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秘武從此傳
“走之前，我先傳你本門武功的秘訣吧，這樣你也能稍微保護一下自己。”
林旦仍靠着牆，對着唐薈的背影說道。
唐薈聞言，身體一顫，但還是儘力壓住心中的激動，回頭看向林旦，問道：“在這裏嗎？”
“當然不行，雖然外面四人並無惡意，但本門武功不能外傳。去先前打水的溪邊吧，那邊空曠且沒人打擾。”
雖然激動，但唐薈仍做完手上的活后，再跟林旦一同去溪邊。
冷風襲過，帶着幾片綠葉落入溪水之中，激起陣陣波紋。唐薈心中同樣泛起漣漪。
她雖並未從小練武，但這幾年來在程掌柜四人耳濡目染下，也習得一招半式，也用心記下了林旦所說的每一句話，只是林旦所言，並非是什麼招式，也不像什麼內功，只覺林旦所傳的武功秘訣玄之又玄。
“你知道精，氣，神一說嗎？”
唐薈盤坐在巨石上，閉眼回想林旦先前所說的武功秘訣。
兩人往路邊走時，林旦手中拿着路邊撿的一根樹枝，上下揮舞，左右揮擋，點刺劈砍。
“這是劍招嗎？”唐薈問道。
林旦將樹枝在面前揮舞一圈后，背手持劍朝天，答道：“算是吧，我的師傅各種兵器都會，也都教過我一些招式，但她說過這些都不重要，待會我要傳你的才是師門秘訣。”
兩人行至溪邊后，林旦一改先前的玩味，正色道：“你知道精，氣，神一說嗎？”
唐薈疑惑地答道：“師門武功不外傳，我如何得知。”
林旦笑着說道：“下山之前，師傅告訴我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但師傅就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且學武之後才覺此道艱辛，以師傅的年紀，自創武功更是難上加難，故而問你是否聽聞精氣神一說。”
唐薈得知師祖是女人，想到自己同為女人，心中暗暗奮發。
林旦見唐薈並不言語，開口說道：“凝神細聽，接來下是本門武功的精髓。”
唐薈忙看向林旦，深吸了一口氣。
林旦憋笑道，“其實忘了再問我也行。”
唐薈一陣無語。
林旦咳嗽一聲后，一臉嚴肅地說道：“精，氣，神，精壯者無畏，氣足者無敵，神溢者獨步江湖！”
見唐薈一臉嚮往的神色，林旦得意地繼續說道：“但需學會以氣御精，以神御氣，才能使出力量。”
唐薈忙插言：“那什麼是精，氣，神？”
“你的肌膚、血肉，所攝入的食物，所有你能看見和觸摸的皆可稱為精。”林旦頓了頓，朝唐薈問道：“人與熊搏鬥結果如何？”
不等唐薈回答，林旦接言道：“看人與熊的大小如何，小孩敵不過小熊，成人能殺死小熊，大熊又能殺死成人，而成人里也有男女和壯弱之分。所以身體是根本，體壯者面對體弱者，自有無限優勢”
說罷，林旦上下打量了一番唐薈。
“你雖年紀尚淺，但體格不弱，想來那四人待你不錯，但精之一道，無論付出再多的努力，所得到收益都是有限的，且長進緩慢。以你現在的狀態，已然足夠支撐氣與神的訓練了。”
不等唐薈開口，林旦又道：“所以你需要把重心放在氣與神上。”
“若把精比作血肉，那麼氣就是調動身體的能量。人之氣力，既在於精，也在於氣。我再問你，氣貫全身之人與氣聚一拳之人相碰，如何？”
唐薈回答道：“以點破面，
我懂了，氣流動全身，關鍵在於如何將其將其匯聚一點，才能發出最大力量。”
她雖回答上林旦的問題，但這十六年來，除了冷風熱風，再從未感受過什麼氣。她也並不氣餒，既然已有名師在眼前，又何懼前路不光明。
林旦聞言，點頭后說道：“不錯，但如若面對數名敵人時，匯氣於一點，則攻強防弱，性命堪憂。需以氣御精，既攻又守，力雖稍弱，卻是克敵之道。”
“而神則是你我之意識，以野豬之精壯，即便是聚氣於一點，也難以一拳砸暈，之所以有這般威力，皆因我砸在野豬的脖頸之上，脖頸脆弱，不堪一擊，如果砸在野豬背部，恐怕只是不痛不癢。野豬的弱點，便是神識引領我擊中的。故而我先前說，我們一門的武功並不在招式犀利，只要神識強大，以神為眼便可識破一切，以無招破有招。”
唐薈聽完后，難掩心中激動，微微喘氣地問道：“那為何你還要使用兵器呢？”
然而肌膚再壯，如何比得過金鐵，這再簡單不過的常識，此時的唐薈都已忘卻。
只見林旦抽出腰間短刃，閉眼在空中揮舞數下，落下的樹葉盡數被切開：“拳腳也是兵器，刀劍槍戟可以看做是手腳的延伸，用氣包裹便可使兵器隨心而動，這也是為何我先前說招式不重要。”
“話雖如此，但師傅也曾告誡過，江湖裏也有招數精如鬼神的人在，即便神識強大，也難以找到破綻，此時便又只能以力破之，又回歸到精之一道上了。”
林旦看向一臉獃滯的唐薈，說道：“不過你也不用害怕，你打不過就叫我好啦，如果我也打不過，那我們就回山上找你師祖庇護。”
唐薈突然想到某事，朝林旦問道：“師傅你一直住在山上嗎，為何知道這麼多江湖事？”
她此時已然對林旦充滿敬畏之情，同時也對林旦的身世充滿好奇。
“我有記憶起便在山上，至於是哪座山我也不知。山上沒什麼東西，除了木石獸蟲，便只有師傅和師傅的一堆書籍。”林旦擺擺手道。
她此時心中對林旦有了一絲同情之感，又想到自己的身世，頗有同是天涯淪落人之感。
但林旦卻對自己的身世看得很淡，二十年來，自己只與師傅同處，難以理解人世間的種種關係。
“雖然精氣神一說玄之又玄，但效用如何你也看見了，我所能教你的也只有精氣神。先找兩塊能坐的大石頭。”
說罷，林旦邁步走向不遠處的一塊半小腿高的石頭，蹲下后，雙手插入石頭與地面的縫隙，發力往上一抬，靠近林旦的一面被高高抬起。
“快來幫忙呀，難不成你覺得我能抬起這千百斤重的大石頭嗎？”
唐薈忙靠過去，吃力地舉起石頭的另一邊。將石頭放在一處平地后。兩人又繼續搬動另一塊大小均等的石頭。兩人費儘力氣將兩塊石頭排在一起。
“現在是力竭之時，盤坐在石頭上，雙腳離地，便於感受體內的氣，至於鍛煉神識，則是無時無刻都需要進行，感受風，想像風的經歷，再讓自己融入風中，直到做到能閉眼也‘看見’風中的一切。”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唐薈緊皺着眉頭，呼吸微喘。
“先感受體內的氣，等做到以氣御精后再練神吧。”
林旦輕聲說道。
唐薈聞言漸漸收斂心神，慢慢調勻自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