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心不死，則道不生
來自於4000多年前的“故人”。
哪怕善惡不明。
楚河內心也是有些開心的，因為饕餮的出現讓他想起了那一段歲月的美好。
還是青壯年的大禹哭哭啼啼地來找他訴苦，說不想成為人王了。
或是在治水出現問題時，來請教解決的辦法。
還有着在部落當中與幾名年輕人把酒言歡的星夜。
就像是當初的楚河，也沒能預知到那個瞬間所擁有着的價值，直到現在它成為了腦海之中的回憶。
滾滾九萬年時間長河。
何人知我霜雪催，何人與我共一醉！？
想到這裏。
楚河雙眸開合間，那原先的少年氣頓時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則是望穿時間的孤寂。
這般眼神。
讓饕餮都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當初禹王為什麼會死，他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眼前這人可是禹王的老師！
一樣是從上古時代存活到了現在的...人族！！
“不用害怕。”，楚河一步步上前，每一步踏出，彷彿時間都略微停緩了些許，道：“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當初山海縫隙他是有出手親手加固過的，就算要破封，也不會那麼快才對。
聞言。
饕餮心眼一轉，拱手答道：“我太餓了，就想着暫時離開領地狩獵，而後便追着一頭火鳥抵達了昆崙山，大戰時無意轟碎了已經廢棄的西王母宮殿，然後就被捲入到了這裏。”
“我這幾日也一直在尋找着回去的辦法，畢竟這裏靈氣太過於稀薄，待的太久的話，對我沒有任何的好處。”
一聽這話。
楚河知道饕餮這說的是真話，山海之中靈氣充盈，所以才能夠保證他們基本都不用進食，除了饕餮。
習慣之下。
他們一舉一動之間都會自然而然地勾動天地靈氣。
來到了這裏之後。
饕餮消耗的靈力得不到補充，肯定是會感到慌張。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已經去見過這裏的天子了吧。”
“並且還見到了站在天子身邊的人。”
“禹王身死之時，作為老師的我並不在他身邊，事情過去了我也不會在追究。”
“但是，我奉勸你不要趟這個渾水，以免身死道消！”
楚河一步上前，積蓄了萬年的氣息浩浩蕩蕩而出。
僅僅只是如此，就已經壓迫得饕餮有些喘不過氣來，調動着體內為數不多的靈力進行抵禦，甚至部分位置已經出現了獸化。
“我，我沒有！”
饕餮咬牙硬抗着，雙眸隱隱泛紅，但是心中卻半點怒意都沒有，反而是充滿了對於楚河的恐懼！
活了四千多年的五帝之師。
他是真的不敢招惹！
“我和你說實話，我是因為好奇才跟着一個人來到這裏的！”
“而且那個人你也認識！！”
“禹王戰死之前，山海已經被驅逐到了時間長河之外，在加上你又失蹤，所有神明都打算在尋找起了回來的路徑，想要重新君臨人間！”
饕餮頭上的白髮愈發的明顯起來，沉聲繼續道：“是黃河水神冰夷！！！”
“我親眼看到他隻身進入昆崙山當中並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然後就一路跟着他來到了這裏！”
冰夷。
對於這個名字，楚河並不陌生。
當初大禹治水的時候，
洪水最為洶湧的地方乃是淮河水域，至於黃河水域因為比較老實就直接放過了。
畢竟那時候人神共存。
有時候還是需要賣古神一個面子的。
“冰夷啊。”楚河微微頷首，徐聲道：“當初放了他一條生路，看來是他不珍惜啊。”
為了開啟靈氣復蘇，若冰夷不肯退去的話，就只能殺了。
管他身後之人是誰，要是能夠就這麼將那名古神給引出來也不錯。
看着楚河。
半跪在了地上的饕餮眼眸一轉，似下定了某種決心后，方才開口道：“人族賢師，我也想要拜您為師，無論您開出任何的條件，饕餮都沒有任何怨言！”
“哪怕僅僅只是您的一語指點！”
相比於其他位列四凶的三人，皆是擁有着極為龐大的力量以及戰鬥方式。
饕餮唯一強悍的便是他的食慾。
並且只要吃得夠多，就越強。
但這一門神通也有着弊端，如果真的有人設計要殺他的話，直接斷他口糧之後，在群起圍攻，那麼他必死無疑。
所以必須給自己準備一個後手。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後手！
而身為教導出五帝一王的楚河，就絕對有着這個本事！
一聽這話。
楚河的眸中有着些許波動，但轉瞬便消失得一乾二淨，抬指輕輕敲打起了自己的手心。
如今山海情況未明。
確實是需要有一人在哪裏向自己傳遞信息，而且帶來的雪蓑子或是洪武都沒有能夠擊殺冰夷的實力。
倒是可以讓饕餮去殺了對方，當做是投名狀，還能當做是制衡饕餮的手段。
畢竟能夠指使冰夷做事的，最起碼也得是西王母一個級別。
若是饕餮想要活下去，就只能依附於他。
飛速的於腦海之中思索之後。
楚河正色道：“指點你一句也行，但是你得立下誓言，前往辮子朝皇宮，殺了冰夷！”
“而且在你立下誓言之後，我便會直接傳授於你，能夠參悟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得到了楚河確切的答覆之後。
饕餮基本是沒有任何的猶豫，當即開口道：“這當然沒有問題，區區一個冰夷而已，殺了便是殺了！”
話音落下。
饕餮逼出體內精血，於半空之中，以靈力作為牽引描畫下了斑駁的符文。
這便是天地之間最初的契約符文。
楚河自是認得，用樣是抬手甩出一滴指尖血，沒入到了符文當中，兩道血色順着符文軌跡交匯融合在了一起之後，於兩人的眼前緩緩消失不見。
一股莫名的聯繫也是隨之作用在了兩人的身上。
“既然契約已成，那便教授於你一句吧。”
“能參悟多少，就是你自己的造化了。”
說著。
楚河一步上前，抬手輕輕敲打了三下饕餮的頭頂。
“心不死，則道不生。”
“當從晃頹中睜眼，亦從灰燼里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