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秋日驚魂曲——無盡的救贖

第17章:秋日驚魂曲——無盡的救贖

丁一鳴盡量選擇無人的街區向破舊的教堂進發,他在門前站定小心心翼翼地敲了敲門。

“丁先生,你還有任務還沒有完成吧!請問有何貴幹?”枝頭的貓頭鷹瞪着碧綠的眼睛打量着整裝待發的丁一鳴。

“我想見一下靈主席,不知道她現在有沒有空?”丁一鳴面不改色地回答着,語氣卻是異常的冷漠。

“見主席?有什麼事情?”貓頭鷹飛到教堂塔頂,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丁一鳴。

“磋商一下金先生的事情。”丁一鳴抬手打出一發魔力彈,貓頭鷹驚慌地躲開,落下幾根羽毛在地上綻開烏黑的花朵,“別多管閑事,烏茲!”他丁一鳴冷冷地說道,更像是在宣讀命令。

“這哪裏是有求於人的姿態,那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的幫你問一下吧!”貓頭鷹頭頂的羽毛抖動了幾下,翅膀向教堂的屋頂延伸,幻化成一個巨大的黑影,“你可以進去了,自求多福!”他的聲音兀的變得的低沉,血紅的雙瞳閃爍着,將丁一鳴三人所處的空間揉成一團,再睜眼已經是置身於一座華麗的大堂內了。

接待員彬彬有禮地將丁一鳴領到長廊口,指了指盡頭若隱若現的大門,“主席在裏面等你,心情不太好哦!祝你好運!”他說完這句話便消失在閃爍的光線中。

丁一鳴放緩腳步,觀察着與先前截然不同的長廊,心情得格外沉重。

“唉!明明燈點的那麼亮為什會感覺那麼壓抑?”伊莉雅在心底嘀咕着,望着遠處昏暗的大門,瀏覽着兩側有些詭異的畫像,“這些東西……好像……在哪裏見過?”伊莉雅開始胡思亂想,思緒被迷亂的空氣侵擾着。

“伊莉雅,不要分心,這種東西可是會迷了你的心志的!現在可是在敵人的老窩裏,可不能掉以輕心!”伊莉雅看着她渙散的眼神連忙揉了揉她的肩膀,將伊莉雅的思緒拉回正軌。

丁一鳴極力遏制着不斷湧入的記錄帶來的失落感,金宇翔血肉模糊的身影,接連不斷的殘叫聲,凄美的衣襟似蟻酸般刺激着他的神經。他用力按壓着太陽穴,想在這不明的魔力場中保持平衡,黑暗中的木偶幻化成金字翔的模樣向丁一鳴走去。

“小鳴……小鳴……連我都無法面對嗎?現在放棄還來得及哦!【歸去來兮,友人將卒胡不歸?既自以心為形,奚惆悵而獨悲?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它臉部的器官逐漸融合,變的奇醜無比,在地上規律的跳動着,雖然機械的動作與令人作嘔的表情完全無法演繹出這支舞蹈的真正內涵,但丁一鳴還是迅速地識別齣兒時與金字翔約定的動作。

“靈,沒有必要吧!敢緊出來!”丁一鳴定了定神,眼睛緩緩閉上,咬緊牙關,一拳將人偶擊飛數米,重重的砸到隱藏的大門上,映成門框中靈動的圖騰。

它的眼睛緊緊盯住丁一鳴,木訥的拍了拍門框,門后的空間急速彙集成一個奇點,再猛的爆開,火光中木門逐漸變成一道厚重的鐵門,不斷向丁一鳴靠近。

丁一鳴雙手化掌,用力一推,氣浪將身後長廊上的畫像撕裂,飄向虛無縹緲的遠方。

鐵門緩緩打開,一道強光刺得三人睜不開眼,頓了頓繼而閃進門內,大門在三人的驚愕中化作無數的魔力英子消散在空間中。

柔軟的地毯上擺放着幾把椅子,靈從閣樓上緩緩走下,看了看地上的腳印欣喜的挑了挑眉。

“有什麼事情座下說吧!”靈遞過一杯涼開水,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另外拿出兩個杯子,“哦,差點忘了!兩位小朋友要喝什麼呢?”她笑眯眯地看向空蕩蕩的地面,向丁一鳴揮了揮手。

