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屈服
於是,英國國王亨利四世,在議會的壓力下,開始着手準備給大明艦隊“小小教訓”,他下令徵召英國各地的貴族及騎士,同時加強海岸線的防禦,準備迎接這場即將到來的戰爭。
同時,在前線剛剛平定完珀西叛亂的威爾斯親王亨利·蘭開斯特(即亨利五世)及其麾下五千英軍,也被召集回了倫敦。
亨利·蘭開斯特作為篡位者亨利四世之子,在當年他爹被驅逐流放還在念叨“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的時候,就被他爹的仇人金雀花王朝最後一位國王理查二世所收養。
而在大明的建文元年,世界的另一端朱棣起兵靖難的同時,亨利四世龍王歸來登基稱王,亨利·蘭開斯特立馬被封為威爾斯親王,同時領康沃爾公爵和阿基坦公爵,這是每一位未來國王的標配,同時證明了蘭開斯特家族的野心.簡單來說,就是成了英國的儲君。
不過小亨利這些年的日子過得很提心弔膽,因為說不準什麼時候他這個儲君就要重新提桶跑路流亡法國了.他異父異母的爹理查二世被親爹亨利四世關在陰森的城堡中,隨時可能重新起勢不說,亨利四世也正遭遇着國內接二連三的反抗。
但總的來說,小亨利還是順利地度過了少年時期,接受了高等教育和宮廷禮儀的熏陶,同時他還頻繁地跟着亨利四世上戰場,曾在威爾斯叛亂中隨同亨利四世擊潰了托馬斯·博西領導的起義軍。
這位後來的西歐一代名將,大約相當於朱瞻基模板吧,但軍事上要更勝一籌。
而亨利·蘭開斯特現在已經非常驍勇善戰,在剛剛的平叛戰役中,臉頰被箭矢擦傷出了一條長長的可怖血痕卻依舊指揮若定,這也讓英軍士氣大漲,順利地擊敗了在柴郡發動叛亂的老臣珀西爵士。
此時在倫敦宮廷的華麗殿堂內,氣氛顯得異常凝重。
進門的亨利·蘭開斯特的眉宇間透露出一絲不解,而他的父王亨利四世則正坐在高高的王座上,面容陰沉,眼神中閃爍着難以捉摸的光芒。
“父王,為何突然召我回來?”亨利·蘭開斯特行禮后,開門見山地問道。
亨利四世深吸了一口氣,他的目光透過殿堂的穹頂,彷彿看到了遙遠的海平線和那支強大的大明艦隊。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我的孩子,你應該知道,我們的國家正面臨著一個重大的挑戰。”
亨利·蘭開斯特點頭說道:“是的,我聽說了大明艦隊的事情。”
“但我不明白,我們為何要與他們開戰?他們不是來與我們通商的嗎?”
這位年輕而充滿好奇心的王太子,對於父王突然與大明艦隊開戰的決定感到十分困惑。
亨利·蘭開斯特直言不諱地說道:“大明艦隊強大而富有,他們的到來或許能為我們帶來更多的貿易機會和財富。”
亨利四世看著兒子那充滿疑惑的眼神,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很清楚,這個問題涉及到英國的內部政治和經濟利益,對於一個年輕人來說確實很難理解,但作為王位的繼承人,亨利·蘭開斯特有必要了解這些事情的真相。
“我的孩子,你知道漢薩商人嗎?”亨利四世緩緩開口問道。
亨利·蘭開斯特回答道:“當然,他們長期與我們進行貿易往來。”
漢薩同盟是德意志北部城市之間形成的商業、政治聯盟,總部在呂貝克城,共有漢堡、科隆、不來梅等一百多個城市加入,擁有獨立的武裝和金庫和一支規模龐大的海軍,且設有最高議會和最高法院,有權對外進行外交、宣戰、媾和、締約等。
鼎盛時期的漢薩同盟強大到可以對任意一個國王和歐陸諸侯施加經濟封鎖,為了維護其經濟利益,甚至不惜發動了戰爭在三十多年前,漢薩同盟的聯盟艦隊就擊敗了丹麥,迫使丹麥簽訂《斯特拉爾松德和約》。
