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恐怕是穿越
一個年輕人走在路上,一邊走一邊還一邊嘆着氣,假裝自己很沮喪。
這樣的人在城裏並不算罕見,路上的行人聽到這樣的嘆息連眉毛都不會皺一下,因為沒人會在意,所以也沒人會看穿他那拙劣的演技。
他在人群中穿行着,周圍的行人越來越少,年輕人漸漸鬆了口氣,沒人發現。
於正是一個年輕的魔教徒,而他的老師是血月魔教的教頭。
他不在乎老師是不是魔教,是不是教頭。他信任並且尊敬着他的老師,所以對他來說身份如何完全不重要。
他只知道,在他最無助的時候是老師收留了他,而不是那些自詡正義的國家救濟所。
他一邊這樣想着,一邊走進一個無人注意的深巷。巷子裏似乎有個人在等他。
“多德老師。”於正興奮地喊道。
薩米爾·多德,這位溫文爾雅的中年人面容整潔,鬍子颳得很乾凈,頭髮里隱約藏着幾縷銀絲,略顯滄桑,衣着華而不奢,氣質穩重溫和讓人安心,讓人覺得他是一位可靠的牧師。這樣的人既是於正的老師,又是於正的養父,誰能想到他是個魔教教頭呢?
薩米爾看着眼前的年輕人,微微點了點頭,眼神中還隱隱透露出一些慈愛。
在數年前他還年輕的時候就已經從海外來到華國傳教,一傳就是這麼多年。
中間發生了太多意外。
比如,他愛上了一個華國女子,或許這本該是一段佳話,但可惜事與願違。他遭人暗害,被奪走了一切,心愛的女人死在了他面前。
對此,他恨得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想報仇無能為力。
就在那樣一段時期,薩米爾混進了血月魔教,收養了無助的於正。
他現在屬於魔教准高層,但這不會妨礙到他真正的目的——復仇。當年的事和血月魔教毫無疑問是有直接聯繫的,畢竟他當了這麼多年二五仔可不是白當的。
所有線索都指向了一個人,血月魔教分舵教主——崇海。
對於薩米爾來說,想要向他復仇真的很難。薩米爾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崇海是一個真正的魔法師,那是普通人難以企及的超凡領域。
而今天對他來說就是機會,他為了儀式一定會以真身出現,而不是像平時一樣用僵硬的木偶號令別人。
對於於正,薩米爾其實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兒子,對他嚴厲而又慈愛。薩米爾打算讓他離開自己生活一段時間,因為他不知道此行究竟是吉是凶,所以提前安排是有必要的。
薩米爾看了一眼朝氣蓬勃的於正,慈愛消失不見,換成一副嚴肅的表情開始叮囑於正:“今天有血月魔主回歸的儀式,所有重要成員都得參加,你在外面等着,結束了會人接你。”
他像一個老父親一樣絮絮叨叨的,於正卻聽得很認真。
薩米爾突然拿出一塊懷錶,其實已經壞了很久了,但他還是習慣性地看了看那塊懷錶。然後對於正說:“時間差不多了,我走了。”
此時,一座庭院內,一個面色紅潤的中年人眯着眼坐在一套略顯奢華的木桌前喝茶,一個年輕人急沖沖地跑進去。
他叫向坤,幾分鐘前被迷暈在了馬車裏,等到他醒來,他弟弟早已不見蹤影,他弟弟被當面拐走了。
一進門,向坤還未說話,便聽到中年人問:“玉兒呢?”
那年輕人低着頭面紅耳赤地說:“玉兒被歹徒擄走了。”中年人放下了茶杯,
“這樣啊,你回去吧,我會處理的。”
中年人看起來似乎一點都不驚訝,因為兩天前他就得到消息,說血月魔教盯上了他向家的兩個兒子,具體是做什麼還不知道。現在來看,那些人的目標是他的小兒子向玉。
感謝那位線人,讓我提前有所準備。坤兒和玉兒的身上都有我的精神烙印,可以通過烙印感知玉兒的方位,中年人這樣想着,隨後身形一動,便出現在庭院門口。
這就是高階武者嗎?向坤心中一陣嚮往之情,他悄悄捏緊拳頭,暗下決心。下一次,下一次,誰都不能在我面前帶走我弟。
秦川感覺自己的意識好像漸漸清晰了起來,他現在很飢餓,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
他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祭台上。
他怎麼知道這是祭台呢?
因為他看到在他周圍畫著意義不明的紅色法陣和一堆扭曲的符號,憑他多年的看番經驗,他知道,他這是被當成祭品了。
台下的人群則告訴了他,這是個邪教基地。
這恐怕是穿越,但這和小說里寫的不一樣啊。不應該先給點時間發育的嗎?