死一般的寂靜,伊莉雅們交換一下眼神,小手在靈眼前晃了晃,示意丁一鳴不要說話,“金字翔的事是你批准的嗎?”丁一鳴在椅子上座下,避重就輕地引開話題,一臉淡然,完全不像是一位興師問罪的君主。

“嗯……怎麼說呢?你自己應該很清楚,我不想再多廢口舌。”靈的眼光在地毯上掃動着,緩緩轉向丁一鳴,用前所未有的冰冷的眼神看着他,“能讓你座在這裏和我說話就已經是對你最大的恩賜了!我希望你能用你接下的工作來償還還這筆債務,而不是在這裏和我吵吵鬧鬧,【大類女郎也】。”靈站起身來,將茶水潑向伊莉雅們,被伊莉雅快步後退躲開。

“你們不說幾句嗎?罷了,我也不指望你能說出什麼有用的話來!”靈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抽出腰間的太刀指向丁一鳴,“你也趕緊給我滾,我不想再講一遍!”刀鋒上泛出的殺意毫不掩飾地將三人的意識割裂開來。

“那……假如我說不呢!”丁一鳴挑釁地看向靈,隨時準備迎擊靈的攻擊。

靈的眼睛像是被激怒的公牛瞪大,她把劍放到身後。在完全看不清她撥刀的動作的時間裏,丁一鳴的雙拳上已經留下了數道淡淡的痕迹。

“下一刀就是脖子了,當心!”靈隨意地舞動着劍,像是一條變幻莫測的水蛇般在空中遊走着。靈不屑地看了丁一鳴一眼,冷笑一聲,“你們也逃不了的,伊莉雅小朋友們!”

“喲!這麼容易生氣呀!那可真是掃興呢!”丁一鳴強裝鎮定地說著,冷汗順着風衣流下,“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吧!”他揮了揮手將伊莉雅二人顯現出來,看向劍拔駑張的靈心猛的一沉。

“我才沒有興趣和你們玩這種幼稚的遊戲!”靈嘴上說著,執刀的手卻明顯地鬆弛下來,瞥了一眼消去隱身的伊莉雅們,表情放鬆了許多,用刀背敲了敲椅背,“給你30秒,給我講清楚。”

“唔……30秒嘛?那我就長話短說了,你敢不敢把金宇翔交給我們,賭贏了我帶走他,賭輸了我們都死在這,怎麼樣?”丁一鳴的眼中閃過一絲憂慮,看了看默不做聲的伊莉雅們,狠狠點了點頭。

靈輕笑一聲,將刀插回刀鞘中,欣喜地看着眼神堅定的伊莉雅【Servant】,一束寒光隨之而來,伊莉雅【Master】的眼神倫佛被抹去了所有的情感似的,空洞而冷漠,連靈都為之一震,“好啊!請便吧!我在老地方等你們,希望你們還能活着見到我。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所謂【向死而生】是明白了生與死的關係,因而能勇敢地面對死亡,積極地生活。而不是——明知道必敗的結果還要以卵擊石,做出完全不對等的賭注哦!”靈轉過頭最後看了一眼三人,頭也不回的離去。

丁一鳴面色慘白地癱倒在地上,身體不住地顛抖,后怕地看着竊竊私語的伊莉雅們。

“走吧!雖然不知道未來和意外哪個會先來,但也總不能一直呆在這裏吧!”伊莉雅【Master】拍了怕丁一鳴的後背,身後的空間發出破裂的聲音。

“我……才不會就此停下!”丁一鳴艱難的站起身來,不知在自言自語些什麼,推開大門重返大堂,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靈向他們招了招手,“加油哦!遊戲已經開始了哈!”人群化作血霧,逐漸被燈光稀釋,地板也恢復了原本的結凈。

“三位——這邊請!祝你旅途愉快!”接待員指了指昏暗的入口,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好奇的伊莉雅們。丁一鳴厭惡地瞪了他一眼,自故自地走進地道。

兩邊的牆壁閃着扭曲的光線,似乎有什麼生物下一秒就要破牆而出,錯綜複雜的地道,無盡的黑暗中隱隱有微弱的閃光,地面像是被特意調合過似的映下三人的腳印又快速消失,行走其上有在水面上滑動的流動感。燈光中時不時竄出幾團鬼火在牆上啪的綻開,釋放出一陣寒氣,視野中出現了兩個手持利刃的士兵雕像,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雙瞳透過凱甲不斷變幻着光芒。

