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墜落
某個小縣城的醫院天台上。
“阿嚏!”
一個少年手扶着欄杆,抽了口手中的煙面朝落日餘暉。
他叫余情今年十八歲,高三在讀生。
一首陳柏宇的你瞞我瞞響起“無言的親親親,侵佔我心……”
余情從兜里掏出手機。
“喂?”他抽了口煙看着下墜的太陽,聽着那頭朋友講着和女朋友的趣事。
將煙吐出來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等會我倆出去你一塊過來吧?”電話那頭邀請着余情。
“啊?你倆出去玩我跟過去幹啥?”
“來唄,天天就我倆挺沒意思的。”
“我不去了,你倆玩吧。”
“哎呀,來吧你不在醫院嗎,這商場離醫院兩步路,我在這商業街路口等你,快點啊!”
不等他答話那邊就掛斷了。
“反正沒吃飯呢,過去蹭一頓也行。”余情踩滅手中的煙,給他媽發了條消息。
“今天不在這吃飯了,我先回家了。”
余情雙手插在上衣口袋,站在商業街路口看向站在小吃攤前的兩人,有說有笑。
一個戴着黑框眼鏡,大鼻子小眼睛的男生,他叫王鴻宇余情的為數不多的朋友,是那種丟在人群中沒有一絲亮點的人。
身邊站了一個長相清純,雪膚花貌的女生,她是蘇靈玉王鴻宇的女朋友,兩人挽着手臂,看起來很是親昵。
女生留着長發高鼻樑,櫻桃嘴,皮膚白皙,
沒有塗口紅,沒有化淡妝,清秀動人很是漂亮。過往的人看見都不免多看上兩眼。
余情看着打情罵俏的兩人:“真的是,這讓我來幹嘛,走了算了。”
余情轉身要走。
“哎,余情!”王鴻宇朝余情揮了揮手。
“唉。”余情長嘆了口氣。
“你幹啥啊,看見人不過來。”王鴻宇一邊吃着炸串一邊遞給余情。
“剛剛肚子疼想上廁所來着。”余情接過來往嘴裏塞了一口。
“那你去唄,我倆在這等你。”
“不去了,不去了。現在不疼了。”他含糊不清道。
“走吧那,去裏邊轉轉。”王鴻宇努着嘴往商業街裏面點了點。
“嗯。”
倆人在前面走着,余情跟在後面看着前面你儂我儂。
他從口袋拿出一隻藍牙耳機塞進耳朵。
“走去看看吧。”王鴻宇站在耐克店門口扭過頭對着余情說。
“走唄。”
“你好,幾位需要點什麼?”導購小姐走過來熱情的詢問幾人。
“我們隨便看看先。”
“好的!”
余情說這話的本意是不希望被人一直跟在身後,可那人還是跟了上來。
“你去看他倆需要啥吧姐,他倆要買,我來當參謀的。”余情一邊假裝無意的看着衣服一邊隨手指了指王鴻宇。
果然導購一聽這話就立馬跑到倆人身邊介紹起來。
余情順勢坐到了沙發上。
王鴻宇跑過來,拿了件衣服讓他看:“怎麼樣兄弟,和咱氣質搭不搭。”
“搭。兄弟,你穿啥都不耽誤你要飯。”
“行兄弟,你拉二胡我敲碗,咱倆就是搭檔。”
一旁的蘇靈玉聽着二人拌嘴的爛花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你倆天天說話真有意思。”
“那肯定的,除了我兄弟沒人能聽懂我的話。”王鴻宇一臉驕傲的說道。
幾人從店裏出來,在街上漫無目的的兜兜轉轉。余情則一直跟在後面,時不時和王鴻宇講兩句爛話。
每次蘇靈玉都會捂着嘴偷偷地笑。
“走去吃飯吧,有點餓了。”王鴻宇說道。
“行啊。”余情心想早該吃飯了,趕緊吃吃回家打遊戲了。
“想吃啥?”王鴻宇左右看了看兩人,此時余情已經走到了他左邊。
“我都行,你問蘇靈玉吧。”
“我也吃啥都行,你找吧。”蘇靈玉看了看王鴻宇。
“那吃火鍋吧去,那邊新開了家火鍋店,現在還有優惠呢。”
“ok,走。”
這家店開在商城頂樓,店外是個很大的露台。
幾人選了個靠窗的位置,服務員拿這菜單走了過來。
“幾位看一下菜單先選一下鍋底。”
“鴛鴦鍋吧,最近臉上痘又多了,不敢吃辣了。”王鴻宇翻着菜單說道。
“嗯,我吃辣鍋,就樂吃點重口的。”余情賤笑道。
“余情臉上咋不漲痘啊。”蘇靈玉問道。
“我兄弟已經超出人類的範疇了,哐哐熬夜哐哐吃辣就是不長痘。”
“我睡眠充足就不咋長痘,不睡到自然醒有時候也長,但過兩天就沒了。”
幾人點好菜,服務員端上來鍋底。
余情抱着一杯檸檬水,看着對面兩人打鬧,吧唧吧唧嘴看向窗外。
“唉,這小子都有女朋友了,還這麼漂亮,真煩躁。”余情偷瞄了一眼蘇靈玉。
又立馬看向窗外。
余情和王鴻宇是初中認識的,余情是初一下學期轉過來的,因為嘴裏平時都是不着邊際的爛話。
所以兩人一見如故,都沒談過戀愛,都不會和女生聊天,他們很相似,像是路邊的兩朵野菊,乍看之下好像一個模樣。
但是王鴻宇比他人緣好,比他會說話,人際交往方面勝過十個余情。
在三個月前也找到了女朋友,王鴻宇追她那會兒,余情一直在一旁推波助瀾充當僚機。平時他們有什麼矛盾,
他也是第一個上去向蘇靈玉解釋,充當兩人的和事佬。
當倆人真確定關係開始談戀愛時,余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因為他覺得王鴻宇會陪着自己一直單身下去,他覺得女朋友不是說有就有的,
何況是王鴻宇這種和自己一樣從小到大沒談過戀愛,看見女生連個屁都放不出來的人。這是他自己單身將近二十年得出來的經驗。
然而現實是,王鴻宇找了一個班上最漂亮的女生,兩人的戀愛故事還充滿的青春的荷爾蒙。
“哎!哎!”王鴻宇戳了戳余情。
“看啥呢,菜來了。”
“哦哦。”
“哐哐就是造兄弟。”王鴻宇往清鍋里倒了一半魚豆腐,又往辣鍋里倒了一半。
“等會兄弟,先說這頓飯怎麼個吃法。是AAB吧?”余情看着王鴻宇。
“兄弟,咱倆吃飯還是那句話。”王鴻宇摘下蒙了一層霧氣的眼鏡賤笑道:“AA,兄弟我A時間你A錢。”
“呵呵,兄弟我二舅還在醫院躺着呢,我去給他搓腳了。”
“行,兄弟替我給咱二舅帶句好。”
“滾nm!”
