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救命啊!
疼!
好疼!
頭好疼!
比犯了牙痛,還疼!
光怪陸離,滿是人頭晃動的夢境迅速支離破碎。
剛蘇醒過來的二郎只覺得腦袋抽痛異常,彷彿剛被人用屁股壓過似的。不,更像是有人先用屁股壓住,再往上面錘了一拳!
啊……
昏昏沉沉中,他絕望的喊了一聲。
但沒有聲音,什麼都沒有。
甚至連嘴巴張沒張開,他都無法確定。
二郎想要翻身,想要坐起,想要抬手摸摸頭。
卻無法做到。
身體彷彿已完全失去了控制。
如同夢魘一般。
他記起自己曾經看過的一本書,那上面把這種現象稱之為“鬼壓床”。
可自己一身浩然正氣,怎麼會被小鬼給纏上呢?
二郎又掙扎了一會兒,但連個小指頭也沒能豎起來。
完了!
完蛋了!
以後不會殘廢了吧?
這……這不就是傳說中的植物人嗎?
突然,他記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自己不是死了嗎?
二郎回憶自己打開門后就落入了水中。
黑色的河水四面八方向他全涌過來,完全堵住了那張驚叫的嘴。
他想咳嗽,想將肺里的水咳出來。但喉嚨里也滿是水,喉嚨外也滿是水。
他被水襲擊了!
是的。
二郎所能記起的最後時刻是自己死在水中。
那麼按邏輯來講,如今他應該是一具飄浮在河面上的屍體。
可現在他卻感覺不到有水的存在。
肺里沒水,喉嚨里也沒水。口裏倒是有點,但應該不多。
怎麼回事?
屍體會思考,這本身是就是件很奇怪的事。
那麼唯一合理的解釋,應該就是自己現在還不是具屍體。
但為什麼不會動呢?
拷!
連殭屍都是會動的啊!
難道……水喝太多,成植物人了嗎?
娘的,千萬別變成植物呀!
老婆還沒討一個呢,變成植物多虧啊!
也許……
也許自己還沒真醒,還在夢中?
他集中起精神,努力讓自己真正的醒過來。
然而半夢半醒之間,意志總是飄忽不定,難以加以控制。儘管他使出了拉屎的力氣,情況依然沒出現任何好轉的跡象。
等等……
二郎忽然覺得自己似乎遺漏了點什麼。
是什麼呢?
對了,是頭疼!
如果自己現在真成了植物人,還會頭疼嗎?
植物會頭疼嗎?
植物連頭都沒有,怎麼會覺得疼?
而自己居然還能頭疼,就說明一定不是植物人!
二郎樂了。
他覺得自己真特么是個天才,這麼複雜的問題居然都能弄懂。
他有些佩服自己,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就憑着自己這聰明的腦袋瓜,無論身處何處都不必怕的!
想到這裏他坦然了,身體逐漸放鬆下來。
然後奇迹就出現了……
二郎能夠明顯感覺到身體正躺在一塊堅硬的板子上。它不斷的起伏顫動,身體也一併隨之上下顛簸。
耳畔忽有人聲響起,由遠及近。先是非常模糊完全聽不清楚,然後才慢慢的清晰起來。
一個粗壯的男聲說:“嘿,你覺得二郎家的那間房子怎麼樣?”
另一個嗓音纖細點的男孩回答:“不錯,
比咱們家的那間結實多了。”
“反正他們家的人都死光了,咱們搬過去怎麼樣?”
“哎呀呀,不太好吧。二郎屍骨未寒,咱們就……不怕他找咱們來索命嗎?”
“哼!咱哥倆幫他收屍,已經夠不錯的了。他又怎麼會來害咱們?”
“唉,話雖這麼說,但……”
“好吧好吧,你如果真怕,大哥我一個人搬過去住好了。正好有了大房子可以去討媳婦。上回找的那婆娘,就因為沒自己獨立的屋子住而被他爹趕了出來。”
二郎心中一驚!