再往裏走是空蕩的鐵籠群,不知關着些奇怪的魔物吱吱地叫喚着,丁一鳴刻意加快了腳步卻被伊莉雅拉住了手臂。

“那裏……是什麼?”伊莉雅的聲音有些發抖,指着籠子群盡頭那個似從非人一動不動的生物。

丁一鳴緩慢的靠近,伸出手去觸摸着他綻開的傷口,他痛苦的呻吟一聲艱難地睜開眼,“請問……你是……”丁一鳴的眼中閃過一絲遲疑,他胡亂地叫喚着,不知在表達什麼,“金宇翔在哪裏?”丁一鳴往他的嘴中倒了管不明液體,他無力地指了指狹小的通道后昏昏睡去。

“你……給他灌了什麼?”

“類似於安樂死的東西,與他而言……死亡才是最好的歸宿。”丁一鳴惋惜地嘆了一聲,射出一發照明彈。領着伊莉雅們向通道深處走去,狹窄的通道中迴響着照明彈燃燒的滋滋聲,一張人臉出現在他們面前,鐵門緩緩打開照明彈落入渾濁的液體中,輕微的跳動了幾下就不見蹤影。

丁一鳴藉著微弱的燭光辨別出金宇翔血肉模糊的臉,快速將他放下,口中念念有詞。

遠處傳來鐵鏈在地面上摩擦的聲音,一個臉部纏看黑布的人從黑暗中走出看着跪在地上的丁一鳴,咧嘴獰笑着,抬手將鎖鏈高高舉起甩得飛快,彷彿隨時都會落下……

“【纏繞】!”鐵鏈猛的收住,有半空中詭異地扭動着,如伺機而動的響尾蛇一般在他的手臂上滑動着。在他疑感之際,肩膀處傳來刺骨的疼痛,膝蓋與地面緊挨着,手腕被鐵鏈扎住,扭曲成不可明狀的模樣。伊莉雅【Master】用髮絲死死勒住他的脖子,緩緩拉高,平靜地盯着他驚恐的雙眼,冷笑一聲。

“假如你們要帶走他的話……請殺了我。我的任務己經失敗了,已經失去存在的份值了。”他頭也不抬地說著,像是一台只被本輸入了開機代碼的桌上型電腦。

“沒必要。”伊莉雅冷冷地說道,隨手把他丟進黑暗中。

金宇翔表面的傷痕在丁一鳴的呤唱下逐漸癒合,有一下無一下地喘息着。金宇翔並被有睜開眼,只是用的指輕觸着丁一鳴粗糙的手掌像是在確認信息的螞蟻。

“你……終於來了,不過……你來幹什麼?”金宇翔睜開混濁的雙眼,略帶怨恨地看着丁一鳴,“也好……至少,還能最後再見你一面。”他感覺魔力從脊椎注入,周身的血管在魔力的刺激下逐漸跳動起來,雙腳落地的感覺出乎意料的美妙。金宇翔搭着丁一鳴的肩膀緩緩座起,盯着伊莉雅們發了會兒呆。

“這就是【伊莉雅】嗎?真是可愛啊!”金宇翔胸劇烈起伏着,咳出一灘鮮血。

通道的深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群身着黑色夾克的打手擠滿了狹窄的牢房,將唯一的去路堵住。他都刻意地放低了音調,似乎這樣可以使自己聽起來更加兇狠,“放下他,你們也許還有一線生機,否則……”領頭人抽出砍刀,快速揮動着。

“否則?”丁一鳴給金宇翔注入一劑了強心劑和腎上腺素,緩緩站起身來,直視着他的眼睛,“是你們的僱主沒有告訴你,還是要我來告訴你們——我到底是誰!”他抬手一槍射爆他的腦袋,藉著人群騷動的間隙隱去行蹤在黑暗中開數槍。

他們咬了咬牙,揮舞着十八般兵器向金宇翔和伊莉雅們砍去。伊莉雅【Master】用髮絲護住金宇翔。

“【潮汐·魔彈】”黑壓壓的魔彈如錢塘江大潮般向他們涌去,將人群轉瞬間推到空間的另一邊,快速清理出一條相對開闊的區域。

伊莉雅扶着金寧翔快速走進通道,打手們剛想上前就被黑暗中射出的魔彈炸得屍首分離,去了生命體征。

“你們先走,我斷後。”紫光在空間中如鐵線蟲般跳動着,觸者非死即傷,天力地倒在地上只有出氣沒有進氣。

“這麼快就死光了?有點意思,不過希望你能再接再厲哦!”靈看了看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踱着步,“應該快到了,那就先去會會你吧!”她和藹地笑着,劃開空間消失在大堂中。