所以,漢薩同盟根本就不是什麼純粹的商會,幾乎可以視為一個獨立的政治經濟實體,加盟城市的政權都是為城市貴族和大商人所控制,實力甚至比很多國家都要強大。
而漢薩同盟的強大,最重要的就是其壟斷貿易,漢薩同盟壟斷了壟斷東歐、北歐同西歐的中介貿易,他們轉手的主要商品包括英格蘭的羊毛,漢堡的啤酒,挪威的魚類,瑞典的銅和鐵,以及俄羅斯的獸皮和毛皮等.並且漢薩同盟在西起倫敦,東至諾夫哥羅德的沿海地區內都建立了商站。
當然了,漢薩商人也會通過意大利商人經營東方產品,如香料及絲綢等。
可以說,整個歐洲的海洋貿易,有一大半都掌握在漢薩商人手中,至於剩下的一小半,則被意大利人和希臘人等地中海坐地戶所掌握。
而此時的英王亨利四世,手中掌握的財政權力甚至不如幕府將軍。
幕府將軍為了打仗固然需要跟肥富等大商人借錢不假,但人家好歹有加稅的權力,而現在的英王財政權力小的可憐,沒有議會的同意,一枚金幣的稅收都加不了。
所以,英王為了軍費,就必須跟議會協商然後不斷妥協,並且同時不斷地向漢薩商人借貸。
為了平叛,甚至出現了賣皇室傢具和餐具來湊軍費的事情,可見英王的財政究竟如何窘迫。
而實際情況是,往往會出現議會不給批加稅,同時英王信用太差借不到錢,而面對這種情況,亨利四世只能被迫出賣商業利益。
“急需用錢?好啊,來,把您的王冠押給我。”
——這句話用來形容漢薩商人可謂是相當貼切。
呃,其實以前為了贖回國王,由漢薩同盟牽線搭橋的時候,英王的王冠還真抵押過。
而漢薩同盟的這些人長期同英國人做生意,其觸角已經延伸到英國議會內部,有時甚至能影響政治.因為英國本地的大貴族、大商人作為中間商,早就跟這些渠道商攪在一起了,所以英國議會才會半推半就地被漢薩同盟所裹挾。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如此而已。
“沒錯,他們是我們的貿易夥伴,但他們的手已經伸得太長了。”
亨利四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怒火,說道:“他們不僅控制了我們幾乎全部的進出口貿易,還在背後操縱着我們的政治,有些貴族,甚至包括一些議會成員,都被他們的金錢所腐蝕,成了他們的傀儡。”
亨利·蘭開斯特聽到這裏,不禁感到一陣震驚,他無法想像,外國的商人竟然能夠操控英國的最高決策機構。
他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
亨利四世反問:“漢薩商人的財富和影響力,遠超你的想像。”
亨利·蘭開斯特問道:“那麼,這與大明艦隊有什麼關係呢?”
“當然有關係,我的兒子。”
“大明艦隊的到來,威脅到了漢薩商人在整個歐洲的貿易利益,所以才遊說議會,要求我們開戰。”
亨利四世解釋道:“意大利人和希臘人本身並沒有什麼實力,全靠地理位置才壟斷了地中海的商路,而漢薩商人有兩個收入來源,其一是從意大利人和希臘人手裏轉手來自東方的貨物;其二是靠着對波羅的海乃至整個北海的控制操控航路進行壟斷貿易。”
亨利·蘭開斯特聽到這裏瞬間就明白了。
東方的貨物被沿途的奧斯曼土耳其帝國、拜占庭帝國這些二道販子、三道販子層層加碼后,通過意大利人和希臘人進入到歐洲市場,而大明艦隊如果能夠直接抵達歐洲,這就意味着這些中間商賺不了多少差價了,而漢薩同盟正是這裏面最後一個中間商。
同時,漢薩同盟的商業壟斷靠的是能夠輕鬆擊敗任意一國海軍的海上武力,而大明的艦隊規模如此龐大,顯然已經讓漢薩同盟感到了高度緊張。
“那些與漢薩商人利益綁定的貴族,為了維護自己的經濟利益,開始遊說議會與大明艦隊開戰.說白了,他們希望通過戰爭,將大明艦隊趕出英國乃至整個北海海域,從而保護自己的貿易壟斷地位。”
亨利·蘭開斯特費解地問道:“可我們的艦隊並不強大,我們很難以弱勝強,我們真的要與大明艦隊開戰嗎?”
