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東
午時已到。
錢明澤從武場的一頭走來，將一本爛書交給陸元。
破損不堪的扉頁上，隱隱約約還能瞧見幾個褪了色的字：
槍道十三式
在拿到書的那一刻，陸元便解鎖了這本功法的加點系統。
【功法：《天行健》（已入門），《槍道十三式》（未入門）】
錢明澤手拿一把長槍，在遞給陸元之前，先是說道：
“陸兄弟，不妨把上衣脫了吧。穿着這身，怕是施展不開。”
陸元頷首，此時他還穿着工作服，一身淺青色長袍大褂。
將其脫下，露出內襯，還是覺得不舒服。乾脆直接將上身赤裸，這樣更加方便一些。
在看到陸元身體的那一刻，錢明澤倒吸了一口氣。
他不禁問道：
“陸兄弟，你真的沒練過武嗎？你這幅身體...”
這一身均勻的肌肉，線條極美，他在右威衛中也很少見過這麼好的。
“呵呵...就是平時喜歡跑跑步，鍛煉身體罷了，沒正經練過武。”陸元隨口說道。
錢明澤也注意到，陸元身上幾近無瑕，連個刀口都沒有，確實不像鍛體來的，嘆了口氣，道：
“可惜了陸兄弟這幅好身體。若是沒鍛體過，只是一般鍛煉，最多也就是練其皮肉，練不了根骨，真是可惜了。”
說完，錢明澤馬上注意到自己的話可能有點打擊人信心，緊着打了個哈哈：
“倒是陸兄弟的自制力比我強的多啊。有這般好身體，竟然到現在還沒破過身，這才救了我一命。說起來，我還要多謝陸兄弟這幅身體啊，哈哈哈。”
陸元一笑泯過，這個世界因為靈氣復蘇的原因，不光人的壽命變長了，長相也發生了突變。
這裏的女人，很美。
到他這個年紀，沒破過身的男人，確實比較少見。
陸元將長槍接過，錢明澤說道：
“先試試刺吧，這個最安全，也可以鍛煉腕力。”
陸元頷首，有些彆扭的拿着長槍。他還是第一次拿起這種冷兵器，手中的重量感覺還可以。
遵循着錢明澤的指導，陸元向著面前假人猛地刺出！
‘歘’地一下，槍尖在木頭假人上留下了一個幾厘米的坑。
這又是讓錢明澤開了眼，忍不住雙眼一亮：
“第一次刺出長槍，就能刺到這個深度...相當不錯！你或許還真有點天賦！”
陸元也有些意外，他拔出長槍，看着假人上自己留下的口子，一時間心中燥熱無比。
手也不抖，腿也不顫，更沒受到反作用力的左右。
不是他有天賦。
是他變強了！
“來！再來！錢兄，你再教我幾招，為我講講要點！”
‘歘’
‘歘’
‘歘’
一次又一次，陸元舞動手中長槍。刺、扎、撩、撥、攔，他開始學的有模有樣。
陸元沒有隻顧着使用屬性點，他不想成為沒了系統就一無是處的廢物，更何況，他現在也沒有多餘的技能點了。
只是他自己也沒想到，他竟然會沉浸在武道當中。
陸元感覺，武道其實也是一種學習，跟他以前學數學，學語文，沒什麼區別--大部分學生學習都沒有真正的喜歡，更多是越會哪科，越願意學哪科。
武道也是一樣。他對這些東西其實也沒有多麼熱血，若說真讓他從零開始學起，
那種痛苦和折磨絕對會將他三分鐘勸退。
但那兩點力量改變一切了。
那兩點力量加上去，直接給他打造了一副好身體，讓他可以輕鬆將長槍舞動。如此一來，他才能沉浸其中，不感覺這是件痛苦的事兒。或許這也是淬體的意義所在。
當然，具體原因是不是這個陸元也懶得去深究。這裏又沒手機，又沒遊戲，陸元便用練習槍法代替了自己無聊的時間。
就這樣，陸元每天都會練習槍法，時不時還會與錢明澤交流一番，以求進步。
人在專心於某件事的時候，時間是過得很快的。
眨眼間，三個月已過。
......
......
長安城，貞觀一百零六十年，十月上冬。
陸元從燒到發燙的土炕上醒來，穿上厚重的裘皮大衣，雙腳踩進鑲有絨毛的長靴中，最後又帶上絨皮帽子。
推開房門，竟然有些晃眼。
昨晚下了場大雪，今天的天色便像是被洗過了一樣--天空藍的可怕，見不到一絲雲彩。
冬日裏的太陽曖昧得很，不過是才完全升起來，便照出一片金光燦爛。打在地面新壘的，厚厚的，沒人踩過的雪層上，反射的人直晃眼睛。
雪還沒完全停，此時還會微微飄落一些。陸元每向前邁出一步，耳邊都能傳來‘吱嘎吱嘎’的聲音，徒留下一串腳印。
不遠處已經有太監與宮女，手拿工具在開始鏟雪。靜悄悄的，沒打擾任何人。
陸元笑了笑，他很喜歡這樣的冬天。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姨姥家的山上，沒有高樓大廈，沒有化石燃料污染，好像什麼都是乾淨的。
“要是日子能一直這麼下去就好了...”
陸元苦笑着搖了搖頭，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這三個月以來，無事發生。似乎楊開也不想殺他了一樣，秘書省里也是一片安靜，該看書的看書，該糾錯的糾錯。
不過這都只是假象...陸元聽說，北邊突厥竟然開始進攻了。攻破了大唐邊疆五百里地，最終是李靖出馬，才將其鎮壓。
日子越來越不太平了。
他必須繼續努力。
藥房的老王頭也是剛醒，才打着哈切，便迎來了今日的第一位客人。
“王伯，來二十副葯。老樣子。”
“又是你？”王伯看清來者，有些驚訝，困意全無。
“你不是三個月前才開了十副嗎？”
“是啊，吃沒了。”陸元笑了笑。
老王伯算了算時間，感覺也是。嘆了口氣，只好拿了銀子，兌換成等價的藥材，包好，遞給陸元。
“二十副，拿好吧。”
“多謝王伯。”
臨走之前，王伯猶豫了一下，將陸元叫住：
“年輕人...葯這東西，可千萬不能多吃啊！打鐵還需自身硬！”
“知道了，王伯。多謝提醒。”陸元笑着說道，這句話是真心的。
默默走出藥房，回了自己的宿宮。
剛才花的那二十兩銀子，包含着他三個月的俸錢，也加上了錢明澤送給他的幾兩碎銀。
選擇這個時候買葯，也是因為算準了時間。省着自己買葯買的太頻，引起別人懷疑。
還是燒一壺開水，陸元一股腦將所有的藥材都下了進去。
趁着葯還沒熬好，他又伸出手來，藉著燒葯的火暖了暖手。這裏的供暖沒有現代那麼先進，是陸元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個冬日缺點。
一刻鐘后，葯熬好了。陸元將其放到窗戶邊上，稍微晾了晾，便一飲而盡。這次又差點吐出來。
【已獲得一點屬性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