“喂Master,這又是哪裏啊!”莫德雷德在破敗的磚瓦堆上四處張望着,有些年頭的廢墟屹在這片本不寬廣的野地里,見證了多少的興衰榮辱,歲月匆匆將其侵蝕得千穿百孔,只有那扇銹跡斑斑的鐵門似乎在述說著什麼旁人不願傾聽的陳年舊事。

“變成這樣了啊!”陳段鴻感慨萬千的輕撫着殘破的門把手,“想當年我還這裏……不過,也是理所應當的吧!”他大踏步向前走去,嗅了嗅牆角殘留的魔力痕迹,皺了皺眉頭。

陳段鴻撥開雜亂的野草,一頂紫色的棉氈帽靜靜地躺在那裏,莫德雷德拔出寶劍,警惕地看着牆向溢出的魔力,“Master小心牆后!”她回身一劍斬下飛來的魔物。陳段鴻似乎並不在意她的提醒,獃獃地望着指向天空的引力,抬手將身前的牆體擊毀,瞥了一眼有些驚訝的靈緩緩站起身來。

“好久不見,假如沒有記錯的話,你是叫……【靈】吧!”陳段鴻難得地率先打破沉寂,“有什麼事嗎?我正好也有事情想問你呢!”他故意加上語氣詞,卻使的話變得更加奇怪。

“有什麼事嗎?其實你已經給出答案了吧!不過,我沒有猜錯啊!你果然還是會回來呢!”靈向陳段鴻伸出手來,這一次他並沒有拒絕,只是回頭看了一眼仍然沒有放鬆的莫德雷德,用地握了一下靈的手就快速放開。

“陳先生,你的事情……連你也會求助於他人嗎?我還以為……”

“求助?你未免也太自大吧!”莫德雷德走到陳段鴻身旁,隨意的將劍插到地上。

“嗯,說的也是,是我用詞不當了。”靈似乎並不價意莫德雷德的話一笑了之。

“去哪了?”陳段鴻手種的【引力】涌動,廢墟中泛出的線條向各處奔去,像沙丁魚群般在西邊的天幕匯成一條明亮的光束“你應該很清楚吧!”引力爆散開來,貫穿場地中的所有物體,靈挑了挑眉,好奇地觀察着身體各處遊動的引力束。

“去它該去的地方了。”

“該去的地方嗎?我知道了。”

“嗯,后繪有期!”靈揮了揮手,似蜂群般散開,在他身邊轉了一圈就飛向無垠的天空漸行漸遠。

“後會有期嗎……但願吧……”陳段鴻玩味着手種的引力,長嘆一聲。

魔物凄后的尖叫聲在通道的盡頭被無限地擴大,伊莉雅的腳步也慢了下來,“金生生,你感覺怎麼樣?還行嗎?”伊莉雅手中的魔法棒將通道照亮。

丁一鳴地從後面大踏步趕上,有些震驚地看着若即若離的魔物:那似乎是一種將人的腦袋,鷹的翅膀和牛的身體奇怪的融合在一起的物種,卻又如嬰兒般發出刺耳的啼哭聲,相互擠壓着爭先恐後的將頭探進來,饑渴地看着停滯不前的四人。

他們的腳下鑽出幾條青色的生物,但並沒有發動攻擊,發出似蛇非蛇的嘶嘶聲,口中噴出磚灰在地上蠕動着,發出熟悉的呻嶺聲在四人的耳朵里似海面上激蕩着的風浪般將他們的思緒引向渺遠的虛空。

丁一鳴一腳踩斷扭動着的魔物,發出磚塊碎裂的聲音,像是支密破碎的魔方般散落一地,魔物身上的圖騰發出幽幽的綠光,按着原有的排引方式重新組合在一起,變得越發詭異起來,瘋狂舞動着。

金宇翔儘力辨別著有些眼熟的圖騰,“這是……【瑪雅文字】嗎?”魔物兀的停了下來,像是認同了他的判斷,頭部的犄角發出的柔和光芒,瞳孔中出現無數個同心圓鎖住丁一鳴,扭頭向金宇翔的胸口襲去,被急速擠壓的空氣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像是金剛石在玻璃上劃過。