“我們只能為艦隊送葬。”
亨利四世的話語讓亨利·蘭開斯特悚然一驚。
亨利·蘭開斯特沉默了片刻,他消化着父王的話,試圖理解這個複雜而殘酷的現實。
漢薩同盟不知道花了多少錢,動用了多少人脈關係,為的只是讓英國艦隊先去跟大明艦隊交戰,然後試探大明艦隊的實力,並挫傷他們的鋒銳。
也就是說,漢薩同盟沒有指望英國不算強大的艦隊有什麼成果,只是為接下來自己的親自下場創造一個良好的條件,或者說,漢薩同盟已經在集結他們那足以覆滅一國的聯盟艦隊了.他們在為聯盟艦隊的集結和整訓爭取時間。
亨利·蘭開斯特終於明白了父王的苦衷,他意識到這場戰爭並不是英國與大明之間的簡單衝突,而是背後複雜政治和經濟利益的較量。
他感到一陣無奈,但也深知自己作為王位的繼承人,有責任去處理這些事情。
“需要我做些什麼?”
“我的身體太虛弱了。”
亨利四世把他的手從袖子裏伸出來,亨利·蘭開斯特赫然發現,父王的小指早已經從手上脫落,那裏只有光禿禿的一塊,這是麻風病的癥狀。
“我的兒子,如果我們的艦隊失敗了,請代替我指揮軍隊保衛倫敦,阻止明軍對英格蘭的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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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鄭和指揮的大明艦隊與伍斯特伯爵指揮的英國艦隊在英吉利海峽相遇時,海面上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大明艦隊的寶船巍峨壯觀,巨大的船身彷彿一座座浮動的城堡,高聳的桅杆上掛着鮮艷的旗幟,在海風中獵獵作響,這些一千五百料和兩千料的寶船噸位之大,遠遠超過了英國艦隊的任何一艘戰艦,它們的甲板上甚至可以容納數百名士兵和數十門火炮。
相比之下,英國艦隊的戰艦顯得小巧而靈活,同時它們缺乏足夠的火炮.這個時代的歐洲壓根就沒有太先進的火炮,能夠上艦的更是少之又少,這使得它們在即將到來的海戰中還未開打就處於極大的劣勢。
不過,英國人並不知道這一點。
他們只知道,雖然敵人非常強大,但他們已經佔據了上風上水的有利位置,只需要勇敢地衝過去,衝到接舷戰鬥的位置,就有相當的勝算。
而鄭和之前一直停留在西班牙,這次打算穿過英吉利海峽沿着海岸線繼續進行貿易,因此並不清楚這些敵人的來歷,但眼見對方已經主動在海上列陣沖了上來,擺明了是早有預謀,也壓根就沒有了什麼外交斡旋的機會。
看着這些直愣愣衝過來的二愣子,鄭和眉頭一皺。
——他們難道不知道時代變了嗎?
隨着鄭和一聲令下,大明艦隊的火炮開始轟鳴起來。
這些鋼鑄火炮射程極遠,威力巨大,它們發射的炮彈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然後不乏運氣比較好的炮彈,準確地落在英國艦隊的戰艦上.英國戰艦的木質船身在炮彈的轟擊下劇烈顫抖,木屑和碎片四處飛濺,還有一艘貌似商船改來的小戰艦甚至被直接砸斷了龍骨,繼而沉沒。
英國艦隊的士兵們被這突如其來的猛烈炮火打得措手不及,他們中的許多人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有什麼思想準備,就已經被炸死或炸傷。
英國艦隊的指揮官們試圖組織起有效的反擊,但他們的戰艦在大明艦隊的火炮面前顯得如此脆弱和不堪一擊。
終於,英軍艦隊冒着巨大的傷亡,挺進了長弓的射程範圍。
可英國人還沒來得及施展他們引以為傲的長弓箭雨,大明艦隊的火銃手們就開始使用火銃對他們進行攻擊,明軍的銃彈如同雨點般落在英國戰艦的甲板上,給英國士兵造成了巨大的傷亡。
一些勇敢的英國士兵試圖通過拋擲勾索,靠近大明寶船進行肉搏戰,但他們很快就被大明士兵用長矛和刀劍擊退。
當夜幕降臨時,英吉利海峽的海面上映照着戰火餘燼的微光,一艘艘破損不堪、冒着濃煙的英國戰艦在波濤中艱難地漂浮着,許多戰艦的甲板上都躺着死傷的士兵,他們的鮮血染紅了木板,與海水混為一體。
英國艦隊在大明艦隊的猛烈攻擊下損失慘重,許多戰艦被擊沉或俘獲,大量士兵死傷或被俘,而大明艦隊則憑藉巨大的寶船和犀利的火炮贏得了這場海戰的勝利。
英國艦隊的指揮官伍斯特伯爵深知已經無法挽回敗局,他們不得不下令撤退。
然而,撤退對於這支已經遭受重創的艦隊來說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些戰艦因為受損嚴重而失去了風帆帶來的動力,只能依靠其他戰艦的拖拽或是自身拚命地划槳才能移動可這個時候這些殘存的軍艦自己跑都來不及,有幾個能拖拽友方艦船的呢?
