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拉攏
接下來的兩天，陸元都是照常上班。
他現在身份可沒發生變化。
還是六品秘書郎呢。
這日，陸元才剛到秘書省，便接到了向樂游的傳喚。
陸元將衛兵的口頭信兒收下，接着向北殿走去。
這幾天的時間，一直都沒見着向樂游的影子。
畢竟出了那麼大的事兒，向樂游作為他的擔保人，也作為當時的在場者之一，需要處理很多後續。
踏入秘書省北殿，陸元敲開向樂游的案房。
“來，坐吧。”
向樂游主動為陸元拉開了凳子。
陸元眨了眨眼。
這一個小小的細節，倒是讓陸元挺意外。
雖然他和向樂游，關係不像是正常的上下級那樣拘謹。
但好歹也是三品與六品的差距。
如今卻沒想到，不僅不用自己行大禮，甚至還請自己入座。
陸元現在的感知相當敏銳。
他莫名察覺到一股異樣氣息。
向樂游坐下，先說了另一件事。
“太子大人已經將韋蓮兒具體作亂的緣由告訴我了。”
陸元神色一怔，馬上豎起耳朵，聽得仔細。
“其實是韋蓮兒自己，因年老色衰，所以感知到在宮中的地位與影響都有所下滑。”
“她不甘於平凡，想飛上枝頭成為鳳凰，所以才看上了仙筋經與天陰經的注意。”
向樂游邊倒着茶水，邊道：
“你知道這兩本秘籍的傳聞吧？”
陸元頓了頓。
他不在意再知道一次。
也好看看，和自己所知曉的版本，有沒有什麼出入。
“還請大人解惑。”
“傳聞這兩本書用起來，能長生不老，逆天改命。”
向樂游笑着搖了搖頭，將手中的茶杯遞給了陸元。
陸元將茶杯接過。
“大人，這到底是真的假的？”
“我覺得是假的。若是真的，那豈不是早有人長生不老了？為何現在也沒瞧見一個不死之人？”
陸元沉默着，默默喝了口茶。
大家都這麼想，那就最好了了。
“只是那韋蓮兒應當是受了什麼人的蠱惑，再加上她本身野心就大，這才聽信了這傳言吧。”
“......”
陸元能理解韋蓮兒的動機。
這個時代便是如此。
人人都有慾望。
切莫說韋蓮兒了。
那歷史上的又一位可稱之為千古一帝的秦始皇嬴政。
不也為了追求長生不老，所動用大量資源？
這毫不奇怪。
只是他並不覺得，韋蓮兒是沒有把握的亂投醫。
他清楚記得，韋蓮兒提到了，
‘只要用那個方法...’
只要用那個方法，就能破解兩書的秘密！
到底是什麼方法？
陸元覺得，韋蓮兒一定是得到了什麼信息。
只是她用錯了方法。
若是她知道，自己就是仙筋經，恐怕走向還會有變。
危機感不斷在陸元心中回蕩。
但他默不作聲，如今只能水來土掩，兵來將擋。
緊接着，向樂游道：
“太子大人為了對你表歉意，特意讓我帶了這些給你。”
向樂游拖來一個皮箱。
打開一看，滿滿一箱金子。
赫然是一百兩金錠。
“這些你先拿着吧。
另外，太子大人還想讓我問問你，你可有什麼別的需要嗎？”
“多謝大人！”陸元急忙拱手抱拳：
“其他需要暫時沒有了。”
李輔國送的錢，那是無功不受祿，他不肯收。
這個錢是太子送的。
也可以說，是他有功，賞賜給他的。
自然可以收下。
“嗯...”向樂游沉吟了一下，忽然話鋒一轉：
“陸元，你覺得我對你怎樣？”
陸元頓了頓。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他來的時候就感覺，向樂游今日怕是有別的事。
如今看來，怕是要說起這個事兒了。
面對這個問題，陸元無需太虛偽。
在事實面前，稍微往好聽了說一點點就行。
“自然是極好。向大人對我可以說有知遇之恩，沒有向大人，也就沒有現在的陸元了。”
向樂游雙眼一亮。
相當欣慰般點了點頭。
“你有這份心就是最好...那你還想不想在我這裏繼續做事？”
“你放心，未來，我會將更好的資源傾注給你。秘書省雖說並沒有多少實權，但好處，也是不少的！”
陸元眨了眨眼。
他聽出了一點點話外之意。
但現在這屋子裏就他和向樂游兩個人。
總不能說不想吧？
陸元心中扶額。
人生，真是處處身不由己。
“我自然想繼續待在秘書省了，小人相信向大人。”
“好，好啊！”向樂游笑的更開心了。
甚至伸出手來，興奮地拍着陸元的肩頭。
接着道：
“之前你寫了一首詩，你自己可還記得嗎？”
陸元頷首：“記得。”
“嗯...那首詩，雖說是你送給我的，但卻被國子監的祭酒韓愈先生與翰林學院的掌院李泌先生也不小心看了去了。”
“他們二人無論說什麼，都非要見你一面。”
“估計也就是這幾天的事兒。你做做準備，到時候別辱沒了咱們秘書省的門面呀。”
陸元嘴角一抽抽。
他媽的。
果然是被他猜中了。
真是有人又要想要挖他。
向樂游是感受到了危機感。
否則，他至於說這些嗎？
陸元心中微微嘆氣。
也只好領命。
“是，我知道了。”
......
