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財政下水道
正午時分，秦川慵懶地坐在自家院子的樹下乘涼，手裏正端着一本介紹明香都的書，看得津津有味。
於正坐在他旁邊，也抱着本書看着。
兩個人就這樣安靜坐着，像是與書融為一體，空氣中偶有書頁的摩擦聲，這是獨屬於他們的看書時間。
兩人也算是府里最近出現的一道特殊風景，這樣的行為在這個喧囂的夏天裏也算是特立獨行。
在明香都，夏天的風像是少女的輕撫，帶去人們無邊的煩惱，有時還帶來潤澤。
太陽與之相比就像是渾身肌肉的猛男，瘋狂的向你展示他引以為豪的肌肉線條，實在是有些刺眼。
可惜明香都並非海岸線上的城市，而是一個靠近內陸的城市。
明香都本身就背靠着北邊的礦山，南面則面朝著兩個一大一小、地下相通的湖泊。
本地人稱之為【日月湖】，它們都是黃曲江的支流流經的湖泊。
古人說，山南水北為陽，山北水南為陰。
秦川覺着，按他的想法，明香都這地方，就應該叫香陽；北邊的礦山呢，就叫香爐山；南面的大小兩湖，便叫乾坤湖。
不過日月湖這名字倒也不錯，不知是誰起的。
這是秦川穿越后第三周，秦川開始大批大批地變賣他房間裏的東西，據說都是他的“心愛之物”。
不過秦川完全不心疼，它們歸根結底都是向玉買的。
而且他還發現，向玉房間裏的東西，有用的一個沒有，品味還極差。
秦川只能把它們又變回銀票，雖然華國的通用貨幣里是有銀錢這種東西的。
但是，對紙幣頗有好感的秦川選擇把錢都換成比較像紙幣的銀票。
不過，銀票本身並非是貨幣，只是一些商人間大型的交易為避免貨幣搬運的麻煩而使用的一種官方匯票。
舉個貼切的例子，有點像是地球上的使用的銀行卡，本質上是一種存款憑證，但在特殊的場合可以當做貨幣使用。
不過，秦川很快發現，光這些錢屬實是不夠，因為他發現自己是真缺錢啊！
當秦川知道向玉在三周前預支自己了三個月的零花錢時，秦川憤怒了，於是才開始瘋狂賣向玉的東西，但這事兒依然沒完。
就在昨天他想出去吃點小燒烤的時候，才發現錢原來都被可惡的向玉給花天酒地浪完了。
存款一分沒有？這個向玉腦子確定沒問題？
淦啊！正常人會為了給別人請客預支三個月零花錢嗎？
一個月五百的零花錢都不夠花
？一個普通的中檔餐廳，一個人一日三餐花費都過不了百！
你是在外面養了一群豬嗎？你腦子被難道你自己當飯吃了嗎？
向玉要是這會兒出來，秦川真的能罵他三天三夜。
更可氣的是，向玉不僅浪費了他三個月零花錢，還欠了他哥向寵一筆錢。
他欠了向寵足足三千，然而他一房間的東西才賣了五千。
秦川這才想到，可能當時那些奸商就是發現向玉腦子有問題才會賣東西給他吧。
拜他所賜，秦川現在的財政水平相當卑微，他很榮幸地成為了向府里唯一的——財政下水道。顯然，下水道就是他財政水平的投影。
秦川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混到這一步的，仔細想想，穿越真是個技術活啊，穿不好就會變成這樣了，唉~開始還債吧。
起碼先把向寵的還了吧，就算是他哥，
秦川也不好意思學向玉拖三個月不還錢。
他感謝了這具身體原來主人的身份，同時又痛斥了他的金錢和人格。這種垃圾桶人設，秦川覺得自己可能沒救了。
秦川看着手裏兩千的銀票，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聽於正說，他好像快開學了，還有一周。
秦川一開始覺得這不算什麼，但聽說，學校里還有外債......他覺得自己快要吐了，他以前在地球上很少借別人錢，而且都是有借有還的。
經歷了最近的事情后，秦川發現他釋然了，他覺得這世上也沒什麼想不開的事了，如果真想不開，想想你的債主吧，他還等着你還錢。
他問過於正，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於正給了他一個很標準的辦法——打工。
秦川就剩一周就開學了，他必須選一個一周就能賺不少的短期職業，按於正的說法好像還真有一個地方。