同時,大明艦隊的追兵也在不斷地逼近,讓這些驚弓之鳥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在撤退的過程中,英國艦隊不斷遭受着大明艦隊火炮的轟擊,每一發炮彈都讓他們心驚膽戰,每一次爆炸都讓他們感到離死亡更近了一步.一些英國士兵在恐懼和絕望中甚至選擇了跳海逃生,但冰冷的海水和兇猛的海浪很快就吞噬了他們的生命。
經過一夜的艱難撤退,英國艦隊終於逃離了大明艦隊的追擊範圍,回到了朴次茅斯港。
這場海戰對於英國來說是一次沉重的打擊,而大明艦隊則憑藉這場勝利,展示了其強大的實力。
可事情並未到此結束。
明軍在審問了俘虜后,對於英國人卑鄙的偷襲行徑感到勃然大怒,當聽說英國人一開始是打算給大明艦隊一點“小小教訓”后,鄭和決定也給英國人一點“小小的大明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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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王宮。
倫敦宮廷內的氣氛異常緊張,英國艦隊的指揮官伍斯特伯爵戰敗歸來,他的臉色蒼白,眼中充滿了驚恐和不安。
伍斯特伯爵匆匆走進大殿,跪倒在英王亨利四世的面前,聲音顫抖地向國王稟報着戰敗的消息。
“陛下,我們的艦隊……已經全軍覆沒了。”
伍斯特伯爵的聲音低沉而無力,彷彿每一個字都耗費了他極大的力氣,他用含混地語氣還想表達些甩鍋的意思:“明軍艦隊的力量實在太過強大,他們的火炮和戰術完全超越了我們,我們的戰艦在他們的攻擊下就像紙糊的一樣脆弱不堪.即便退回到朴次茅斯港,依舊被明軍所摧毀,我儘力了,但實在無法抵擋他們的進攻。”
亨利四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的目光中閃爍着憤怒,這種憤怒不是對英軍艦隊戰敗的憤怒,對此他就有心理預期了。
亨利四世猛地站起身來,雙手緊握成拳,彷彿要將眼前的噩耗擊碎一般,可實際上,他卻恨不得把那些卑鄙的漢薩商人統統殺光。
英國辛辛苦苦攢出來的這點艦隊家底,就在這群操控議會的外國商人和蟲豸們的裹挾下,付諸東流。
作為英王,他怎麼能不生氣現在英國這種畸形的政治格局?
