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命

村長吃苦，在地上打着滾。老者別過身去口中念着“罪孽…”長劍趕忙上去止血，可是三腳貓功夫，點了幾次穴位老是不見效。刺客緩過神來了，看着手中的胳膊，泛起一陣噁心-----但他之前可是殺人如麻的紅衣羅剎啊！上前去推開長劍，“啪啪”幾下點住穴位，剛剛還如泉涌的血一下就止住了，刺客趕忙撕下衣服給他包紮，便忙邊說道：“好心的大人，該練練武功了，紙上談兵自己都救不了，還怎麼救別人？”他說話總是帶着寒氣的，眼神里也帶着，那村長一下就昏了過去，不知道是失血過多，還是正好撞到了這寒光.....

“請兩位少俠先將那女孩放下來吧！這其中還有好些原委，請聽老夫說來”那長者向著兩個小輩行禮，他們皆是受不住，趕忙就放下了女孩。刺客的手沒輕重是抱不了的，長劍一人抱起了那女孩，她全身輕飄飄的，沒有幾兩肉，全是瘦骨。按理說這村中的女子都不興塗脂抹粉，可長劍卻問到這少女身上有股異香，他疑是蠱，問刺客，刺客卻說沒有。

還調侃道“香什麼？怕不是少俠您看上這姑娘，覺得她哪裏都好！”兩人將這女孩安置在了一間破草房的不成樣子的床上，他們說這是她家......

“咳咳，老夫還是把村中的故事說下去吧！這原是一個雨夜之中，那女孩的娘親跑回村中，他爹娘原是憂心忡忡，但見人是平安的，一家子也就團聚了。可是她家久別重逢了，喜是喜了，樂是樂了。男方家這面子就礙不住了，見這女子還居然跑回村子，當下謠言四起，說這女子中了情蠱，說這情蠱只是讓人的心中慾望放大，女子本就狐媚善淫，那苗疆男子的愛不夠，回來又要禍害村中的人。一時間，不守婦道居然是說得最輕的話了，老夫當時也是糊塗，正是私塾中的先生，不守婦道就是老夫說的”說道這裏，那老者不免愧疚地低下頭，接下來的話他都是低着頭說完的。“後來有一日正午，她爹始終是受不住了，拉着這女孩他娘和女孩來到村口處，大家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私生女，一時間一百張口誅，唾沫橫飛；二百隻手揮，指指點點。在這場面里，那女孩的娘不願意說出那苗疆男子之後如何了，只是一直哭，居然最後昏死在了地上。她父親見狀當下急火攻心，吐血而亡。只剩下這女孩年僅七歲，在一群人中間哭啼不止，我見了實在過意不去，就抱着她走了，卻不想她娘醒來，死死抓着我腳叫還她女兒來，我當下受驚摔了一跤，這女孩也跟着摔了，她母親想爬過去看，卻不知怎麼了一口黑血吐出，氣絕身亡。

那日裏大家看她吐出黑血，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大叫一聲“蠱毒！她中蠱發作了“這類話，人群一下就散去了。我雖然怕但是哪能走啊？便是收了他們父女的屍身，下葬在了亂葬崗，我們村裏的墳他們都進不去！唉，世俗啊！想當年那當爹的也是個仗義性情之人，那女兒也是出落得大大方方啊！我後面也就給她苦命的娃留在了外婆身邊，我內人時常因為這是怪責於我，說我也是中蠱之人，受迷惑去照顧這女娃，可我心下卻如明鏡程亮。後面她外婆也是鬱鬱而終了，我也礙於兒孫臉面給她暗中接濟，不敢明面照顧。今日此事，我是打破了家中鎖我的木門才趕出來將真相告知的啊！”那老翁越說越激動，白鬍子跟着他不斷敲打地面的木杖抖個不停。

長劍見他如此，上去趕忙攙扶，卻被拒絕了，那老翁話說完了，顧自地就走了，回頭看那幾眼，又嘆上了幾口氣。

刺客上前去“啪啪”兩下解開了村長的穴位，只是這兩下明顯着不是清脆的兩聲，而是悶響……

“走啊！我不殺你，你不是地主嗎？快快安置一住處給我們住下，再找一鄉里郎中給這姑娘看病。”刺客眼中的寒光懾得這鄉里人不敢有半句異言。

“好，我這就…”只見那村長剛剛抬腿，突然一大口黑血吐出，四下村民見狀大驚呼道“蠱，他們是和蠱師一起的，他們也會放蠱！說著準備拔腿就跑，可是剛剛被點了穴位，好不容易緩過來，豈能跑得動？”

刺客冷笑道“這是瘀血罷了，或是急火攻心，或是擊打穴位，致人如此，哪有什麼蠱毒？村長，你得感謝你旁邊這位大人，不然就憑你剛剛那幾句欺我瞞我，小命肯定是不保了的！只是這位大人菩薩心腸見人就救，逢惡不殺，他以後會不會死在這性子上，我不管。反正今日你是活在他這性子上了！但是…”刺客一字一頓得說，村長生怕他反悔只是延幾天還是要殺，驚恐地看着他，好像是兔子看見了一個老獵人，這眼神對着刺客無比受用，心下大覺舒暢，就繼續說了下去：“但是，我沒說不打傷你，你不找郎中來治你這傷，不問我剛剛掌擊了你何處穴位，你是必死無疑的，所以你安心按我安排的做吧！不然可別想再作威作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