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險象環生
死亡的恐懼肆意的蔓延着,遮天蓋地望無邊際的吞噬者,在土地上不斷留下恐怖的空洞。
鄭彥一拽着柳茗狂奔,雙腿雖然有些發軟但這並不能阻止他,因為身後是未知帶來的恐懼——他不知道下一步邁出慢了一點會造成什麼,只能一味的帶着柳茗逃離。
但當聲音開始漸行漸遠后,鄭彥一便壯着膽回頭看去,雖然他仍然心有不安
那不遠處,留下的巨大蠕動的痕迹,是大地被擦爛的皮膚,露處其中無數大小不同的蠕蟲和崛地而起的死屍。但那無數死屍和披着帶濃稠黏液鱗片的蠕蟲所組成的屍山血海卻彷彿是受到了鄭彥一和柳茗身上活物的氣息的吸引,呼嘯着朝鄭彥一他們襲來。
鄭彥一環顧四周,發現只有個方向還沒有被那萬千血肉所席捲覆蓋——日落的方向。
可當他試圖帶着柳茗逃離的時候,他卻驚駭地發現周圍不斷湧來的奇形怪狀的醜陋生物已經無法被甩開了,堅韌的外衣卻也開始被那無窮無盡的啃咬和撕出破洞。一股熟悉的無力感重新襲來。那是面臨死亡而無能為力的感覺。
但鄭彥一他已經體驗過兩次了,他不想再束手就擒,他還想再拼一下,就算失敗,也算是為柳茗博一條生路。鄭彥一眼神逐漸開始變得堅毅,即使手還在顫抖,但他的內心已經不在動搖。
“柳茗記得躲……。”鄭彥一話沒來得及說完便被撲來的死屍打斷,鄭彥一一腳踹開它,並趁機拔出別在腰間的長劍雖然對劍的使用並不熟練,但鄭彥一堅定的內心之下讓這柄長劍煥發出別樣的光輝。
一股生命一般富有活力的氣息從劍中四散開來,劍身開始長出如同經脈一般的綠色條紋而劍面上則出現了幾個未知的文字。由於這股力量的外泄,使得不只鄭彥一一人感受到這柄長劍的變化,連同柳茗甚至是那些死屍和蠕蟲也開始有些畏懼一般。
但可怕的它們卻還是在一瞬的遲疑后,集體對鄭彥一發動了攻擊。卻好像忘記了柳茗。
柳茗只能幹着急看着抵擋在前的鄭彥一,他想要舉起手槍,但他卻根本握不住,更何談開槍呢?
但鄭彥一已經不在迷惘,順着內心突然響起的聲音“命生!”鄭彥一便一劍斬去,在那道劃出死血的劍刃軌跡閃過,不只是一記斬擊,那群死屍身上突然莫名的長出枝杈穿透了後面將要襲來的恐怖。
屍血飛濺,模糊肉身,鄭彥一手中的劍刃如同從天降下對於惡意的懲罰一般,不斷地屠戮着這些早已死去的生物,徹底斬去了他們作為活物的資格。
可屍山血海不會停息,吼叫聲震人心魄,無邊無際毫無希望。鄭彥一不是鋼鐵鑄造的,他也是血肉之軀,雙手逐漸傳來疲憊之感,精神也開始逐漸動搖懷疑,“這真的有意義嗎。或者說真的能逃出去嗎?”