但很快,善於隱忍的亨利四世就放棄了“殺光漢薩商人”這個不可能實現的念頭。
“那麼現在明軍艦隊的情況如何?他們損失了多少?”亨利四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
“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們……已經登陸了。”
伍斯特伯爵吞吞吐吐地說道:“正在向倫敦方向行軍明軍登陸的兵力也相當龐大,足有幾千人之多,且裝備精良,我們恐怕根本無法與之抗衡。”
嗯,伍斯特伯爵口中“幾千人之多”這句話不用驚訝,之前就說過,現在的世界按實際交手記錄來劃分的話,大概能把各國戰鬥力和軍隊規模排序一下。
大明>帖木兒汗國>奧斯曼土耳其帝國>歐洲諸國綁一塊組成的十字軍。
說大實話,就歐洲這些國家,戰爭規模真不如被大明嘲笑的日本“村斗”。
日本現在好歹有千萬人口,英國現在有多少?經歷了瘟疫以後,只有大概二百萬人到三百萬人。
直觀地說,英國總人口還不如大明的軍戶數量多。
舉個有記錄的例子就知道了,亨利五世重啟英法百年戰爭之後,投入的全部軍隊是一萬多人,這裏面還包括當掉底褲搖來的雇傭兵,當時英軍從諾曼第登陸后先是攻下哈弗勒爾,接着渡過索姆河向加來進軍,與“傾國而來”的三萬法軍在阿讓庫爾遭遇,亨利五世以弱勝強,因此名聲大噪,被譽為歐陸一代名將。
而放在同時期的大明,別說一萬人,就是三萬人,伱能不能當偏將都是個問題。
可是,雙方加起來攏共才四萬人的阿讓庫爾之戰,已經是英法百年戰爭中數得上的大規模會戰了。
當然了,規模小歸規模小,但質量還是在線的而且拋開軍制談規模確實不客觀,歐洲諸國軍隊規模實際上也受到了騎士制度的限制,跟安南那種徵召民夫和民兵湊個二十萬大軍性質完全不同。
但不管怎麼說,現在的英軍攏共就幾千人,大明的登陸部隊,在他們看來人數已經相當恐怖了。
聽到這個消息,宮廷內頓時響起了一片驚呼聲,大臣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恐懼的情緒在空氣中迅速蔓延。
亨利四世感到一陣眩暈,但他知道此時他不能倒下,他必須保持冷靜做出決策。
亨利四世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然後,他轉向了站在一旁的兒子亨利·蘭開斯特。
“你聽到伯爵的話了。”
他的聲音堅定而果斷:“現在,我命令你率領七千人前去迎戰明軍,我授予你指揮全部貴族及騎士的權力。”
聞言,亨利·蘭開斯特挺直了身體,他的眼中閃爍着堅定的光芒。
“是,父王。”
他毫不猶豫地接受了命令:“我會盡我所能,保衛我們的國家和人民。”
亨利四世看著兒子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知道這場戰爭對於內亂不斷地英國來說意味着什麼,他也知道讓兒子去迎戰強大的明軍有多麼危險。
但他別無選擇。
七千英軍中既包含了英王禁衛軍,也包含了相當部分的貴族及他們所徵召的騎士。
在亨利·蘭開斯特的帶領下,這些之前就因為國王命令而有所準備的貴族迅速集結完畢,他們踏上了迎戰明軍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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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威治,位於倫敦東南,這片昔日寧靜的土地,如今成為了兩軍決戰的戰場。
英軍與明軍在此對峙,雙方嚴陣以待。
亨利·蘭開斯特站在英軍陣前,身着華麗的騎士鎧甲,陽光照耀在他的鐵甲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這位威爾斯親王目光堅定,神情嚴肅,已經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戰的準備。
