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案件懸疑 行轅探病
周禎一邊思索一邊緩緩說道：
“如此，既然案情已現疑點，我等便按此方向一探究竟，只怕繼續探查下去，恐是刀山火海啊”
沈峰微微點頭，米久山呆立原地，不知從何說起。
“劉大人遇刺后，現已返回應天府地，聖上差人安排了皇宮外的行轅暫住，並指派左丞相胡惟庸，近日帶御醫與其醫治，沈捕頭看能不能探查到，胡惟庸帶御醫前往的具體時間？？”
“屆時本官與你二人一起，借口探望劉大人病情，先行去往行轅等候，已觀後效，如何？？”
“也只能如此了，必盡都還只是懷疑，只能邊走邊看。”沈峰點頭應道
“米先生意見如何？？”周禎問道，
米久山抱拳回道：“一切遵尚書大人意思”
即日，清晨。
沈峰早早來到刑部後院參見尚書大人。
周禎因近期公務纏身，案件涉及重大，常常寢食難安，已是多日未歸府邸，都是餐飲起居皆在刑部，每日翻閱卷宗，查詢比對案情，這日沈峰到來，周禎尚未起床。
聞聽沈峰前來參見，知道是已經探聽到，胡惟庸帶御醫探病劉伯溫的具體時間，匆匆穿戴官服，鞋都還未穿穩，就傳沈峰入廳參稟。
“儀容官身未正，還望沈捕頭別見怪。”
周禎一邊整理儀容，一邊說道
“是屬下行事匆忙，怎能怪大人”沈峰慌忙施禮說道：
“屬下自御醫館探知，丞相與御醫前往劉誠意行轅診治時間，便是今日午後前往”
“嗯，你去知會米先生準備一下，我等今日上午便一同前往劉大人處”
“是，大人，屬下這就前去知會米兄”沈峰說罷，轉身離去，前往官驛。
巳時，三人一同來到劉伯溫暫居的行轅門外。
轅門不大，無階無欄無匾額，一對緊閉的黑漆大門外，一對鎮宅小石獅立於門前，四周高牆環繞，所處地域為人煙稀少的街巷之中，此處多半是皇上平時偶爾出宮暫住的秘密行轅。
轅門外，一轎夫撩起轎簾，周禎快速下轎，吩咐轎夫抬轎離去它處等候。
三人來到轅門前，周禎整了整衣冠，一身便服，左右看了看街巷，見無人示意沈峰敲門。
周禎站至門前，米久山隨其後，沈峰上前輕敲三下轅門靜待。
轅門打開小半扇，是一僕役裝扮的人開門，上下打量門外之人後，抱拳施禮問道：
“敢問來者何人？？所為何事造訪？？”
周尚書趕忙上前一步，說道：
“在下京都應天府刑部尚書周禎，聽聞劉誠意劉大人前日遇刺，身體抱恙在此修養，特前來探望，還請通稟一聲”
說完遞上門貼交與來人手中，僕役關閉轅門，入內通稟。
三人門外等候片刻，轅門敞開，一管家模樣的人在門前抱拳施禮，畢恭畢敬的說道：
“我家老爺已在內堂等候，還請尚書大人與二位移步內堂說話”
說完站於門內一側，雙手作請狀鞠躬請三人入內。
門內兩側還另外站立兩人，身穿重甲，銅製面具遮蓋半邊面目，只露雙眼，一身皇城禁軍打扮，三人入到門內，門側二人立即關上轅門，繼續站立門邊。
此行轅內，花園樓閣，假山奇石一應俱全，雖然不大，卻頗為詩情畫意，安靜祥寧，是修身養病的好地方。
三人隨管家移步內堂門外，一路皆有皇宮禁軍把守，
內堂門側禁軍突然攔住去路，說道：
“請諸位卸下兵刃，否則不得入內”
周禎左右看了看攔路的禁衛，回頭看了看沈、米二人，示意交出兵器。
沈峰自腰間卸下佩刀，交與禁衛。
米久山遲疑了半響，緩緩卸下腰間兩把東洋短刀，交與禁衛手中，手中黑布包裹着的方刀卻遲遲不見遞上。
左右禁衛有些警惕起來，手握佩刀但未出鞘，提至腰間再次說道：
“打開包裹，若是兵刃請一併上繳保管”
米久山沖周尚書、沈峰及左右禁衛抱拳躬身說道：
“鄉風民俗，師承身教，除非身首異處，否則所佩方刀絕不能離身，還望各位大人海涵”
“尚書大人，草民就在門外等候，不便之處還望大人見諒”
正當門外僵持不下，內堂一老者由管家攙扶來到門前，
“尚書大人前來探望，老夫身有不便未能遠迎，還望尚書大人不要見怪啊~~”