伊莉雅【Master】的髮絲將其截斷,他卻像是沒有障礙似的,以粉末的形態再次撲向金宇翔。

“【疾風】!”狹窄的通道中衝出猛烈的狂風,沙塵堆積在出口不安分地騷動着,兇惡的眼睛逐漸清晰起來,“這種東西……怎麼比【Berserker】還要規範!”伊莉雅不自覺地向後退去。

“伊莉雅,你還記得明清時期的青花瓷是怎麼製成的嗎?”伊莉雅【Master】故作輕鬆地瞥向伊莉雅,手心早已滲出汗來,“雖然只讀了一天的書,但我記得西亞和北非的工匠大量仿製中國的各類瓷器。因為【原料】和【火候】的問題,好像燒出的是——【施釉陶器】,所以說……伊莉雅醬你有想起來什麼嗎?”

【瑪雅文字】稍微調整了一下姿態,倏的向四人衝來,伊莉雅用髮絲織成的密網儘力抵擋着,心臟加速跳動着。

“【炎】”伊莉雅【Servant】拉開伊莉雅【Master】,魔物一口咬住發紅的魔法棒,烈焰噴入它的口中,在全身蔓延開來。它在空中痛苦地扭曲着,像是經過了聖水洗禮的嬰兒似的再次立起身來,皮膚皸裂開來,體內依舊傳出沙士摩擦的沙沙聲,動作也隨之遲緩起來,如一台老舊的機床發出咔嗒的異響。

【超大·火焰噴射】!”火龍從魔法棒中飛出,將眼前的空間吞沒,滾滾熱浪撲面而來,似要將四人融化,魔物的殘叫聲夏然而止,通道再次入駭人的寂靜。

青光與紫光在伊莉雅面前相撞,擦出藍色的火花。丁一鳴向黑暗不斷退縮的青光揮出有力的攻擊伴着陶瓷破裂的聲音。

青光猛的亮起,像是做好赴死的準備似的飛速纏上他的手腕,張開的大嘴被手腕上爆起的魔力阻隔,它不解地抬起頭來,通體被魔力貫穿,低吟一聲徹底粉碎與破碎的地磚為體。

丁一鳴咬住嘴唇,獨自向出口去,重新審視着這群躁動的魔物“你們……到底是誰?”他一拳轟向靠近的【人首飛牛】魔物,卻被其健碩的肌肉擋下。

“我們?”他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丁一鳴像是看玩物似的,“我們是死在這裏的怨靈的集合體,我們的任務只有一個——殺了你們!”他們異口同聲地講着,死死地盯着表情突然放鬆的丁一鳴。

“你們為什麼不逃出去呢?明明可以追求自由卻如此膽怯,真是可笑!”丁一鳴頓了頓,眼神變的凌厲起來,“更何況你們也殺不了我們,與其在這裏求死還不如放我們過去,對吧!”他抬手擋下揮來的翅膀,有些吃加地撐起身子,用力向下一拉,拳頭在關節上爆鳴着,翅膀如岩石般僵硬的落下。

“我痛恨你,我忌妒你,我咒罵你!”

“我痛恨你明明與我相同,卻反其道而行;明明幹着下賤的事情卻以此為榮;明明都是同一個組織手下的爬蟲卻能活得如此真實。”

“我忌妒你,明明如此脆弱卻總有人陪伴你;明明早已放棄卻還有人幫助你;明明背叛那麼多卻還是有人不離不棄。”

“我咒罵你為了一已私慾而背叛組織;為了小家而出賣同伴;為了獲救而不擇手段。”

他們接連不斷地狂吼着,拼了命地想要將身體擠進去好親手撕碎這出言不遜的後輩。

丁一鳴輕笑一聲,內心變得更加堅定起來,眼神中透出君主的霸氣,“我說過的——廁鼠終究是廁鼠,與家鼠跟本就沒有可比性,正如你們和我一樣。確實,我干過太多的傷天害理的事情,但一這點並不會防礙我干出這樣的事情。我放棄的東西太多了,多到無法彌補,但我也不會因此而低聲下氣地去渴求什麼,我能付出的……只不過是我的生命,搏君一笑!”丁一鳴手上的紫光被黑色重新包裹,像是承壓層的石油般將內心的渴望與怒火傾瀉而出,擊退近身的魔物。

