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往事2

第16章 往事2

盧錦山焦急的在房間裏踱步,他被關在一間宿舍里,門被鎖住了,他聽到了的核爆,震耳欲聾。隨之而來的巨大震顫,讓他憂心會造成坍塌,在角落的桌子下待了一會。等稍稍平息后,他又聽到了遠處的慘叫,萬幸的是房間結構居然還保持完好。門外空無一人,看守的士兵早就在警報響起時不知所蹤。

他喊叫過,想尋求幫助,但沒有回應,他還活着,這是唯一值得慶幸之事。核爆在他的意料之外,但仔細想想又覺得是那些敗類會做出的事。

他記得很深,在衛斯理灣的某個小島國上,格洛的核試驗產生了大量的核廢料,卻從未清理,並向公眾公佈此次試驗綠色無害。那些可憐的島民就那麼在核污染下生活着,直到孕婦產下一個又一個畸形的孩子,求助於國際,一個國際公益組織“紅勾玉”的深入調查,才把真相公諸於世。

先是矢口否認,再是不痛不癢的道歉,最後在國際輿論的壓力下,格洛才宣佈對此事負責,但那些人居然會哄騙自己的退役士兵去在幾乎沒什麼防護措施的情況下去清理核廢料,僅僅是為了證明這些垃圾確實無害。

到頭來,連自己人都不放過。

盧錦山對此事念念不忘,最主要原因是他的同學,也算是他的摯愛(單方面)是紅勾玉方面對此事的調查員之一,名叫龍倩,在國際法庭判決之後莫名失蹤。在失蹤前的幾個月裏,龍倩都在為這件事而奔走。

所以,為了接觸更多信息,他接受了文夏保衛局安排的任務,去南方為文夏提供情報,到了地方,培養了許多人脈,青川人又給他提供價碼,他得以交換更多他想知道的信息,讓他調查龍倩的下落,他幾乎成為了一個情報販子。文夏,長漢,格洛,青川同盟的其他國家,都有人找他買情報。神經內科醫生是他的事業,也是他的偽裝。

等了許久,門外終於傳來急切的腳步。

盧錦山反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時候來找自己,要麼是被他告密的那些人想處決他,要麼是喻龍的人來找他了解更多的情況,他得證明自己的“清白”,證明自己還有用處。

門開了,是一個士兵,但不是熟面孔。

“你就是盧錦山?”他氣喘吁吁,嶄新的士官服亂糟糟的。

“是的,是我。”盧錦山放鬆了很多,這明顯是來找他談的。

“叫我趙杉就好,我們和地面失聯了,通道也被廢墟封死了。喻龍大校給我留了一條消息,說避難所里有敵人,而你知道敵人是誰。”看他的軍銜,是個軍士長,應該是個班長,他急切的望向盧錦山,“敵人是誰?他們要做什麼?”

“敵人,有很多。”盧錦山看看四周,“只有你一個人來?”

“留在避難所里的士兵不多,現在都在忙着安置逃進來的民眾,知道這條消息的,應該就我一個。”

“災委會他們現在在做什麼?”

“維持秩序吧,避難所里都是孩子,他們剛剛還廣播讓孩子們待在自己的房間裏。”趙杉擦擦汗,地面上的人凶多吉少了,他也僅僅只是被營長安排監視災委會而得以倖存。

“能不能把可以信任士兵集結起來,可以不多,但得保證值得信任。”

“可以召集七八十個,其中有很多是文職人員,敵人來自災委會嗎?”結合他自己察覺到的信息,他意識到問題應該出自災委會。

“不,不準確。”盧錦山別有深意的看着他的神情,

“敵人就是災委會!”

“整個災委會?”

“對!整個!”

盧錦山看着他的震驚不似做偽,應該是真的不知道一切,方才決定吐露真相:

“整個災委會都是被高家把持的,高家那些政客,一直都和南方人糾纏不清,現在知道了,原來是他們早早就投靠了南方人,他們知道南方人的計劃,包括核彈,他們都是知道的。他們來這裏花那麼大力氣去建設,只不過是打算關起門來做土皇帝,用那些思想如白紙一樣的孩子們做未來的勞動力。

你沒看到么?避難所里有很多的房間不去做居民區,改成什麼餐廳,什麼歌房,什麼腦機機房,美其名曰傳承人類文化,實際上就是為了他們享樂。他們連教育,思想控制這些孩子們的教材都印好了,放在哪個庫房我都知道,他們還有一支武裝部隊,是從國際上高價雇傭來的雇傭兵,人不多,但是裝備很好,是真見過血打過仗的,就等着鎮壓那些反抗者。

