見過的所有女生都有過之而無不及,怕是用點力道就要化掉了……
“嘶……”
因為走神,刮鬍刀蹭破了下巴,陸雎隨手拿紙擦了血跡,卻還沒能收回已經跑到天邊的思緒;
直到視線落在旁邊的垃圾桶上。
那上面的衣料,他今天中午才見過。
他突然想起沐言剛剛要找消腫的冰袋,粗大的喉結動了動;
是哪裏腫了?
接着,他又做了一件打破他歷史認知的事——
鬼使神差的拎起那件都稱不上衣服的衣服,湊近嗅聞了一下;
熟悉又濃郁的甜香。
這個上面的味道,比浴室里的還要濃郁;
這樣濃的體香,得怎樣才能弄出來?
沐言兩次出來想去洗手間,看到洗手間裏的燈都亮着;
但他不該吃那個雪糕。
第三次出來時,他直接不耐煩的敲門;
“陸雎,你怎麼洗這麼久!我要用洗手間!”
哪有男人需要用這麼久的洗手間?
裏面原本窸窣的響聲驟然停下,接着就是淋浴頭開到最大的清晰水聲,瞬間壓過了所有的聲音;
甚至連陸雎的聲音,都被這股水聲壓得有些變樣;
“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