在他的身後,七千英軍排成整齊的陣型,其中有相當大比例都是重裝騎兵,他們手持長矛和盾牌,鎧甲碰撞發出的聲響,如同戰爭的序曲。
英軍的優勢在,於他們那些鐵罐頭一樣的騎士,這些騎士身披重甲,幾乎無懈可擊,他們的馬匹也披着鐵甲,衝鋒起來勢不可擋。
亨利·蘭開斯特知道,明軍因為走海路來的,所以隨船裝載的戰馬並不多,登陸的明軍只有數百騎,所以想要打贏這場戰役,訓練有素的騎士才是關鍵,只要能夠突破明軍的陣線,絞殺敵人的步兵勝利就在眼前。
然而,對面的明軍顯然並非是易於對付的對手。
當初在開封探親完畢就火速跟鄭和來出海的汝南郡王朱有爋站在明軍陣前,在他的指揮下,明軍的步兵、騎兵和火器部隊各司其職,井然有序。
除了兩個陣型密集的步兵方陣壓住左右翼陣腳,明軍還在最中間擺出了一個英軍看不懂的空心方陣。
不過看不看得懂,英國人都沒太好的選擇了。
任他花里胡哨,我自橫衝直撞。
戰鬥終於打響了,英軍的騎士們率先發起了衝鋒,這些鐵罐頭們像一股鋼鐵洪流般沖向明軍的陣線.馬蹄聲震耳欲聾,彷彿連大地都在顫抖,鎧甲在奔跑中相互碰撞發出的聲響更是令人心顫。
這些騎士手持騎槍,像訓練時那樣瞄準着目標,只是很多人因為太過緊張,全身的肌肉像彈簧般拉緊。
然而,就在他們剛啟動沒多久時,明軍的火器部隊開火了。
明軍陣后的火炮開始射擊,開花彈如同暴風驟雨般向英軍傾瀉而去,空氣中充滿了火藥的味道,一時間,戰場上火光閃爍,硝煙瀰漫。
許多英軍騎士被擊中,紛紛落馬那些曾經讓他們自豪的鎧甲,如今卻像紙糊的一樣不堪一擊。
英軍騎士的鮮血染紅了格林威治的青草地,痛苦的呻吟聲在戰場上回蕩。
儘管如此,這些從小被培養作為戰場主力的英軍騎士們並沒有退縮,他們仍然勇往直前地衝鋒着,試圖用那長長的騎槍來突破明軍看起來無比脆弱的防線。
然而,明軍的火銃手們並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因為左右兩翼都有輕重步兵混合的方陣保護,明軍空心方陣里的兵力主要集中在前面,形成了連綿不斷的“三段擊”。
這種從沐英就開始運用的戰術使得明軍的火力更加密集和持續,足以形成一道不停歇的火網,讓英軍騎士們無法找到突破口。
明軍的火銃手們冷靜地裝填彈藥,調整射擊角度,他們的動作熟練而迅速,每一次齊射都讓英軍的衝鋒步伐變得更加艱難。
戰鬥進入了白熱化階段,英軍騎士們的衝鋒雖然兇猛,但在明軍火器的持續打擊下,他們的陣型開始出現了混亂,一些騎士受傷落馬,而他們的同伴則不得不繞過這些障礙物繼續衝鋒,這使得英軍的衝鋒速度大大減慢。
英軍騎士面對明軍跨時代的武器和戰術,跟八里橋之戰里僧格林沁率領的蒙古騎兵並無什麼本質區別,都是被屠戮的命運。
與此同時,明軍的少量騎兵也開始發起了反擊,他們利用英軍衝鋒的間隙,迅速穿越戰場,向英軍的側翼和後方發起攻擊。
英軍開始陷入了困境,他們的衝鋒被明軍的火器和步兵防線所阻擋,而他們的後方又遭到了明軍騎兵的襲擊,在這種情況下,英軍的士氣開始出現了動搖,一些士兵開始產生了恐懼和退縮的情緒。
亨利·蘭開斯特看着戰場上的形勢,心中充滿了無奈和絕望。
這位未來的歐陸一代名將,很清楚這場戰鬥已經無法挽回了。
英軍的騎士們雖然勇猛無畏,但在明軍的火器和步騎協同作戰面前,卻顯得如此無力。
就在這時,明軍的又一輪火器齊射打響了,炮彈和火銃彈丸如同死神的鐮刀一般,在英軍的陣型中割開了一道道口子。
英軍騎士們紛紛倒下,他們的鮮血染紅了大地,令人揪心的呼痛聲在格林威治戰場上回蕩。
騎士們的驕傲和自信被明軍的火器徹底擊碎,這些騎士用看魔鬼一樣的目光看着明軍大規模的崩潰開始了。
兵敗如山倒。
亨利·蘭開斯特深吸了一口氣下令全軍撤退,以避免更大的損失。
英軍在明軍的追擊下倉皇而逃,一路逃回了倫敦,明軍才停止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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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不好了,洋人的軍艦開進了泰晤士河了!”