他們還在通道動了手腳,只要他們一聲令下所有通道就會被混凝土封死,如果不是我將一切告發給喻龍大校,阻礙了他們的計劃,核爆來的時候,哪裏還會有人有機會逃進來,留在避難所的你們這些士兵不是被處理掉,就是同流合污。”

“真的?真是這樣?災委會有三百來人,全都是?”他不敢相信,或者說,他不願相信,和災委會也共事了好些日子,其中很多人都是他熟識的,甚至給他遞過煙。

盧錦山嘆了一口氣,他實在是詫異於眼前此人的優柔寡斷,他已經說明了一切,此人卻不表態,還在困惑,這樣一個軟弱的人真的是軍人么,他目光冰冷望向趙杉不知所措的神情,像在輕蔑,他沉聲質問:“士官,你在猶豫什麼?”

“是因為困惑?是因為震驚?還是在……怯戰!”

趙杉悚然一驚,思索片刻后,他擼擼袖子,像是下定了決心,說道:“我會把人叫過來的,哪裏集合?”

“去卸貨區集合,我知道他們的武器裝備,就藏在那附近。”

——————————————

“高叔,一共往咱們這打了四枚導彈,那些人壓根就不打算給我們留活路!”一個中年人,手中夾着一根雪茄,憤然說道。

還在修建中的咖啡館被改成了這些人的會議室,這裏零零散散坐了幾個中年人,把一個拄着拐杖的老人圍在中央。門口站着兩個壯實的災委會安保人員,現在他們挎着步布槍,穿上了防彈衣。

“活着就好。”老人端坐不動,鬚髮皆白,些許老人斑出現在臉上,他已經快七十了。

“高叔,啟強被帶走了,要是啟強透露些什麼,咱們的計劃……”一個戴着眼鏡,頗有些文質彬彬的中年人說道。

“不礙事,啟強不會說的,我比較想知道,喻龍那小子是怎麼察覺到的。”老人搖搖頭,他的兒子,他了解。

“許是他們的探子發現了什麼?總不可能是我們內里有姦細,要是如此,喻龍早把我們捏死了。”他把雪茄摁在桌上摁滅了,避難所空氣流通不好,煙久久未散,為了老年人健康着想,不該繼續抽了。

“唉……給那些人裝備都發下去吧,等到那些難民穩住了,就動手,我們能打的不多,現在太亂,怕亂中出錯。”老人吩咐道,“軍方應該是不知曉的,不過也是隱患,先找個由頭給他們聚一起,做掉。”

老人抬起一隻手,旁邊的中年人立即上前攙住,慢慢扶起。

“年紀大了,難免精力不濟,先去休息了,你們這些後輩,得勉勵呀。”

“小輩明白,高叔慢行。”幾個中年人站起來,要送老人走。

突然間,一個穿着災委會公職人員制服的人沖了進來,大喊:“咱們的軍械庫被那幫軍人搶了,現在要找我們來了!”

“啊?”

“什麼?”

“怎麼可能,他們不管那些平民了?”

眾人驚訝非常,一時嘈雜,老人拄拄拐杖,方才安靜。

“軍隊到哪裏了?有多少人?”老人沉聲問這名安保。

“八十來個人,剛下我們這一層,我們幾個沒武器的想攔一攔,沒想到他們見穿制服的就殺。”

“召集人,退到安保宿舍,那邊還藏了些武器。”老人下令,中年人們紛紛給自己的親信傳達命令,一個高壯一點的安保背起老人,迅速撤離。

“來不及了。”一個中年人嘴唇哆嗦着說道,他已經聽到了槍聲,慘叫,和那些軍人的吶喊。那腳步聲好像就在背後的索命鬼。

“來得及。”老人嘆了口氣,“放我下來吧,老骨頭禁不起顛簸。”

安保猶豫了一下,放下了老人。

“你們跑吧,帶我這個老頭只是拖累,他們認識都我的,或許能和他們啰嗦幾句,給你們爭取點時間。”

但這幾個人都沒動。

“跑!高家的血脈不能斷!”老人怒喝一聲,那幾人才匆匆跑去。

近了,腳步近了。

士兵跑過來了,看到是個什麼都沒有的老人跌坐在地上,於是沒開槍。一個士兵甚至想把他扶起放在路邊,以免被後邊的人踐踏。

“我是高玉時,文夏前任總理。”

老人的一句話,勾起了很多士兵的回憶,那以前電視上經常會出現的面孔,好像就在眼前,只是蒼老了許多。

砰!

一聲槍響,老人中槍倒在血泊中,完成了這一壯舉的,正是盧錦山。

“管你是誰,擋路了就得死,繼續追!”盧錦山舉起手槍,向前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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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仰我,成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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