“小鳴!”金宇翔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掙扎地走向前抱住丁一鳴,“不要……不要碰到他們的血,否則……總之,小心。”他欲言止地張了張嘴,一陣魔力流入他的體內,雙腿微微漲起,也算是暫時恢復了行動能力。

丁一鳴狐疑的點了點頭,回頭看向伊莉雅們,嘴角微微上場,腳下的磚塊上留下兩個坑。無盡的黑暗中,只留下魔物的嘶吼聲與拳頭的搏擊聲,“其實……我並不適合在晚上幹活,也許……現在的我更話合白天。”他並沒有開口,只是默默祈禱着,藉著微光不斷躲閃着向牆角退去。

“【雷切·瞬息】”伊莉雅眼睛緊閉,腦子中的場景在黑暗裏逐漸具象化,紫羅蘭色的閃電在黑暗中一刻不停地切割着表皮堅硬的魔物,鮮血逐漸從深處溢出,似翻騰的岩漿從地縫中湧出,緩慢地向下流淌着,冒着熱氣。

昏暗的空間被溫柔的紫光覆蓋,丁一鳴終了看清楚了目眼前的生物,雖說【人首飛牛】是亞述帝國大門上常見的雕刻,代表着當地最強大物種的集合,但與怨靈結合后奇醜無比的面容還是讓人懷疑這種東西的來歷。

丁一鳴不清楚他們的防禦與攻擊,只是儘力接下神出鬼沒的雷電將其蓄進自己的拳頭中。

魔物們兀的停下了攻擊,交頭接耳的討論着什麼,“嘿嘿,不行了嗎?來吧,來吧……只要變成了我們,就可以獲得這樣的力量並獲得永生哦!”丁一鳴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眼睛掃過魔物,嗤笑一聲抬起手來,彷彿在索取着什麼。

“丁先生……”伊莉雅擔心地說著,想要衝上去阻止他,卻被伊莉雅【Master】拉住,“伊莉雅你還沒有完全醒悟呢!他這種人……怎麼可能會在種情況下……”

“我怎麼可能會放棄!即使已經沒有了退路,我依然不會後悔,因為,因為——我還有未完成的任務,我還有未拯救的人,我怎麼可以就此倒下!”丁一鳴黑色的拳頭被紫色的光裹着變的撲朔迷離起來,快速揮動的拳頭將空中的物質電離出來,順着魔物的傷口席捲全身,由內向外散發著食物被烤糊的味道。

“小鳴……”

空氣中的電光變的更加耀眼,遠遠超過了丁一鳴的預想,他驚愕地望下成片倒下的魔物,欣慰地笑着,伊莉雅揮了揮手中的魔法棒扶着金宇翔向他走去。

然而……

沒有死透的魔物們再次在地面上融合重鑄,將同伴的屍體吞入腹中,將他們的靈魂作為強化身體的營養物質,它用力扇動着翅膀,整棟建築都跟着震動起來,將四人逼得連退數步才勉強站住。

“哼,我還以為真的是由石頭構成的呢!不過是魔力的投射物罷了!和我相比……還是差了點!”伊莉雅【Master】卻在此時一反常態地張開雙臂,迎着魔物不屑的眼神暖暖閉上眼睛,雙手抱於胸前,“你……也在期待這一刻嗎?哼哼,歡迎——來到我的舞台!”

伊莉雅呢喃着,手指的關節發出清脆的咔嗒聲將踏下的巨柱截住,血紅色的眼睛再次睜開,無數支純白色的武器。被絲帶連結着在空中列陣。

僅是一瞬息的遲疑,魔物就已經被無數把利刃刺穿,粘稠的液體沿着絲帶流下,滋養着利刃在它的體內進一步膨脹。魔物徒勞地掙扎了幾下,身體在劍雨的沖刷下土崩瓦解。

“伊莉雅……”

“姐姐生來就是要來保護妹妹的吧!伊莉雅醬~!”伊莉雅【Master】像是在和自己講活,眼神卻分明的鎖住伊莉雅。

“嗯,伊莉雅真是一點都沒有變呢!”伊莉雅上前抱住的伊莉雅,絲帶在空中盤旋了一會兒,與丁一鳴的魔彈一同擊向前昏暗燈光下緩慢運動的雕塑。

雕塑的眼睛閃着紅光,像是被賦予了生命般向他們走來,腳底的凱甲與地面碰撞着,發出刺耳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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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臨聖杯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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