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尋至亂崗 元兇畢露
聽到屁哥的呼喊,米久山瞪着泥里的腳印,應了一聲,
撥開草叢,好好看了看腳印,一共三個,起身朝屁哥方向跑去,
屁哥是個大嘴巴,米久山來到身邊后,還在巴巴的說個不停,
來到垮塌的墳包上,屁哥指着地上的符紙說:“新的,不曉得是什麼符,上次搜山都沒有,”
米久山蹲下撿起地上的符紙看了看,“行屍符”,
應該是有巫師經過此地,被墳包邊上的牛王刺掛掉的,
環看了下四周的環境,這亂墳崗不大,十來個墳包,大部分沒有墓碑,幾個有墓碑的還歪七扭八的亂插在地上,
有些墳包長年月久,圈墳石都倒了,有些墳里的棺木都露在了外面,還有一些棺槨乾脆直接暴露在外,都懶的掩埋,
一般都知道,亂墳崗掩埋的,基本都是無主孤墳,或者是身罪秋斬,無人認領的犯人,
再就是剛出生死亡的嬰兒,一般這種都是直接挖個坑,丟裏面埋的,沒有明顯的墳包,有些狠心的人家,乾脆坑都懶的挖,直接丟亂墳崗,
亂墳崗里,偶爾幾座荒墳上,飄着一些家人,偷偷祭奠用的條荊(有叫:祭條和冥調的)
極陰之地,陰風一吹,條荊亂舞,草枝亂顫,“沙沙沙”的,不由讓人汗毛直豎,
這亂墳崗還是一個喇叭口,山凹之中,左寬右窄,兩邊進出口一邊大一邊小,都被雜草蓋住,風一吹,還伴着“嗚嗚”的風嘯聲音,漫天飄着被風吹起的雜物,
衙役幾人在四周翻找着,
天慢慢黑了下來,一輪圓月悄悄的升了起來,
米久山拿着地上撿起的符紙,跳過幾個墳包,仔細搜看着,
來倒亂墳崗中間的泥路上,這裏掃掃,哪裏瞧瞧,
忽然,眼前的一座比較新的墳包,吸引了他的眼光,
他撥開四周雜草,走到墳包墓碑前,藉著月光仔細的查勘了起來,
墓碑挺新,也沒怎麼歪斜,香鼎里有燃香后的竹節,燭台有燃完的燭淚,摸摸還沒完全硬化,
墓碑周身挺乾淨,沒有祭品,也沒有蛛網和灰塵,像有人經常打掃一樣,
墓碑上的字,被人用泥糊的看不清,
在墳邊轉了一圈,四周除了些剛飄落的殘葉外,其它雜物到沒什麼,
米久山正想把墓碑上的泥清理下,看看寫了些什麼,
突然,墳內好像有什麼響動,米久山趕忙趴墳碑上聽了聽,又沒有聲音了,
聽了半天,一直沒反應了,皺了皺眉頭,
退後兩步,輕手輕腳的跳到臨近的一座墳邊,
上到墳包頂上面蹲下,嘴裏“噓噓”的沖順子吹了幾聲,
順子聽到噓聲,回頭看到米久山沖自己在噓,幾步趕到身邊,
米久山在順子耳邊輕聲了幾句,順子轉身就沖山下跑去。
屁哥、軍哥和邵正發見順子沖山下跑去,回頭看看了米久山,
米久山正沖幾人招着手,招幾下,用手在嘴邊做着“噓”狀,
幾人慢慢聚攏到米久山身邊蹲下,米久山“噓”了幾聲,指着前面那個墳包,輕聲說道:
“可能有活人,我讓順子去叫人了,你們去四周守着,別讓他跑了,”
幾人弓着身子,慢慢向新墳四周圍了過去,前後十幾米處躲了起來,眼睛都死死的瞪着新墳。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順子和知府大人,帶着三十名衙役來到亂墳崗邊,
米久山趕忙迎了過去,衝著眾人“噓噓”了幾聲,對葉知府說道:
“中間那座新點的墳里,可能有人,知府大人讓大家把這裏圍住,躲好,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葉知府趕忙輕聲吩咐一眾衙役,四周埋伏隱藏,
自己和順子躲在亂墳崗入口處,黃捕頭帶了幾個人,去到另一邊出口草叢中,隱藏起來。
米久山回到剛才的墳包上蹲下,見眾人都已隱蔽好,緩緩站起身體,沖新墳喊道:
“兄弟,出來吧。。我知道你在裏面,這大晚上的,月亮挺圓,不如出來透口氣,聊聊。”
喊了半天,沒有響動,除了嗚嗚的風吹聲,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米久山朝四周看了看,幾座破墳處,還隱隱飄着“魂火”,
四周埋伏的人,不時有人探出腦袋,趴在地上朝亂墳崗里看着,
黃捕頭沖米久山做了個手勢,
米久山攤攤手,表示沒反應,正準備朝黃捕頭走去,
忽然,墳包之後有石門推開的聲響,
米久山站穩腳根,取方刀出鞘,倒提方刀藏於手臂之後,
墳內走出一人,伸了伸身子,手裏拿着根人高的拐杖,半弓着身子緩步走到墳頂,
米久山眯着眼睛,探了探頭,想藉著月光看清對面的長相,
還是天太黑,又站的有點遠,只能看到個大概的黑影,
對方柱着拐,半弓着身子,頭上扎着發束,因該還扎了個髮帶在額頭,
寬大的長袍,什麼顏色看不清,可能是弓着身子的原因,長袍一直拖在地上。
來人墳頂站穩,咳了幾聲說道:“對面是米先生吧??京都差事回來的有些晚啊??”