......
陸元回家時，心裏一直在琢磨這件事兒。
最近真是一個忙碌的高峰期。
李輔國那邊他還沒想到對策，又來新的問題了。
不過這事兒遠沒有李輔國那邊危險。
韓愈和李泌，在歷史上，便算是好人。
在這裏，也沒有因為仙武世界的影響而產生變化。
兩人，都算是德高望重，手下門徒一堆一堆。
與他們接觸，即便最後不能如他們心意，兩人也不會因此氣急敗壞，而選擇與他不對付。
既然如此，陸元也不需要想的太多怎麼與這兩個人對話了。
到時候，該怎麼說怎麼說。
隨機應變一下，就行。
他現在想的是，之前打算讓曲洛妃習文功的計劃。
他也不懂文功，教不了曲洛妃，所以必須求一個門路。
而一行大師的文功，乃是佛家的。
曲洛妃應當自己也不想當尼姑。
所以，他之前便將希望寄託於向樂游。
如今他在向樂游心中的地位，自然已經今非昔比。
此時再問起文功的東西，向樂游應當不會再拒絕了。
就算要學，向樂游應當也會滿足自己的要求。
但現在，陸元卻又多了兩個選項。
‘國子監的祭酒，還有當朝的宰相...一定有門路可以學文功的吧。’
主意，已經在心中生成。
向樂游確實聰明。
先給自己打了預防針，想在二人之前，先一步利用自己的優勢穩住他的立場。
但陸元也不是傻子來的。
做交易，只有不斷地對比競爭，才能獲得最大的利。
屆時，他要在三人面前說出自己的請求。
那個時候，沒有私下的交易壟斷。
為了能拉攏他，三人絕對會拿出自己最好的條件。
這事兒，可成。
就看曲洛妃自己有沒有那個天賦了。
.......
陸元去了偏房一趟。
如今，這偏房內不僅住了曲洛妃與慧珠，辛衣舒也住在這裏。
他暫且先沒和辛衣舒聯絡。
苗疆蠱族有自己的習俗。
人死後，要等日子到了，才能見人下葬。
等什麼時候辛衣舒準備好了，自然會來找他。
陸元敲開了曲洛妃的房門。
“啊，老爺。”
曲洛妃開門時，明顯有些意外。
慧珠正坐在床上看小說，也唰地站了起來。
倆人，顯得都有些緊張。
畢竟陸元是第一次來這裏找她們。
“不用緊張，進來說。”
陸元推門而入，曲洛妃與慧珠恭敬地候着。
“老爺，妾身去為你準備茶點。”曲洛妃道。
“什麼茶點不茶點的，先坐下，我有事要說。”
二人得令，略帶緊張地坐下。
陸元不管太多的細枝末節。
他開門見山。
“曲洛妃，聽說你有彈琴奏樂的本領？”
“妾身是會一點。”
“嗯...你彈給我聽聽。”
曲洛妃雙眸一閃。
第一次...陸元第一次讓她彈琴！
曲洛妃早已忘了，之前在揚州的那會兒，多少人花百兩銀子想聽她彈琴她都拒絕了。
如今聽到這樣的要求，一顆柔心頓時亂撞起來。
急忙起身，去房間角落取琴。
步履匆忙，還差點摔了一跤。
曲洛妃俏臉微紅，強壓慌亂。
只得將琴拿來，放在膝上。
“老爺...你想聽什麼曲子？”
陸元呵呵笑了笑。-
他聽的曲子，都是現代的。
這裏的曲子，他也不了解。
“隨便就行。”
曲洛妃頓了頓，嫣然一笑。
纖纖玉指，開始撩撥琴弦。
陸元這才注意到，曲洛妃腿上的琴箏，真乃是破破爛爛的。
他雖然不懂，但也能看出這不是什麼好貨。
想來也是。
離了之前的身份，曲洛妃哪有那麼多錢買琴。
古代的樂器，還是比較貴的。
不知從哪能淘來這一把破琴，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可就算是如此殘破的古琴。
在曲洛妃的手下，竟然發出了極為優美的旋律。
陸元記得當時慧珠彈琴的時候。
這琴的雜音，可是不小。
稍微大力一點，就會嗡嗡作響。
可曲洛妃卻用自己輕巧的技術，完美將每次撩撥琴弦的力道都控制在了發出雜音的臨界點上，恰好沒有任何雜音出現。
並且，刻意控制的力道也不會影響曲子的正常演奏。
反而，曲洛妃特意將這種輕高聲的錯落融入到了曲子之中，成為了曲子的一種特色。
鏗鏘激昂，綿軟悠長，錯落有致。
古典的樂曲傳入陸元耳中，一時間竟給陸元一種聽大師奏樂的感覺。
直到曲洛妃一曲彈畢，那雙纖纖玉手離開琴弦時，陸元才回過神來。
陸元意猶未盡，感覺耳朵都要懷孕了。
他不禁為曲洛妃豎起拇指。
“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