這個消息像野火一樣在倫敦市民中迅速蔓延開來。
隨着明軍水路兩路的進攻,原本繁華而安寧的城市,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和恐慌之中,街道上人群涌動議論紛紛,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驚恐和不安。
英王亨利四世此刻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他站在窗前,目光凝重地望着遠方泰晤士河的方向,那一艘艘巨大的明軍艦船,像怪獸一樣橫亘在河面上,它們的炮口正對準着倫敦。
亨利四世深知,自己的王國正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
在這種情況下,亨利四世與議會商討后不得不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他下令與明軍進行談判,試圖通過和平的方式解決這場危機。
客觀地來講,鄭和並沒有滅亡英國的打算,他手上的兵力無法徹底統治英國,隨着戰線的拉長和補給的短缺,繼續打下去還很有可能陷入泥沼。
所以,鄭和選擇了跟英國人談判。
在明軍強大的軍事壓力之下,英王亨利四世被迫簽署了一份屈辱的城下之盟。
——《明英倫敦契約》。
該契約主要內容包括:割讓樸茨茅夫港,向明軍賠償巨額軍費,開放六個建立非武裝區的沿海港口進行自由貿易,並且要大明在港口中設立抽分所和官廠,以及無論任何情況英王都無權審判大明子民,只能移交給大明天使館進行處理。
這份契約對於英國來說無疑是一次巨大的打擊和無與倫比的恥辱。
他們不僅承認了明軍的強大和不可戰勝,還被迫接受了一系列苛刻的條件和限制。
同時,明軍還獲得了在泰晤士河自由航行的權利和在英國土地上的駐軍權。
消息傳出后,倫敦市民的心情更加沉重和悲憤,他們無法接受自己的國王竟然會簽訂這樣一份屈辱的契約,將英國的尊嚴拱手相讓。
然而,面對明軍強大的軍事力量,他們也無能為力,只能默默承受着這份痛苦。
本身就是篡位者的英王亨利四世也深感自責與無奈。
顯然,這份契約會把他永遠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成為自己永遠無法抹去的污點。
嗯,帶英石敬瑭了屬於是。
然而,亨利四世也明白,在當前的形勢下這是唯一能夠避免更大損失的選擇。
他希望通過這份《明英倫敦契約》能夠換來一時的和平,為蘭開斯特王朝的未來贏得一絲喘息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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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呂貝克城那莊嚴而古老的漢薩同盟議會大廳內,漢薩同盟與條頓騎士團國的代表們齊聚一堂,召開聯合會議,商討如何應對日益逼近的明軍威脅。
漢薩同盟能跟條頓騎士團國搞在一起,還要從條頓騎士團的歷史說起。
條頓騎士團是第三次十字軍東征期間,一群由呂貝克、不來梅等地的德國商人,組成了互助會,專門為德意志十字軍提供治療,他們組建一個醫療機構來專門照料的自己的士兵,自稱“耶路撒冷的德意志聖瑪麗醫院騎士團”。
後來正式在阿卡成立了條頓騎士團,全稱為:耶路撒冷的德意志弟兄聖母騎士團。
這個騎士團第二年就獲得了羅馬教廷的認可,他們團徽為白底黑十字,團規和醫院騎士團相同,與醫院騎士團、聖殿騎士團並稱為三大騎士團。
後來經過一番波折,條頓騎士團征服了普魯士,最終在普魯士建立了條頓騎士團國。
在此時大明的永樂時期,條頓騎士團國的領土已經涵蓋了整個波羅的海東岸與南岸,成為了東北歐的霸權,而其境內城市多為漢薩同盟的主要經濟體。
說白了,漢薩同盟捏着錢袋子,條頓騎士團國拿着刀把子。
條頓騎士團大團長烏爾里希·馮·容金根,這位條頓騎士團的領袖,看着商人們有些慌亂的神情,深知在座的各位都對明軍在進攻英國的過程中所表現出來的強大實力感到擔憂.但容金根也很明白,此時需要的是勇氣,而非恐慌。
他以堅定且自信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諸位。”
容金根大團長開始陳述他的觀點:“漢薩同盟的海軍實力毋庸置疑,並且我們還有地形優勢,在海上我們不需要懼怕明軍。”
容金根頓了一頓,環顧四周,看到眾人的臉上開始露出些許贊同之色,他繼續說道:“而且不要忘記,我們條頓騎士團的騎士們是世界上最強大的戰士,他們勇猛無畏,訓練有素,遠超那些英國佬,只要明軍敢登陸,條頓騎士團定叫他有來無回!”
