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天元親友如相問 羊脂玉佩金玉章
“此件霓裳羽衣起拍價格十萬金幣,現在競拍開始!”
隨着紅袖那黃鶯一般的聲音落下,整個大廳一片混亂,議論四起。
“怎麼這麼貴,不就是一件衣服嗎!”
“即便是有飛行妖獸的羽毛,那也不能這麼貴吧……”
一時間,原本那些還想競拍的人們紛紛打起退堂鼓,猶豫不決。
“九天仙女配霓裳,這件衣服和你再適合不過了。”
凌修遠緩緩坐直身體,道:“這件衣服我要了,十萬金幣!”
這個價格讓不少人望而卻步,一件華而不實的霓裳羽衣,根本就不值這個價格。
“這位公子出價十萬,還有沒有人競拍?”
等了片刻,眼見無人問津,紅袖的玉手拿起了木錘,剛要無奈落下。
“十一萬!”
突然間,就聽到二樓傳出一道聲音,隨後從一個包廂里緩緩走出一位頭戴金冠,身穿華袍,手拿摺扇的青年,正是拓跋昊!
“哦?”
凌修遠瞥了一眼拓跋昊,但所看到的,卻是那一臉的譏諷嘲笑。
這似乎是在故意作對,又好像是凌修遠想要的,他都會橫插一杠。
“你買這件衣服做什麼,這麼貴太不值得了!”
蕭兮月眼見拓跋昊狂妄至極的樣子,連忙拉住凌修遠。
“當然是送給你了,要不然還能是我穿嗎?”
凌修遠不假思索道。
“送給我?”
蕭兮月大腦一時沒反應過來,頓時愣在那裏。
“自然是送給你!”
凌修遠道:“一件衣服雖然不值得花十萬金幣,但一件防禦型法寶可就不簡單了。而且這可是鳳凰之翎,絕對物超所值!”
說話間,凌修遠對着台下的紅袖招了招手,道:“十二萬!”
“看來凌世子這是想要以萬金來博美人一笑了,你可真捨得下血本啊……”
當話音落地,拓跋昊話風一變,冷聲道:“即便你是破虜侯世子又如何,今日這霓裳羽衣我要定了。不論你出價多少,我只比你多一萬,看看這件衣服到底花落誰家!”
“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你這人真是可笑!”
凌修遠嘴角微微翹起,譏諷道:“身為大魏朝的三皇子,我承認你富可敵國,遠比我富有。”
頓了頓,他眼眸掃過在場眾人,隨即把目光看向玉台上的紅袖,道:“這位姑娘,凌某身有一物,不知道是否可以將那件霓裳羽衣贈送給我,你看如何?”
說著話,凌修遠一翻手,隨即一塊如同羊脂般的白玉出現在手中。
此玉精美無暇,隱隱有淡淡的靈力波動若隱若現,散發著鹵素一般的白光。
“這位公子,我們這裏是拍賣現場,必須用金幣交易。您這塊無暇玉佩雖然精美,但我只能說聲抱歉。別說它不能交換,更別說什麼贈送了。”
紅袖微微躬身,不失禮貌。
“你不認識此物也無妨,還請把朱仝叫過來一認。”
凌修遠收起玉佩,自言自語道:“若是連他都不識得此玉,恐怕這古靈閣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蒼青大陸,或者說……是我想錯了?”
凌修遠語氣淡然間,透露着些許無奈,更多的卻彷彿在訴說著什麼。
而在場眾人皆是一頭霧水,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道凌修遠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
不過拓跋昊卻是狂笑一聲,嘲諷道:“凌修遠,別隨便拿出一塊破玉就在這裝神弄鬼,
你以為這裏是什麼地方!”
與此同時,包廂內的馬鞍山等人都有些坐不住,面色難看至極。
甚至是蕭兮月也有些難為情,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這裏可是古靈閣,即便是父皇來了都要給三分薄面,你快坐下!”
蕭兮月連忙拉住凌修遠的衣袍,俏臉之上變顏變色。
“拍賣會才剛剛開始,不知是什麼人找我?”
這時,三樓的樓梯口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緊接着一道人影出現在那裏,正是朱仝!
“朱老,凌世子只是開個玩笑,您莫要在意了……”
見到朱仝現身,馬鞍山連忙起身,抱拳解釋道。
只不過朱仝卻似乎完全不當回事般,笑意盎然道:“年輕人嘛,終歸是玩心重了一些,都督大人不要客氣。”
說話間,他已下了樓梯,緩緩來到包廂之中。
當其目光掃過凌修遠,只是微微一笑,道:“聽聞破虜侯世子殿試之中大放異彩,一鳴驚人,實在是英雄出少年,老朽敬佩得很啊……”
“你就是這古靈閣的閣主?”
凌修遠面無表情,語氣平淡問道。
“不才,老朽朱仝,正是這古靈閣的閣主。”
朱仝儘管臉上還是帶着笑容,但語氣卻變得生硬起來。
“身為古靈閣的閣主,卻沒有一點閣主的樣子,實在是不像話!”