所以說,為啥是祭品啊?我這麼年輕,我還沒活夠呢。秦川的內心大吼着。
這種情形對他來說真的是地獄級難度的開局,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被一群人盯着,而且渾身因飢餓而感到乏力。
秦川看了看四周,陰冷的大廳里點着幾根白色蠟燭,一個看起來就不像好人的陰沉中年男人拿着一根詭異的尖頭手杖朝他走過來。這些人好像完全不擔心祭品會逃跑,只是恭敬地看着那個男人。
完了,要去世了,秦川心想,他不由得把身體往後錯了錯。
突然,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他看到陰沉男人背後有一個看起來有點老的外國人快速地發射了什麼,是弩箭。
弩箭的箭頭立刻從陰沉男人的肩頭冒出,陰沉男人憤怒地看向後面,眼裏含着憤怒:“薩米爾,你這個混蛋!”
台下的教徒蜂擁沖向祭台,欲將薩米爾這個叛徒除之而後快。
薩米爾薩米爾苦笑着想:剛才我已經瞄準了他的心臟,弩箭卻還是偏到了肩頭上,這就是普通人與超凡者的差距嗎?
一聲巨響傳來,地下室的門朝里飛了出去,立刻掃倒了一小片人。一個穿着錦袍的中年男人徑直走了進來,後面跟着一群手持刀劍、腰佩銅牌的人。
崇海看向門口,臉色立刻黑了下來。那個人他認識,是向家家主向心,後面的人他也認識,是名香都都府的人。
一切都是薩米爾的錯!是他通過某種方式泄露了儀式的舉行地點,是他毀了我的一切。分析出這些,崇海此刻氣得恨不得撕碎薩米爾。
按照原計劃,假如儀式成功,哪怕是召回了血月魔主的殘魂也足夠他升為總舵教頭了,到時候可以利用魔教的資源一舉突破為四級魔法師。
但崇海知道他已經沒機會了,他只是一個三階邪術師,近戰都打不過二階的武者,而向心可是貨真價實的六階武者,這樣的人出現在這裏他連跑都跑不掉。
只能挾持他的兒子了,求生的本能讓他在瞬息之間得到這個答案。
只見向心把手一甩,兩顆核桃便飛了出去。崇海只覺得胸口一痛,低頭看去,胸口上赫然已經多了兩個血洞,他的眼神立刻變得晦暗。
接着就是一把匕首正正插進他的眉心,薩米爾眼神陰狠地把匕首一抽,崇海的屍體倒下了。
都府的人開始控制這些四散而逃的教眾,憑藉著平時訓練的得體和裝備上的差距,很快就控制了局面。該綁的綁,該殺的殺。
“感謝您的幫助,向心先生。”薩米爾對着向心行了一禮,向心微微點頭,隨後微笑着緩緩開口:“你的情報不錯,你上回所說的事情我答應了”
“感謝您的善良,先生。”薩米爾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了地,他再次行禮。
他最擔心的事情就是於正的去處,而送入向家對他來說無疑是上上之選,一是因為向家在明香都行事最為正派,二是因為他多年來給向家提供消息也讓向家對他產生了一點好感。
“玉兒,你可有受傷?”向心朝秦川走了過來。
聽到玉兒這兩個字,秦川感覺自己的頭像是要被攪碎一般,不屬於他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如猛獸般衝擊着他。他只是個普通學生,受到如此刺激,結果自然就是——昏厥。
向心趕緊抱起秦川,把手往秦川鼻尖一探,呼吸還在,看來只是暈過去了。嗯,活着就行,向心滿意的點了點頭,帶着秦川上了馬車。
“先去沉香街45號,然後回府。”向心說道。
“好勒。”那車夫答應着,便驅起車來。
於正從未學習過魔教內部的知識,因為他的老師薩米爾只讓他學習禮儀、烹飪之類的知識,而他也是這樣做的。他嚮往過超凡,但他更願意聽薩米爾的話,他這樣做僅僅只是在聽他老師、聽他父親的話罷了。
正當他無聊的翻看關於禮儀的書籍時,一輛馬車飛馳而來,停在了他面前。是老師派人來接我了?於正立刻打起精神看向馬車內部,遺憾的是,他的老師不在其中。
於正看到一個初到中年的男人從車上下來,見他便問:“你是薩米爾的學生?”
於正從氣質上感覺出這是個大人物,於是立刻照着書上所寫的行了一禮,並回答道:“是的,我是他的學生於正。”
“從今天起你就進入我向家吧。”向心眯着眼笑道。他見於正眼中似有疑惑,又補充了一句:“這是多德先生的安排。快上馬車吧。”
於正聽到這個馬上就打消了內心的疑慮,“我該怎麼稱呼您?”
“我是向家家主向心,以後叫我家主。”向心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