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宗教
“快看!”
“什麼東西?”
“他會知道嗎?”
“好像變近了!”
…………
方作墨被屋外嘈雜的人聲吵醒,抬頭看一眼時間——凌晨!
靠!有沒有天理了,是哪家精神病院的病人半夜到我家門前蹦迪!那個院長我勸你趕緊跑路,別讓我逮着你,不然我把你吊都打成雙截棍。再在你墳前建一個廣場,找一群廣場舞大媽在你墳!前!跳!舞!
方作墨心中怒罵,想翻個身繼續睡覺,但身體已誠實地從床上爬起,走向門外。
人影晃動,低語聲不絕。
方作墨站在門前感受着不知何物發出的刺眼光芒,微眯雙眼。
漸漸適應了強光,他抬起頭,讓官員存在於視野邊界。
點!光源是一個無比耀眼的點!
方作墨心中泛起一絲恐慌,不是對於未知事物的恐懼,而是他發現,他失去了,掌控身體的能力。
他嘆了一口氣。
哪怕環境是如此喧囂,這輕微的嘆息聲也如此清晰。
眾人驟然回頭,全體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方作墨不在看向光源,轉而看向了此時靜默的人群,以及——無比陌生的環境。這無疑加重了他心中的恐慌。
“終末之時,
祂帶着天神之光,
降臨世界。
祂看見,
祂走過,
塵土終將湮滅於,
光輝之中。”
方作墨逐漸麻木,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人群中有人開口:“這不是紀元史嗎?”
“終末之篇,”方作墨喃喃道“那不是歷史,那是,預言啊。”
“祂來了?不會的!不會的!這不可能!那是歷史!那一定是歷史!不可能,不可能……”
人群之中,有人情緒崩潰。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已然落下,群眾的情緒如決堤般爆發出來。
在神的光芒下,人性是如此的卑微,卑微的
如塵土一般。
方作墨被淹沒在群眾情緒之中,抬起頭,直視光源。
看着越發耀眼的光芒,他的嘴角竟不由自主地勾起。
“真是一個愛護祂子民的
神呢。”
……
方作墨猛地從床上坐起,眼睛瞪大,瞳孔放大,大口喘着粗氣,不知不覺間,冷汗已浸透衣物。
“媽的!”方作墨低聲罵道,似乎此時才逐漸找回自己的身體。
走到盥洗室,方作墨打開水龍頭,將涼水狠狠地潑到自己身臉上。他雙手撐在洗手池沿,透過鏡子看向自己被濕發略微遮掩的雙眼。
人、光、聲。
方作墨回想到那個夢境,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感到非常無語,這和噩夢做一遍也就算了,洗洗吃吃也就忘了。但他天天做,熟悉的劇情每天都要過一遍,醒後記得異常清晰也就算了,哪怕是熟悉的劇情,熟悉的場景,每次想起最就是忍不住感到恐懼,彷彿那個光點,就是神靈本人。
但方作墨始終認為,就算是那些傻子信徒所信仰的神,也無法產生那種輝煌的場景。畢竟他是接受過神洗的人,甚至被選中進行了所謂的“神之祝福”這可是諸多信徒所無比期望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因此,方作墨是個徹底的宗教信徒,但這並不妨他認為那些信徒是傻子。畢竟——
他,不信教!
只是小時候溜出家門玩耍時,
恰好走到教堂門口,然後被前來禱告的人擠進了教堂。
對!被擠進去了。
就被強迫着聽着別人禱告,接着又被一個叫作萊什麼神父的帶過去接受神洗,然後又有一群和那個神父一樣的怪叔叔怪婀姨說他很有天賦,帶他卻為接受了那無數信徒所期待,在無數信徒是看來踏上就能一步青雲,直接通往人生頂峰的康庄大道的神之祝福。
—套操作行雲流水,熟練的一匹。
為什麼我的眼裏常含淚水,還不是因為你太過熟練。
這麼熟練的傳銷技巧,你是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正規的宗教,而不是什麼詐騙集團。
然而那時年幼的方作墨只是覺得
挺有意思的!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感受,那就是
神之祝福的時候還蠻舒服的!