容金根的話音落下,議會大廳內響起了一片竊竊私語,有人點頭表示贊同,也有人皺眉思考,但無人出言反駁他們都知道,大團長的話雖然有些過於自信,但也不無道理。
畢竟,漢薩同盟的海軍實力確實強大,而條頓騎士團的戰鬥力也是舉世公認的。
“所以。”
容金根總結道:“我們不能坐等明軍登陸,那樣只會讓他們佔據主動,我認為我們應該集中我們的海軍力量,果斷出擊,通過主動出擊打亂他們的部署,讓他們在海上就付出慘重的代價。”
這時候,一個弱弱的聲音響起:“要不,先談判吧?”
但這個提議很快就被否決了。
明軍艦隊來歐洲進行貿易,這次服軟了,以後還有源源不斷的船隊來,掘的是靠壟斷貿易為生的漢薩同盟的根,沒得談。
坐擁歐洲最強海軍的漢薩同盟,如果不打一場看看結果就讓大明占走了他們賴以為生的商業利益,那漢薩同盟可以原地解散了。
不過雙方的海戰過程卻頗為乏善可陳。
漢薩同盟的海軍在波羅的海完成了集結,隨後在丹麥日德蘭半島附近的北海海域,漢薩同盟強大的海軍與鄭和指揮的明軍艦隊在這片海域不期而遇不是什麼巧合,因為這裏是從北海進入波羅的海的必經之地。
漢薩同盟的海軍戰艦數量眾多,足有上千艘,密密麻麻地佈滿了海面。
相比之下,明軍艦隊的戰艦數量較少,只有二百艘,但很多都是巨無霸級別的巨艦一千五百料和兩千料的寶船船體高大而寬厚,彷彿是一座座浮動的小山,船上安裝着密密麻麻的火炮,每一門火炮都頗為讓人膽寒。
隨着一聲炮響劃破了天際,海戰爆發了。
漢薩同盟的海軍憑藉著數量優勢,向明軍艦隊發起蟻潮般的攻擊。
而明軍戰艦上則是火炮齊射,炮彈如同雨點般密集地砸向漢薩同盟的戰艦,海面上頓時硝煙瀰漫。
在這場激烈的海戰中,雙方都展現出了驚人的勇氣,並且貢獻出了這個時代規模最大、水準最高的一場大海戰。
海面上戰艦相互撞擊,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水手們的吶喊聲與火炮的轟鳴聲交織在一起,這些聲音共同構成了一曲壯麗的戰爭交響樂。
經過長時間的激戰,雙方都付出了相當的代價。
漢薩同盟的海軍雖然數量眾多,但在明軍艦隊強大的火炮面前,卻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一艘艘戰艦被擊沉,水手們紛紛跳海逃生。
明軍也陸續出現了二十餘艘戰艦的損毀。
然而,在這場殊死搏鬥中,明軍艦隊逐漸佔據了上風,他們憑藉著巨大的船體和強大的火炮,將漢薩同盟的海軍逼入了絕境。
最終漢薩同盟的海軍在明軍艦隊的猛烈攻擊下敗下陣來,他們引以為傲的海軍終究是各家拼湊的聯軍,此時大難臨頭各自飛,整個日德蘭海面都被燃燒的船隻化為了一片火海。
漢薩商人們被大明艦隊給打服了,被襲擊了多個港口后,商業貿易網絡趨於崩潰,最後還是不得不上了談判桌。
只不過,現在他們手中的籌碼並不多了。
很快,漢薩同盟就與大明簽訂了嶄新的貿易契約,全面開放所有漢薩同盟的港口與大明進行自由貿易。
當然了,該有的那些條款一個不少。
“在那個陰霾密佈的時代,來自東方的龐然大物如同海上的暴風驟雨,肆無忌憚地橫掃了從英吉利海峽至波羅的海的每一片海域.這些東方巨艦,以其巍峨的船身和令人膽寒的大炮,展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海上霸權。
而我們,作為原住民,只能以屈辱的目光注視着這些東方人在我們的家門口耀武揚威,那種震撼和恐懼幾乎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泰晤士河上的火炮轟鳴,彷彿是在向我們宣告一個新時代的到來,一個由他們主宰的時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