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3刺頭”和“小李子”

打開燈的，是一個大概四十幾歲的乾枯女人，手裏拿着一摞書以及一塊兩厘米厚的竹板。她真的太瘦了，和徐洋一樣，她也戴着金絲眼鏡，同樣的消瘦，臉頰凹陷甚至可以“盛一碗水”了。和徐洋不同的是，她的眼神是冷漠的，死魚一般的眼睛深陷於眼眶，嘴角更是沒有徐洋那樣的笑容，而且微微下垂更顯的刻薄。她的頭髮紮起，前面劉海是中分並且彎彎曲曲，像是燙過一樣，但是后發又是筆直的。她面色枯黃，像是生病一般，整個人顯得毫無生機。

“這麼黑的天兒，不知道把燈打開嗎！”一個尖細的聲音從她的喉嚨里傳了出來，那聲音刺耳尖酸。

聽到聲音后，大部分同學都停下了交流，看向眼前這個女人，當然既然說了大部分就代表着有“小部分”沒有停下。

“三巨頭”或者“三個刺頭”！

他們仨好像並沒有看見講台上站了個人似的，繼續肆無忌憚的吵鬧着。

枯瘦老師並不講話，只是怒目而視，死死的盯着最後一排的“三刺頭”。想用眼神和沉默來告訴他們該閉嘴了。

可是事情並沒有按照想像的那樣發展，他們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們只是瞟了一眼講台上那個女人，然後繼續他們的聊天。他們的眼神就是在講：“你是誰？你看我理你嗎？”

在僵持了一分鐘左右之後，枯瘦女人爆發了，更多的是惱羞成怒，她憤怒的將手裏的竹板重重的敲在講台上！由於太過用力，竹板彈起掉在了地上。

“還有完沒完！願意說話滾出去說！別在教室里待着！”她幾乎是嘶吼的說道。

“三刺頭”停了下來，其中一個站起身，然後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教室，另外兩個見狀也跟着一起向外走。就在走到門口時為首的男生，“啪”的一聲，再次關掉了燈。三個人哈哈笑着走出了教室。

陰暗的教室講台前傳來一陣深呼吸聲，“前面的同學把燈打開”，聽聲音聽得出，她在壓制自己的怒火。

教室的燈再次亮起，她彎下腰撿起來剛才彈飛掉在地上竹板兒。看得出剛才的事情真的惹怒了她，本就暗黃的臉上又多了幾分黑色。

她吸了一口氣，在粉筆盒中取出一根粉筆，然後撅成兩節，然後轉過身去面向黑板，用其中細的那半粉筆寫了三個大字。

———李幸茹

“我是你們的班主任，來到初一二班，不願意學習可以，但是你就老實眯着！想搗亂立馬給我滾蛋！”她說的聲音不大。

“馮新陽，之前你在我的班裏就是班長，現在你繼續當我的班長。”，“小李子”繼續說道。

當她寫下她的名字時，我就已經想好了她的外號，“小李子”，後來我知道不止我一個人這麼想，在後面的初中時光里幾乎班上的每個同學都默契叫她小李子，並沒有人刻意傳播。乾枯瘦小尖酸刻薄，名副其實“小李子”。

馮新陽是班上英語老師的兒子，因為腦袋很大，尤其是上面圓圓的大腦殼，所以我們都叫他“大瓢”，他也欣然接受了自己的這個外號。

“現在，都把書拿出來，剩下的時間自習，預習預習你們要學的內容，明天課程表就會出來，到時候按照課程表上課。”說罷，她便坐在了講台旁邊，拿起了筆，在那裏勾勾畫畫。

就這樣，我們各自拿着書開始了自習。

不知道為什麼，新的環境令我焦躁不安，天氣也不作美一直陰沉沉的但又不下雨。

座位上的我，沒有像之前一樣認真的自習，時不時就環顧四周的同學，看向最多的還是前面的崔圓圓。她很近，就坐在前面我一伸手就能碰到她，她很遠，因為我不知道跟她說些什麼。

下課鈴響了，班級里傳來一陣騷動的聲音，“我說下課了嗎？”那個尖細的聲音出現了，“沒規矩！”。她就在坐在那兒，眼睛直勾勾的。不知道到底在盯着誰，好像在盯着每一個人似的。

沉默了一分鐘后，才從她的嘴裏蹦出來兩個字，“下課”。同學們這才動了起來，上廁所的上廁所，說話的說話，小李子也拿着水杯離開了教室。

徐洋沒有離開座位。想着應該和同桌交流一下熟悉熟悉，於是對徐洋說：“這個老師有點兒凶啊！”

“是啊！”，徐洋回答道，“下課鈴響了不就是下課了嗎，況且還是自習課，她也沒有講課。小李子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雖然他在抱怨，但是微笑還是掛在嘴邊。

跟我想的一樣，這也是我想說的話，但由於剛剛認識，我並沒有直接說出我的想法，不過聽他這麼一說我也放鬆下來，覺得我們應該是同路人，於是說道：

“就是，可能是更年期，哈哈哈”

還沒等徐洋說話，付穎轉過頭來，準確的說是把整個身子轉了過來側坐在椅子上，說道：“我也覺得！有病吧！都下課了。估計是剛才那三個人惹到她了，她的氣沒出來，然後全撒在我們身上。”她比我們更直接，“以前小李子就教我，但她不是班主任是我們班語文老師，可討厭了。”

“小李子”，說到這，我們三個都笑了，緊接着我們互相交換了名字。這時，崔圓圓也轉過頭來，“你們好，我叫崔圓圓。”

“我見過你，分班前你在我隔壁班”崔圓圓對我說。

我很是驚訝她居然見過我並且有印象，我心裏暗暗有些高興。雖然我確實之前沒有印象，但還是禮貌地說道：

“哦哦哦，你一說我有印象了，哈哈沒想到咱們現在一個班了。”

她微笑着說道：“是呀。”

正在我們聊天時，“三刺頭”重新回到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