米久山奇怪的看了看對面,道:“你知道我??你是哪位??報個名號。。”
對面來人輕笑一聲:“同為一域巫友這麼久,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老米好忘性啊。。。”
“你是???山野之中,不敢亂認。。”
“望西山紅袍巫師,左甫堂。。。咳咳咳。。咳咳咳。。。”對面說完,咳了許久,
米久山一臉驚諤道:“左先生??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左甫堂呵呵輕笑幾聲,說:“不然,還能去哪兒??”
“我一個將死之人,無兒無女也未收徒,不在這亂葬崗等死,還能去哪兒??不過給自己占塊墳地罷啦,”
“這是怎麼回事???”米久山向前幾步說道:
“你最好就站那裏別動,不然。。。呵呵呵。。”左甫堂笑着道:
“你我術出同派,雖不同門,也算師兄弟,老兄我二錢這麼多年,術術一直毫無精進,無法突破三錢,好不容易求得崑山修仙巫術修習,哎。。。”
“走火入魔???”米久山驚慌的說道:
“不然呢??誰願呆在這陰魂不散的地方”左甫堂大吼道,
米久山趕忙說道:“你已是巫師二線,何必工於急進??求什麼崑山巫術??”
“你在望西山,巫師乾的好好的,學那些邪祟之術,你不是自找死路嗎??”
左甫堂甚怒,衣袖往後一甩,挺直了身子,拄着拐說:
“你說的輕巧,你反正是三錢大師傅,掌管辰州義莊,擔著府衙差事,當然站着說話不腰痛,”
“我區區一屆村巫,行的是開壇趕屍的苦差,二錢這麼多年,再不精進,就老啦。。老啦。。”
米久山聽完后,搖頭反背雙手,道:“那又怎樣??你大師傅沒跟你說過??”
“入的巫師這行,習的是陰陽之術,從的是行腳驅屍的苦差,別說二錢師傅,就是五錢登頂又能如何??難道你還想,超凡脫俗跨境升仙不成??”
“你行的還是驅屍的苦差事,乾的還是陰陽行差,這行註定就是一身清貧,你還想怎樣??”
左甫堂怒吼道:“我不服。。我就是不服。。”
“和尚能成佛,道士能為尊,再不計能為朝廷儘力,各治一方廟宇道觀,法力高強能為國師,”
“我們呢??我們巫師呢。。一輩子呆在這窮山僻壤,破城爛寨,靠着天地施捨,行夜蔽日,吃的是殘湯剩飯,做的是最苦的,驅趕死人的差事,”
“這不公平。。不公平。。。”
“師門森嚴,不得開棺取墓,說是侵擾亡靈,壞了規矩,不能開壇祭靈,說是道士的行當,搶人飯碗,不得修堂建廟,說是褻瀆神靈,”
“就連。。就連街邊乞討,與人算命測字都不行,說是窺探天機,上蒼髮聵,”
“那我們怎麼辦??學這一身巫師術術有何用??除了只能一輩子甘當陰差,發返死人,還能幹嘛???你職介比我高,你來告訴,來。。”
“你說啊。。。你到是說啊。。。”
左甫堂說完,仰天痛哭,
突然雙手一攤:“即有不幹,我必另尋它途,崑山巫仙,能廣收門徒,修習升仙,延年益壽,我幹嘛不行??”
“我命由我不由天,即使刀山火海,又不是沒闖過,我不甘心一輩子,就呆在這區區望西山上,為他人發返亡人,還得遭人嫌棄。。”
說完,米久山能感覺到,對方在狠狠的瞪着自己,一股怨念之氣撲面而來。
米久山道:“哎。。。也不知你修鍊邪術多久了,這麼大的怨念,迷失心智,”
“如今,走火入魔,你又當如何呢??還害了你身邊的村民,英名盡毀,還惹禍上身,”
左甫堂狠狠的把拐杖一丟,道:“那我能怎麼辦??修習巫仙之術不成,反被邪祟侵蝕入魔道,陽氣損耗過半,”
“如今全身潰爛,無法醫治,只能以生人之體,采陰補陽,狗延殘喘,他們死,總比好過我死強。。再說了,我服務了他們這麼多年,收點回報,也不為過吧??”
米久山聞后,甚怒道:“你這是大逆不道,純粹妄言,就你的命矜貴,你當他人是什麼??”
左甫堂哈哈哈大笑道:“他人為何??螻蟻,一群無知的螻蟻,就是死了也不足惜。”
“他日,我若神功能成,必自己開宗立派,得道升仙之時,再補償他們不遲。。哈哈哈。。”
“你。。。”米久山被他嗆的無言,連連嘆氣,
左甫堂閉笑說道:“你今天來此,是來抓我的吧??那可的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
米久山憤憤的道:“冥頑不靈。。。”
說完,方刀現手,縱身騰起,直撲砍向左甫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