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功完沐浴一
功滿行完宜沐浴,
煉馴本性合天真。
千辛萬苦今方息,
茶會如來觀聖門,
洗塵滌垢全無染,
返本還原不壞身。
小二跟隨兩位長輩一同走進茶室,小二打量一眼,空間雖然不是很大,但能看出其佈置頗具匠心。茶室的佈置能夠較全面地反映室主的文化修養,因為茶室有陶冶情操、助人修身養性的作用,因此室主大多會在其佈置上下工夫,使之既合理實用,又有不凡的審美情趣。
學習過一段時間茶藝的小二,也曾借各種機會去過不少茶室,有些很氣派,寬大的場地,甚至有大門,分為內外兩堂,壁正中有巨大的雕塑,壁下擺長形茶几,上置大型花瓶等飾物。
長茶几下正中前設八仙桌(或四仙桌),內中傢具均選用明式桌椅,材料為紅木、花梨等高木料,甚至鑲嵌有大理石、螺鈿——實在是富麗堂皇;有一些很“洋氣”,採用西洋建築,使用沙發和玻璃桌椅,或仿製西洋的古典傢具,張掛西洋油畫,擺設西洋雕塑,主打異國情調;再有一些就是比較隨性,沒有什麼特別的規劃,把能用的東西湊齊就行,風格自然就是“大雜燴”。
這幾種類型小二都不喜歡,但眼下這間茶室卻很對他的眼法。
屋中擺放的傢具以竹質材料打造,色澤清新淡雅,於淡淡茶香之間一眼觀之,竟有“沁人心脾”之感,尚未飲茶,已醉茶三分;牆面掛有名為“雅菊”的一幅國畫,一個古樸的衣架上掛有兩件蓑衣和兩個斗笠,給茶室增添了幾分鄉土氣息,三盆蘭花於花架上擺放得錯落有致,賞心悅目——看得小二心下讚嘆不已。
陳近北顯然不是第一次來此,很自然地在一個位置坐下后,讓小二坐在了自己旁邊,隨後向吳照海問道:“師伯是不是又去洗澡了?”
“是啊,老習慣了。”吳照海點點頭,隨即道:“這位是你的……”
“哦,這是我侄子陳小二,你叫他小二就行了,”陳近北向兩人介紹彼此道:“小二,向你吳叔叔問好。”
小二向吳照海見禮后,陳近北對他道:“小二,你吳叔叔是武館的合伙人之一,也是八極拳的高手,以後有機會要向前輩多多學習。”
小二點頭稱是,吳照海擺擺手道:“高手可談不上,算個好手吧。八極拳一脈中,能配得上高手稱謂的,我也就知道一個人,如果真有機會的話,人家才是小二要好好學學的榜樣。”
小二問道:“吳叔叔,我看您身形壯碩,雙臂肌肉虯結,精氣十足,可見功夫已是相當強悍了,居然還有能讓您佩服的人物?是誰呢?”
“人稱‘天池怪俠’元士逍,不過雖然同是八極一脈,但我們分屬不同師承,多年前我於嵐縣一座鐵礦附近訪友時曾遇上過此人,八極功力之強是我生平僅見,自愧不如,甘拜下風啊。”
吳照海憨笑道:“小二啊,我看你功夫不淺哪,這麼年輕能練到這個地步,不容易了。你師承哪脈啊?”
小二答道:“吳叔叔,我師承大成拳的‘桃林武境’一脈,四個月前才離開山門出來闖蕩,武林、江湖的事情還請吳叔叔指教。”
“武功上咱倆不妨切磋——我這老頭子不一定是你對手啊,至於江湖事還是你四叔行。”吳照海笑道:“等一會兒你們見過師伯,咱倆不妨就練練,哈哈。”
“坊叔真是個講衛生的人,比試結束就立即洗澡。”小二贊道。
“哈哈,這你可錯了。”吳照海搖頭道:“一件事情做完就洗澡,師伯稱這個習慣是‘功滿行完宜沐浴,煉馴本性合天真’,是調心的一個修為方式和習慣。”
“啊?洗澡跟修為還有關係?”小二驚訝道:“等我見了坊叔得好好請教。”
“這個不懂了吧?要不怎麼說高人行事,高深莫測,哈哈,是該好好學學。”吳照海又道:“近北,你這侄子聰明好學,是塊好材料。”
“照海你別著急誇他,小孩子行不行,還得經過磨練。不但要好學,也得學完之後有自己的見識才行。”說到這裏,陳近北笑問道:“小二,你看這茶室如何?”
“別具一格又情趣豐富。”小二贊道:“這是不是也出自坊叔的手筆?”
“這你可猜錯啦。”吳照海笑道:“看來今天師伯的‘功力’讓小二很佩服啊,但小二啊,師伯也不是萬事通,他對裝修的事兒可是一點兒不上心,這間茶室是你芳梅阿姨設計,親自帶裝修隊佈置的。”
“芳梅阿姨的品味真高。”小二佩服道:“這是我見過佈置最好的茶室了。哎,對了,我有個問題——這牆上為什麼只有‘雅菊’一幅畫?通常是‘梅、蘭、竹、菊’一起出現的啊。”
陳近北微笑道:“小二,這個問題你想想,不難找到答案的。”
“老陳你這就是笑話我了,”吳照海也道:“當初我就沒想出來,最後還是將天兄的腦子好使,看出來的門道。”
陳近北無奈道:“那是照海你太沒情趣了。”
就在兩位長輩幾句閑談間,小二抬頭觀二圖片刻,已是想明白了答案。
阿坊曾經追求過“楠妹妹”的事兒,一直讓阿坊在楠曦跟前有些“抬不起頭”。
在阿坊不再追求“楠妹妹”后,楠曦說他這麼快就朝秦暮楚,移情別戀,是個“渣男”,雖然是玩笑,但能夠明顯感到這件事讓楠曦有些“不自在”,時不時想損損阿坊。
雖然楠曦也很是認同“楠妹妹”真是一個出色又漂亮的女子,170cm的身高,英挺的身姿,美麗的面容,時尚的穿搭,至少在外在觀感上,楠曦曾自嘲是“全面落後”。
善妒吃醋方面,楠曦雖然豁達開朗,識見不凡,但也不能完全免俗,每次看到明艷照人的“楠妹妹”,一絲“自慚形穢”的感覺自然也生出三分不安擔憂。
“不安什麼?為什麼會擔憂?”楠曦也常常問自己,之前與楠妹妹一起的時候,並沒有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可自從與阿坊一起開闢“農場”后,不知不覺間對楠妹妹就“不待見”了。
“今天還是工作日,不知道又跑哪兒去了。不會是真的去找楠妹妹了吧?要不他怎麼連現在在哪兒都沒說?”楠曦放下電話,心中氣堵,心道:“晚上來了我得好好問問,追不上人家就別糾纏嘛,不知道女生最煩糾纏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