鄭彥一沒有選擇,只能不斷地抵抗,但這無盡的惡意卻彷彿要將他們淹沒,彷彿在告訴鄭彥一——這一切確實是徒勞。眼神中也開始逐漸湧現恐懼,生理的恐懼開始不斷衝擊心理。
鄭彥一快要被恐懼淹沒,心中無助大喊着,那聲音卻好像迴響在山谷枯樹之間,企圖想讓上天為他降下憐憫。但回應的只有蠕蟲與死屍敲響的喪鐘。
原本到哪都能講個半天的柳茗,現在卻不語的像具屍體一樣。眼神中沒有一絲光芒,手中握着“襲日”,卻無法扣下扳機。
淚花從眼角流下,鄭彥一已經儘力了,“我已經儘力了”腦海中開始回蕩,
“救……救我吧!”但他已然無法思考,因為胸內心中滿是哽咽。他只是個凡人,沒有主角的本事卻做着主角的夢,反倒把自己和柳茗置於危險之中。
突然一陣烏鴉的悲鳴傳來,一陣熟悉的男聲傳來“本大爺來九你們兩個了。”來者正是烏旻爾,他突然從烏鴉身上閃現,手起頭落。胳膊軀幹,頭顱,脖頸死屍們被快如流星一般的寒光飛過。兩柄短劍在死屍群中開出一條血路來。那兩柄短劍閃着淡藍的光輝在劍面中心處,而劍刃兩側則被寒氣的雪白包裹。彷彿是被冰封千年的神器!
利刃的一次次劃過,死屍身身上沒有血液飛濺,有的是被凝固后形成的血柱,“凝冰。”烏旻爾雙劍插地,劍面上的文字顯現,接着一股寒氣順着血液一路凍結了方圓十米的死屍和蠕蟲。
“大概外面恐怕還有不少,我雖然可以解決但有些不妥……”烏旻爾笑着將插在地下的雙劍拔出。“碎晶。”周邊被凍結的死屍等炸裂開來,一塊塊冰渣如同子彈一般穿透粉碎了企圖靠近的惡意生物們。
“凝冰”又是一股寒氣滲出在四周升起一道環形冰牆,但此時烏旻爾看着有些許疲憊了,但他卻仍然笑着掃視四周的傑作“你做的很好了——鄭彥一,憑一己之力幹掉了這麼多。”
“所以你們之前所做的對我而言,實在是太少了。”烏旻爾有些賤賤的開玩笑到。
“不過,我現在只能帶你們倆中一個走出去,而另一個……”,烏旻爾卻又一臉陰沉的說道,眉毛霎時就扭在一起。眼中的十字依然矚目。
“那另一個呢?!”鄭彥一聽到這話忽然荒了神,雙手抓住烏旻爾的的衣領大聲問到。每個人都有活着的權利,鄭彥一又何嘗不是呢……他終究只是個普通人……
“多半會死的……”烏旻爾推開鄭彥一后沒有多說什麼,但聲音逐漸的減小卻好像已經告訴了鄭彥一一切。
鄭彥一被震住了,因為當生存的權利被選擇的時候,這一切的性質都發生了轉變。他有活下去的權利,而柳茗不也是嗎?他手中的劍再也握不住了,他的眼角的淚也終於是要止不住了。
“你帶柳茗走吧……”鄭彥一咬着已經出血的嘴唇,痛苦的像是要把自己的骨頭吐出來一般,用幾個零散的字拼湊出了一曲斷腸。
“為什麼……彥……彥一哥,?”柳茗,那埋在膝蓋里的頭突然抬起,因為那鄭彥一的回答不是他想要的。他不理解為什麼鄭彥一會這麼去做,他們本來就存在巨大的身份差異。可鄭彥一卻還要在兩難得情況下,給他一個奴僕生存的權利。困惑不解好似千根絲線將他的內心封鎖。
可還沒等鄭彥一對剛才那句話回過神來,烏旻爾便已帶着柳茗離開了。看着眼前浩浩蕩蕩,望不到邊,死氣不斷地從地面向上腐蝕着萬物。
而那冰牆也在這一場荒唐下,土崩瓦解在絕望的鄭彥一眼前。一人一劍一孤魂。沒有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決心,沒有捨生取義的大義凜然。有的不過是他對那渺茫希望而作的掙扎罷了。
一斬一劈,死屍橫裂當場。一踢一擋,隻身突圍無望。徒留絕望野蠻生長。
那屍山血海終究是壓垮了鄭彥一,他的攻擊在這上遮日月,橫擋萬物的死屍浪潮面前不過螞蟻的掙扎而已。
被死屍們撲倒的鄭彥一看來終究是難逃四路一條,它們肆意的啃咬,撕扯着鄭彥一的身上的每一寸,每一點。
鄭彥一的一切貌似都落下了帷幕,即將面對那黯然退場的終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