凌修遠輕描淡寫之間,語氣看似隨意,但卻似是在教訓朱仝,毫不客氣!
“你是在教訓老朽嗎?”
朱仝面色陰沉似水,冷聲道:“凌世子,我不管你是什麼人,身後又有什麼人撐腰。這裏是古靈閣,還請你放尊重些,否則……”
“龍岩,你去把門關上!”
凌修遠似根本沒理會朱仝的威脅,隨口吩咐一聲,然後緩緩坐下。
“這……”
龍岩一愣,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但還是過去關上了房門。
而坐在椅子上的凌修遠,手中把玩着那塊羊脂一般的玉佩,輕嘆道:“臨江之畔,璞石無光。千年磨礪,溫潤有方。翠竹法身碧波潭,滴露玲瓏透彩光。天元親友如相問,羊脂玉佩……金玉章!”
隨着他的幾句詩念完,一雙眼眸卻看向窗邊盡頭,目光中充滿了回憶……
這一幕,讓包廂之中所有人都神色古怪,皆是不明所以,一臉的茫然。
而就在此時,原本還怒容滿面的朱仝神色一呆,如遭雷擊!
他整個身體都在劇烈地顫抖,兩隻渾濁的眼眸精光四射,神色激動!
“朱老,您……您這是怎麼了?”
馬鞍山深怕朱仝怒火攻心,唯恐他一把火撒到凌修遠的身上,剛要過去勸阻。
但朱仝似是沒看見般,眼眸緊盯着凌修遠,雙手哆嗦地指着那塊羊脂玉佩,顫聲道:“你……你這玉佩是誰給你的,那首詩……又是誰告訴你的,你……究竟是誰!”
“這首詩自然就是我寫的,而給我這塊玉佩的人……”
凌修遠緩緩站起身來到窗邊,雙手負於身後,輕聲道:“文茵暢轂,駕我騏馵。言念君子,溫其如玉。若是我這麼說,你可明白?”
這一刻,朱仝耳邊彷彿響起了晴天霹靂,頓時支撐不住身體,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神色激動道:“凌……世子,難道你……是我姐夫?”
聞言,凌修遠猛地轉過身,目光看向朱仝,上下打量着他,驚疑道:“不會吧,你是文言?”
“姐夫,我正是文言,是你的小舅子啊……”
這時,“朱仝”一把抱住凌修遠,放聲痛哭!
這一幕,讓在場之人一臉的震驚,甚至都有些懵了……
堂堂古靈閣閣主,在這片土地上絕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即便是各大宗門和朝廷之間,對待古靈閣也都是尊重有加,甚至是畢恭畢敬。
究其原因,就是古靈閣能帶給他們意想不到的驚喜。
上到功法武技,下到靈丹妙藥,古靈閣可謂是應有盡有,無所不能。
就是這樣一位叱吒風雲,手掌通天的人物,此刻卻跪在凌修遠的面前失聲痛哭。
甚至都稱呼什麼……姐夫……
凌修遠更是讓人驚到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原本的古靈閣主竟然換了一個名字,而且還是什麼……小舅子……
這不由得讓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諸位,有些事一時半會解釋不清,今日之事還請保密,修遠感激不盡!”
對着還尤自發獃的眾人叮囑了一句,凌修遠一把拉起文言,安撫道:“我們之間的事回頭再說,你先去忙你的,等拍賣會結束了再找你。”
“姐夫,我這就出去,一切都聽你的!”
文言擦了擦眼淚,甚至都沒和眾人打招呼,轉頭便出了包廂。
而眾人目送他出去,回頭都把目光看向凌修遠,想要知道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過凌修遠卻是微微一笑,示意眾人坐下,道:“這小子本名叫做文言,他姐姐文茵和我認識多年,可謂是紅顏知己。再加上這小子本就死皮賴臉,姐夫二字也就時常掛在嘴邊。久而久之,我也就隨他稱呼了……”
“朱老今年八十開外,他姐姐最小恐怕也要有九十多歲。凌世子說他姐姐是你的紅顏知己,這句話……我怎麼聽不明白呢?”
馬鞍山絞盡腦汁也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正一臉疑惑地看着他,想要得知答案。
“凌世子,我承認你是我大周後起之秀,一身大道氣息無比凝實,將來前途不可限量,遠不是我等所能相比。”
藍天野霍地站起身,面帶不悅道:“但你也不能把我們當傻子,朱老怎麼可能是你小舅子,這不是開玩笑嗎?”
可還不等凌修遠說話,蕭兮月那帶着濃濃的醋意味道傳來。
“他沒把我們當傻子,也沒和我們開玩笑,我看他這是在騙鬼!”
蕭兮月臉色難看道:“如果朱老叫你一聲姐夫,那你豈不是更老?若真是這樣,那你就是一個糟老頭子,而且還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