轉頭就把這件事當個屁給放了。直到他後來看見自己身份證上那幾個清楚的字——教會成員。
要知道,在母星上,科學方與宗教為是完全對立的兩方,雖然不是水火不融,但雙方是極其的不互通與排斥的。
而方作墨,他從小的夢想就右是加入科學方,然後自己駕駛着機甲在城市上空飛來飛去。雖然母星現在所有類人形機甲都是軍用且無法載人,但有夢想總是好的,至少能有個前進的方向。
然後夢想“啪擦”,碎了。前進的方向,莫得了。
年幼的方作墨小小心靈受到了巨大的打擊,瞬間感覺人生失去了意義。從那段時間,每當他想起萊神父的笑容,總想上去朝他臉上來一腳。
就在這種情緒中,方作墨又找到了前進的方向。
在他進行了自以為十分嚴謹的推理后,在他看來宗教勢力如此迫切地為人洗禮,渡入人入會,甚至發展出了一套完整的傳銷手法,一定在盛蘊釀着一些無比邪惡的事件!比如通過信徒來喚醒他們的偉大的神,以讓整個世界受到他們的統治。
而他,方作墨,則要在萬惡的教會中潛伏,伺機干垮宗教勢力。
當然,這種中二的想法維持不了多少時間,在他開始上高中時就意識到這種想法的錯誤性。不過,他還是恨吶,年少時的夢想被如此輕易地干碎了,這樣擱誰都難受啊!因此,如果有可能的話,
他還是想幹掉教會!
雖說教會並不是不會用科技力量,但在尖端領域,教會還是差了個幾十年的。
取而代之,教字教方似乎掌握着一些奇怪的技術—
異能
簡而言之就是超能力,傳說是教會所信仰的神所帶來的,在每年的朝聖日,教會都會向神祈求神跡以維持教會的威嚴。
而問題在於,
那閑得蛋疼的神真的回應了。這在方作墨看來是非常掉逼格的事。
而這回應,無非是一些非自然現象,這個方作墨還是印象挺深的。作為接受的過神之祝福的天之驕子,他有義務參加典禮,當然,教會會有補助金。
可以拿錢還能去旅個游,豈不美哉!
但他後悔了,後悔得很徹底,畢竟在一個廣場上被萬餘教徒擠來擠去的滋味可不好受。要是一萬個小姐姐方作墨當然樂意奉陪。
那是煎熬嗎?那叫享受!
但問題是,絕大多數是身材發福,滿臉滄桑的中年禿頂的老大叔啊!
那是煎熬嗎?那是煉獄啊!
方作墨倒不在乎被擠,他擔心的是就怕有哪位大叔有龍陽之好,看上了他那蒲柳之您。他小心翼翼地夾緊臂大肌,夾了
兩個小時!
無他,惟怕被乘虛而入。
站了許久,方作墨才聽到頭頂傳來吟誦聲。抬頭,教皇正站在有着錐形穹頂的高台之上。
聲音悠遠,綿長,卻又清晰,很熟悉,卻又不知是什麼語言。
方作墨感受身體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被調動起來了,一股溫熱的感覺從骨頭深處傳出。
教皇還在吟唱。
方作墨所感受到的溫熱已變為了熾只熱,就彷彿是自己的骨頭在燒自己的肉,他皺起了眉。
吟唱聲驟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教皇彎下腰,雙手前探
“請神跡!”
台下眾人皆彎腰伸手,方作墨便隨大勢之所趨,一同彎腰伸手,
“請神跡!”
此時骨頭所帶來的灼燒感已變成了刺痛,方作墨忍不住吸一口氣。就在這吸氣方作墨最放鬆的關頭,後面不知手還是頭的東西撞上了他的屁股。方作墨被嚇得腿一抽,迅速夾緊臀大肌,一口氣便斷在了這裏,差點沒被嗆死。眾人呼聲中,圓台塔上方的景物扭曲。
一個不帶任何感情的豎瞳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