聽他們談話的內容,似乎是自己鄰居之類的人。
但自己完全不認得他們呀!這兩個聲音太陌生了,而且他們完全是XX口音。
壞了,難道是遇到騙子啦?
二郎忽然記起前些時小區門口掛着的紅色橫幅,上面用大大的粗體字寫着:嚴厲打擊XX籍詐騙集團!
難道……難道他們知道自己父母雙亡想來詐騙房產嗎?
二郎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才出狼窩又入虎穴,自己的命可真是爛呀!
才緊張不過五秒,二郎猛然又記起那房子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如今已是奶奶的了。
不!那老妖婆也不是自己奶奶。
她為了霸佔家產夥同姑姑,一起偽造了親子鑒定書。居然謊稱自己不是爹的孩子。
簡直卑鄙至極。
也好!哈哈。
都騙走才妙,最好把她們倆住的房子也給騙了。
想到這裏,二郎心裏舒坦多了,平靜的聽着他們繼續講下去。
“也好。你搬走後,屋裏就會寬敞多了。妹妹也不用老和俺擠在一個炕上。雖說年紀還小,但男女授受不親,有失體統呀。”
聲音纖細的弟弟附和着。
“嘿嘿,沒大哥我出去偷雞摸狗,你們兩個小崽子都得餓死。還總去向娘告發我不務正業?后爹才整天不務正業只會喝酒,你敢去告發他嗎?”
自稱大哥的傢伙粗聲粗氣說著,似乎越講越氣。
“哎喲。”
那個弟弟估計被打了一下,驚叫一聲。
“大哥別打啦,真不是我告發的。那天你掏別人腰包失敗,被人滿大街追着跑,娘遠遠的就瞧見了。”
“是嗎?”
“是的是的,千真萬確。”
“哼!看見了又怎樣?不上街幹活,等着大家一起餓死嗎?”
兩人不再言語沉默了一陣,只能聽見輪子在碎石地上碾壓的聲音。
原來自己正躺在一輛板車之上,推車的人自然就是這兩兄弟。
是掉在水中被他們救了嗎?
二郎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腦袋很暈。
頭痛欲裂。
拷,不會得了腦癌吧?
“大哥這山路越來越難走了,車子推起來好費勁啊。俺中午把炊餅都讓給小妹吃了。她還小,正在長身體的時候,不吃飽可不行呀!”
那纖細的聲音大喘着粗氣,似乎很吃力的樣子。
“是嗎?你那麼好心把餅讓給妹妹了?以前每次有好菜時,你小子可都是第一個搶着夾的。幾次把妹妹都給急哭了。”
當大哥的似乎對他的小弟不太信任。
“唉!就是因為虧欠太多,所以才要補償她呀。喂,大哥你不累嗎?”
“大哥當然也累呀!又不是鐵打的,推了這麼遠的路能不累嗎?”
“那……大哥。咱們就別把它埋到山上去了。你看你看,前面就有一個大水潭。直接將它水葬了吧!”
“這……不太好吧。既然已決定要了他們家的房子,至少也得幫忙做點事吧。要不咱們再堅持堅持?他家的祖墳也不太遠了。”
“唉,大哥你哪點都好,就是有點死腦筋。你看!這裏有山有水,風水也好。二郎哥是不會怪咱們的,說不定還會感激咱們呢!”
“這……好吧,由着你吧。”
板車突然調轉了方向,地面變得更加崎嶇不平起來。又行了約有十分鐘左右,車子終於“嘎吱”停了下來。
“二郎兄弟。這主意是我小弟出的。你如果日後泉下有知,有任何不滿,千萬別來纏我,找他就行了。”
什麼!
二郎大驚。
自己才從水裏逃出來,現在又要被人扔回去?
他如今全身都無法動彈,掉進去豈不是直接被淹死嗎?
不不不!一定要做點什麼才行。
二郎使勁掙扎着,拚命想解除掉身體上的束縛。慢慢的手指能動了,腳趾也能動了。
“呼”的一下。
他猛然坐起,大叫一聲:“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