明天可以去碰碰運氣，秦川還打算帶上於正，於正的口才很好，明顯是經過了系統的學習。
秦川本來對穿越異世界抱有很大的憧憬，但他失算了，他沒想到。
他穿越之前起碼是個普通人，穿越之後竟然變成了有外債的普通人。
翌日，異世界的周一，秦川和於正來到一家武館門口，只見武館的招牌鋥亮，上面寫着【建安武館】，然後就是於正和裏面的一個教練商談。
秦川不知道他們在說啥，好像是說他勝任不了這個工作，他漸漸聽出來了，這武館招的是陪練。
這時候，於正跑過來告訴他原委：原來是館主常建安的女兒常慧心也在武館學習，需要一個能抗能打的陪練，日薪三百。
但是一天得陪練五個小時才給算一天的工資，會有專門的人給他計算時間。
秦川其實一開始也疑惑為什麼其他人都不來當陪練，想要這錢的人好像不少，卻讓他來賺這個錢。
但秦川開學迫在眉睫，已經沒有選擇了，他直接就接下了這份高薪工作。
他有點後悔了，一進門他就有點後悔了。
“你好。”秦川微笑地打着招呼，實際內心慌得一匹。
他面前這個女孩聽說比他還小一歲，雖然按地球上審美看長得還挺好看的，但好像身高有點......有點高了。
身材比同齡人都好，外貌上有種混血的感覺，但最重要的是，她目測起來好像就有一米八幾的個子，比秦川高兩頭。
要知道，秦川現在的個子雖然不算太高，但也有一米七五呢。但現在，他在懷疑他到底能不能承擔這份工作。
“嗯。”常慧心冷淡地回應道。秦川打量她的同時，她也在打量秦川，眼中卻沒有一絲波瀾。
剛開始願意當他陪練的人還真不少，但都是些徒有其表的大漢，都被她打得不敢來了。
裏面也不泛有像他這樣的小少爺興沖沖地跑來，她知道，都是衝著她來的，但也都被她打了回去。
不知道這個人是抱着什麼目的來的，如果和其他人一樣，她不介意用拳頭讓對方清醒清醒。
開始了，儘管秦川穿戴着各種防護，他的心裏還是很慌。
這時，身穿白色道服的常慧一拳打上來。
一聲悶響過後又是好幾聲連在一起，秦川穿着防護也能感覺到那種拳拳到肉的衝擊力，他胳膊已經開始麻了。
秦川不知道，這還僅僅是開始......
一個小時后，秦川躺在地上，他的身體在哀嚎，而他，嚎不動了。
他默默計算着，午飯後有兩個小時，晚飯後還兩個小時。讓秦川欣慰的是，武館的包子還挺好吃的。
又是脫胎換骨的兩個小時，秦川又一次躺在地上，他覺得疼痛慢慢減輕了，或許是他已經習慣了。
所以他不着急走，武館的飯是必須蹭的，他乾脆就在那裏躺屍。
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睡一覺。秦川告訴自己。
“你可真不像個少爺，沒有我想得那麼嬌貴。”常慧心突然開口。把正在瘋狂吃武館包子的秦川嚇了一跳。
嘴裏還有包子的他神使鬼差地回了一句：“你也真不像個大小姐，沒有我想得那麼淑女。”
秦川說完自己都蒙了，看着坐下都快比他高的常慧心，他又後悔了。
“是嗎？”常慧心好像並未生氣，只是平淡的回應了一下。
又是地獄般的兩個小時，秦川身上已經出現多處挫傷和淤青，總感覺她下手又重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讓秦川感到萬幸的是，他重點保護的臉目前還算完好無損。
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慢慢對這樣的連續打擊產生物理抗性了。
他不知道他這算不算特殊情況，但他很高興自己能有這種抗擊打屬性，這錢，還能繼續賺。
看了看時間，於正終於來接他了。秦川已經綳不住了，拿着剛領的三百就往外沖。
“於正，你介紹的是啥要命工作啊？我快被整去世了啊
！快帶我回去，我現在渾身疼吶。”一看到於正，秦川忍不住就開始發牢騷。
剛好於正也早就習慣了，只是聽着秦川的吐槽，不做發言。
秦川這樣簡直就是在拿命換錢，他真的想知道自己還要還債還到何時才能自由。
反正最近他是閑不下來了，沒辦法，他既然穿越在了向玉身上，那就只能自認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