周尚書一見老者，趕忙門前行禮道：“劉大人，勞煩劉大人起身迎候，卑職慚愧難當”
沈峰、米久山見老者來到身旁，也趕忙隨周禎抱拳躬身行禮。
“呃~~~老朽如今已是告老卸官之人，怎敢勞煩尚書大人親臨探望，老朽倚老賣老，還望大人不要怪罪。”劉伯溫笑着說道“
“豈敢、豈敢，劉大人雖已卸官歸田，但身居太祖皇上親賜誠意伯，亦有功名俸祿加持，下官怎敢造次，劉大人親迎甚感榮光”周禎謙卑的說道：
隨後，劉伯溫沖兩位攔路的禁軍說道：
“刑部尚書周禎，周大人親臨行轅探望老朽，身邊所帶之人，必是親信，對老朽無礙，不必過分拘謹，既是鄉風民俗，就准其佩刀入內無妨”
門外禁軍聽聞后，放下手中佩刀，站直身體，抱拳施禮回道：“是~~~”
說完繼續警戒，門側一動不動。
劉伯溫讓管家招呼三人入到內堂側椅就坐，管家攙扶劉伯溫正堂坐下。
“看茶~~”
門外進來5名丫鬟，為在座的各位一一斟茶。
“今日冒然到訪，還請劉老不要介懷”周禎放下茶杯，抬手抱拳說道，
“說哪裏話，周大人身居刑部尚書，歷來清正廉潔，秉公執法，刑部乃我朝重要刑訊之所，關乎家國命運，周大人每日公務纏身，還惦記老朽的身體，老朽已是感激戴德，那還能有所介懷”
劉伯溫拄着一根根雕長拐，端坐太師椅上，摸着下巴鬍鬚緩緩說道：
“周大人今日到訪，不會就為探望老朽而來吧~~”說完，呵呵一笑
“劉老明鑒，探望劉老身體所為其一，也為劉老前日應天府城外遇襲一事而來。”
“聖上敕令刑部限期查明此事，故而前來，看劉老能否提供些許線索，可供查案參考”
劉伯溫輕屢鬍鬚，細細思量，半響，
“前日城外送行之人頗多，老朽身體沉重，一直呆在馬車內休息，都是管家在外支吾送行之人，來人行刺，場面混亂，行刺之人來的快，退的也快，老朽在馬車內，基本未有反應”
“還是讓管家與給位大人說說當時的情況吧”
眾人望向劉伯溫身旁站立的管家，管家抱拳施禮后說道：
“前日城外十里，我隨我家老爺一路返程，雖已離城頗遠，但還有數人送行不舍離開，我跟隨老爺返程車隊在後支吾送行之人”
“行至官道一轉彎處，突然，原本安排老爺乘坐的第一輛馬車，前後各有幾個黑衣人凌空跳下，挑刀直接刺向馬車”
“我聞身後動靜，趕忙回頭查看，只見約莫有十幾二十幾人圍住馬車，四、五把刀刺入馬車內，隨行的家丁僕役趕忙操武器與黑衣人混戰，送行的幾人也多是朝中武職，紛紛上前幫忙”
“我家老爺城門外支吾送行人時，上第一輛馬車時，感覺乘坐不適，故而告辭送行人後，在不遠處換到了第二輛放行李的馬車上，我們把行禮放到了老爺的馬車上”
“也是萬幸，好在老爺換了馬車，混戰時，老爺身體沉重，在馬車裏沒出聲，我們這邊家丁、護衛、加上送行的幾位武職約莫二、三十人，對方可能見行刺失敗，也未戀戰，轉身就走了”
“對方數人個個輕功了得，組織嚴密，同進同退，毫不含服，考慮老爺安危，我們也沒敢追，只看到來人躍過官道，行至曲水河邊，跳過河跑了。”
“對方一水的黑衣便裝，手裏拿的全是官家朴刀，應是為行事方便，也未掛刀鞘，傷我隨行十數人，還好都未致命，否則老爺又會自責。”
“此事發生后，為老爺安全計，送行的幾人勸住老爺，這不就返京在此先養了。”
周禎聽管家說完后，疑慮的問道：
“是那幾人一直送行到行刺的地方？？家丁護衛都是府上之人嗎？？”
管家回道：“家丁護衛都是老爺從老家關照，親選帶來多年的親隨，送行幾人都是老爺同朝的親信武職，唯一的文職只有左丞相胡惟庸和他的兩名隨從。”
“哦~~~~”周禎立馬警覺起來，但也沒多說什麼
沈峰聽聞至此，趕忙問道：“丞相的隨從如何穿戴？？”
“一男一女，男的穿一身黑袍戴個帽子，看不清臉，女子一身錦紅衣着，頭上包着麻色包帕”管家一邊回憶一邊說：“二人穿戴不像是中原人”
沈、米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不在出聲。