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木魅特有的契約簽訂方式
回到黃泉黑店，李青陽猶豫再三，還是給師兄打了個電話。
“師兄，你只是面試被天庭涮了下來而已，其實已經有天仙實力了，對吧？”
“你可以這麼理解……等會兒，你小子突然問起這個幹嘛？”
李青陽把法空方丈的事情告訴了赤霄，赤霄頓時唏噓不已。
“師兄，你有把握幹掉那個黑山妖王嗎？”
赤霄沉默了一會道:“五五開吧。”
“五五開？你不是在世仙人嗎？”
“在世仙人怎麼了？世間法不過出神入化，那些陽神修士不也能被稱為地仙嗎？”
“好吧，那你願意出手嗎？”
“不願意。”
“為什麼？”
“我殺了它有什麼好處嗎？只會讓我下次渡劫的時候天劫來的更猛烈一點而已。”
“斬妖除魔也會增加天劫的難度？”
“當然，妖魔也是生靈，你斬殺生靈的那一刀到頭來還是會落到你頭上。”
“那救人就不會減少天劫的難度了嗎？”
“救人的功德當然可以抵消一部分功德，但是天道的判定機制可能跟你想像的有些出入。”
“怎麼說？”
“法空方丈鎮壓妖王的確增加了一些功德，但是如果他放開妖王，任由妖王作亂，然後再出手制服妖王，得到的功德要比現在多得多。
“所以就算我殺掉妖王，也獲得不了多少功德，因為天道並不會認為我救了很多人。”赤霄的語氣中似乎充滿了無奈。
“什麼？這是什麼奇葩的判定機制？殺掉妖王不就能救很多人嗎？”
赤霄搖了搖頭道:“這兩者其實並沒有嚴格的因果關係，誰能保證那個妖王出來之後就一定會胡作非為？也許它什麼都不幹呢？”
“這……”
“如果你所做的一切導致的結果的功德與罪過都要算在你頭上，最後兩者都會無限膨脹。所以天道才採取了這種看似短視的判定機制。
“也就是一個人快要死了的時候你救下他才有功德，提前將危險扼殺在搖籃里或者好心辦壞事都是沒用的。”
李青陽聞言苦笑一聲:“我知道了。”
“你是不是在想，難道這個世上就沒有人能幫得了法空方丈了嗎？”
“你怎麼知道？”
“其實你就可以。”
“我？我能怎麼辦？我沒法代替法空方丈坐鎮蘭若寺，也沒法幹掉那個妖王……”
“不，你可以的。”赤霄再次強調道。
“怎麼說？”
“真仙遺蛻足以代替法空方丈鎮壓蘭若寺。”
李青陽聞言一怔:“所以我要放棄這個身體？”
“不，你要留在這個身體裏，這樣遺蛻才能發揮作用。”
李青陽的心臟劇烈地跳動了起來:自己居然真的可以代替法空方丈，可是……
自己可是天一門掌門，跟真仙遺蛻融合，前途無量！真的要為了幫一個老和尚，就放棄自由嗎？
再說了，憑什麼要自己去代替他？群里那麼多人，難道就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嗎？
法空方丈也說了，那是他的修行……修行……
真的是修行么？連個火腿都惦記了一百多年，還修行個鎚子！
“那就讓我來吧。”李青陽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哦？你確定？”
“我相信法空方丈的人品，至少……讓他吃到念念不忘的火腿再說。
”
赤霄微微一笑:“不錯的回答。的確，就算你代替了法空方丈，也不代表要永遠鎮壓那個妖王。不過……也許你還有更好的選擇。”
“更好的選擇？”
“那就是直接幹掉那個妖王，而且還不用擔心會增加自身的罪孽。”
“哈？那要怎麼……”
李青陽突然愣住了，因為的確有種辦法可以幹掉對方卻不增加自身的罪孽……可是要怎麼才能讓對方上套？
赤霄淡淡道:“提醒你一點，渡厄仙衣是跟你綁定的，只有你能決定渡厄的對象。”
李青陽霍然開朗:“我明白了！多謝師兄！”
“哈哈，終於意識到我這個師兄的靠譜之處了吧？”
“嗯，不過如果你能直接幫我幹掉那個妖王就更好了。”
“呃，那還是算了吧。”
掛斷電話，李青陽立刻陷入了沉思，開始推敲自己的計劃。
乍一看沒什麼問題，但是他總感覺這個計劃存在某種致命的破綻……
自己可是救個人都能失敗的超級大霉逼，必須更加地……更加地小心才行。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吹來了一陣清風，順便響起了一個銀鈴般的聲音。
“這裏就是黃泉黑店么？”
李青陽抬頭望去，只見門口站着一個彷彿從蠻荒時代穿越而來的少女。
她身披薜荔，腰束女蘿，活潑可愛，顧盼生輝。
但是李青陽隱隱覺得，對方恐怕不是人類。
他站起身來，小心翼翼道:“您是哪位？”
少女嫣然一笑:“抓了我那麼多女兒，結果卻不知道我是誰嗎？”
李青陽瞳孔一縮:“你是木魅？”
“沒錯，就是我。”
木魅大大方方地走進黑店，一點害怕的樣子都沒有……又或者說，害怕的應該是李青陽？
“木魅小姐特意前來，莫非是想贖回那些女鬼？”李青陽不動聲色地把話題拉到了做生意上。
木魅歪着頭思考了一會，回答道:“不，她們死了就死了吧。”
“啊？”
“反正都只是一些殘次品。我真正的心肝寶貝早就在那場大戰中折損了……哦，還有一個被凡人拐跑了的。”
“那你來這到底是……”
“黑山大人的復活乃是註定之事，任何人都無法阻止。”木魅淡淡道。
李青陽面色不變:“也許吧。”
“話雖如此，我已經等了太久，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所以呢？”
“如果你能幫我勸走那個老和尚，我就答應幫你一個忙，如何？”
李青陽雙目微眯:“這是人情買賣嗎？”
“黃泉黑店的規矩就是如此，沒錯吧？”
李青陽沉默了一會道:“好，我幫你。”
“那麼……交易成立。”
木魅突然在李青陽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就離開了。
李青陽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是木魅特有的簽訂契約的方式嗎？還真是有夠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