蘇靈玉聽着兩人的爛話捂着嘴笑了笑:“你倆天天跟說相聲一樣。”
“你不懂,我和他心比心,他和我動腦筋。一個電話叫我過來AA了。”
“兄弟,咱倆的感情摻雜利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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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準備報那個大學啊?”王鴻宇喝了口啤酒看向余情。
“兄弟,我這成績有的選嗎?”
“咱仨差不多,到時候就報一個學校吧。”
“行啊。”
余情也端起酒杯邊喝邊看向窗外。
“轟!”隨着一聲巨響屋子裏的人都嚇出一聲尖叫。
余情瞪大了眼睛,指了指外面。
兩人也看向窗外,只見外面的露台被砸出個大坑。
店員見狀趕忙報警,過了一會陸陸續續有人出去看。
王鴻宇也拉着兩人走了出來,東西砸到牆壁的邊緣,洞一直延伸到下面幾層正在裝修的咖啡店。
應該是落到了水泥灰上,激起的煙塵半天沒有散去。店員在勸導着客人不要靠的太近。
可是幾乎沒有人聽,大家紛紛拿出手機拍照錄視頻。王鴻宇和余情又走上前站在洞不遠的地方向下看。
蘇靈玉則站在遠處不敢靠近。
“隕石嗎?”
“飛機吧?”
吃瓜群眾紛紛猜測天上掉下來個什麼東西。
“乖乖,什麼玩意。”余情探頭看向洞口。
“兄弟,我也看看。”王鴻宇扶着余情肩膀朝着洞口看去。
“哎,什麼情況,上面什麼砸下來了?!”下面一層的人朝上看去。
“不知道啊,轟隆一聲就砸出來個大坑。”余情身邊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回答到。
“這什麼豆腐渣工程趕緊走吧,一會樓都塌了。”一個中年大姐說著就開門往樓下跑。
“這不是豆腐渣不豆腐渣,估計是掉了個隕石啥的,啥樓能抗住這玩意造啊。”
“估計是卡卡羅特兄弟,賽亞人來了。”余情一邊往裏看着嘴裏還不停的說著。
“趕緊走吧兄弟,等會變超賽上來給咱全噶了。”王鴻宇嘴裏這麼說卻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
“王鴻宇!你倆膽子真大。”蘇靈玉看着好事的的兩人埋怨道。
“沒事,等我拍幾張照片給你看。-”王鴻宇頭也不回的朝後面的蘇靈玉擺了擺手。
“哎,有紅光,裏面怎麼冒紅光啊!”一個正在拍照的青年忽然喊道。
“真的啊,真是隕石啊。”
人群里引得一陣喧嘩。
煙塵慢慢散去。
“那裏面站了個人!”
眾人又紛紛向里看去。
“快起開啊,等會傷着你了!”剛剛那個中年男人朝着洞裏喊道。
此時煙塵已經完全散去,向下看去隱隱是有個人影,但是隔了好幾層看的並不是很清晰。
余情是近視,平時不怎麼戴眼鏡,此時他從口袋裏摸出眼鏡戴上。
“挖槽,真有人敢往那去啊。真勇。”
“還是個白毛兄弟,非主流膽子就是大。”
余情看着那人一頭白髮散到腰間,低着頭好像在端詳什麼。
數秒后那人抬起頭,朝頭頂看去。
抬起頭后原本被腦袋擋着的手裏的東西也讓上面的人看清楚了。
那像一顆石頭,散發著血色的光芒。
白髮男人微微彎膝,緊接着一躍跳到頂層的露台。原本在洞口向下看的人都瞬間後退,離他最近的那個中年男人被嚇得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挖槽。”眾人紛紛後退都在上下打量着這個男人。
西方人面孔,身高好像有兩米一!
一頭白髮披散到腰間,一身白色風衣,
兩隻耳朵像是精靈一樣長長尖尖的。耳朵和脖子上都佩戴着奇怪的裝飾品。
好像從電影裏走出來的精靈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